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爱-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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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靳风瞬间清醒了许多，侧了下身，对着电话说“你先别慌，说清楚些。”
　　
　　“我。。。我下午出去买了菜回来，就没见到小维，以为他是出去了，结果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浴室里面有水流出来，开了门进去，就发现小维他。。。他躺在浴缸里，手腕上全是血，小维现在正在手术室，少爷，你快来吧。”靳风草草问了医院地址，站起身对一直沉默着的冯思程说：“有点急事，我先走了，你等我电话。”
　　
　　“哦，开车小心些。”冯思程没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隐约觉得好像有另一个人一直牵着他的心，他的那颗心不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嗅觉，没有人喜欢呆在医院这种地方，靳风透过玻璃窗看着躺在ICU病房内的人，苍白的脸色就跟四周的墙壁一样，医生说伤口正好在动脉上，下手很重，又是泡在温水里，如果再深一些，这人就算活过来，手也是废了，不过还好手术很成功，但还要留在这儿观察一晚，明天病人醒来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少爷，你回去休息吧，他醒不了这么早，我留在这就成。”安嫂说。
　　
　　“也好，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马上通知我。”靳风看了看表，时间已经是午夜两点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疯子就就站到了两人面前。
　　
　　“风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么大的事，怎么都没人通知我？小维这是怎么弄的，啊？你说啊！”疯子有些情绪失控的问着。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安嫂发现的时候已经这样了，这事还要等维维醒了以后问他才知道。”靳风淡定的说。
　　
　　“那现在呢？脱离危险了没。”疯子急忙走向一旁的玻璃窗，急切的向里面张望着。
　　
　　“已经脱离了危险，医生说在观察一晚，明天醒了之后，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
　　
　　“你看他的脸。。。都没血色了。。。小维，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这么傻。。。什么事都瞒着哥。。。你要受多少苦在满足啊。。。”疯子自言自语着，靳风分明看到颗些晶莹的东西划过他的脸颊。
　　
　　除去靳风和疯子，一夜无眠的还有此时呆坐在床上的冯思程，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两个男人的新密照片，其中一个是靳风，但他怀里那个笑容灿烂的男人却不是自己，冯思程心理乱的很，他不知道发这条匿名消息来得人是想达到何种目的，但至少那人的一个目的是达到了——他让冯思程知道了，另一个男人的存在，原来不是他自己过于敏感，而是事实就是这样，靳风没有把整颗心都交到他手上，他只是住进了他心理的某一间屋子，很可能他一出去，拐个弯，就会遇到另一个可以称之为邻居的人。
　　
　　窗外的月亮很圆，照在床上能看见墨蓝色的被单上星星点点的花纹，冯思程把自己整个人罩在被单下面，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不想让艾宸知道，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想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心却在不停的哭泣。是他说，让他们的爱醒醒，是他说要试着让他重新接受自己，是他说这辈子只爱一个人了。可是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果，冯思程甚至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他想要亲自去问那个人，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怕，怕这一切都会变成现实。
　　
　　小维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普通病房，他看到白色的房顶，白色的门窗，还有守在一旁的靳风，本以为自己再次睁开眼，看到的一定会是天堂的摸样，可结果却。。。
　　
　　“有什么想不开的，至于要走这一步，这么狠的手，你怎么下的去？不疼？”靳风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
　　
　　小维扭过头，避开靳风的视线，没有说话，眼睛却雾蒙蒙的，靳风分明看到了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流过。
　　
　　“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么？还是，这事儿跟我脱不了干系吧。”小维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迟早会知道的。”
　　
　　小维知道这事到最后还是瞒不过靳风，以他的手段，可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两天他都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靳风。”小维用微弱的声音说。
　　
　　“嗯想通了？说吧。”男人继续削着手中的苹果，长长的果皮一点断裂的痕迹都没有。
　　
　　“我们分开吧。”靳风的手抖了一下，水果刀一颤，将长长的果皮分成了两截。
　　
　　“怎么突然说这个。”
　　
　　“等我出院了，我就搬出去，其他的我不想说，你也别问我，也别去查，我知道如果你去查，这事儿前前后后你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我不想你知道这些。”小维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他爱了将近十年的男人，“靳风，我从初中就开始跟着你，那会儿我不懂什么是爱情，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有你罩着我，你去哪都会带上我，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叫我干什么我都会去做，这样我就挺满足的。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这些都满足不了我，我想独占你，你只能是我的，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会嫉妒的疯掉，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爱上了你。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说爱我，脸红的样子。”小维笑着说，满脸的幸福。
　　
　　“可是靳风，过去的都回不来了，我曾经天真的以为，小时候的梦想都会实现，直到我慢慢长大，才发现人生就像热气球，你想飞的更高，就要不断地把沙袋丢下去，慢慢的，到了最后，梦想都丢光了，才发现，我变成了，我最初不认识的我。”
　　
　　小维努力的对靳风笑着，“靳风，你应该跟更适合你的人在一起，我也是，我想我会等到那么一个人，他会用尽全力爱上我的全部，我的哭，我的笑，我的自私，我的依赖，我的任性，我的温柔，我的天真，我的疯狂，我的伤心，我的不安，还有我同样用尽全力爱上你的这颗心。”眼泪模糊了小维的视线，他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只知道，这个男人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安静的，就像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一样。
　　
　　“小维，你以前不是这样，你。。。到底发生了什么？”靳风有些不知所措的收起手里的水果刀。
　　
　　“当初没想通的，现在想通了，人活一辈子，不过八个字，喜怒哀乐忧愁烦恼，八个字里头。喜和乐只占了两个，看透了也就活的轻松了。”小维勉强的伸了下左手，想要去抓这个人的手，靳风连忙用两只手紧紧将他的握住。
　　
　　“你先别动，有什么话，等好了我们回家说。”
　　
　　小维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早晚都要说出来，憋再心里难受，靳风，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迁就，我知道，你心里早就没有地方给我了，要不是因为我这腿，我们早就分开了不是。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事儿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也别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如果你只是因为内疚才把我留下，我会难过的，靳风，那不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6

　　
　　小维出院后，没有住回别墅，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包括疯子，他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靳风和冯思程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一个忙着拍戏，另一个忙着帮会里爷叔们的各种刁难，有时候甚至两三天都见不上一面，不过每周总会有那么几天，两人会自觉地抽出些时间坐在一起吃顿饭，至于那种事儿，冯思程已经记不起他俩有多久没有做过了。
　　
　　冬季的天空，干净的让人想起了海，冯思程庆幸能生活在这座四季分明的城市，季节的交替就像人生的悲喜，轮换更迭，苍白的雪铺了整整一个世界，两个人安静惬意的坐在玻璃窗旁享受着午餐，冯思程没有将匿名照片的事告诉靳风，他想试着去相信这个人，就像许多年以前，执着的相信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就像现在，他坐在自己面前。
　　
　　〃靳风，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冯思程一边纠结着盘里的意大利面，一边对面前的男人说。
　　〃最近是有点忙的脱不开身，生气了？〃
　　〃没，就是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特想你。〃
　　靳风听完这话，笑着说，〃那是不是说明你已经再次爱上我了？〃
　　〃臭美，我只是觉的有些寂寞罢了。。。〃
　　〃艾宸那小子呢？〃
　　〃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最近也不知道犯什么邪乎，拼命的工作，经常是我睡了他才回来，没醒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看了一眼靳风，冯思程接着低头，用叉子使劲搅着盘里的面。〃见他一面比见你还难。〃
　　〃他要陪女朋友吧。〃
　　
　　冯思程沉默了很久说，“靳风，我搬去你那里好不好。”
　　“怎么，突然…”男人手里的动作有些微停顿。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搬去你那里么？”冯思程抬着头朝靳风笑着，蔚蓝的天空下，无比耀眼。
　　“明天我去帮你搬东西。”
　　
　　艾宸靠着门框，眉头微微蹙起，看着眼前忙着整理东西的人。
　　
　　“你想好了，真的要去他那里？”
　　
　　冯思程没有回头，仍是低着脑袋忙碌着，“是啊，既然都答应他重新开始，总要努力去做些什么吧。”他没有跟艾宸提过照片的事情，艾宸也没跟他说起过小维的事情，两个人都彼此隐瞒着不想让对方担心的事情，却不知道事情早早的已经摆在了各自的面前。
　　
　　“有没有想过他也许还会离开你。”艾宸其实不想问的这么直接，可是他真的不希望小程搬去靳风那里，他怕终有一天，他和那个男人会遇到，那时的冯思程要如何去承受？
　　“想过啊，可是我想再信他一次，你会支持我吧？”冯思程咧嘴笑着，就好像上学时那样，笑的没心没肺。“我也已经再没有怕失去的东西了，只是想去珍惜一个人罢了，我不相信老天连这么一个小愿望都吝啬给我。”
　　“是啊，你失去了太多，也错过了太多。”艾宸不知道现在这个时候，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小程，如果在那边不开心的话，就回来，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冯思程看着艾宸离开的背影，鼻子竟然酸了起来，这个男人为他复出了太多，走到最后，却徒留一场空。
　　
　　艾宸有些日子没来过PureDrop了，刚刚外面还是雪花纷飞，一扇陈旧的金属大门，却隔开了这纸醉金迷的另一个世界，温暖的橘红色，铺遍了每一个角落，丝毫没有冬天的寒冷。捡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没多大功夫，Ben就出现在他面前了。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陪我喝酒。”艾宸指着桌上摆满的啤酒瓶。
　　“不怕我喝多了要你伺候。”Ben嘴上虽然这么说，还是伸手拿了一瓶，碰向男人手中的瓶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知道你啤酒喝多少都不醉。”艾宸面无表情的看着舞台上低声哼唱的人，曾经他也这样的看着冯思程，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
　　“他搬走了。”艾宸突然说。
　　“冯思程？”Ben有些惊讶的问，更多的是份欣喜。
　　“搬去他那里了。”艾宸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随后又拿起一瓶，一口一口的喝着。
　　“那件事儿，你跟他提过没？”
　　“没有，我不想让他想太多，他觉得他现在很幸福，我不能在这时候泼他的冷水。”
　　“可是你不怕他以后知道了会怪你瞒着他？”
　　“随他怎么想吧。”
　　
　　看着眼前借酒浇愁的男人，Ben知道他对冯思程的这份感情，却不曾想有一天会为这个人变得如此落魄，曾经阳光般温柔的男人，已经再也看不到了。
　　
　　“怎么没留下他？”
　　“我怎么留他？跟他说我爱他？我想跟他一辈子在一起？”艾宸苦笑的摇着头。“我不知道他听了这些话以后还会不会当我是朋友，被自己的发小暗恋了十几年，要是你，会不会觉得很恐怖？”
　　“小宸…或许，那不是爱情呢？只是你们在一起时间太长，习惯不了没有彼此的生活而已呢？”
　　艾宸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喘着气说，“你会对你的好朋友产生生理冲动么？你会想要去吻他，想要去抱他么！你会在跟你女朋友上床时候，脑子里时时刻刻出现的都是他的影子么！”这些话艾宸憋在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他没有想过去跟别人说，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这些感觉压迫的无所适从。“Ben，你能理解么？”
　　
　　“我当然懂，就像我爱着你一样啊。”Ben温柔的看着艾宸，这个男人，是他打算守候一辈的人，不管他爱的是女人，还是其他男人，不管他爱的究竟是不是自己，这辈子，他就算是折在这个男人手上了。“小宸，今晚我陪你，不醉不归。”
　　
　　朦胧中，艾宸好像看到冯思程，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他就站在他的面前，将他拥在怀里，耳鬓厮磨着，做着他渴望了许久的事情，每一次身体的贯穿都真实的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他用尽全力想去抓住眼前这人，他喊着他的名字，说着有多么爱他，可没有丝毫回应，最后发现视线越来越模糊。艾宸依稀记得，有温热的水，滴在自己的脸上，然后被一连串温柔的吻带走，一切都好像梦一样，只是他希望这梦永远都不要醒。
　　
　　艾宸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夜的宿醉，让他头痛的不想去理会任何事情，看来又是那个人照顾了自己一夜，想到这里，艾宸翻了下身，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后来ben对他说，别放在心上，这个圈儿混的，谁没一两个床伴的，咱只当图个刺激好了，虽然他是笑着说出这话，但是艾宸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流泪。
　　
　　〃醒了？〃
　　〃嗯。〃艾宸闭着眼说，〃我昨晚是不是又犯混了。〃
　　〃呵，咱俩又不是第一做这事儿，我一被压的都不计较，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我怕你心里不舒坦。〃
　　〃怕我心里不舒坦就没事儿的时候多来我这儿看看，别跟跟躲瘟疫似的。〃
　　〃哎，你这嘴啊，我这儿最近不是忙么，一有空儿不是就过来了么。〃艾宸转过身，面对着靠在床头抽烟的ben。
　　
　　〃你这是心里有事了才来我这儿，纯当我是个垃圾桶，又是上又是吐的。〃
　　〃你这烟抽的有点凶了嘿。〃
　　〃一个人太寂寞了，总得找点事儿做。〃
　　
　　在烟灰缸里熄了手里的烟，随手拿过烟盒，艾宸支起身子，拿过Ben手中的打火机，扔到了一旁的床头柜上，“少抽点。”
　　“关心我呢？”Ben叼着那根没有点着的烟问。
　　“是！”
　　
　　艾宸不懂自己对Ben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他要去跟谁说那些话，那些能说的，不能说的，艾宸在他的面前没有秘密，就像个j□j裸的孩子，Ben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他的心思，知道他的喜怒哀乐，知道他想要的一切。
　　
　　艾宸坐起身，背对着Ben，两人久久的没有说一句话。
　　
　　“小川。”秦川是Ben的名字，他的妈妈是中国人，父亲有一部分法兰西血统，当初艾宸就是因为在酒吧见到了这个比女孩子还招人的家伙，日后俩人才渐渐的混到了一起，用艾宸的话说是，是老天派我来收了你这妖孽的。
　　
　　“呵，你还记得我这个名字，估计我妈都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