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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与暴躁攻相处的99种方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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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这张,还有这张,这些都是你的了!我只要这一张就好!你要是敢跟我抢,我就……!”他攥了拳头朝李谈锋挥舞几下,以示警告。

    李谈锋:“……”

    那么只不知是猫是狗的小不点你都注意到了,我辣么大个人站在旁边,你就完全无视了吗!

    ··········································

    李谈锋这几日总是来去匆忙,他忙着布置接下来的仪式,以及应付来自故土的威胁。徐家跟师家,林家一联起手来,那战斗力就不再只是简单的相加了。而他那位吃里扒外的弟弟李冗莲,则更是干脆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也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由此,这些天他陪伴师三爷的时间便少了一截。不过师三爷并不在乎,他是个孩子心性,天天都有新鲜事物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比太阳更早醒来后,他便赖唧唧地躺坐在窗边翻杂志。杂志是全彩的连环画,色彩鲜艳,线条夸张,讲述的是一只小起司猫的日常生活。他看不懂旁白,但愿意欣赏小猫的各种憨态。那让他觉着亲切,似乎很久以前他也养过这么只可爱的棉鞋猫。

    多伦多的夏天炎热潮湿,师三爷看了片刻,也觉着倦怠。他朝窗户极目远眺过去,以此缓解眼睛的疲劳。

    正对着窗户的是一个小公园,阳光下一片绿得晃眼的青翠,青翠间又零星地点缀了数朵白色小花,望之十分清新动人。

    师三爷眨了眨眼睛,又用拳头揉了揉,最后确定真的不是自己近视眼。

    真的有一只虎斑猫蹲在树下冲他叫!

    他疑惑地用手指了自己,那猫像通人性似的,朝他做出各种起跳动作,似乎是要他过去。

    那件皮草他认得,它就是他照片上的小猫咪!

    师三爷欢呼一声,丢了连环画,套上鞋子直接往外跑。他已经忘了自己是“无法走路”的了,这时便健步如飞,担心那小猫不等他,自个儿跑掉了。

    他这边突然冲出门,当即惊动了守门的几个保镖。几人连忙收拾了懒散情绪,慌慌张张地坠在他身后跟着他跑。及至追到小公园里才发现,招惹这位小祖宗的,不过是只不知道来历的小野猫。那猫闪电般飞扑进他怀里,正巧给他接个正着。

    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众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便难免嘲笑起自己的大惊小怪。这附近七里八乡的,哪户人家他们没查仔细?再说都在国外了,犯得着这么草木皆兵的吗!

    眼见师三爷抱着只喵喵叫的野猫玩得不亦乐乎,保镖们便四散开来,分守了各个角落。

    时间在燃烧的烟卷袅袅上升的青烟中缓缓剥落。

    被多日的安逸平静消磨了警惕心的几个保镖,开始因为无聊而再度聚首在一起,热闹地攀谈起来。偶尔探头去看灌木后的师三爷,他正坐在阴凉的树荫下逗弄小猫。确认了他的安然无恙后,几人便又继续悠哉地侃大山去了。毕竟离得这么近,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他们肯定是听得见的。

    便见一个金发碧眼,身材火辣的美女婀娜多姿地从旁走过,经过几人身边时,洋美人还撅起鲜红的嘴唇,朝他们抛了个媚眼,飞了个香吻。几个年轻保镖看直了眼,烟卷从指间掉落都没有发现。

    就在他们被这忽然冒出来的美女吸引走眼球的时候,师三爷已经抱着小猫,一脸好奇地朝远处走去了。


 第52章 摊牌

    原来;师三爷本是坐在树荫下逗弄小猫的,灌木丛中突然抛出来一颗红色毛线球;球身连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毛线球滚啊滚啊;就滚到了他脚边;撞在他的鞋子上,弹开。师三爷跟小猫都很好奇,便统一意见跟了上去。

    那毛线球上栓着绳子,随着他们的走近,绳子开始慢慢回收;毛线球便像怯弱的老鼠慢慢后退了。

    小猫被引诱得喵喵直叫;瞪圆了猫眼探出爪子要去勾拉。没想那毛线球忽然往反方向一窜,竟是要缩回灌木丛的架势。

    小猫终于不胜其烦,“喵呜”一声就从师三爷怀里跳了出去,飞身扑向毛线球。它一路追着球钻进了灌木丛中。

    师三爷看了看它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另一边的保镖,最后还是牙一咬,追进灌木丛。

    拨开葱茏茂盛的枝叶,一缕阳光破开黑雾。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视线顺着黑色西装裤腿往上,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男子光亮的脑袋上。

    那男子虎背熊腰,丰神俊朗,眉宇间一片凶狠,然而注视他的目光却是出奇的温柔。小虎斑猫在他身后前匍后跳地撕咬着毛线球,而他背负着一树阳光缓缓蹲□来,朝他伸出手。

    骨节分明,掌心宽厚,是一只强壮有力的手。

    “三爷,欢迎回家。”

    师三爷只听见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响。

    下一秒,汹涌而至的记忆淹没了他。

    ··········································

    睁眼,头顶是铺满琉璃色壁纸的天花板。

    镜头摇晃,焦距切换失败般,在骤然清晰与持续模糊间摆动。

    一双白皙柔软的手捧住他的脸,将他的视线移至一旁,某张担忧紧张的脸上。

    一张五官端正的脸,轮廓与纹理皆似曾相识。

    “三爷,三爷,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快,叫医生过来!”

    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作声。

    焦急的询问在上方盘旋,却始终不能入耳。陷在洁净的被褥中却像无根浮萍漂浮在水面上的师三爷,呆呆地注视着面前的青年。对方正握着他的手磨蹭脸颊,纤长的睫毛被眼泪粘连着覆盖下来,显得楚楚可怜。

    “您一直昏迷不醒,我好担心!怎么又这样子,难道是上次意外的后遗症吗?”

    扩散的焦距重叠凝聚,视野蓦然清晰得几近锐利!

    热血轰然一下全涌上头脸,师三爷目露凶光地瞪大了眼睛,瞳孔缩成了麦芒!

    “李谈锋!”

    他狠狠抽回自己的手,甩开身上的被褥坐起身!

    前程往事,他全都想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呼喝使李谈锋针刺了般,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

    他癫痫似的哆嗦了下,瞬间面如土色。

    如此称呼,如此语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干裂的嘴唇无声地嗫嚅了两下,他攥紧了手中的文明杖,脚下战战兢兢地退了几步,最后便力不能支地靠了墙。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一疾一徐两道呼吸。

    长久的沉默后,李谈锋终于低低笑出声音。

    “您醒了,您都想起来了,是吗?”他的嘴巴在笑,目光却忧伤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一见到葛岳峙,就都想起来了,是吗?”

    师三爷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眉毛都倒竖起来了。他是个充满情绪的人,特别是面对李谈锋这种心机叵测之辈。欺骗!全是欺骗!李谈锋对他除了欺骗,还有什么!他身为一个长辈,却被一个晚辈玩弄于鼓掌之间,怎能不羞愤?

    他与李谈锋这种恶势力势不两立!

    “对!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李谈锋,你这个坏坯子!你居然趁我失忆就歪曲事实,说什么好朋友?你还骗我跟你——总之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李谈锋静静地注视他,平和的目光中带着孩子气的执拗,“咱们相处的这些日子,我对你掏心掏肺的好,也都不作数了吗?”

    师三爷瞬间涨红了脸。“你还敢说,你骗我什么也不懂,你你你……!!!”

    他想数落对方的不是,但事到临头,又及时闭了嘴。他又羞又恼,是想起了这些日子里的朝夕相处,亲密无间。

    李谈锋松开文明杖,慢慢屈膝跪在他面前。

    “对不起,三爷。”

    他很早就知道,人若贪执,必定受苦。

    他的感情,从来就是一场悬崖走钢丝的冒险。可他是李谈锋,他是不怕冒险的!便是摔下这万丈悬崖,也是咎由自取,不敢怨人。

    “您处置我吧,三爷,直到解气为止。”他神情落寞地说道。

    见他服软,师三爷反而无话可说,他最怕对方这种态度,晚辈犯错,确实可恨,但若迷途知返,态度诚挚,他身为一个长辈,又怎能耿耿于怀,揪着错不放?责己要厚,责人要薄。他是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跟你说这事,你做得对不对,自己心里有数,我不与你纷争!”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去说出个道理来。他思想保守,现在却莫名其妙跟个男子睡了觉,而且还是翻来覆去地睡!李谈锋的确有错在先,但他也配合了,这问题是双方的,他也难辞其咎!

    李谈锋不是葛岳峙,他不为他伤心不值,他只恨自己遇人不淑!

    师三爷朝他颓然无力地摆了摆手:“你起来,不必跪我,我跟你什么关系?男子汉跪天跪地跪父母罢了!那些事情,我后悔着!你呢,但凡你还有点良知,自己也该后悔!”

    李谈锋垂着头,并不回话。

    师三爷觉得必须先把这尴尬问题放到一边,他才能恢复点元气,不会直接被气死在这里。他问李谈锋道:“你老实告诉我,小鱼呢?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当时李谈锋拿林小鱼要挟他,却不想半路出了意外,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小外甥的安危。

    李谈锋用手摩着膝盖:“他没事,听说已经被师家送去美国他父亲那里了。”

    师三爷稍微放了心。又提审犯人似的冷声质问道:“你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了报复我,所以迁怒他?”

    李谈锋连忙鸣冤叫屈。他大言不惭道:“没有!我没有伤害他!他是您外甥,我对他可好了!”

    “好?”

    李谈锋小鸡啄米连连点头:“我对他可好了!非常好!”

    师三爷不大相信:“好?怎么个好法?你无缘无故,心怀叵测地招惹他……”

    “没有!我们是好朋友!纯洁的!手都没牵过,不信你可以问他!”

    师三爷拧了眉头:“他可不是这样跟我说的。他喜欢你,而你卑劣阴险,利用他年幼无知……”

    “没有!”李谈锋矢口否认,“他是心智不成熟,把友情跟爱情搞混了,我一直耐心开导他,可他就是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啊!”

    不给师三爷机会反驳,蒙受莫大冤屈似的他,当场就声情并茂地为自己平冤昭雪,道出“真相”!

    “三爷,您知道的,像我这种身有残疾的人,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而小鱼,他因为没有母亲,所以也很自卑。我们都只是想要一个能够交心的知己而已啊!我真诚结交他,没想却因为拿捏不准分寸,反被他误会了,还闹出这么些幺蛾子!那天,他跑来找我,说他要离家出走,我一听,这怎么得了,就急忙劝说了他。接连劝了两天,总算劝得他心生悔意,给您打了电话。没想就在那天晚上……”

    他话锋一转,师三爷的心果然就提了起来:“那晚发生什么事了?!”

    李谈锋喟叹一气。

    “没想那天晚上,我正看着您的照片——您知道,我是个感恩的人。小时候被您救了之后,我就一直跟师二小姐保持着良好的友谊,并从她那里获得了一些关于您的纪念品。我总是时刻告诉自己,做人要像您一样,要顶天立地,要尊老爱幼,要乐善好施。我恪守着您的教导,片刻不敢忘记。

    “那天晚上,我正看着您的照片,做着每日必做的反省,没想到小鱼会突然闯了进去。他以为我接近他是为了骗您,质疑我对他真挚的友谊,很是生气,不肯回您那去了,任凭我怎么劝说都没用。

    “不得已,我只能给他打了麻醉剂。我就想把他送回家去,让您不再为此忧心,也是弥补我处事不当犯下的错误。我那时拿的枪其实是假的,我都没敢真用不是吗?因为我当时刚接了个戏,是演绑匪的,所以就突发奇想,想要练练手而已。很多演员都会这样,有时演着演着,就分不清现实与戏剧了。真的!都怪我开玩笑不分场合,是我的不是!可我后来真心想要送你们下山了啊,要不是因为那场山体滑坡……

    “三爷,无论是从您对我有恩方面,还是师二小姐跟我的交情方面,我都不可能去谋害设计小鱼,他只是一个善良又无辜的孩子啊!”

    洋洋洒洒一通鬼话,他毫不费力一口气就扯了出来。最后一句话总结:“我若说谎,就让我断子绝孙,并且一辈子做牛做马服侍您好了!”

    师三爷被这通“真相”震慑得目瞪口呆。

 第53章 功亏一篑的大梨子

    难道这才是真相?与他之前的认知怎么南辕北辙?莫不是又在骗他?

    可是;断子绝孙,这,这也太狠了点吧!哪个男人敢发这种誓?这种赌誓都信手拈来,难道还有假?难道过去真的是他偏听偏信,智子疑邻了?

    李谈锋言辞恳切,态度真诚,师三爷观察半响也没看出一丝破绽。最后只能半信半疑地诈他道:“你敢不敢跟小鱼当面对峙?”

    李谈锋想也不想就点了头:“我敢!”

    凭他手上拿捏的林小鱼把柄,以林小鱼那种懦弱又自私的性子,是绝对不敢拆他台的!

    师三爷烦躁地抹了把脸;趿拉拖鞋,脚踩了实地站起身。李谈锋这样自信;他也只能先把此事搁到一边,等与小外甥见面了再行处置。

    “好;小鱼的事情我暂且信你。我再问你,葛岳峙呢?”

    他昏迷前最后见到的就是养子,可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又回到李谈锋这儿了?

    而且有个事他也一直没忘,之前养子还遇袭过,对方动的可是真刀真枪!

    没有得到回答。

    师三爷以为他听不清,便又问了一遍。

    不料李谈锋当场就拉下脸来。

    林小鱼他尚且能忍,但一旦涉及葛岳峙,他就完全不能冷静了。要不是葛岳峙,师三爷早就属于他了!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罢了,而师三爷一见到他,就立刻恢复了记忆,叫他如何不妒忌!

    当师三爷第三次问的时候,李谈锋终于忍无可忍地冷厉了目光。嫉妒像蛇蚋虫豸啃噬他的理智,他演戏的兴致也没有了,也不在乎演了半天最终却前功尽弃。他只想发泄心底的愤懑不满。

    他语带恶意地讥笑道:“葛岳峙啊?像只丧家之犬一样,被我乱棍打跑了!”

    师三爷蹙起眉头。这小后生用词怎么突然如此粗野?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跟他动手了?!”师三爷紧张道。

    李谈锋肆无忌惮地狞笑起来,他掌阖成刀,凭空做了个斩首姿势。

    “不是动手,是动刀子!您心疼么?”

    师三爷顷刻变了脸色。

    他猛地一步上前,单手攥住李谈锋的手臂,拔苗似的,将他整个人从地板上提起来。

    李谈锋被提得脚跟离了地。

    师三爷气得鼻翼阖动,眉头大锁:“你伤害了他?!他怎么样了,受伤了吗?快说话!”

    李谈锋敛了笑意,保持笑容。

    木然地扯高嘴角上撇的弧度,俨然是个笑得肌肉抽搐的表情。

    他将师三爷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的手臂上掰开,然后一字一句地,享受着凌迟敌人的快意般,轻而郑重地说道:

    “他·快·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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