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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野兽的魔法师 完结-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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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琉普斯没有费太多工夫,就看到了真正被传染的人。

    就在他们缓缓行走在街道上的时候,旁边某个商铺门口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两个人直觉性地看过去,就见到那里有一个人脸上飞快地长出了很多红色的大包,并且迅速化脓鼓起,而几乎在下一刻,脓包就全部破裂,发出好像爆竹一样的响声……脓水四溅,他周围的几个人慌张地躲闪,可还是有人沾染到一点,而沾染到脓水的那个人也立刻发生了和之前那个人同样的反应,他们疯狂地往自己的脸上抓去,直到撕烂自己的皮肤,整个人都变成血人一样……

    街道上不知从哪个角落突然跑出来好几个人,他们将红色的斗气覆盖在身体表面,浑身都被包裹得密不透风,他们以极快的速度跑过去把那两个血人抓起来用厚布缠紧带走,剩下的人则立刻放出烈火灼烧那脓水洒过的土地,动作非常敏捷,等他们消失的时候,那块地方又变得干净了,就好像刚才没有出现过状况似的,可尽管这样,也没有人再敢去那个地方呆上哪怕一小会儿了。



179

179、血魔化魇之术 。。。

    这样的情况也许是很常见的,所以凡是原本就呆在街边的人都没有产生什么强烈反应,只是窃窃私语一会,就重新安静下来,但从他们的眼里还是能看出强烈的惧怕——以及因为无能为力而渐渐产生的麻木。

    阿洛看完这一切,有些不忍地别过了头。

    西琉普斯把他搂紧怀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洛,去别处去跟你说,我知道这是什么。”

    阿洛点点头,跟西琉普斯来到几座房屋之后,有几个人把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但是在这个连自身都难保的环境里,普通的人活着已经很困难,有点能力的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不会有人对他们投注多余的注意——对他们而言,这只是两个同样遇难的、稍微比自己强一点的人而已。

    你看,不过才两天而已,他们就学会了不要抱有盲目的希望。

    阿洛和西琉普斯靠坐在墙边,西琉普斯的脸色是难得的沉重,阿洛有点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知道的,他的流牙从来都很狂妄,而连他都露出这样的神情……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西琉普斯轻声说道:“这个是血魔化魇之术。”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凶得很,阿洛侧头:“流牙在那本书上看过是吗?”

    西琉普斯点点头:“我不知道那本书是怎么来的,不过洛你说过,那是修魔的法门,我想,那个修魔的人肯定非常地……难以对付。”他想了一会才说,“除了正篇里面的修行方法之外,外篇就记叙着一些比较生僻但是威力强大的诅咒之术,都是邪魔道的法术,往往产生的后果相当可怕。”

    阿洛屏住呼吸听他继续说下去。

    “上次我对瑟夫瑞拉使用的化血**就是其中一种,不过也只是针对个人比较凶恶的一种,让他死得难看一点而已,但是这个血魔化魇之术却是书上记载的那些诅咒中最可怕的一个……是一种人为制造恶魇驭使、集结咒术和血术的大面积邪魔道法术。”

    邪魔道,是对修魔者中格外张狂的那群人的称呼,他们比起平常的修魔者更加嗜杀——或者说,他们的**就是杀戮和疯狂,对于正道修真者而言,如果说普通的修魔者只是让他们对立和警惕的话,那么他们与邪魔道的修魔者则是不能共存的,每见必杀。每当邪魔道修魔者大批出世,就必定掀起腥风血雨……阿洛没有想到,西琉普斯当年捡回来的法门居然会是一个邪魔道修魔者遗留下来,也幸亏当时他当时并不知道正确的修行方式、后来又遇见了阿洛,否则的话,如果西琉普斯因为这外篇上的术法走上邪魔道之路……两个渡劫期实力的邪魔道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而这个血魔化魇之术,阿洛经过西琉普斯的解说,也终于有了一点印象。在清源门内存着的杂记中也有记载修真界发生的大事,其中就有邪魔道作乱的,那一次似乎死了无数凡人,险些让凡世的王朝覆灭,而正是那一次的动乱,竟然提前结束了那凡世王朝还剩下的两百年气运,使朝代交替,战乱迭生,群魔因为龙气衰败、正道不昌而气势大涨,扰得天地都混乱起来,那时候但凡修为在金丹期以上的修真者都接到了天道警示,下山除魔,经历了多年道魔大战后,才让世间安宁下来,而那些作乱的邪魔道人则或者被封印,或者被打得魂飞魄散。

    那一次战况着实惨烈,最初邪魔道用的就是血魔化魇之术,制造了无数恶魇,只是具体情况怎样,书上并没有详说。而且在那之后,这个术法被作为修真界最邪恶的三个术法之一,被修真者所畏惧。

    如果是这个术法的话,阿洛作为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修真者、又有元婴期的修为,得到天道警示也属正常。

    “流牙,这个术法你了解多少?”想了想,阿洛决定先问清楚这个。

    “这个术法是要找九十九具死前怀有巨大怨恨的尸体,从他们的心口取出血来融合,在一张在乱葬岗中埋了九十九天的黄纸上绘出符咒,同时念诵法诀七七四十九天,这就做成了一张诅咒之符,等到想要使用的时候,只要拿出来念诵启动的咒语,并把自己的血融进去,符咒就会化为一团血气,分为八个方位弹出,一路经过的地方,只要碰到人气就会被人吸收一点,等全部都被人吸收完了,才会停下来。”西琉普斯回想那本书上所记载的东西,慢慢地说道。

    “当人吸收了血气,身上会产生脓包,痛不欲生,而人在很短的时间里看着自己活活痛死,就会产生极大的怨恨,人越多的地方,死亡就会越多,怨气也就会越盛,而这些怨气彼此吞噬,怨恨最浓烈的灵体会壮大,附着在自己没来得及腐坏风干的尸体上,这时候它就不再是人或鬼,而是恶魇。”

    阿洛沉吟着:“我听说过,世间有九魔一魇的说法,可见恶魇是非常难以形成的,据说在战场、瘟疫中形成的恶魇能够魇住一个国家,让所有的人都在痛苦中死亡,为自己制造养分……”

    “嗯,是这样。”西琉普斯从后面抱住阿洛,“自然形成的恶魇会凭借自己的**活动,不受人控制,而用血魔化魇之术制造的恶魇,因为最初化成的血气有施术者的血液在其中,所以恶魇会听从施术者的命令。”

    阿洛闭着眼靠在西琉普斯身上,认真地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现修魔者的存在,他也没有得罪过任何人——就算是斯利维尔一家,也不至于有这种本事,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如果是这个大陆上的人的话,难道是因为自然馈赠?可是这个大陆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使用邪魔道的术法!

    更令阿洛想不通的是,从这个城市对中术人的处理方式来看,他们都烧掉了尸体,那么就根本不可能产生恶魇,施术的人如果目的是在于恶魇的,就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最起码,也会让人到他想收集恶魇的地方监视吧?可显然没有。可如果目的不是为了恶魇的话,用这个血魔化魇之术又是为了什么?总不至于是因为觉得有趣吧……

    摇摇头,阿洛问着身后的人:“流牙,你的那本书上,写过怎样才能解除这个术法吗?”他自己毕竟不是修魔者,相比而言,看过那本书的西琉普斯还更专业一点。

    西琉普斯答道:“解除咒术不难,只是传染起来很麻烦,而且按照那本书上的说法,好像能解除咒术的人是不愿意浪费那么珍贵的东西……”

    “什么珍贵的东西?”阿洛心里一动。

    “这个术法是咒术和血术的叠加,咒术是邪物,需要的是净化,而血术是坑害身体的,需要治愈,修真界一些难以炼制的丹药就能解决。”西琉普斯干脆地回答。其实当他从记忆里搜索到这个解决方法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洛能够轻易做到。

    阿洛有些哭笑不得地牵起了嘴角:“……凝露丹。”

    他就说为什么才第一次炼丹就能这样成功,哪怕是用了元火炼丹也实在夸张了一点,原来是天道早有感应,恐怕是自己在炼丹的时候这件事就有发生预兆,天道就趁势出手干预——凝露丹可以破除咒术和血术,而培元丹能补足那些因为术法濒临死亡或者丧失健康之人的元气。而这些丹药,恐怕也真的不该自己所有。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想,我们应该去找找城主在哪里。”阿洛转身,看着西琉普斯的金眼温柔说道。

    事情应该要尽快得到解决。

    这个城的城主是一个子爵,他正完好无缺地呆在他自己的城主府——一个不错的大房子中。他是个幸运的四级战士,拥有一定程度的抵抗能力,同时他并没有在属于他的城市遭难的日子里出门散步,以至于当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为他做出了初步的试验——让他知道哪些事情能做或者不能做。

    于是,作为一个颇有功绩的子爵,他很有条理地在自己的房子里给下属下达命令、接待城市里居住的光明神殿或者任何一个可能解决问题的人,并且商量出比较适合的办法,尽量地遏制这场灾难的蔓延。

    可以说,之前阿洛所看到的一切处理方式,都是这位城主所采取的措施——虽然可能残忍了一点,但非常管用。

    一路上询问了城主府的走向,阿洛很快地和西琉普斯来到门口,他递出一个临时赶制的拜帖,交给守门的人送进去。

    在危急的时刻,任何一个有用的人都非常重要,所以这一次的求见没有遇到任何刁难,阿洛几乎只在心里数了几十下而已,就有人邀请他进去了。

    正因为他在帖子中写了——有能够解决城内危难的方法。

    带路的人动作很快,而刚穿过走廊将要来到大厅,阿洛就已经能够听到里面的人来回踱步的声音。

    是的,很急切地等待着什么的声音。

    “保罗,怎么这么慢?那个投来拜帖的人来了吗?”一个焦躁的男声从里面传来,跟着快速地接近,像是忍耐不住了一样。


180

180、救城 。。。

    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那个原本焦躁着的男人就立刻矜持起来:“……你们就是埃罗尔先生和西琉普斯先生吧?”他顿了顿,还是没能彻底地维持住自己的风度,“你们的拜帖上说——你们可以治疗这场疫病?”

    “是的,子爵阁下。”阿洛当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他来什么弯弯绕绕的,在血魔化魇之术的威胁下,越是快点解决,死去的人就越少一些,天道想必也会越发满意一点。

    子爵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快速问道:“那么,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你们要采取的是什么办法?你们知道的,我必须对我的城民负责。”

    “当然。”阿洛也立刻给予回答,“只是一种药剂,如您所见——”他抬抬袖子,露出里面的六颗金色斑点,“我是一个六级的水系魔法师,我现在要做的只是把药剂混入我的魔力中,在城市释放一个大面积的治愈魔法,之后,药剂将随着这个魔法触碰到城民身上,接触他们的痛苦。”

    子爵脚步停下,回头看着阿洛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是否撒谎——想知道这件事情是否真如他所说能如此简单地解决。

    阿洛微笑着,甚至带了一点悲悯的神情:“即使不成功,也只是让城民们被没有杀伤力的水系魔法弄湿一□体而已……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了,不是吗?”

    子爵也露出一个笑容:“埃罗尔先生,对吧?不得不说,我被你说服了。”

    阿洛往西琉普斯那边靠了靠,笑容不变:“子爵阁下,我想,我们事不宜迟。”

    可能是因为城里的情况太过危急——几乎每一个欧罗时里都有人死亡,而这一切都将成为这位子爵政绩上面的污点,他没死去一个城民,他的尊严都将受到侵犯。所以,他在短暂的时间里确定了这个突然求见的魔法师的诚恳之后,就立刻下达了自己的命令——完全抛弃了属于贵族的那一套无聊的试探和过于冗长的处事方式。

    “弗莱安,你领着这位先生去城楼吧……”随即他又否认了,并且下了最大的一个赌注,“不,还是我亲自去。”

    这位子爵的决定让阿洛对他生出了一些好感,是,如果阿洛成功了,的确会给他带来一定的名望,可如果阿洛失败——在光明神殿都没有办法的前提下对于任何人来说这个可能性其实都很大,他将会因为做出错误决策而被当做小丑看待——对于贵族而言这样的打击是致命的。他完全可以只让属下的人带领阿洛过去,那样无论成败,他都有充分的机会将罪责推脱——更别说城主府里远比外头来的安全,谁知道这个陌生的魔法师所谓的解决问题不会让他遭到危险呢?

    然而,就在这个艰难的时刻,他选择了与自己的城民在一起。

    很快地,几个人就来到了城楼上,从城主府中间有一条地下通道直接连接到那里,这原本是给城里的贵族用来逃生的道路,现在却用来让城主去看望他的城民——从黑暗的地道里走出,城主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他又恢复了那样高尚的姿态,与他的仆人、属下和追随者们一同登上了城楼。

    阿洛站在城主的旁边,看着对方往后面退了一步,他知道,这是表示任凭他施为的标志。

    西琉普斯站在阿洛的身侧,用一个既能保护着他同时也表现与他亲密关系的姿势,虎视眈眈地看着其他的所有人。血魔化魇之术太可怕了,他不能保证是不是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伤害到他的洛。

    阿洛伸出手掌,掌心就出现了一个小瓶子,他这样从容的态度让城主对他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瓶上的塞子自己跳开,阿洛闭着眼睛,心神动时瓶中就跳出来一颗白色的药丸,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面前,紧接着,阿洛伸出另一只手,手心蕴藏着一团湛蓝色的光——这是凝实了的水系魔法力。

    白色的药丸似乎知道自己的使命,它一下子跳进了光团里,并且在刹那间就融化进去,与此同时,阿洛扬起手臂把蓝光放了出去,蓝色光团在空中迅速涨大,最后似乎在到达了某个极限的时候突然炸开——

    整个城市下起了一场大雨,雨水纷纷扬扬,将路面上所有的人都淋得湿透了,就连街道边、甚至屋檐下的也不例外。

    满街忙碌着把身上长出脓包的病人押走的佣兵们惊奇地发现,他们之前需要耗费大量力气才能制服的人居然安静了下来。在美丽的雨水中,那些人被他们自己挖得血红的皮肤上伤口渐渐愈合,伤疤也仿佛被冲走了似的消失不见,他们原本凄惨地哀嚎着、脸色扭曲痛苦欲绝,但此时却变得有了笑容,好像沉浸在一种非常舒适的氛围里面——他们痊愈了。

    几乎是下一刻,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尖叫起来,他们疯狂地跑到雨水中,仰起头大口地吞咽着,他们将暴露在雨中,恨不得被淋遍全身——他们突然看到了希望。

    子爵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他看着自己的城民欢欣鼓舞,还是觉得自己的决定如此正确,而前面那个仍然在释放着大面积魔法的年轻的魔法师,在他眼里看来也不再只是“绝望中透过来的一丝希望”,而变成了他城民和他自己的恩人——也许,他能为这个恩人争取更大的荣誉……也将他政绩上将要被记上的乌黑一笔换一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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