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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黄金的秘密-第17章

小说: 黄金的秘密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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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依丝把房门打开。她身上穿的是昨晚曾穿过的那件棉制黑丝绒的家居长服,拉链在侧面,一直拉到上面、她眼睛还有睡意。她说:“我想你们是警察,可以进来,没关系——”她看到我,自己站出走廊来,把门在身后关上,她说;“你们要什么?” 
  地检处的人用大拇指向我一指,“见过这家伙吗?”他问。 
  律师严肃地修正他的问题道:“有没有见过这些人当中的任何那一位吗?”顿一下他又说:“这样问才对,你至少要心里存公正——” 
  柳依丝以毫无表情的脸色看向我,又看向律师。她伸出手指指向律师,问警官道:“你是指这个人?是这个人吗?” 
  地检处的人用手按在我肩上,把我推向前。“不是,是这一个。这个人是谋杀发生当晚,在旅社里,你见到的人吗?” 
  我看向柳依丝,脸上肌肉一动也不动。她看向我,然后,她说:“嗯,他是有点像那个人。” 
  她又眯眼,斜斜地看向我,然后她慢慢地摇头。“喔,”她对警官说:“别上别人当了。他只是有点像而且。” 
  “你真能确定他不是那个人吗?” 
  “你听着,”她说:“那一个人,我一生从来没有在以前见过他。但是不骗你,他真的有点像现在你们带来的他。假如你想要一个好的描述,你可以用这个人做模特儿,那个人和他差不多一样高,重量也差不多。那个人比这一位肩头要宽一点。眼睛也差不多颜色,嘴型不太一样,耳朵的形状有很多差别。我常注意别人耳朵,那是我的瘾好。那个在旅社里出现的人根本没有耳垂。” 
  “这一点十分有用。”警官道:“你以前为什么没说这一点呢?” 
  “没有想起呀。”她说:“看到了这个男人才想起来了。”她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姓赖,”我说:“赖唐诺。” 
  “嘿,”她说:“你还真像那个来旅社的人。自远处看来,真的有人会弄错的。” 
  “但是,你是绝对清楚的是吗?”警官问。 
  “当然,当然我绝对知道。老天,我和那个人面对面讲过话。他凑在柜台上问我问题。这两个人嘴和耳朵都不一样。他的体重也没那个人重。两个人高度相同——赖先生,你是在哪里工作的?” 
  “我是一个私家侦探。这位是柯白莎。我替她工作。柯氏私家侦探社。” 
  “那你最好离开那个住在旅社4 楼的老太太远一点,她告诉我,不戴眼镜她看什么都是白呼呼一大团。不过她知道那门口站的是个年轻小伙子——” 
  “这不关你事,少说两句。”警官打断她说话。 
  柳依丝不在意地说:“马华窦,那个夜班职员,事实上也没有仔细看过那个人。他今天早上还特地向我来打听,这个人的发包和眼珠的颜色,以便向警方交代。我看我是全世界唯一真知道那个人长相的人了。” 
  地检处来的人说:“好了,这里的事完了。” 
  “我怎样回到我在工作的地方去?” 
  他耸耸肩道:“长途公车。” 
  “什么人付钱?” 
  “你自己。” 
  我说:“这是不对的。” 
  柳依丝说:“我已经牺牲睡眠太多了。”她自口袋拿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弹簧锁,走过去,我们听到里面门闩上。 
  大家都自楼梯下楼,柯白莎在最后。到了人行道,我说:“你们听着,我被你们捉住的时候是在几百里之外。我赶回去要花钞票的。” 
  警官们把警车门打开。地检处来的人首先进入,其他人员纷纷依次进入。车门砰然关上,车子平稳地自路旁滑出,柯白莎、律师和我像3个傻瓜似地被留在那里。 
  柯白莎看向我,两眼突出,嘴巴张开着,“他奶奶的。“她轻声地对自己说。 

 

 
第十二节



  我们走去柯白莎的侦探社。柯白莎把律师遗走。我们进入柯白莎私人办公室,坐定。柯白莎自她办公桌最低下的抽屉,拿出一瓶威士忌。“老天,”她说:“这一招真险,唐诺。” 
  我点头同意。 
  “那短命的律师,根本不值那么多钱。递两份公文,然后手足无措,不知要做什么才好——像是低级牌手,A都在手上,不知怎么叫牌。” 
  “你怎么会找上他的?”我问。 
  “我没有找上他。老天,你至少要对我有点信心!我会找上这种笨伯?” 
  “姓薄的找的?”我问。 
  她倒出两杯威士忌,把瓶子的软木塞塞回,开始要把它放开,然后她说:“天!我有你两倍重,我需要你两倍的力量来维持。”她又在自己杯子里加了两指宽的酒。“这才说得过去。”她说。 
  我点点头,我们喝酒。 
  “那好薄的家伙不是个坏人。”她说:“那些警官一把你装进汽车,他立即打电话给我。他估计他们会有一架飞机在等着。他告诉我,叫我和这律师联络,告诉他发生什么事了,叫我们去机场时要把一切必要的公事先办好带到。可以应付各种场合。” 
  “你又怎么知道去哪个机场等呢?”我问, 
  “老天,你以为我是吃什么长大的?我先找到他们包的是哪家公司的包机,这架飞机是从哪个机场起飞的,我打电话到北方的机场,打听那包机什么时候飞回的,于是我找到那律师,我们一起来到——看来你已经把那金头发的小妞弄到在手心里了,是吗?老天!唐诺,这些个女人怎么一个个对你——真是——” 
  “别傻了,白莎。”我说:“她没有对我发生什么感情。” 
  “你还在那里傻傻的。我是个女人。我看进她的眼睛里面,我看得出她在想些什么。” 
  我用大拇指翘一下翘向电话。我说:“你想,我到这里来是准备干什么的?” 
  “喝酒,压压惊。轻松一下。”她说。 
  “我在等这只电话铃响起来。’哦告诉她:“那个金头发的小妞先要弄清楚没有人在注意她,她就打电话了。” 
  “你说你们有什么生意上的联络?” 
  “当然。” 
  “她会要多少钱?” 
  “多半不是金钱,是别的东西。” 
  “我不管她向你要什么,”白莎坐在那里看着她的酒杯,一面冥思,一面说道。“这个女人爱上你了,唐诺。” 
  我点上一支烟,靠向椅子的背上。 
  正当白莎又要发表什么意见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白莎一把把话机拿起来,放到耳朵上,她说:“哈罗。”之后她又说:“访问是哪一位?——好的,他正在等你打电话来,” 
  她把电话交给我。我说。“哈罗。”对方是柳依丝的声音,她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是吗?” 
  “嗯哼。” 
  “我一定得见你。” 
  “我想像得到。” 
  “有空离开吗?” 
  “是的。” 
  “我能去你的公寓吗?” 
  “最好不要。” 
  “你也最好别来我这里,我们找个地方见面好吗?” 
  “你指定。” 
  “15分钟后,在中央街和第10街交叉口见面。可以吗?” 
  “可以——有一点要先告诉你,假如我离开这里时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当然要想办法甩掉尾巴,如此我可能迟到大约半小时,假如15分钟后你在中央和第10街口见不到我,你就在30分钟正时打电话到这里来,懂了吗?” 
  “懂了。”她说,把电话挂断。 
  我对柯白莎点点头。 
  白莎说;“你要小心了,好人。目前你没事了。照她刚才说,她已经不可能再改变证词了,而且那夜班职员再怎么样来指认你,也没多大用处了。那在楼上的女人没有戴眼镜是看不清的。我敢说她在20尺外连我也看不到。” 
  “你这样说什么意思?” 
  “告诉那个金发的自己去跳河算了。目前我们已经没有什么要依靠她的了。” 
  “白莎,我不能过河拆桥。这种事我做不来。” 
  “这我知道。你心太软,又太重感情。我也没叫你做太绝,叫薄先生送她一点小钱。但是,千万别把自己的头伸出去太多。” 
  我站起来,拿了帽子和大衣。“我只能用你的车子了,你可以自己搭计程车回去。我们明天早上再见。” 
  “今晚不见了?” 
  “不见了。” 
  “唐诺,我对这件事很担心。你办完这些事,今晚来我公寓,让我知道一下行吗?” 
  “假如有什么特别事,我一定去找你。” 
  她把手伸向办公室抽屉,自她手臂的斜度,和她肩膀的下倾,我知道,只要我一走出她的办公室,她就会自抽屉中拿出她的威士忌酒瓶来。 
  “再见了,好人。”她说。 
  我走出办公室。 
  我沿了街道“8 ”字型兜了几个圈子,发现并没有人在跟踪我。我就前往中央街和第10街交叉口。我发现柳依丝在中央路上走。位置是8街和9街之中。我没有急着招呼她,我沿街转了两个圈子,确定她没有被人所跟踪。当她到达第10街街口时,我请她上车。 
  “一路平安吧?”她问。 
  “是的。” 
  “你是不是开车经过了我好几次?” 
  “是的。” 
  “我也认为我看得没有错。我也故意装着不知道,没有人在跟踪我吧?” 
  “没有。” 
  “今天晚上,我为你做的工作怎么样?” 
  “好极了。” 
  “感激吗?” 
  “嗯哼。” 
  “有多少感激?” 
  “你要什么?” 
  “我认为,你也许能帮我做一件事。” 
  “也许可以。” 
  她说。“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哪里呀?” 
  “离开城市。离开这个国家。反正离开就是。” 
  “想要离开什么?” 
  “离开每一件事。” 
  “为什么?” 
  “我惹了麻烦了。” 
  “怎么回事?” 
  “你知道,警察。他们不会放过我的—一老实说,今天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多半是因为你对我那样正经的关系——我不能对那些条子胡说八道。” 
  “那好,你回家去,把这件事忘了。” 
  “不行,我知道他们会不断盯着我查的。” 
  “怎么查?” 
  “去找马华窦。” 
  “那夜班职员?” 
  “是的。” 
  “他怎么啦?” 
  “他会指认你。” 
  “你叫他不要指认,他就不指认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一直在无目的地驾驶着,现在我把车移向路旁,停在一个我说话时能看到她脸的地方。我说:“他对你不错。” 
  “他吃醋得厉害。” 
  “你也不必把实况告诉他,只要简单地说我不是那个人。” 
  “不行,行不通的。他疑心病最重——会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了。我不要使他更对你不利了。” 
  “你要多少?”我问。 
  “不是钱的问题。我要离开这里。我要乘飞机去南美洲。到了那里,我自己可以想办法,但我需要钱才能到那里,我需要有个能干的人替我安排一切,看来你可以胜任。” 
  我说:“依丝,这个借口不好呀。” 
  她抬起眉毛看我。一度眼光里充满了憎恨。“你的意思是;我为你做了那么许多事,而你不愿意帮我一点忙?” 
  “不是,不是这样。你再试试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 
  “真的是因为我告诉你的理由呀。” 
  “不是,不是的。” 
  她静默了一下,然后说:“我在这里开始不安全了。” 
  “为什么?” 
  “他们会——我会——发生在金见田身上的事,可能会发生到我身上来。” 
  “你说他们会杀了你?” 
  “是的。” 
  “什么人?” 
  “我不会说出人名来的。” 
  我说:“叫我蒙了眼睛做事,我不干的。” 
  “我不是蒙了眼睛替你做事的吗?” 
  “是韦来东,韦律师,是吗?”我问。 
  我提到这名字时,她突然地吃了一惊,然后避开我眼光,转头看别处有5、6秒钟之久。她盯住了驾驶盘前发亮的仪表,她说:“好吧,我们就说是韦来东吧。” 
  “他怎么样?” 
  她说:“那件薄雅泰的事,是完全设计好的。他们设计好只卖回给她2/3的信件。那主要有损害力量的1/3信件,会到韦来东手里去。” 
  “拿到这些东西,他有什么用呢?” 
  “他要利用它使薄雅泰提供一切他需要的东西,来使廖汉通宣判无罪。” 
  “你认识他?” 
  “当然。” 
  “也知道薄雅泰?” 
  她点点头。 
  “说下去。” 
  “韦来东本人会主持那最后一笔大交易。先前两次得来的钱都归别人所有。” 
  “但是金见田却把第3批信卖给她,而欺骗了所有的人,是吗?”我问。 
  “不是,这一点很奇怪。他并没有把信给她,他给她的是一张空信封,里面只有几张旅社里的信纸。” 
  “你事先知不知道他要这样做?” 
  “不,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见田自己给自己设计的一招败笔,他以为可以把钱带着溜掉,但是——事与愿违。” 
  “那剩下的1/3信件,现在哪里呢?”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见田一直听话地在玩,突然他起了私心。我对他说过这是玩火,非常危险的。” 
  “你是见田的相好?” 
  “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为什么想起对我说这种话?” 
  “你是他相好,是吗?” 
  她看向我眼睛,然后把眼光移开,什么也不说。等了相当久,她用很小的声音说:“是的。” 
  “好吧,我们从这里开始说起。今天晚上。当警官们到你公寓,他们敲你门,叫你开门,你几乎吓僵了,是吗?” 
  “当然,不吓死才怪。任何人在我这种情况、都会如此的。” 
  “你已经睡了?” 
  她犹豫一下,然后说:“是的,才快睡着。” 
  “你把门打开,走出房来,走上走道,把门自身后锁上,是吗?” 
  “是的。” 
  “你是带了钥匙出来的。” 
  “是的,本来就在我罩袍口袋里。” 
  我说:“你听到警察来吓得半死,你不让警察进你公寓去谈、要在走廊上谈,那是因为你公寓里另外有人在。是什么人?” 
  “不是,不是,我赌咒不是的!老实说好了,我不是为了怕警方,我怕……别的东西……” 
  “你想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就走。” 
  我点上一支香烟,一声也不吭,很久的时间。她焦虑地注视我。“怎么样?”她问—— 
  我说:“好吧,妹子。我一定要先去弄点钱,我身上没有带。” 
  “你有地方拿吗?” 
  “当然。” 
  “向薄家拿?” 
  “是的。” 
  “什么时候能拿到呢?” 
  “要等薄先生回来这里。他现在在本州北部看一个矿。” 
  “是的。” 
  “什么时候能回来?” 
  “差不多随时该到了。我不知道他开车回来,还是租飞机回来。” 
  “唐诺,拜托,他一回来你就去弄点钱,帮我离开。这个忙你能帮到吗?” 
  “我会照顾你的。” 
  “但是,目前我怎么办呢?” 
  我说:“我们来找一个旅社,用假名来登记。” 
  “我的衣服呢?” 
  “留在公寓里,只是把人失踪就可以了。” 
  她想了一下。她说:“我身上一毛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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