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叔的爱情备忘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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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似乎我已经习惯于成为一个被支配者,不再热衷于支配的权利。
我的那些棱角和尖刺,早在多年以前被蒲南拔的一干二净,只留奴性了。
我一夜无眠,只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子。
在这个细小的片断中,我终于意识到,于临安的美好并非偶然,而我不过是踩了狗屎运,让他如此喜欢我,简直是受之有愧。
第二日,我倒掉满缸的烟头,将仪表收拾干净,于临安的电话便打来,他说已将车开过来,送我一同去上班。
车里还坐着默不做声的于隙荆,手里捧着一本关于宠物狗的图册,看的十分之专注。
我坐进副驾驶,于临安冲我扬起他惯有的灿烂微笑:“我们先送隙荆去学校。”
他用的是“我们”而非“我”,后车镜里,我看见于隙荆从那本豪华的图册前抬起头来,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我一眼。
于隙荆上的是类似于技校的艺术学校,不过是将车停在校门口片刻功夫,便看见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如同招展的彩旗一般,因为全部各异,倒反而显得衣着普通的于隙荆格外引人注目。
将于隙荆送进去后,我随口问:“你弟弟有交流障碍,你将他放在那种地方,不怕他出什么事情么?”
“他有专门的自习室,又有专门的老师辅导,将他放到这里,也是为了改变他难以与人交流的性格。”
我打断了他细致周全的考虑:“你想的总是好的,也或许会适得其反。”
他沉默了一会儿,发动了车子,“朱泊,你总是将事情想得太坏,而忽略了希望的美。”
希望的美,多么诗意而浪漫的词汇。
我冷笑一下,也不再说什么。
到了公司,老板告诉我,周世程来本市渡假了,问我是否有时间应酬一下。
说起周世程来,他回去后,我也只偶尔与他通过几次电话,他十分苦恼自己的女儿对于爱情的固执己见,认为那个他不怎么看上眼的年轻人是她最终的归属。
周世程言辞之中,对于女儿的男朋友似乎充满着不屑与鄙弃。
我也不过是嘴上应承几句,随着他的意思发表一下中庸的看法而已,同周世程的接触,我更愿意仅限于工作上,尽管我与他之间也不怎么干净。
但人么,总是要及时行乐的。
你得原谅我的无所谓,我只是个单身汉而已。
问了周老板的行程——他倒是个非常称职的父亲,仍旧将女儿带在身边,他的行程排的也并不轻松,商人么,总有这样或那样的应酬的。
我笑笑,对老板说:“要是周老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叫我就是了。”
周世程这样的男人,也只能玩一 夜 情罢了。
这一日,除了例行的工作以外,也并没有更特别的事情,于临安项目部的工作愈来愈得心应手,他性格温和,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项目部从上到下对他都非常喜喜爱,如此青年,自然是引得有心人翘首以盼,听说项目部有个小姑娘胆子很大,仰慕的动作十分明显,追逐大胆。
我倒碰见过那小姑娘一次,长的很漂亮,聪明并且大方,只可惜于临安对她毫无兴趣。
午饭时候,于临安跑过来,拎着两袋子热腾腾的外卖,本来时非常简单快捷的午餐,倒让他搞成了正式的餐会一般,菜品诱人,我也并不客气,随便夹了些,填饱肚子后表示了谢意。
于临安愣了一下,半晌才欣喜的笑起来:“不用谢啦。”
他笑起来的样子格外英俊。
“工作还顺手么?”
“挺好的,有些事情师傅已经放心让我一个人干了。”
“哦,做事细心一点。”
他十分意外的样子,对我的多话很不习惯,忽然变得重羞涩起来——平时都是他主动找些话题来,我也不过是“嗯”“啊”之类的敷衍过去,也确实很少这样主动询问他的事情。突然之间,角色有点变动,他就不知所措起来。
我看在眼里,忽然觉得有点迷惑,分不清他到底是内向还是主动——他总是让我觉得迷惑,难以捉摸,我总是在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在这充满潜规则的环境下过的这么充满希望且快乐。
待到上班时间,他恋恋不舍的回了项目部时,我才反应过来,好像这是我第一次态度平和的接受他的外卖,往常我或是置之不理,或是面色冷淡的吃掉后便埋首自己的事情,说“谢谢”还是第一次。
果然,不知什么时候起,我被他改变了。
而我,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种感情来的太突然,我尚未想好对策,便任由其发展下去了。
有时半夜醒来,看见躺在身边的于临安,竟恍惚觉的,这本该就是属于我的生活。
七夕节即将来临的之时,于临安的生日也快到了。
也并非刻意记住的,只是曾经看到他身份证时,无意间记下的。
我是没想过有什么表示的。
我这种老年人,是没必要同年轻人一般将生日看的这么重要的,尽管年轻人是需要关怀的,我也并没有任何为他买什么礼物的准备。
更何况,七夕节也不大适合我的样子。
只是如今商人都太懂得无孔不入,无论是什么样的节日,都要将五颜六色的促销广告贴的到处都是,连小巷子里都飘满了甜蜜的味道一样,从各式各样的招牌下走过时,都不免要沾染那种气氛一般。
我这种面色阴沉,时常皮 笑 肉 不 笑的上司,竟然也在这个时候,被办公室的几个年轻人问候“主任是单身吧”“主任七夕有什么浪漫的安排么”之类,似乎整个世界都在恋爱,只有我形单影只的似的。
至于于临安,对于这样的节日,似乎也是非常充满期待的——我看得出来,只是他很老实的不暗示我,好像并不指望我放在心上。
这样也好,少去很多困扰,我是不大习惯送礼物给别人的。
然而到了七夕那一天,我却鬼使神差般的进了百货商场——我将此归结为同事手上的新腕表实在太过耀眼——想必是妻子送的七夕节礼物。
我并不知道年轻的男孩子都喜欢什么,于临安倒是兴趣广泛,他的屋子里有不少颜色鲜艳,造型精致的塑料雕塑(尾:那叫手办= =++;朱泊:哦……;尾:而且那个不是塑料,是树脂,树脂!!朱泊:哦……;尾:囧),日本漫画,篮球明星的海报,还有林林总总的正版影碟。
他过于广泛的兴趣使我不知道他纠结最喜欢什么。
我偶尔听说,对于手机已经成为必备品的年轻人来说,手表已经成为可有可无的附属品,但是戴一支好表的年轻人,仍然是被认为有内涵,并且生活规律的。
无论是怎样的说法,我在商场里徘徊一番,最终在导购的推荐下买了一块天梭表。
七夕这一日并平时要忙碌些,从商场回来后,我基本上没有时间见到于临安,即便是见到了场景也不大方便,(我不想在“家”里将表交给于临安,那样总显得太正式太煽 情,似乎我对他颇为上心一样),那块表便揣在衣袋里,一直没有什么机会拿出去给他。
所幸这一日是需要加班的,我在食堂随手将已经去掉包装的表交给于临安:“给。”
他一脸摸不清状况的看我,“啊?”
因为是七夕,大部分都去外面的饭馆同情人享受烛光晚餐,食堂里人倒也不多,只是这样拿着一块表在食堂里,也实在是有点引人注目的,我面色冷淡,将表丢进他刚拿到手中的餐盘里,哗啦一声,响声格外清脆:“拿着吧。”我说,并转身端着打包的盒饭的回办公室。
等到于临安反应过来这块表是生日礼物,又是几分钟以后的事情,我已经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去参加老板的临时会议,他只来得及冲我兴奋的笑笑,一句谢谢没出口,我已经走进会议室了。
待到临时会议结束,也已经近晚上九点钟,于临安已发了短信过来,说是等着我一同回去。
我看着那条言简意赅的短信,不由笑了笑,我不知道他又要出口什么样的言词,但恐怕总难免肉麻感动那一类老套的东西,他在我面前是心里放不住东西的,总要表现的一干二净。
果不其然,我刚将安全带系好,他便在这光线灰暗的车子里扑过来,给了我一个紧密无间的拥抱。
“谢谢你。”他小声的说,那语气真有点像他那自闭的弟弟。
我任由他拥抱我,如果他需要这样来表达他的谢意,我偶尔也可以给他一些这种安慰。
“我没想过能收到你的礼物。”
这简直就在指责我了——即使光线灰暗,我隐约看到他那一脸感动,让我浑身不自在的表情,“我一直觉得你很讨厌我。”
如果我讨厌他,便不会一直住在他家而不离开。
我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已经没有什么理由住在他家。当初住进来,不过是为了跟蒲南划清界限,然而实际上,这个决定是鸡肋,即便我住在于临安家,同蒲南的牵扯也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一下子就干脆的了解。
按照我的性格,是该早就离开他家的。
但是我没有。
我咳嗽一下:“只是块表而已,我在你这儿住了这么久,礼节上也该有点表示。”
他略有些小埋怨,“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话么,哪怕是骗我也好,今天是我生日。”
我将他从身上推开,又咳嗽一下,“你看,于临安,我年龄已经很大了,而你还年轻,你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是不是?有的是和你同龄的各种各样的男孩子跟你一起玩,你也没必要非我不可,对不对?”
我想我的本意是要告诉他,他应该找个适合他的对象,而不是我,我的生活已经糟糕的了,未来也许还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我想我的意思也并没有表达错,他听了我的一番说辞,竟然显出愤怒来,“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不是要玩的。”
“可是我并不适合……”
他重新扑上来,用热切的吻打断我的话,我被他压在车门上,用舌头好好的舔 吻了一番,喘着气将嘴唇分开后,他看着我,十分严肃的说:“我不是在玩,真的不是。”
“……”
“为什么我就不行?我是养子,没有非要结婚的义务,或许不结婚会更好一点。我能给你很多蒲南不能给的东西。”
“……”
为什么于临安就不行呢?
我最近偶尔也在想这个问题。
为什么呢?
或许是因为他对我来说既梦幻又过于美好,我向来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属于我。
也或许,未曾开始,我就预见了结局。
我常常是这样的,悲观,物质——所有的一切东西,虚幻的,真实的,得到的,失去的,都习惯性的用物质来衡量。
我的爱情,早已湮没在理智和现实中。
于临安是那样好的孩子,好的让我相形见绌。
我胆子很大,也很小,太害怕伸手抓住的同时,又要面临早晚失去的命运。
于临安……还太年轻,接触的人也不够宽广,等到他真正长大时,便会知道我这样的人是如何市侩而现实的,他会觉得我不再如他想象中那么完美,会渐渐的厌恶我。
于是我便会在被厌恶中,再次一人行路。
蓦地,我惊醒,原来是我爱上了他。
我开始觉得恐慌,条件反射的伸手,想要摆脱他的拥抱,人与人之间太过近的距离使我暴 露在对方的面前,没有一点可以逃避的地方。
“真的不行么?”我的挣扎被于临安当作拒绝,他静静的看着我,眼睛里藏着泪,近乎要落下来。
我看着他,同样沉默了。
然而,他还是凑过来,小心谨慎的亲吻着我,像个小孩子似的,带着哭腔的哀求我:“真的不行么,我是真心的,真的这么喜欢你的。”
真心的,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是“真心的”而给予宽容的。
我太了解这个世界的冷漠,已经对“真心的”产生了免疫。
命里没有莫强求。
我却张开嘴巴,接受了他的舌头,并开始回应。
既然不相信海誓山盟,为什么还会动摇。
为什么呢。
我已然投降了——如此可笑而丢盔卸甲的。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笑话我。
我想,我是善于口是心非的那类人,嘴上说着拒绝的话,身体却在积极的迎合。他将手伸进我单 薄的衣服里,盛夏的本市,夜晚依旧是冷的,在这狭小而令人窒息的空间里,又是炎热的。
赤 裸的皮肤相互接触,好像找到了依靠一般,吸附在一起,难舍难分。他摸索着我的身体,在这灰暗的地下车库,一切都安静的可怕,有一种被人偷窥一般做 爱的快感。
我想我是淫…秽而放 荡的,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情况都不在意,只要能有快感,只要能让我忘了现在的一切,那就是好的,蒲南过去总是爱说我是贱 人,我想我确实是贱 人,从来不是非谁不可的贞洁烈女。是的,我不是女人。
我不知道于临安是什么时候将车椅放下的,等我真正意识到要在这样的地方做时,他已经抵在入口,试探着进入,我的腿紧紧的夹着他的腰,简直就是邀请和催促。
我身上没有带任何应急物品,他也没有,就这么就着我的体…液在干燥的空气中,被这样直接而毫遮掩的进入。
我的背在车座垫子上来回的摩 擦,身体随着于临安克制而又急躁的动作摆动,在身体这方面,我同他无疑是很契合的,甚至比蒲南更适合我。
我不大清楚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因为过于沉醉而迷乱,到后面我已经有些昏沉,只隐约记得他一面说着对不起,一面射在里面。那液体的温度使我一阵战栗,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无力的攀附着他的手臂,在他慢慢抽出自己的过程中,忍不住呻…吟出声。
“别发出这种声音。”他低声说,“我知道你很痛。”他用衣服重新裹好我,轻轻的吻了我:“回去给你洗一下。”
是的,整个过程中,我很痛,除了因为被干涩进入那种生 理上的痛,还有其他的地方。
是整个身体里有什么被狠狠的拽出来一样的痛,那到底是什么,我并不想深究。
从来没有人能像于临安这样,对我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即便是蒲南也不能。
我不清楚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东西来感染我,但至少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他所表现的那种需要我正是我所需要的。
他说的没错,我需要被人需要,需要有人时时刻刻的说爱我。
我就是这种人,一面用情感去换物质,一面又渴求着情感。
我近乎是被他半抱着下车的,腿酸疼的踩在地上简直没有力气,更不用说最惨烈的腰了。
于临安将我推进浴室里,花洒下面,他小心的将手指伸进去,将那些东西放出来,雾气朦胧中,我看着他,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他苦笑一下:“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我没有什么好的。人格上有缺陷,就连身体也是苍老的。”我说。这样的说辞,在这样的气氛下是突兀的,他一下子闭上了嘴巴,仿佛重新认识我一般的看我,我轻轻推开他放在我腰上的手,“你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做一件傻事。”
“这样的话,你是说来给我听,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喜欢上我呢?”他说。
我终于真的默不作声了。
他说的对,那样的话,说出来,听在别人口中,简直自卑的可怜。
这是我的惯性,一旦爱上了,就变的格外渺小而卑微。
第十七章 我说过,过去就是过去了
我想,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