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红哥断背的故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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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欣赏了粟原小卷和田中绢代在片中的精湛的表演艺术。可以说故事很感人，表演很到位，演员很漂亮，就按当时的电影评判标准要求，这部电影也没有一点出格的地方。可是这片子公映前做了大量的政治宣传，电影院发宣传单，让大家端正态度、树立共产主义道德思想等等。据看过该片的人说，片子前言有一段男声解说，意思是大家要抱着批判的态度和正确的思想观看此影片。
　　　　“对啊，因为我们家没女孩子，你又像女孩子，而且比女孩子还好看，还细心，所以我是越来越喜欢你。”说完，陈阳笑眯眯地看我的神情，怕我生气。
　　　　我怔怔地看着他，就这样静静地对视了几钞钟后，我有些不自然，把头扭向别处，看着远方。
　　　　陈阳小心翼翼地问我：“生气了，算我没说，我把话收回去。”
　　　　我笑了笑：“你把我真当成女孩子了，就那么爱生气，哪来的气啊。”
　　　　“那怎么不说话了？”陈阳关切的问。
　　　　说实在的刚才听了陈阳的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清楚为什么，心跳的像小鼓，咚咚快速敲个不停，血往头上涌。像有一条虫子钻在心里，很奇怪的感觉。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这样，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
　　　　是情感萌动还是青春的躁动，由于自己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在那个年代也没有这方面宣传和知识，所以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你，脸又红了，说你像女孩子，你还不承认。你一脸红那种娇羞样子很好看。”
　　　　“我是想，如果你没考上大学就结婚了，多可笑，会找个什么样的爱人？我想象不出来。如果结婚了明年就该有孩子了，实在想不出你年龄这么小，人长的这么精神好看，早早成了农村人，结婚生子。”我赶紧把话题转移开。
　　　　陈阳和我同岁，按实际年龄我不满18岁，陈阳已经过了18岁。我是12月6日生，陈阳是1月28日生，我们是同一属相，可差了近一年。
　　　　“很正常，我们农村人就这么实际，如果考不上，我就认命，就听父亲安排，结婚生子。当时不是怕考不上，我一定报一个南方大学，到南方去看一看。”
　　　　原来农村和城市差别这么大啊，我默默地想着心事。　
　　　　　　　　
我的家世
　　　　“你怎么能这么瘦呢，你妈怎么把你养成这样，你是不是后妈啊？她对你不好？或许你是捡来的吧？”
　　　　“你怎么瞎胡想啊，你才后妈呢，你才是捡来的呢。”
　　　　“那你们家为什么就你一个，没再生第二个？你看我们家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你不说你有两个弟弟，怎么成了四个孩子，是不是你们家捡了一个，才想到我是捡的。”
　　　　“我上边有一个哥哥，是我大爹的孩子，大爹大娘死的早，我大哥从小就跟着我们，等于是我们家的孩子，管我爹娘也叫爹娘。”
　　　　“奥，是这么回事，农村就是能生小孩。”
　　　　“你们家为什么就你一个呢？我觉得挺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妈妈习惯性流产，我是第三胎，好容易才保住，生我的时候妈妈又大出血差一点要了命。我生下来体质很弱，大夫不让妈妈马上要孩子，再则妈妈大出血后身体也很差，妈妈对生孩子有了恐怖感，为了我，妈妈做了绝育手术。
　　　　小时候我经常闹病，一得病爸爸妈妈吓得要死。小时候我还不能哭，一哭就背过气去。因此，我要什么爸爸妈妈就给什么，我一岁多的时候，爸爸花150多元钱买了一块英哥表，当时是很贵、很值钱的东西。我要看，爸爸怕给打了没给我，我就哭，爸爸没辙，给了我，我一生气给扔到地上把表门给摔烂了，后来这块表的表门是后配的。我家门前有一个商店，几个月大的时候，爸爸天天抱着我去转悠，每天给我买一顶帽子，可能我也觉得好玩，爸爸问我买什么的时候，我就指一指帽子，爸爸在一个月内买了十九顶帽子，硬是把商店帽子都给买光了，我出去的时候爸爸会给我戴一摞帽子，邻居们看了都笑话爸爸，太惯孩子了。爸爸妈妈有了我的时候，都三十好几了，在那个年代算要孩子晚的。
　　　　小时候我有一个毛病，一哭阴囊就会下来，还特别灵验，阴囊耷拉很长，像纸一样薄，睾丸会变得很大。妈妈看到后吓坏了，抱到医院让大夫看，大夫说没事，是一种正常反映，只要不让孩子哭，等我能下地走路，和大地接触后，也就是咱们说的小孩子能玩尿泥了，就自然好了。我在睡觉的时候，家里绝对静悄悄不会有一点声音，生怕有什么动静把我惊醒了哭闹。”
　　　　陈阳用狎昵的眼光看着我的裤裆说：“看不出你长了一个大锤子啊。”说完笑着就跑。“锤子”这个词到了西安后，经常听到同学们互相骂，我已经明白它的意思。我好是气恼，本来今天两个人说的挺高兴的，把自己真心话和他说了，这下到好让他们抓住小辫子。我又急又气，真是不该和他说那么多，我哪能让他跑掉。我快速追上他，一把将他抓住，拼尽力气往倒摔他，嘴里喊着：“让你笑话我。”把陈阳摔倒后，我骑在他的肚子上说：“看你还敢笑话我不。”陈阳实际没有用力气，否则我根本摔不倒他，因为他已经占了我的‘便易’，怕我会不依不饶，自然也给我点面子和甜头。
　　　　突然陈阳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努力挣扎，想翻过来，可是我的力气远远没他大，只能是徒劳，我累的直喘粗气，他却一点不觉得累。陈阳将我两只胳膊摊开用力按住，爬在我身上，脸几乎快贴在我的脸上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他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很好看，笑得很迷人、笑得很动情、笑的我很心乱。
　　　　我把头扭向一边，望着蓝天。天真蓝，蓝的几乎透明，一排大雁从天空飞过，我看的很出神。
　　　　陈阳问我：“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让看你的眼睛？”
　　　　我想把他注意力引开说：“我在看天上的大雁，大雁多自由啊！你看天那么蓝，大雁那么悠闲，意境多美，多令人神往啊！”
　　　　陈阳狠狠地说：“我不看，我就看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比它好看。”
　　　　我把头转过来看着陈阳说：“你知道我现在看到了什么吗？”
　　　　“看到了我的眼睛。”
　　　　“不对，我看到了一条小色狼。”
　　　　“好啊，敢骂我。”陈阳一下子把手放在腰上的痒痒肉上挠我，我痒的已顾不得许多，一边扭动躯体，一边大喊大叫起来。
　　　　这次该我求饶了，“好哥哥，我不敢了，饶了我吧。”我哀求道。话一出口连我都吓了一跳，也许我是饥不择食，脱口而出，但这明明是林黛玉对贾宝玉说的话啊。
　　　　陈阳听了我的话，也是一惊，停止了打闹。陈阳并非知道我说的是《红楼梦》里的话，因为他没看过小说《红楼梦》，也没看过电影《红楼梦》。农村不像城里，看一场电影还是挺难的。农村没有电影院，放影队到各村转着放映，一个月能演上一场电影就不错了。学生们学习时间紧张，也没时间看电影。县城有电影院，他们一年去不上两次，也不舍得花钱看电影。陈阳停止打闹是因为我无意中喊了他一声哥哥。
　　　　我趁机说：“快让我起来，让别人看到不好。”
　　　　陈阳说：“我不怕，在说这麦地里哪来的人。唉，你要是女的就好了。”
　　　　我说：“你让我起来，我就给你继续说我家里的事。你不让我起来，以后我再也不给你讲我家里的事了。”
　　　　陈阳从我身上下来，把我扶起来。　
　　　　　　　　
如烟往事
　　　　我接着给他讲我的故事：“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得过肺结核，又经常贫血，所以脸总是苍白，蹲一会儿，起来我会摔倒。所以你看我一般不在宿舍里洗衣服，因为宿舍里没有小凳子坐。蹲着洗衣服，我怕站起来的时候摔倒在地上，我都到洗漱间的洗脸池站着洗衣服。你说我脸白，可能是因为我贫血和得过肺结核的缘故。”
　　　　陈阳认真地听着我的讲述，不时地点一下头。
　　　　“爸爸妈妈虽然管教挺严，但非常感谢妈妈对我的付出，特别是为了我没再要孩子，想起来心里就不好受。不过妈妈真得在要几个孩子我也会感激妈妈的，因为家里就我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小时候经常坐在窗前想，别人家都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多好啊！我们家为什么就我一个人呢？我也曾想过我是不是抱的，可是你看我爸爸妈妈和我长的多像啊。”我从钱包夹里掏出全家合影递给了陈阳。
　　　　陈阳对着照片端详了半天说：“你更多的地方长的想你爸爸，你看你们家多幸福啊，你真是掉在福堆里了。”
　　　　“爸爸妈妈对我宠爱有加，但在学知识和技能上总想让我多掌握一些。爸爸是学校校长，妈妈是群艺馆的干事，妈妈喜欢小提琴。一天妈妈拿了一把小提琴，随便拉了几下，我觉得很好听。妈妈问我想学吗？我说想学。于是在我还不到4岁的时候，妈妈给我找了一个群艺馆的老师，开始了艰苦慢长的学艺道路，这一学就是近三年。开始觉得新奇好玩，可是学了一段时间，我就发现拉琴是个很枯燥的事，天天拉同一曲子，一练就是一星期，没有什么新意。大概学了一年多的时间，我有些后悔了，哭闹不想学，以前什么事都是依着我，但这次爸爸妈妈不给我一点回旋余地，爸爸妈妈还是第一次对我这样。两人意见如此一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哭闹完全不起作用，爸爸妈妈认为要学技能就需要苦练，就需要坚持，就需要认真对待。小孩子天性爱玩，我玩的时间全没了，当然我不干了。我时常怠工不好好练，为这事爸爸还打过我，老师也常批评和罚我，经常是不好好完成练习任务就给我加量，我更加讨厌和厌烦练琴了。经常是一边哭一边练习，妈妈有时候看着也挺过心疼，每次上完课都会给我买些好吃的，但练习的不好肯定是得不到奖赏的。后来我也慢慢习惯了，反正我必须练琴，这是没有商量的事。后来事情出了转机，教我拉琴的老师在文革中挨整，我暂时停止了练琴，心里很高兴。妈妈不想让我半途而废，准备再给找老师的时候，爸爸受到冲击，妈妈也受到批判，因为爸爸妈妈成分都高。妈妈没心情让我学，再加上我的哭闹，就这样我的学琴生活彻底终止了。如果不搞文革，没准你会在舞台上看到一个让你心动的音乐家。”我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那天给你拉的时候，好几个音都拉跑了音，可能你没感觉出来，多年不拉了确实都忘了。”
　　　　“文革期间全家下放到农村，妈妈又让我学画画，又学了三年画画。依然是半途而废，未坚持到底修成正果。”
　　　　我很动情地说：“不过我还是有一点功底的，等有时间给你画一张像吧。”
　　　　“好啊，一言为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不过画一张画很费时间，你把照片给我一张，我先把你的特点分析一下，在心里打好草稿，之后看着你画就快了。不过我画的不好，你这么标志的人，给你画成猪八戒可别怪我。”
　　　　我原本想这样调侃他，肯定会报复我，没想到陈阳说道：“画成猪八戒好啊，猪八戒尽找像你这样漂亮的媳妇。”
　　　　得了，反正我打嘴仗肯定是甘拜下风，还不如继续我们的故事。
　　　　“打倒‘四人帮’后我们家又回到县城，那时候我上初三，功课很紧，其他活动都放弃了，一心学习准备考大学。爸爸想让我继承他的衣钵当一名老师，妈妈觉得我的性格更适合当一名翻译，我当时英语非常好，在高考的时候全县考了第三名。
　　　　也许那时候到了青春叛逆期吧，我坚决不听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不想让我考北方的学校，想让我报考杭州和上海学校，有亲戚可以照顾我，因为我从未离开过父母，走远了他们不放心。爸爸想让我报复旦大学，妈妈想让我报上海外国语学院。他们越让我做什么我越不听，我第一志愿报的北大，想当老师；第二志愿想报北京农大，觉得当个研究员不错，爸爸妈妈坚决不同意。我就悄悄报了现在的这所大学的经济管理专业，觉得当时国家开始抓经济，了解一些经济情况不错；第三志愿报了北京农大。报完志愿爸爸妈妈问我怎么报的，我含含糊糊地说按他们意思报的。分数线下来后，我傻眼了，因为我成绩不理想，怕学校录取不了，不过当时下了决心，考不上继续复习考。但我的心却一直悬着，怕我报考的大学录取不了。当时正好爸爸恢复政策，给了一个安排指标，妈妈觉得我身体不好学习又太累，怕把身体学坏了是一辈子的事，妈妈想让我上班，妈妈想即使考上大学最后不也得上班，还不如早早上班好，再说上了大学后还不知道分配到哪儿去，离家远了更不放心，还不如上了班妈妈心里踏实，爸爸是坚决不同意我上班。我怕大学录取不了妈妈不让我再考大学，让我参加工作，以后更没机会走出去了。不得已我和爸爸说了实话，爸爸妈妈都很生气，一天没和我说话，怪我不听话，没听他们的意见报上海学校。我没见过爸爸妈妈生那么大的气，我只是想离家远点，离开父母亲的约束和管教。没想到惹了麻烦，自己也挺后悔的。生气归生气，但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不会不管的。因为第一志愿没上线，根本不可能录取，这样第二志愿就有点玄了。爸爸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才到了现在这所学校。学起来这个专业才发现我真得不是很喜欢，真是后悔当初没有听爸妈的。
　　　　说实在的我这样家庭的孩子，有时候真是挺任性的，自己也知道就是改不了。用你的话说，头发硬，人倔。”
　　　　“怎么样承认了吧。”陈阳很自豪地说，好像抓住了我什么错。“其实选择就选择了不要总生活在后悔中，人还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陈阳顿了顿，看着我笑了一下说：“你不应该后悔，否则该我有遗憾了。”
　　　　“你遗憾什么？”
　　　　“你不到这所学校我怎么会认识你啊，这就叫缘分。”他很会见缝插针，说话很有哲理。“我看你学习很认真，以为你喜欢现在的专业，而且看你练习算盘也很刻苦，打的那么快，觉得你一定喜欢现在的专业，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
　　　　“因为我学过乐器，又没干过重活，手比较灵巧，所以打起来快。晚自习没事干只好练习一下算盘，就当把儿时扔掉的乐器捡了起来，重新练习，这样还能增加些乐趣。也算对没有学成乐器的一种补偿和安慰吧，让自己少增加点遗憾。否则打算盘真是一件枯燥的事，和练习乐器差不多。”
　　　　陈阳点点头说：“同感。那你放弃学乐器不后悔吗？”
　　　　“有一点点，没觉得太遗憾。因为太容易得到了，也就不珍惜了。”
　　　　“你母亲没问过你吗？”
　　　　“偶尔会唠叨几句，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不在意这些了。只要她一提起这些事，我都会装作不喜欢音乐的样子。只要爸爸妈妈在家我绝对不听音乐，让他们感觉到其实我对音乐是不喜欢的。我听歌、听音乐、听戏曲都是插上耳机，他们要问我，我就说学英语。小提琴一直在家放着，他们在家我从不摸琴，只有他们不在家了，我学习心烦的时候会拉两下。”　
　　　　　　　　
陈阳家世
　　　　我们从中午一口气说了两个多小时，我有些累和困，把头躺在陈阳的腿上看着陈阳好看眉眼问陈阳：“你父亲是绥德的吧？”
　　　　陈阳微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