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方博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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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话另一端的林恕一听,气急败坏地说:“毛老板,千万不能让他走!”
毛瓜的声音冷酷而平稳:“结清账就走人。”
他赶紧开出自己的价码:“您扣住他,我加倍给你钱。”
毛瓜却很不以为然:“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要是人家结清账,我还要扣人,以后淮还上我这里赌钱?”林恕赶紧声明包赔损失。毛瓜于是认为有必要教训一下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你应该知道,我的买卖遍布东南亚。用你们商人的话说,我有我的无形资产、我的品牌。砸了我的牌子,你赔得起?”他顿了一下又说,“记住把你的钱还了就行了。”说罢,挂机。
周鞍钢躺在沙发上睡觉。张琴在一旁打毛衣,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自己打毛衣了,因为毕竟不如机织的好看,可由于周鞍钢根本就不在乎穿什么,所以这个习惯保持了下来。电视剧一结隶,他的鼾声顿时停住,上前把电视关闭:“什么破作家,连个故事都编不圆!编故事应该符合‘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八字原则。可这些家伙,总是编出一些‘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东西来。”
张琴质疑他的判断:“你一直在睡觉,根本就没有看。”
周鞍钢指点着电视说:“说这个女孩.特别喜欢他们经理:见经理经营不善破产了,就从她姐姐那里借来三百万炒股票。谁知道不到一个月,就把这三百万都赔光了。”
“股市赔起钱来,就是很快。”
“这里面有两点错误,她姐姐哪来的如此多的钱?就是有,也不会借给她 ”
“姐妹情深,也难说。”
“情深的人,鲜有钱多的。钱总是被那些无情利欲熏心的人弄走了。”他继续自己的分析,“我刚才粗粗算了一下,一个月要把这么多钱赔光,必须每天就买那些跌停板的股票。这可需要大本事。”
“说的也是。她要是有这个本事,还不如每天买那个涨停板的股票。一个月下来,三百万不就变成六百万了?”张琴见丈夫惊讶她的股票知识,随口说道:“股票是什么?股票是钱!这年头,开头是艺术也好是科学也罢,最后都要归到钱上。”
他认为张琴的理论很灰色,就以自己为例:“我就不说钱。”
张琴一语中的:“那是因为你没钱可说。”
他赶紧投降:“儿子不能跟你说学习,我不能跟你说钱。一说准崩。”
“杨振宁的妈、李嘉诚的太太,一准不会跟她们的儿子、丈夫说学习和钱。”
他见话不投机,便准备去睡觉。张琴却叫住他,问儿子上学的事。他哭丧着脸说:“这下子可戳到我们父子的软肋上了,儿子学习不好,老子没有钱。可八一中学要么要好学生,要么要真金白银。”他双手一摊,“不行咱们先放一放,以后再议?”
张琴指指沙发:“少跟我打官腔。你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给我坐下!”
他只好坐下,听着张琴反复地说了一个小时。
宁夕很听林恕的话,一直没敢上船。既然参加博弈,就要遵守博弈之规则。李帅上船,至多是欠下一些赌债,将来还就是了。搞到KG,利用林恕得到李帅,才是终极目的。
但一见李帅与一位年轻且美丽的女子从安娜公主号上下来,她感觉如雷轰顶,好一会儿,才说服了自己:这也许是一个妓女。男人偶然出格,是可以原谅的。但她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结论:女人装束很简洁、精致,妓女没有这个品位。俩人相携进入一家大排档后,她更加相信秦芳非妓女,妓女不会到这种地方吃饭,一定回到宾馆叫餐 她躲在饭馆对面一棵树后,死死地盯着这两个人绵绵细雨,很快将其淋透,但她浑然不觉。
对于宁夕的跟踪,李帅浑然不觉。已经二十四个小时没吃饭的他,正在秦芳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狼存虎咽。
秦芳当然发现了宁夕拙劣的跟踪?但她也做不知状,贤妻一般注视着他。
他吃完一大盘蛋炒饭后,方才感觉到她温暖的眼神:“你别这么看我,看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她笑着说:“我不看。我不看。”
他端起汤盆:“你不喝汤了?”见她摇头。“那我把它全喝了。”说罢,他端起汤盆仰头倒入。
她注视着李帅一动一动的喉结,此时她的神情与刚才大相径庭,完全被阴毒占据。
他放下了汤盆后说:“我的吃相实在不雅。男人吃饭,就是和女人吃饭不一样。男人的饭量大,就和飞机空中加油一样,几千公升的油,必须在几秒钟内加进去:因为让两架相对静止的飞机保持平衡,不是一件容易事。”说着。他掏出一块肮脏的手绢。
她把一张餐巾纸递过去。
他接过后,看看手绢:“出来时,新换的。一天一夜,就弄得这么脏。”见她笑而不语,又说。“赌博到底是高强度的劳动。”他突然有所觉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她眉毛一挑,将正面全部展现给李帅。
他竭力思索:“宁水?对。宁水,宁水小巷:”他做了一个拙劣的“反关节”。“擒拿术。对,就是你!”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放在餐桌上的手。“你认出我来了没有?”
她继续微笑。
他恍然大悟:“你早就认出我来了,对不对?”他自问自答,“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你不会在虎穴之中挺身相助的。”
她依旧在神秘地微笑。此时无声胜有声,让李帅自己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正是她的目的。
大排档外,宁夕目不转睛看着很亲密的两个人。她脸色通红,浑身哆嗦,手中拿着一块与李帅一样的手绢,手绢渐渐被绞成绳索状。
秦芳自称徐芳远。乃LX通讯公司远东分公司雇员,因为回宁水老家探亲,才在小巷里巧遇李帅。
以李帅的头脑,自然不会轻易相信秦芳所说的一切;天下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他断定有名堂,而且很可能与KG有关。他因此试探性地说:“我一定还你钱。”
秦芳嫣然—笑:“这天经地义。”
李帅听到这话,有些释然:像自己这样的男人,被一个女人喜欢上,也是正常的。女人与男人不同,一旦喜欢上,就会不惜一切。
两个人上了出租车。
车拐了两个弯之后,秦芳就发现宁夕乘坐的出租车紧跟在后面;所以送李帅到了住处之后,不管李帅怎么邀请都不肯上去。
宁夕承诺了二倍的钱,才让自己乘坐的老旧桑塔纳跟上了他们乘坐的本田车。当她看见李帅独自下了车,秦芳一个人乘车走了之后不禁长出一口气。
司机扭过头来对宁夕说:“戏完了,埋单吧。”
她拿出钱包,又放回去、心想,这很可能是那个女人释放的烟幕弹。
司机讥讽道:“后悔了?”
她命令继续等。见司机有些不情愿,她质问道:“你是不是钱多得不想挣了?”
“倒没有多到这个程度,我主要是怕您反悔。”当司机收到百元定金后、高兴地说,“您愿意等到下个世纪,我也没意见。”
林恕很快就从毛瓜给他传送过来的影像资料中认出秦芳。
他与秦芳只是在于建欣时代有过间接的联系,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必要见面,KG在内地不会有买主。要卖只能卖到海外,他的强项正在于此,他原以为他们是无法绕过他去的。
他反复端详着秦芳的相片。看样子,这个漂亮女人有意独吞。你也不怕噎着!他狠狠地说。但也不可大意,女人毕竟有女人的优势。必须去一趟,会会这个女人,顺便给袁因施加一些压力。
他就这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思考着各种方案、细节,一直到天亮。
司机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宁夕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宾馆的大门,于是问:“都七个小时了,要是没有情况,就不会有情况了。”见她不理睬,他以为被说动,就点燃一支香烟,继续说:“我结过三次婚,可是还是搞不懂女人。这女人特别的怪,别说别人不知道她想什么,就是她们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依旧没有反应,他接着说,“您说您是希望他跟那个女的走,还是不希望?”
她明白她如果不制止,这个绕舌的男人就会一直说下去:“我雇你是开车的,不是聊天的。”
他显然不是敏感的人,继续说:“三生修得同船渡:咱们同车这么久,也算是个朋友了。既然是朋友,我就跟您说句实话,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你夫,别的不说,就这大饭店里的东西,看上去光光鲜鲜的,可你要是到厨房一看,嘿,保证你吃不下去。”
就在这时,她发现李帅出大门,坐上了汽车。她立刻命令:“跟上!”车刚一开动,手机就响了,是林恕来电。她生怕被李帅摆脱,顾不上回电,把手机改成了无声状态。
林恕反复拨号,但不见反应。他很恼怒,但表面上看不出来。正在这时,副经理送来了袁因女儿的手指。同时讲述手指的来历:“我先去医院,很不巧,他们只有一个建筑工人的断指。我一看,太粗:没办法,只好去找强子。”
林恕漫不经心地问是哪个强子。
副经理惊讶地反问:“就是把老顾家大儿子绑架,索价一个亿的那个强子。”
林恕不相信他能够直接找到强子本人,但还是说:“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副经理解释并非强子本人,而是他的手下的一个部门负责人。
他从副经理闪烁的眼神中,已发现此乃纯虚构,但还是试探价格。
副经理认为他已经上了道,继续说:“我本来也以为便宜不了,因为是加急。可他们立刻就拿来不算,最后结账也不过八千块。”
他故意摆弄着小盒子问:“这东西他们也有存货?”
副经理添油加醋地说:“他说是出去现采购的。”
林恕把盒子关闭:“够黑!”
副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那钱怎么办?他们还等着呢。”
千里来龙,到此结穴。林恕已经完全明白了副经理之用心:“你先垫上。”
副经理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他之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把垫付的现金拿回来。
林恕明白在此用人之际,必须平衡下属的心态:“你是怕我赖账?”
副经理不很爽快地否认。
他确实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但此刻他已经很少有现金,而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我确实有些周转不灵。许多大的企业,比方IBM、比方韩国大宇集团,都有这种情况。”
副经理鼓起勇气说:“但他们有资产。”
“咱们也有资产!”他自信地指指电脑,“AK是无价之宝。”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知情,他专门给KG起了AK的代号,“咱们的买卖,就像珠宝生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卖豆腐一朝,不如卖肉的一刀!”见副经理被说服,他指示道,“去给我买一张去海北的机票,普通舱就可以。”驾驭人与驾驭牲口,并无二致,只要牵住鼻子,就如臂使指。
南方药物鉴定中心的几名技术人员在总工程师的主持下,正在研究KG的分析报告。由一台电脑投射在银幕上的曲线在不停地变化,最后终于停住。
总工程师问大家有什么感觉。
一名工程师首先说:“我似乎感觉到一些异常。”
众人点头附和。
总工程师没有明确表态,只是说:“兹事体大,等我请示研究一下后再说。现在要保密。”
众人没有异议。
宁夕看见李帅进了药物鉴定所的大门,才松了一口气。给林恕回电。
对林恕严厉地指责,她一言不发。知道林恕命令她必须关注李帅身边的那个“女人”时,她才第一次说话:“不用你说,我也会这样做!”
他一下子品出她十足的“醋意”。立刻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采取任何行动。”
她这回没有服软:“我是成年人,知道该怎么做。”
他马上问:“你是不是重新爱上李帅了?”
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谁要是把两件事混在一起,一定会双双失去。”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宁愿玉碎!”
林恕当然知道此刻不能再给她施加压力:多数女人在金钱与情感发生冲突的时候,都会选择后者。他于是承诺在恰当的时候,会除掉这个女人。
她追问林恕可有这个女人的资料。
他当然不会透露分毫,信息是最宝贵的资产;
第九章
负责KG的李警官,透过药物鉴定中心检验室的大玻璃窗,看汪总与李帅、袁因在计算机前交谈。当然,声音是一点儿听不到的,所以很是无聊。
一名工程师从里面出来,递给李警官一支烟。
工程师是一位喜欢说话的人。正巧李警官也是,两个人攀谈起来。工程师说他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个单位工作,但由警察全程陪同,还是第一次见到?
警察只说他也感到很奇怪—关于内幕,他只说:“是我们局长亲自指示的。”
工程师问为什么?
李警官守门如瓶:“局长交办的事,我从来不问为什么?”他指指窗户里,“有情况?”
工程师并没有李警官那样的保密感:“好像是有点异常。”针对李警官的追问,他一语道出实质,“是我第一个发现的,送检的样品与说明不匹配。”李警官做出小学生状,继续请教。工程师显然想起了总工程师的保密规定,闪烁其词地说:“这是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李警官恭维道:“能把复杂的问题说白了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工程师受到激励:“说白了就是包装和内容不一样。”
“他们干吗把不一样的东西送来鉴定?这东西不是他们自己研究出来的吗?”
“我想你一定喜欢电影。现在的电影,电视剧里面,经常有亲子鉴定的故事、一般来说,问题大多出在是不是生父上,”下程师扳着手指头,“有的时候,是因为母亲的一夜情,有的时候是因为强暴。而在这种情况下,父亲本人是不知情的。因为谁是谁的父亲,仅仅是在理论上的。”
李警官其实听明白了,但说出来的却是:“你都快把我说糊涂了。”
“而对母亲来说,这孩子明明白白是她生下来的,很直观。所以,如果生母的身份受到怀疑。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事故。比方地震来了,慌乱之中,把初生婴儿抱错,除去这个,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阴谋!”
李警官还想确认:“你是说药物好比是婴儿,发明它的人就是婴儿的母亲,现在孩子抱错了,很可能是阴谋。”
工程师赶紧摆手:“我可没有这么说。”
“你别害怕。我又不是让你上法庭作证。”等工程师走后,李警官把这条消息用手机输送到负责人那里。
针对李帅忧心忡忡地“会不会出事”的发问,袁因很冷淡地说:“如果每个环节都正确的话,就不会出事。”
他不高兴地说:“天气预报要是说,明天一定会下雨,这话绝对正确,可是信息量等于零。这么大个地球,总有下雨的地方。我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地方会不会下雨。”见袁因不说话,也不肯面对他,他威胁道,“你别忘了,你我可是一起来的!”
这下子袁因不能不说了:“我这个岁数的人,都喜欢京剧。当年的八个样板戏,别说看就是听一声锣,都知道是哪出。再往前,还有一出戏叫做《杨门女将》,是中央戏曲学院首届毕业生的毕业作。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