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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配方博弈-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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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夕笑笑,没有回答。 
  “其实这没有什么不好。如果你把一个人定义成好人,和他订下生死之交。而他实际上是一个坏人,那你非得被他坑死不成。俗话说:没有家鬼,送不了家人。而如果你把他定义成一个坏人,而他实际上星一个好人,那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她做聆听状。 
  “七八年,我都没有见你了。” 
  她准确地补充道:“八年零两个月。” 
  他虽然没有看着她,但仍然能够从自己专门置放在宁夕脖子底下的胳膊感觉到她的脉搏:“所以你的突然出现.不由我不警惕。”他没有感觉到异常。于是发出了第二个测试信号,“你知道我在研究什么吧?” 
  “多少听你说过一些。” 
  “这是一个价值很高的产品。光硬性投入,就已经达到一个亿人民币。在中国,就某个项目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数日。” 
  “这在任何国家,电不是一个小数字。” 
  他于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所以请你要原谅我的警惕。” 
  她当然知道这是测试,于是,她摸摸他的脸:“只要你爱我,其余都无所谓。” 
  他还是没有觉出异常来:“但现在可以把警戒气球降下来了。” 
  “你时刻警惕着吧,我一点儿也不会在意。” 
  他长叹一口气后说:“对你的考察完毕了。我已经把你列入‘最可信赖的人》的名单中。” 
  宁夕假作惊讶地说:“考察我?危言耸听!” 
  他觉出一丝异常:“我把电脑放在了家里,故意放在家里。而刚才我看过,它根本就没有被人动过。” 
  “被人动过,你还能知道?” 
  “我的电脑里有一个程序,能记录所有的开启时间。” 
  “那我要是开过之后,把记录删除呢?” 
  “删除后的东西,都在垃圾箱里。” 
  “我清除垃圾箱。” 
  “清除垃圾箱,也有记录。而已被我隐藏起来了,一个攻不破的连环会。” 
  “有这个必要吗?” 
  “以前有,但现在没有了。”他接着讲了一个故事。四年前,他曾经与一位很清纯的女孩同居。很快,两个人就建立起很深的默契。针对宁夕的提问,他形容道:“可以用眼神交流,” 
  她不无醋意地说:“交换双方,必须有特别灵敏的感知系统才行!” 
  他接着讲:“有一次,我到瑞士参加一个会议。会议提前结束了,我到了北京,正好赶上一趟晚点的飞机。为了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我没有给她打电话,下了飞机直接回米。” 
  她缓缓地说:“结果你受到了意外的伤害!” 
  “我很顺利地开了门。但我立刻发现,我的拖鞋不见了。接着听到卧室的门‘咔嗒》一声被锁上。” 
  她紧紧地搂抱住他:“你进去了?” 
  “没有。这还用进去吗?我扭头就走了。从此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宁水不过是一个邮票大的城市,还能碰不上?” 
  “说也奇怪,一次都没有碰上过。” 
  “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 
  “如果你拆除了某个程序,那么在它下面所悬挂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她搂住他:“我保证,你永远不会再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什么样的伤害,也不愿意受到。”他望着天花板说。这个结构精致的故事,纯粹是他创作出来的。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粘住宁夕,而粘女人最好的胶,就是爱情。 
  秦芳把录音刻到光盘上反复听了二个小时。最后集中在这样一段对话上。 
  宁夕问:“你还赌钱吗?” 
  李帅回答:“拉斯维加斯那一次,是最后一次。” 
  宁夕:“那我给你一个奖励。” 
  一声亲吻。 
  李帅说:“当时我就像一架坠入螺旋的飞机,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出不来。” 
  麦建已经睡醒,出来一把把秦芳从后面抱住,然后进入卧室。 
  秦芳虽然很被动,但从麦建的角度,却一点儿感觉不出来。她时刻配合着麦建,但心中却想着另外的事情,她根本没打算把一切都押在麦建身上。准确地说,麦建不过是通往KG宝藏的一条途径、开掘的一件工具。最终的目的,是自己获取KG,然后卖给出价更高的人。 
   
  第四章 
   
  随着李帅的启动命令的发出,袁因按下了按钮。仪器慢慢地转动起来,然后开始加速。 
  李帅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在所有参加KG项目的人当中,他自以为唯有他最了解KG的意义。感冒是最常见的疾病,也是最难治愈的疾病。自从科学家从猪的鼻子的分泌物里分离出禽流感病毒后,全世界都为之震惊。猪有复制禽类和人类流感病毒的能力,因此,禽流感和人类流感病毒在猪宿主体内重新组合,会产生一种新型的、致命的,能够在人与人之间传播的菌株,这仅仅是一个时间问题,换言之,一个新的流感大流行所有的要素全都具备,再一次的全球流行性感冒不可避免。因此,KG可以说是正逢其时,只须服用一粒,便可在半年之中,预防感冒。 
  在世界范围内评判,中国的制药水平,无疑不是第一流,甚至连第二流也算不上,但KG一支独秀。其原因很简单,里面有中药的成分。 
  预防感冒的药物,成千上万。瑞士有、德国有,都很有效。但中国有句老话:是药三分毒。而KG的毒副作用却远远低于同类药品,且价格低廉。 
  KC的研发开始于八年前,地点是省卫生厅所属的一家研究所。后来因为机构精减,研究所归属于中医学院。区区中医学院,如何能够承担起如此庞大的经费?于是就被隆德集团买下了。随着投入的增加,KG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地成长起来。 
  李帅之所以选择了隆德,原因有二:KG是一个很有前途的项目,此乃一。更重要的是隆德有钱,制药是工业,而工业必须有足够的钱支持。但一个五年计划,国家对整个制药业新药研发的投入,也不过七八个亿,杯水车薪而已,而降德因为是上市公司,所以有足够的经济支持? 
  李帅坐到计算机的,把思维方向调整到实验上来。袁因走过来问:“正常吗?” 
  李帅没有回答,连头也没有抬,袁因似乎无所谓地走开了。随着袁因远去的脚步声,他已经认定了袁因是某个利益集团伸到KG项目中的一只“魔爪”。必须斩断魔爪。当然,这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斩断:下者用力,上者用智。他已经拟定好了若干个预案。 
  周鞍钢在方兴的办公室内,与之一起观看KG实验现场的实况转播。当实验进入常态之后,两个人开始了谈话。 
  周鞍钢环顾方兴的办公室:“你这办公室真够大的,办公室的大小与职位正相符。” 
  方兴看着周鞍钢的介绍信:“一孔之见!我在国家计委能源司,见到两位处长在一起办公,而他们分别掌管着发电站和煤矿的审批。”他晃动着手中的介绍信,“有这个必要吗?” 
  “程序不合法,一切都不合法,这样做,主要是强调一下KG的重要性。” 
  方兴笑道:“倘若有人在徐悲鸿的原作上写上‘这是马!》,你不觉得画蛇添足吗?” 
  周鞍钢也笑了:“我儿子刚刚认字后,对着挂历上徐悲鸿画的奔马,看了足足十分钟后对我说,这个姓徐的画的马不错。” 
  “一种美学直觉。” 
  周鞍钢意味深长地说:“对。是一种美学直觉。美学直觉比较罕见,但对金钱有直觉的人很多。” 
  “虽然我深知有多少人在觊觎KG,但是我还是感谢周局长的关心,不过据我所知,你们检察院只有在犯罪发生之后,方才价入的。” 
  “KG的使命是什么?” 
  “预防流感啊。” 
  “预防犯罪,也是反贪工作的使命。” 
  “一个聪明的回答。”方兴看看手表,“你刚才说程序不合法,一切都不合法。” 
  “完全正确,” 
  “那咱们进行下一个程序,吃饭。”见周鞍钢拟反驳,他说,“是公司食堂。” 
  隆德公司高管吃饭的小餐厅,是一个大小适中、干净整洁的餐厅,一切都显露出在随便中的精心布置。唯一的桌子摆在当中,四周墙壁上挂着鹿头、羊头等各种标本,一只猎枪斜挂在当中。 
  周鞍钢饶有兴趣地转了一圈后问:“你喜欢打猎?” 
  “你实在太孤陋寡闻了,本人乃是一位著名的环保人士。” 
  “那这些战利品?” 
  “我的前任留下来的。” 
  “于建欣喜欢打猎?” 
  “非常喜欢。不光在国内各处打,还到澳大利亚去打。” 
  “公款?” 
  方兴反问道:“你说呢?” 
  “你们的监察制度允许他这样做?” 
  “当然不允许。不过老话说得好,经要和尚念,法要官来行。” 
  “你的意思是,一把手要执意干什么,监事会、董事会都是虚设?” 
  “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文雅地请周鞍钢坐下,给他倒了一杯酒,“这是我专门从咱们市的酒厂买来的建厂时就存下的真正老窖。” 
  “你为什么不把这些东西清理了?” 
  “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清理这个烂摊子,顾不上这些,”方兴举起杯,“电影上甘岭中有两句歌词,我特别喜欢,朋友来了有好酒。” 
  周鞍钢立刻接上:“敌人来了有猎枪。” 
  方兴很郑重地端起酒杯:“我代表隆德集团公司,感谢你们反贪局。” 
  “感谢我们?”周鞍钢与之碰杯。 
  “我接手这个摊子的时候,它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烂摊子。就是现在被奉为至宝的KG,也因为没有资金,而奄奄一息了。一个企业,大家齐心协力想把它搞好,那不一定能够搞好,还需要许多配套条件。可要想把它搞垮,一把手一个人就行。” 
  “一把手的品质很重要。” 
  方兴很郑重地说:“我一生只敬畏两件事,天上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 
  他被方兴的语调所感动:“我一点儿怀疑你的意思也没有,我们此次进驻隆德,主要是为了于建欣的案子。” 
  方兴摆手制止:“不管你们为什么我都欢迎。就算你怀疑我,我电能够理解。” 
  周鞍钢敬方兴一杯:“你也太开明了。” 
  “我来隆德后,着手建立了一系列制度。具核心就是‘假定董事长、总经理是靠不住的》。” 
  周鞍钢来了兴趣:“给我讲讲。” 
  “简单地说,就是集团公司所属的子公司、分公司中任何一级的董事会的董事、监事会的监事,都有权利弹劾与他同级的董事长、总经理。” 
  “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两起。” 
  “都成功了?” 
  方兴说:“成功了百分之五十。” 
  “你呢?对你有什么监督没有?” 
  “很遗憾,我无法对我自己实行监督。就像再高明的理发师也不能给自己理发一样。” 
  周鞍钢作恍然大悟状:“我忘了你是省管干部了。” 
  袁因和邢工程师在实验室外的林荫道上散步。实验已经进行了二十四小时。在这二十四小时之内,他不曾休息片刻,刚才是李帅强令其离岗休息。他明白,这是李帅要提取关键数据了。 
  邢工当然也明白,所以他愤愤不平地说:“这样做也实在太不合理了,他一个人掌握全部秘密!” 
  袁因望着天上的白云说:“接近秘密,不一定是好事情。” 
  “对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来说,也就这么回事。可您是制药业的元老,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袁因从来就没有在背后议论人的习惯:“李总还是很敬业的。” 
  “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个人掌握秘密,他要是死了呢?”邢工的年龄与李帅相仿,但学历就差多了,能力就更没法比。因此他很忌妒李帅,而忌妒是一种很大的力量。 
  袁因停步,看着邢工说:“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我有一个建议。” 
  “您说。” 
  “要养成一个好的习惯,” 
  邢工有些不明白:“好习惯?” 
  “不要在背后议论人,尤其是议论领导。” 
  邢工赶紧说:“我不过是随便说说。” 
  “我知道你是随便说。但有些话在被转述后,即使是一字不差也会丢失语境、语气,少了这两样,意思就会很不同。”说完后,袁因也奇怪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管闲事。也许这也是一种习惯吧。 
  因为实验很顺利,李帅很欣慰地站起来,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感觉到天旋地转。他模着椅子的扶手慢慢地坐下,好一阵后才恢复了正常。 
  袁因当然也看到了伞帅的异常动作。但他没有说话,既然李帅拼命控制,就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 
  李帅平静下来后,径直出了实验室。新鲜的空气、开阔的视野,很快就使得李帅恢复了正常。他双手插在口袋里,信马由缰地走出大门,进入一条僻静的林荫道中。 
  周鞍钢陪同张琴、儿子采购东西归来,从另外一端进入这条林荫道。他绝少陪同家人采头东西,这倒不是因为没有时间,谁能忙得连这么一点儿时间也没有呢?而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很没有意思的事情。但周小擎说:“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逛。”一句话,他就被打动了。血缘的力量,无比神奇。 
  此刻,周小擎手里正拿着一个大风筝,兴高采烈地走着。 
  “你爸我当年干这个是好手。能把风筝放到一千多米高。”听周小擎说他吹牛,他又说,“不吹,一千米是保守的估计。” 
  “一千米的线,有这么大。”周小擎比划了一个环抱,“你根本拿不动。” 
  周鞍钢摸了一下儿子的脑袋:“以后谁说你的算术不好,我跟他急。” 
  周小擎知道这是周鞍钢认错的表示,就改变了话题:“你刚才说你抖空竹也是好手。” 
  “绝对的好手!”他边说边比划抖空竹的动作。 
  周小擎敬佩地看着父亲:“凡是玩儿的东西,你都是好手?” 
  张琴接上了话茬:“没错。除去学习,你爸爸全都是好手,和你一样。” 
  他见周小擎不高兴了,就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的儿子,要不像他爹像别人,那麻烦就大了。” 
  周小擎重新高兴起来。 
  李帅走着走着,突然觉得眼前又发黑,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横在他面前。 
  大汉甲低沉地吼道:“把钱拿出来!” 
  李帅一下子呆若木鸡。他这种从校门进校门的人,从来就没有与人搏斗的经历。 
  大汉乙亮出匕首:“快!” 
  李帅确实没有钱:“我没有钱!” 
  大汉甲给大汉乙使了一个眼色。 
  大汉乙上前:“钱包!” 
  李帅乖乖地把钱包掏了出来。 
  大汉乙翻看,只有几张五十元的钞票:“穷鬼!”说罢,就给了李帅一个上勾拳。 
  这一拳准确地打在李帅的下巴上,他一下子腾空后摔倒。 
  等爬起来,李帅已经很愤怒:“你们凭什么打人?” 
  大汉乙一把抓住李帅的衣服领子:“凭什么?老子凭的就是拳头硬!”说罢一拳把李帅打到大汉甲一边。大汉甲一脚把李帅踢回去,大汉乙用匕首把给了李帅脸一下。 
  李帅脸上顿时血流如注。 
  秦芳很适时地出现了,所有这一切是她精心策划的。“住手!”她愤怒地命令道。 
  大汉甲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说:“来了个巾帼英雄。” 
  大汉乙伸手摸摸秦芳的脸蛋:“还挺嫩,一掐能掐出水来!” 
  当他再度伸手时,秦芳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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