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不记年 by 眉如黛 (父子)[年上]-第1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变,树枝轻颤,一套百鸟朝凰剑法便施展了出来。
吴秋屏微讶道:“你……你是青衣观的人?”
少年脸色僵硬,招式突变,连连逼退二人,居然又换了一套漱玉剑法。
苏媚娘娇声借口道:“咦,不对,奴家觉得是空谷书斋的人。”
少年手腕轻颤,招式再变,接连使出逍遥剑法,慈航剑法,飞天剑法,吴缨剑法,纵使衣衫褴褛,剑招一收一放间的华美潇洒却一如往昔。苏、吴两人见招拆招,连连被他逼退,先是惊疑不定,渐渐面露笑意。吴秋屏笑道:“真是博览众家之才呢……可惜,只剩花哨罢了。”
苏媚娘横挡一掌,也笑道:“剑式僵硬的像几年没练过武的人,剑法之道,一日不练而退千里,奴家看来,这位小兄弟连空架子都没有呢。”
少年与二人连连缠斗间,果然渐渐的险象环生,他输在荒废上,输在不能用浮屠堡武功上,更输在一个无意动手上。看著少年额间冷汗密布。吴秋屏轻声道:“这位小兄弟为何还要苦苦掩饰自己的武功出处呢?你看来久未动武,又尽使些自己不擅长的功夫,再不认真对待,可要——”他说到这里,与苏媚娘同时眼中精芒暴涨,都使一招十步一人,夺命一般的攻向少年前後要害。
这一招,避无可避,少年猛提一口气,使一个千斤坠向下冲去,怀中女子的脸上还是被擦了一道淡淡的血痕。少年心中一痛,向後连退十步,看到周围尽是被斩杀光的镖师尸首,颤声问道:“你们,为何欺人太甚——究竟,究竟如何肯罢手?”
吴秋屏笑道:“这也好说,只要站在这里的,有一个浮屠堡中人愿意罢手,我们便罢手。”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浮屠堡弟子都是一阵大笑,显得得意至极。
少年惨然,看著怀中女子伤口流血不止,突然冷笑道:“你是说,只要有一个浮屠堡中人愿意罢手?好——”
他说著,从怀中掏出一块紫玉制的令牌,高高举起,脸色铁青,朗声道:“在下,浮屠堡弟子花记年,愿意罢手!”
花开不记年34'父子'
这话夹杂着内力喊出,原本就僻静的山岗静的连飞鸟扑腾翅膀的声音都清晰可辨。苏媚娘盯着那块令牌呆看了许久,才颤声道:“是浮屠令,真的是浮屠令。”
吴秋屏眼神复杂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才一字一字的说:“对这个样子的你,我不想行礼。”他身后数十个浮屠堡弟子惊疑不定的互相打量,他们身处外堡,尚且衣着华美,容貌出众,即便以前听说过这个流落在外的小公子,也绝对想象不到衣香鬓影的浮屠堡中会有如此的蓬头垢面,五官庸常的继承人。
苏媚娘叹息了一会,轻声道:“无论如何……你,似乎是受苦了。真不该让你出堡的,也好,记年,快跟苏姐姐回去,好好沐浴一番,再别像这个模样——”
花记年后退一步,避开了苏媚娘朝他伸来的手,他低着头,紧搂着怀中少女。“不必了。”他低声说道。三年之间的隔阂足以磨淡他们之间并不牢固的纽带,何况不久前三人剑拔驽张的杀气还在空中残存,少年得以亲眼见证了浮屠堡中人所有的血腥和无情,赤裸裸的杀戮,冲的原来亦师亦友的情谊只剩下表层薄薄一层虚伪而空泛的皮。
他再后退一步,低声重复道:“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说过,人,留下,钱,你们拿走。”
吴秋屏略带不满的看着他,如果花记年再大几岁,他便可以更深的辨认出男子眼中的担忧和维护,可是少年并未细看……于是又退了一步,惹得吴秋屏恼火的喝道:“你若不回,贫道就算是绑了你也要——”
花记年冷笑着喘息了一会,脚向后退去,却绊到一具镖师的尸体,他猛的低头捡起尸体手中的铁剑,横空摆了一个迎客式,低喝道:“刚才是我没有用浮屠堡的功夫,你们若硬要我回去,我便再与你们较量一番,想来胜负还未定呢。”
吴秋屏气道:“你!”他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出落的与他身高相若的少年,低声骂道:“你,你这三年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苏媚娘在旁边默然看了一会,突然娇笑道:“臭道士,你忘了小公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吗?”她说着,红袖一扬,身后数十个浮屠堡弟子竟齐齐跪在地上,以头抵地的喊道:“恭请公子回堡!恭请公子回堡!”
花记年面色一窘,低吼道:“苏姐姐……”苏媚娘和吴秋屏对望一眼,冷笑着同时跪下,左手撑地,右手覆上左手,慢慢的将头弯下,抵在右手上,五腑投地,行了一个浮屠堡祭神时方用的大礼,口中同声高喝道:“恭请公子回堡!”
花记年脸色惨白,他低笑道:“你们逼我,你们都逼我。”他说到这里,忽然的将伊心愁放在地上,双膝一弯,啪的一声跪在地上,溅起尘土一片,砰砰砰对着这片朝他跪倒的人群连磕了三个响头。花记年笑着说:“你们会跪,我就不会跪吗?我不回去,绝不。”
吴秋屏脸色铁青,喃喃道:“变了,真是变了,他哪里还有个浮屠堡小公子的模样!我不认他,媚娘,从今天开始,我就当花记年死了!”
花记年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把女子重新扶起,横抱在怀里,仰天大笑道:“花记年本来就死了,我现在姓方,是个打杂的下人——如果大人们哪日光顾我们镖局,小的一定给大爷们端茶送水。”
苏媚娘脸上也是一片森然,涂满胭脂的朱唇间死死挤出一句话:“你为何,竟自甘堕落至此?”
花记年脚步一顿,突然沉默下来,周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可以闻到日头下满地尸首的血腥味,也可以听到长风刮过稀疏的枝叶带起沙沙的轻响。风过,身后传来一阵阵衣襟被风刮动的闷响,苍凉和寂寥。花记年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为什么?”他几不可闻的呢喃道:“这个女子,她救了我,在我逃离浮屠堡的时候,不问任何理由。纵使我这般平庸模样,身体残缺,纵使我跟她不曾相识,她也不曾考虑过什么,就救了我,百般的照顾我;可那个人,纵使我再如何注意仪表言谈,纵使我再如何的跟他血脉相连,他还是对我……百般苛刻。记年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也分不清吗?”
他微微侧头,嘴角含笑的看着吴、苏二人,轻笑道:“我知道我此时落魄,可是,就算我这样落魄,也觉得每日里种花、除草,也要比在浮屠堡里的日子快乐的多。”他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用力挥了挥手,快步离去。
吴秋屏瞪着他的背影,冷笑道:“我是管不了他了。他早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苏媚娘用贝齿扯着绢帕,突然痴痴笑起来:“臭道士,难道你忘了,就算我们管不了他,这世上自然有管的了他的人。”
她说着,张开双手,一旁的浮屠堡弟子就有人膝行向前,一人捧白鸽,一人以朱匣盛着笔墨纸砚献上,苏媚娘手持紫竹兔毫笔,工工整整的写了一行拈花小纂,封入鸽子爪上的竹筒之中,伸手放飞,带起鸽子扑腾翅膀的余响。
“还是你想的周道”,吴秋屏叹了口气,“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小时候明明那般懂事的孩子,说变就变了。”他说着,缓缓拔剑出鞘,苏媚娘媚笑道:“呆子,要嫁祸,自然要嫁祸的真些。”她说着,又使了个眼色,便有弟子送上江湖中各大门派常用的兵器,她与吴秋屏相视一笑,用这些兵器施展出名门正派中的各种招式,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镖师尸首上划下种种印记,这才吩咐弟子们扛起棺材。
吴秋屏念了句无量寿佛,低笑道:“升棺发财。”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朝周围弟子嘱咐道:“孩儿们听好了,这次……十二大门派见财起意,拦了还真山庄押送的镖,害死了金刀阮家夫妇——这样大的丑闻,你们可得好好在江湖中传扬一番。”
浮屠堡。
寂静的白虎间内,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冲了进来,直直冲向玉阶上的座位。血袍朱冠的男子睥睨间,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扑向他的鸽子,猛的收紧,在半空中溅起一片巨大的血雾。左手轻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筒,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宣纸,缓缓展开,一行拈花小纂便突兀的映入眼中。
已探知公子下落,望尊上移驾一行,媚娘拜上。
————————————
眉(擦鼻血):果然…果然出场了
…。《花开不记年》 上部完…各位顶住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
Posted:2007…07…28 19:02 | 8 楼
sophiadd
搬文组
级别: 推文组
精华: 83
发帖: 2846
威望: 683 点
腐化币: 2756 个
好评度: 558 点
在线时间:250(小时)
注册时间:2007…07…18
最后登录:1970…01…01
第六章 犹恐相逢是梦中
花开不记年35'父子'
还真山庄,菡萏院。
日西斜。
隔了珠帘,三根金丝轻轻搭上床榻上少女的手腕,微微颤抖着,顾青城眉眼微垂,右手轻抬,金丝线便重新缠上他的腕间。他侧过头去,看到端坐在八仙桌上的沈频真正蹙眉品茗,低声道了一句:“沈公子,伊小姐略加歇息便可,她脸上的伤,在下也已敷好了药,莫约四五天便可回复如初。只是,阮公子他……”
沈频真眼中浮过一缕倦色,低低叹道:“伯父伯母遭此一劫仙去,惜羽心中自不会好过,我已给他服了安神的药,劝他先睡了。我真没想到,明知这百万银两关系重大,还有人敢劫——我在那之后,虽再次筹措银子送去,却还是晚了几天,唉,不说也罢。只是,待我查出谁下的手,定然以他项上头颅血祭伯父伯母。”
顾青城淡淡笑了一下:“你庄中那位小兄弟,倒也真正本事。不单只身送伊小姐回来,还在别人都被灭口的杀戮中毫发无伤……”
沈频真面色一凝,低声道:“这些疑团,我自会好好请教他。”他说着,拍拍衣襟站起身来,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顾青城,突然行了一个礼,恭敬道:“顾兄,果然不负悬壶济世之名,频真日后定当寻机拜谢。”
顾青城用双手搬动轮椅上的机关,车轮便缓缓滚动着前行,这还真山庄后院除了台阶,到处都专门修筑了供轮椅使用的缓坡,他听了这句,只是轻轻摆手:“不过举手之劳。在下还未拜谢沈公子收留之恩呢。”
沈频真冷眼看着他去远,用簪子将灯丝挑暗了些,让整个帐垂香暖的卧房闪烁着令人心安的光亮,他做好了这一切,才拍了拍手,对闻声近来的下人嘱咐道:“叫方开进来。”
不多一会,身穿土黄色布衣的一个年轻下人安静的走入房中,犹豫了一会,缓缓跪倒。沈频真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听说你,是个哑巴,可曾识字?”
那下人沉默着点点头,沈频真一挥双手,喝道:“拿纸笔上来。”几个下人迅速的将文房四宝摆在那下人膝前。沈频真沉思一会,低声问道:“听说,其他的人都被灭口了,你怎么逃出来的?”
那下人一愣,手指有些颤抖,唯有细看才能辨别出来,犹豫着在纸上写道:小人去前面探路了,这才逃过一劫。
沈频真轻笑起来,又问道:“那么,秋衣,啊,就是你们伊小姐,她只会跟镖队同生死,既然镖队全死,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下人眼睑微垂,继续写道:有蒙面人打晕了她,救了她,然后——交给小的。
沈频真眼瞳轻轻跳了跳,又抿了口茶,道:“你不错嘛,宣州近郊离毕州隔了十万八千里,你居然能把她平安送回来。”
那下人笔尖一颤,轻轻写道:小姐,对我恩重如山。
沈频真看了他一会,那下人也把脸抬起来与他对视,沈频真缓缓叹息道:“秋衣这次,多亏了你了。前去的探子回报说,尸体上的伤,各大门派的人,都有。不过,你放心,你小姐的仇,我一定会好好帮她报的。”
那下人恭恭敬敬的跪着,沈频真又看了他一会,才挥挥手叫他下去了。他伸手拾起地上的宣纸,看到那几行墨迹未干的字,字体歪歪扭扭,但笔势转承时却俊秀非常,带着隐而不发的锋刃,于是冷冷笑了起来。等人出去了半盏茶的功夫,沈频真才对身后潜伏着的黑暗低声嘱咐道:“你,去跟着他。看到什么,回来如实告我。”
那下人出了菡萏院,额角已微微有了一层冷汗,几步转回下人房,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轻声推门而进,再转身将门闩带上,还在轻轻喘息的时候。背后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大力拍在他肩膀上,下人一惊,反手便是一拳打向身后人的面门,却被那人顺势侧身,反手握住下人的脉门,反扭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硬梨木桌上。
“谁?”他嘶哑的问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若非身后人温热的鼻息和手掌,他几乎以为是夜路撞鬼,才会在一招之内受制于人。他紧咬下唇,用额头在桌上用力一抵,双腿借力向后飞踢,感觉到身后桎梏一松,于是右掌在桌上一撑,身子便在空中翻了一圈,双脚无声无息的着地,他几步冲到屋子尽头的烛台处,食指和拇指捻着灯芯用力一搓,烛火霎那间在残存的灯油中燃了起来,他右手持着台柄转身回照,不料却照亮了黑暗中野兽般锐利深邃的一双眼珠子。
作者: 神似落泪 2007…6…5 19:29 回复此发言
298 回复:花开不记年 BY 眉如黛 (父子)
“怎么,不认得我?”来人端正的坐在大通铺上,在烛火中依稀看的清他刀削般的五官,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中越发显得冷峻,时间未曾磨灭他半分丰神,反而让他的邪魅和威慑力越发的臻于完美。
“我儿。”那人冷笑道,看着花记年一瞬之间几乎握不住烛台柄。“见了我,还不行礼吗?”
花记年喘息了一会,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飞快的说:“贫门无以待客,阁下请回吧。”
男子看着他冷笑道:“也对,你说过永不想见我的。不过,记年,你可知道上一个不想见我的人是怎样一番下场吗?”他顿了一顿,眼瞳中泛起嗜血的光芒:“那次,青州分舵动荡,我平定内讧之后,原来的铁鸿堂方老堂主就像你一样不肯见我,死死对着一根廊柱。我叫人在他身后架起一座油锅,等油滚起来,便叫人割下他的鼻子,扔在锅里煮。之后,又叫人把他嘴角割开,一直割到耳朵,再把他煮熟了的鼻子塞进他的嘴里,我问他:‘好不好吃?味道如何?’……”
花记年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出来,花千绝还在饶有兴致的说:“还有他的女儿,一个我当场赏给了下人,那老儿依旧不肯回头,最后听那一声一声的求救声听得双目流血而死,另一个我带回了堡……”
花记年咯咯哭笑了起来:“你……哈哈,你也要这样罚我吗?”
花千绝冷笑道:“我当然要罚你。”花记年还未来得及作何反应,就感觉身子被人拎着领子提了起来,这三年来他身材猛长,却依旧低男人半个头。少年这时才大骇道:“你干什么!”话音未落,便脸向下被人横了过来,肚子狠狠的碰在男人膝盖上,脑袋凌空,后腰被迫抬起。
少年正在惊慌无措时,随即感觉到一只大手伸在他腰上,紧接着臀部一凉,竟然是裤子被脱了下去,花记年觉得眼中一片湿润,血冲上头,脸上一片愤怒和羞惭的血红,耳朵也嗡鸣一片,正要奋力挣扎,突然狠狠的一个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花记年惨叫一声,臀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