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个父亲 by 朝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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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没什么要整理的,父亲也不逗留,说了声晚安就回了主屋,不用说,自然是去陪那个田锐了。
哼,在自己儿子面前跟个老男人勾三搭四倒是一点也不避讳,这么相信我在你们俩之间兴不起风浪吗?在熟睡之前,我如此迷迷糊糊地想着。
第二天清晨,我还睡得深沉时,猛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我猝不及防,差点被掀翻滚到地上。瞬间吓醒的我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后,才发现罪犯不但不思悔过,还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在床边哈哈大笑,惹得我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个弱智,犯什么神经病!”
“对……对不起……”被我一骂,田锐立刻像被吓到一般低头道歉,原本高大的身躯不住微微缩着,好像一切都是我不对一般。
他这模样,我也不好继续发作,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才刚刚六点。我忍不住又道了声晦气,拉起薄毯,准备再睡个回笼觉,一点也不想理会这个傻子。现在是暑假,天热,我在家一般不睡到下午,避开烈日,否则从不起床,就算是上学期间,我也都要睡到七点。家里有车接送,不需要我早起。
“诶,别……别睡啊,小逸说早上起来锻炼身体才会好,小小逸这么瘦,也一起来啊。”田锐不敢再触碰我,就在我床边叽叽喳喳歌不停,我被烦到睡不着,索性一甩薄毯再次坐了起来,田锐也跟着噤了声,睁着双不算太大的眼睛看着我,却让我联想到了“楚楚可怜”这个词。一个快四十岁的雄壮大叔楚楚可怜?我被我自己的想像恶心到了。
因为清晨会有点寒意,所以田锐除了件背心外,还罩了件衬衫。我迅捷地一把将衬衫连着背心从底部掀开,露出他一大片肌肉结实的胸腹,就连胸上那两点也看得分明。
田锐胸腹上有不少殷红痕迹,但一看就知道是久痕,显然不是昨晚的杰作。我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有意想羞辱他地说道:“怎么,昨天我爸没满足你,才让你这么早来找我?”
田锐先是不明就里地看着我,然后顺着我的手也看向自己的胸前,还是不甚明白的样子,只是说:“昨天有亲亲啊,小小逸应该有看到。”他指的大概是昨天傍晚吃西瓜那一幕,我猜测。
“所以说你果然是没满足吗?”我越笑越坏,有意更加戏弄他。我发现田锐人是傻得让我厌恶,可这呆呆的模样还是很能勾起我戏耍他的恶劣兴趣。
“起来了吗?”忽然父亲出现在门外,语气淡然地问,若不是被我发现他几不可差地皱起了眉,我还以为他毫不在意看见现在我与田锐这般暧昧地掀他衣服的模样呢。
“起来了。”田锐瞬间不再理会刚刚那个“满足不满足”的问题,蹦蹦跳跳地走到父亲身边,搂着他的腰蹭了蹭,颇有撒娇的意味。
父亲点点头,顺理成章地搂住了田锐的背,淡淡对我说:“没事的话就起床跟我们去晨跑吧。”也不等我回应,就带着喜滋滋不知道在乐什么的田锐离开了房间。
看来,这个田锐就是父亲的死穴。想起刚刚父亲克制的,但还是隐隐皱起的眉,我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
第六章
被田锐这么一折腾,我的睡意全消,烦躁中带着无奈,我索性起了床。
父亲的这间四合院算是户型相当小的了,正房是父亲与田锐的卧房,东厢则是父亲的书房与会客室,而西厢不但包含了我暂住的这间屋子还有厨房与浴室。
说是浴室,但也实在太小,也就够放个大点的澡盆或者站着淋浴一下而已,所以洗漱都是在厨房外边的水池子进行的。
我住惯了继父家的公寓楼,再住这样的显然有些年代的老式住屋,自然十分不适应。
心里不断数落着这间四合院的种种缺点,忽然想到,现在只住了我们三个人,就满满当当的房子,之前是怎么住下祖父母的?让两位老人家住我现在住的屋子?那样父亲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而且……我回想着亲眼目睹到父亲与田锐间的两个吻,那么肆无忌惮,怎么也不像是跟父母住一起的样子。
我这么想着,端着洗漱工具到了院子里,发现比我早起许多的父亲与田锐竟然还在刷牙,准确地说,是父亲在帮田锐刷牙。
此时田锐难得的坐在一张正常高度的板凳上,背靠着站立着的父亲的胸膛上,高仰着头,也不知是享受还是怎的,安份地闭着眼张大嘴,相当的配合。父亲手执着牙刷,刷得小心而仔细,偶尔问问后槽牙刷到没,弄痛他没,田锐也“啊啊啊”的作为回应。我是没听出这样的单音节里能包含多少富有变化的意义,但显然父亲是明白的,微微变动手腕的角度,轻刷两下,再询问田锐的感受。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不就是刷个牙?用得着这么细致周到的服务吗?又不是老佛爷!
“刷干净了吗?”连漱口的水杯都是父亲端着递到田锐嘴边的。
“很干净!不信你闻闻,哈……”漱完口的田锐又毫不知羞地搂上父亲的颈子,冲着父亲哈气。
“嗯,很好闻。”父亲宠爱地揉了揉田锐毛茸茸的脑袋,还笑着附和。
我看着这两人的腻歪劲,受不了地说:“怎么,他连刷牙也不会?”
“锐喜欢吃糖,怕他刷不干净蛀牙,还是我来比较放心。”父亲说得自然,我却听得惊疑不定。
虽然田锐的确是坏了脑子,但就我的观察,田锐远远没有痴呆到要父亲事事亲为的照顾,更何况他也是个快四十岁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连刷牙都不会?
我看着父亲淡然却不掩乐在其中的愉悦神情,忽然有一个荒谬的想法,其实田锐并没有成了个傻子,至少没有外人理解的那样痴傻,只是我们都被父亲的表现所蒙骗了,才觉得田锐傻得离不开父亲。
正在我胡思乱想间,田锐洗完脸欢欢喜喜地进屋换鞋准备出门晨跑,而父亲则顿了顿,看向我,以一种严肃而认真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心中是如何看待锐的,但那些都只是因为你的不满而产生的偏见。我希望你能用心看待他,不要仅仅只是将他贬低为傻子。锐……有时候看得比我们所有人都来得清晰。”
没给我弄明白话中深意,父亲就收拾了洗漱用具,也进了屋。
我有些没落地看着转眼变得空荡荡的院子,独自刷牙洗脸,思绪却没停。
对于父亲的举动,我只感到浓浓的不解。我以为父亲是要将田锐隔绝于世,但却极力让我进驻,我以为父亲只想让世人以为田锐是个傻子,却让我去了解他,用心看待他。矛盾到极致的举动。
我看着极少打开的四合院大门,只觉得这门内门外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这院内就是父亲一手建造的,独属于他与田锐的世界。
等我洗漱完毕,不敢不愿地也被田锐拉去一起晨跑。一路上我都臭着脸,父亲也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只有田锐唧唧喳喳像个麻雀烦个不停……还是最丑的那种麻雀!
只不过这一路上,我倒是为我刚刚在刷牙时的胡思乱想感到汗颜。田锐与邻里街坊都十分熟悉,热情的打招呼,遇到老爷爷或者老奶奶还会上去帮把手,帮着提提东西之类的,我那什么隔绝于世的怪异想法就这么不攻自破了。
大概,只是因为田锐脑子不好使,父亲才减少田锐与外人的接触,避免田锐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而我身为他的儿子,自然不希望我对他的爱人有偏见吧。
真的是这样吗?……不然还能是什么呢?
第七章
晨跑结束,吃过早餐,父亲进了书房,就剩我和田锐两人相对无言。
我不想理会一个傻子,独自霸占着唯一的电风扇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是西游记,虽然看过不止一遍了,但我仍旧假装看得聚精会神。
许是感应到了我散发出来的排外气场,田锐在我身边转了两圈后,就缩在了角落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反正我也不关心。
两集电视看完,已快十点,我有些眼涩,站起来想稍微活动一下,当然,已经变得灼热的夏阳,让我的活动范围限制在了这间屋子里。
与继父的高档公寓比起来,显得简陋的屋子摆设,自然没什么好看的,我不由自主地注意起了屋里唯一的别人,一点也不惧怕炎热一般,傻呆呆地坐在门边,被从门口穿过的阳光笼罩的田锐。
我怀着一种无聊又好奇的心理悄悄靠近,在阳光落在脚面之前停住了,但这么近的距离也够我看清田锐的动作。
被炽热的阳光晒得面色过分的红,但田锐一点也不顾忌,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似乎是在玩手影游戏,双手翻动着,摆弄着,各种不同的形状,只是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手影是什么。
我的脚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田锐抬头傻兮兮地看着我笑:“小小逸。”
“你在干什么,坐这里多久了?你……不热吗?”我光光是靠近,就已经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了,更别说是长时间坐在阳光下。我回头看了看被我固定了方向的电扇,莫名的有些心虚地问。
“小小逸,小小逸,你看,”田锐很高兴我与他说话般,语气不自觉变得欢快,却是答非所问地说:“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在说他的手影游戏吗?我皱着眉,努力发挥我的想像,想看出他那四不像的手到底在比划什么影子,但显然我与他脑回路是不一样的。
“狗?”
“不对。”
“猫?”
“不对。”
“……骆驼?”
“还是不对。”
“那你说是什么?”猜得不耐烦了,我恶声恶气道。
“就是手啊。”田锐说的理所当然,还回了我一个“你好笨哦”的眼神,让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死傻子,还会耍人玩是吧!”我恶狠狠地说,总觉得被个傻子耍了很丢份子。
“耍人?”田锐眨巴着他不算大的眼睛,不明就里地看着我。
“不就是嘛,别人说是手,你就说你是在比划动物,如果别人猜对了,你就说你问的是手,别人怎么猜都是错。”我自以为找到了田锐的耍人手法,睥睨着他地说,“这点小把戏,也只有傻子你玩得出来了。”
“什么动物?手就是手啊,就算是只看到影子,也是手的影子。”田锐不知所以然地说,而后疑惑地挠挠头,像是自言自语地轻声说,“为什么都没人答得对呢?”
答得对才有鬼!谁会想到你个快四十的老男人会问这么没深度的问题!我忍不住在心里唾弃,但没有说出口,谁会跟个傻子较真是吧?
觉得无聊至极,我不再理会田锐,反正走着两步也算是活动过了,我再度坐回去,专享着电扇继续看新一集的电视剧了。
还没等片头曲放完,身后就传来了田锐喜滋滋的呼唤声:“小逸!”
“早叫你别在门边等我了,天气热,中暑怎么办?”父亲急忙拉着坐门口的田锐进屋,心疼万分地摸着田锐红彤彤的脸说,“实在无聊,到我书房来也成啊。”
“我不想打搅小逸啊。”田锐撒娇地说。
“真乖。”父亲亲了亲他的额头,眼神暖融融的,可视线一转到我这边,瞬间冷却了下来。
我挑衅一般地咧开嘴笑了笑,不掩嚣张地问了句:“有事?”好像我独占电扇和电视那么的理所当然一样。
“……没事。”父亲冷冷地瞥了我,牵着田锐的手又去了书房。不多久,父亲又走了进屋,拿了个水盆子,从冰箱里掏了不少冰块进去,又顺手拿了几片昨晚切好的西瓜,随后又去了书房,无视我地彻底。
我心里万分的不是滋味,这样的漠视,比父亲严厉地教训我一顿都让我难受。
因为快到饭点了,父亲没呆多久就去弄午饭了,我趁他进了厨房,暗暗地走到了父亲书房的窗边。不出意外的,只见田锐坐在电扇前吹着凉风,风扇开得不是太大,是怕风力太大,让刚刚热过头的他再得伤风吧,冰块盆子放在他与电扇之间,缓缓散发出来的凉意进一步降低了室内的温度。田锐手中还捧着个玻璃杯,里面红色的液体,是鲜榨的西瓜汁。
我看着显得悠闲万分的田锐,看着那红得鲜亮的西瓜汁被他慢慢喝掉,我感到一抹鲜明的情感在心里激荡。
是的,那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第八章
嫉妒是什么样的感受?原本从未嫉妒过的我又如何会知道?
只是那忽然蹿升而起的感觉,炙热灼人,焚烧着我的心我的理智,而后,我再也无法无视于田锐的存在。
我表面上装作全然无事,对于他们两人间的甜腻视而不见,却在父亲注意不到的角落做一些以后想来分外幼稚的行为。
我会把田锐特意剥掉壳留给父亲的瓜子仁一把吃掉,或是故意去撞帮做饭的父亲打蛋的田锐让他打碎盛蛋的碗,要么就在父亲特意为爱吃甜食的田锐做的点心前故意打喷嚏,诸如此类,幼稚而可笑的行为。
每次看到田锐惊慌失措或是可怜委屈,仿佛快哭了的脸,我就觉得别样的舒爽。
但这些舒爽感均没有持续多久。瓜子仁被吃了,那个傻子会在父亲身边剥壳,剥一颗,亲自喂父亲吃一颗;蛋液洒了,碗碎了,父亲也不会责怪,亲亲他的额头,再打上两颗蛋,甜蜜自在不言中;就算是被我“污染”了的点心,田锐也不会在意,甜蜜蜜地吃干净,而后甜蜜蜜地跟父亲讲点心有多么多么好吃。好像不管我做多少小动作,都会变成他们两人间的甜蜜催化剂,看着他们恩恩爱爱,我却被完全隔绝在外。我觉得我的心火越烧越旺,却只能像是被关在铁笼中的狮子般,不得释放。
我知道我确实是嫉妒田锐的,而且还嫉妒得深沉,可如此深刻的负面情绪为何仅仅是对方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完全变了味?
那不过是我来到北京的第五天,去夏威夷度假,玩了一星期的继父一家终于回国却不见本应在家的我,问了保姆后才知道,我早已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北京。母亲一听,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那时我正在屋子里看电视,忽然听到院子里有些吵杂。隔得稍微远一点,比我更靠近门口的田锐先不掩好奇地凑到门边探了探身,而后傻兮兮地告诉我,是我母亲来了。
被父亲忽视好几天的我,突然有些奇妙地生出了一股优越感,因为我还有个一得知我出远门就会不顾旅途疲累来看我的母亲。那时的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完全忽略了若是母亲真的关心我,就不会去夏威夷一个多星期,却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这件事。
我带着一种想炫耀的心情,拉着田锐一起躲到了门边的暗处偷听,想听听母亲是多为我焦急的,没想到却听到了个几乎让我崩溃的消息——原来,母亲生下我仅仅是想用我留下本就心不在她身上的父亲;会留下我只是还抱着能用我牵挂住父亲那颗凉薄的心;而会对我好那是因为我越养越像他,能让放不下的母亲得以有个寄托……原来,原来我以为是这世上最爱我唯一爱我的母亲,仅仅把我当作了父亲的替身?
替身……我仅仅是个替身!
我不知道我当时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我觉得我那时是在微笑,用着我自以为是的微笑看向身旁听得云里雾里的田锐,以一种令我都觉得惊讶的冷静语气问他:“我是不是和父亲很像?”
“很像啊。”傻傻的田锐很真挚地点头说。
“所以你也因为把握当作了父亲的替身才对我百般的容忍吗?”我笑得更加灿烂了,或者说我有种想仰天大笑的冲动,为我这仅仅作为一个替身的十六年。
“替身是什么?”田锐疑惑而茫然地看着我,“我喜欢小小逸是因为小小逸是宝贝。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