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红哥断背的故事-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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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忘记。’人常说：人将去已，其言也善啊。他爸爸妈妈听了他的话哭着死去活来，对孩子说：‘孩子你到了我们家是你的不幸啊，咱家里穷你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想要什么有什么，让你小小年龄受苦受累，还得了这样的病，爸妈对不起你啊！爸妈心里有愧啊！’男孩儿一边喘着气，一边紧紧地闭着眼睛听着父母的叨唠，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也没有再睁开眼睛看一眼让他放心不下可怜的父母和这个纷扰的世界，他内心一定很痛苦，这个世界对他太不公平了。
他父母哭着对我说：‘这孩子太懂事了，年年放假城里的孩子都出去旅游，而他却在为家里干农活，家里穷他知道，所以有了病没和我们说，一直扛着。’
孩子父亲哭泣着说：‘孩子想要一个字典，由于看病把钱都花了，还和亲戚朋友借了好多钱，没钱给他买，一直答应着给孩子买，可一直没实现孩子的心愿，唉。’孩子父亲一声长叹让我心里很难受。
接着男孩儿父亲又说起了一些伤心的事：‘小时候看到别的孩子玩小汽车，他也想要，回家哭着和我要，让我打了一顿，以后再没和我说过，当他看到别的孩子玩小汽车玩具的时候很羡慕，那种眼神让我永远不会忘记，现在想一想都让人心痛啊。可是家里穷，没有多余钱给他买啊，这一直是我一块心病。我真是废物，我对不起孩子啊。’孩子的父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突然孩子的父亲一边痛苦地煽自己的耳光，一边抽泣不已。这样的场面让我看的很心碎，默默地陪着孩子的父亲流泪。
我下楼买了一个英汉大字典，买了一个汽车玩具，还买了一个当时最流行的MP3，我想孩子一定爱听歌，只是没钱买，他也不敢、也不会向父亲提，因为那么新潮的东西，对他来说是一个永远的奢望。我想满足孩子最后一个愿望，虽然他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我让卖MP３的店员下载了萨克斯《回家》的曲子，和满文军的《懂你》歌曲，我想在天际的另一边，孩子听到《回家》的曲子，他的魂灵一定会常回家看一看，看一看他那可怜的父母亲，也希望他听到《懂你》这首歌，理解他父母亲的苦处。
当我把东西递给男孩儿父亲的时候，孩子的父亲当场就给我跪下了，我心如刀绞，说实在的我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场面，我和男孩儿的父亲一起哭了起来。本来男孩儿今年该参加中考了，也许他还有很多梦想吧，想上好高中，想上好大学，想参加工作后，好好地报答父母亲的养育之恩，可是梦还没起飞，人就这样走了，真得，我真得很为这个孩子可惜，更为他父母担心。就像他父母对着已经离开人世的男孩儿哭诉道：孩子你平静地走了，可是让你的父母怎么活下去，我们怎么回到那个心碎家里啊！我怎么面对那个永远留有你身影的家啊！如果我们能替你去死那该多好啊！你走了，带走了家里的一切欢乐，我们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啊！
人常说：家，是一个温馨的字眼；一个让不如意的人重新获得信心，获取勇气的地方；一个让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酣然入梦的避风港。可是男孩的家破碎了。
听了表姐孩子的讲述，我半天没回过神来，楞楞地看着远方，我的心里很沉重、很沉重，眼眶也湿润了，很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眼睛仿佛又出了那个大大的眼睛，苍白的脸，漂亮的男孩儿，他的容貌永远定格在我脑海中。我心里有些堵，生气地对外甥说：“不是说了锯了腿可以活三年吗，怎么才两个月人就走了？”好像这件事是外甥决定的。
外甥说：“是啊，看到那个男孩子就这样走了，我也特别不好受，那么年轻，又那么懂事，学习还挺好的，太可惜了，看着就心痛。听说是她们家条件不好，营养跟不上，第一次治疗回家后，没有用好的药物，不久伤口就大面积感染，所以再到北京医院治疗时已经没救了。”说完外甥眨着眼睛，似乎又要哭泣。表姐家是个女孩子，比较爱动感情，按道理搞医的，见的多了，不应该是这样表现。
我内心很感慨，轻轻叹了口气，人生如梦，生命竟如此脆弱，男孩才刚步入少年，然而他的生命便到了尽头。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轻轻地飘走了，飘向了很远的地方，他的离去给父母留下了无尽的伤痛和思念，还有永远无法原谅的悔恨。通过这件事我想告诉天下所有的孩子，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舒服的时候一定别不当回事，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珍惜自己的生命，珍惜我们今天的美好生活。想当初，我生病的时候，多亏了晓晨，否则我可能也步男孩的后尘。
男孩儿的故事让我心疼了好久，好久，我对人生又有了新的感悟：人生如戏，可又有别于戏。它没有预演的机会，一旦拉开了序幕，不管你如何怯场，都得演到戏的结尾。如果活过来的人生只是一个草稿，能够把它纂写一次该有多好！是的，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谁都想让它精彩且辉煌。可惜的是，人生是没有草稿的。人生没有完美可言，生活中处处存在着遗憾，这才是真实的生活。男孩儿如果能够重写人生，他一定会爱惜身体，珍爱生活，也会为父母亲想一想。唉，人生没有草稿，每一步都应是弥足珍贵
第三十章 与红哥畅谈
回到现实
“嗨，想什么呢？”
红哥的一句话，把我从二十年前的回忆里拉回到现实中。
我笑了笑掩饰地说道：“没想什么，见你变化这么大有些走神。”
“我一直在看你，你还和过去一样，经常是一个人发呆。发呆的样子很可爱，那时候我最爱看你发呆的样子，你有时候看书发呆，望着窗外也发呆。大伙经常是悄悄指着你，相互讪笑你，可你却混然不知。有时候我看你站在阳台上望着蓝天发呆，一直想问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发呆？是不是有什么痛苦的事让你想不通，但一直没好意思问你。”
我笑了笑说：“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在学校同学们对我还有这样的举动。那时候是经常走神，爱胡思乱想，想什么现在也都忘了。小时候我就有这样的习惯，经常是一个人望着着蓝天，有时候想：自己变成一只大雁多好，不用受同学们的欺负；有时候想：自己能变成一朵白云多好啊，我可以看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他们看不到我，不用总说我了；有时候又想：天的那一边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人。反正是很可笑的想法，所以到了大学这样习惯一直没改，可能是小时候家庭的原因，没人和我玩，养成了孤僻的性格。到了读大学的时候，有了不顺心的事，还是经常望着远方或望着蓝天，甚至成绩不好了也习惯望着蓝天或远方，总之心里稍有不顺心的事，我都会这么做。不会像其他同学，有了烦恼的事和别人说一通或出去玩一会儿全忘了。”
“你啊！一直就是心事太重。所以和你分开后让我最不放心的也是这一点。”
“那时候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现在啊，人老了，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了。现在什么事啊都看开了，也没那么多愁善感了。”
红哥笑了笑说：“我已经感觉到了，你长大了。但我还不敢说你成熟了，只能说你长大了。好了，你先坐着，我出去买些菜马上就回来。”
我向红哥伸了伸舌头，接着说道：“还买什么菜啊，等一会儿孩子和嫂子回来后咱们一块出去吃吧，自己做多麻烦。”
红哥笑了笑说：“我现在做饭做的可好了，你尝一尝，不会太费时间的，听说你来啊，我路过食品店已经买了一些熟食了。再说你们北京人不是有个说法吗，最尊贵的客人才在家里请，一般客人都是下饭店。今天啊你是我最尊贵的客人，肯定是要在家里吃饭的，再说在家里吃咱们不是可以多喝些酒，多唠唠家常，喝多了咱们也不怕回不了家。今天我给你下厨，亲自犒劳你，还记得咱们住单身的时候吗？都是你给我做饭吃，我那时什么也不会做，今天补偿一下，下次还不知道什么对你进行补偿呢。那时候看你麻利地动作，我就想啊，这要能成为我媳妇该多好啊！”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红哥看我脸上的表情马上说道：“对不起，又说起往日的不快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不谈住单身时候的事。”
我笑了笑说：“你快去买菜去吧，今天我就客随主便，我是怕你太麻烦了，你简单些啊。只要你不给我吃酸饭就行，否则又说我：不珍惜你们家的粮食，你父亲劳动多么不容易，我可受不了。”
红哥笑了笑说：“看，看，看，又来了，刚才还说不说以前不痛快的事。你啊！真是小心眼，还记仇啊。”说完红哥拎着书包出去了。
趁红哥出门空当，我想看一看红哥家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家里摆设会这么简单，简单的让我难以想象。现在已经不是福利分房子年代，为什么红哥不去买房子，改善一下居住条件，虽然在上个世纪也是不错的房子，毕竟时代发展了，况且红哥的单位也是不错的单位，红哥家条件为什么会这么差呢。我想：红哥在家里吃饭是有他的原因的，一定是家里困难舍不得在外边吃，我刚才怎么就没多想呢。
我先到孩子们房子里走了一圈，还算干净但并不整洁，看起来孩子们学习紧张无暇打扫房间。我又走到应该是红哥的卧屋里看了一下，我楞住了，在红哥床头柜上竟然摆放着我的一张彩色放大照片，有七、八寸大，让我感到很惊讶。心里突然热乎乎的，看起来红哥一直没有忘记我。这张照片应该是我的一寸黑白照片翻洗的，这是我上高中时参加全县数理化竞赛，而且取得不错的成绩时照的，红哥什么时候把这张照片给放大翻洗成彩照的了，不知道人还以为是他儿子的照片呢。红哥的房间看起来是收拾过的，但很零乱。我心里想着：这苗苗是怎么操持家的。
我在屋里走了一圈，突然看到卧室的书柜正中央并排摆着三张黑白照片，黑色镜框约有一尺大小。我细细的辨认了一下应该是红哥的父母亲和苗苗的照片，我楞住了，这分明是遗照。难道是红哥的父母亲过世了？苗苗难道也离开了人世？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红哥的父母亲比我二十年前见到的要老了很多，苗苗却比那时瘦了很多。
我心里不安起来，从屋里退了出来，但愿我的猜测不是真的。
红哥回来后就开始做饭，我说要帮忙，红哥不让，说我走了一天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红哥现在显然是一个干家务的行家里手，很快两凉三热就做好了。凉菜是酿皮、烧鸡，热菜是然然菜、碗托、猪肉烩酸菜。红哥拿出一瓶西凤酒说：“这是留存好几年的西凤酒，现在街面上买不到这样的好酒了。”接着一人倒了一大茶杯。“你今天来真太高兴，二十年没见你，我以为我们今生不会再想见，没想到你亲自来看我，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来，来，来，今天咱哥俩好好地喝一喝，叙叙旧。”
“等嫂子和孩子回来一块去吃吧。”
“孩子们马上要高考了，都在学校吃，晚上要上到很晚才回来，咱们不用等他们了。”接着红哥苦笑了一下说：“你嫂子离开人世已经五年多了。”
真是应了我刚才的判断，苗苗真得离开了人世。往事又浮在眼前，那个胖胖的，在红哥面前很会撒娇的苗苗，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我难过地问道“五年了，这么久啊！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也不知道你现在生活的是这个样子。”
红哥苦笑了一下说：“你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你从不和同学来往你怎么能知道同学们的情况呢。咱们好多同学已经离开了人世，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只听他们说杨俊已经离开了人世，他们还拿杨俊和我开玩笑，他们没和我说有其他的同学离开人世啊，还有谁啊？”我急切地问道。
“咱们先不说同学的事，等晚上再慢慢和你说同学的事，说起他们的事我心里也不是太好受，今天见到你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先不谈伤心的事，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住在我们家里才行。”
我点点头说：“好吧，今晚就住在你这儿。红哥，嫂子去世五年多了，你没再找一个。”
“你看我这个样子谁还找我？再说你嫂子一走，我的心也随之去了。”
看着头发花白的红哥，看着面色沧桑的红哥，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红哥怎么会变得这么老相，到底是为什么啊？红哥举杯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的左手少了两根指头。
我呆呆看着红哥走神，仿佛又回到隔世的往事，年轻时候的红哥帅气英俊，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从红哥含糊躲闪的话语中，这里边与苗苗肯定有关系。红哥坐在我对面一直看着我，直到我回过神来，我很不好意思。
我幽幽地问红哥：“红哥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也别怪我直率，我很想知道，你对嫂子真爱过吗？”
“人都离开这么多年了，我不想评说什么，我只想说，我对不起她，正因为对不起她，所以我的心也随之去了，也没打算再找。”
我和红哥的谈话，就这样艰难的开始了。
洗澡
我很想多问一些关于苗苗的事，但红哥似乎避讳谈这些，我也不好往人家痛处戳，所以没有张口深问下去。
二十年了要说多话很多；二十年了顾忌也很多，生怕那就句话说的不对伤及对方；二十年了为对方考虑的更多了一些，不愿意那么直接地把话挑明；二十年了变化太多，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红哥又打开了一瓶。我说：“今天就喝到这儿吧，反正我还要呆两天，明天接着喝吧。”
红哥说：“你来一趟不容易，要喝就喝个够，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有其他的事，谁知道下一次喝酒又是什么时候。”
“没那么悲惨，这不是我说来就来了吗。”
“嘿嘿，说来就来，你可知道我苦苦等了二十年，我以为我今生都等不来你了。”红哥一边嘿嘿笑，一边轻轻摇头，眼眶慢慢湿润了。
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不敢看红哥的眼睛，看着他的那伤残的眼睛就想落泪。
红哥打破了僵局说：“我知道你比我能喝多了，今天啊，不醉不罢休。一会儿喝多了泡个热水澡，酒劲就全挥发了。不过啊，这样对肾伤害很厉害，对身体不好。”
第二瓶子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都有些醉意。红哥看着我笑，我也看着红哥笑，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
突然我感到胃口阵阵绞痛，我用力捂着胸口。
红哥很关切地问我：“韵弟，怎么了？”
我说：“没事，可能是在北京应酬太多，胃喝坏了，现在胃口不好，经常一喝酒就胃痛。”
“那你可得检查一下，经常喝酒的人肝不好，你最好还是检查一下肝上有没有毛病。我们单位好几个喝出了肝癌，这话你可别不爱听，回北京后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啊。”
我笑了笑说：“看把你急的，不会有事的，没你说的那么吓人。我听你的就是了，回北京到医院检查一下。”
红哥有些摇晃，我也有些头晕。我说：“红哥咱们别喝了，晚上还听你讲同学的故事呢。”
“好吧，不喝了，你洗个澡吧。热水器的水应该早烧好了，你今天坐了一天车，洗一洗去去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