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官儿子奸商爹 by 青岚 [年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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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自暴自弃,坦白从宽,“是又怎样……”
“干吗一直瞒著我?”炎夏的熏风滚滚的吹在人的身上,杜子寒身上传来的阵阵炽热却不似那阵热浪般讨厌。这个在外面当青天,回到家里就欺负弱小老人家的恶魔,帮我抚去他一手创造的疼痛,柔声问道:“你就那麽不想我知道那张卖身契的下落吗?以前在太傅府,你就一直把它藏得很好。”
我伸手环住他伟岸的腰身,将头低落在他的胸前:“小寒?不要想起来好不好?你也忘了好吗?我们不当官了好吗?”
他推开我的身体,握著我的肩膀:“我怎麽可能忘记?”黝黑的眸子对上我的视线,“我弃武从文寒窗七年考取功名,为的是什麽?傅家冤未雪,仇未报,大西的一段奇冤未解,我没有理由停下……”
“我不想报什麽仇,也不想雪什麽冤,……”我对他说,“这一切於我何干?”
杜子寒脸色骤变,一只手凌厉的扬起,蓦然狠狠的落在我的脸颊。随著耳畔一阵闷鸣,他染了怒色的语气一并传入耳中:“於你何干?……这座无名的孤坟里埋的是你的爹娘,我的恩人,大西的一副铮铮铁骨。你是傅家唯一的血脉,怎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曾经……他们什麽都不是,”脸颊上火烧般的痛著,却及不得心里抽搐著的痛,“这座孤坟对我来说,曾经只是一掊土,几缕烟……”
他的手依然高举在空中,却是极度的颤抖著,惊愕的眼神看著自己的手掌和我应该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我……我……”
“你知道吗?在我记忆空白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都不是属於我的,我什麽也没有。你心里有爹娘,有百姓,有大西的江山社稷,可是……没有记忆的日子里,我只有你一个……”
清风骤起,驱走一丝热浪,转瞬之间,却回复了炙热的温度,杜子寒的脸抽搐著,咬著嘴唇,漂亮的眉毛拧成了一团,正用一种很复杂的表情看著我,我想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麽。他突然放下手,向我伸过来,我错愕的後退一步,他却一揽我的肩,紧紧的纳我入了怀。
“对不起,”他喃喃的说,“对不起,我……提到老爷和夫人,我就忍不住的激动……”
“小寒,”我抬头,问,“当年你救我,只因为我是傅家的人吗?”
他不语,只是如同捧著昂贵瓷器一样,小心的抱著我。
我复又低头,眼里滚烫的液体劈啪的落在他皂黑的官靴上。
关於杜子寒的记忆,我想应该可以从我六岁那年的一个明媚的清晨开始。
那天,我爹──太子傅傅昭然暴跳如雷的吼我:“!然~~你是太子的伴读,怎麽可以不学无术……”云云。
关於圣贤书的好处,他老人家说了好多,我问他书要读到什麽时候才算是毕业,他老人家捋著胡子想了半天,才说:“起码也要成家立业有了儿子以後……”
我掰著手指头数,四姨家的婷姐姐是我的未婚妻,丫鬟云妹妹说要做我的妾,我和身为太子的小远子合夥卖烧饼……
至於儿子啊?~~这个有点难度,我沈默,不过,也算是好办。
然後,就在我看到蜷缩在大街角落里的杜子寒眼眸里闪现出的超然清凛,落魄却依然高傲的目光时,我略微一笑,想,就是他了,呵呵~~乞丐的孩子准便宜。
付钱,按手印,回府的时候,卖身契收到我的怀里,我的身後跟了一个似乎有点没摸清方向的杜子寒。
後来,比起我,杜子寒似乎跟爹和娘更投缘。每天吃娘给他做的饭,跟爹一起念书识字。很长一段时间,他根本不愿意叫我爹,直到後来,我给他讲了所谓卖身契的含义,又拿了按了一堆手印的卖身契给他看,他才不情愿的低头叫了我一声爹。切,叫我声爹有这麽难吗?
杜子寒无论学什麽都很快,我那爱才的爹好像得到了一块宝贝,每天都欢天喜地的教他读书,很快也就忘记了我这个不长进的儿子。我得以天天都逍遥自在的抱著账本子卖烧饼,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明白爹为什麽说一定要有了儿子以後才可以脱离念书的厄运,原来,只要有孙子让他玩,儿子就解脱了。
不过,好日子没过几天,爹的一个会武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时,一看到他就直呼奇才,要带他上山学武。文的,武的,他只能选一样,结果,他头也不回的,就跟那老头上了山。
他走了以後,我的日子回到了原点,每天带著太子变卖宫里的任何拿得动的东西,然後鸡飞狗跳的躲避著爹的劝学追捕。
直到一道圣旨被穿著锦衣的宫人传到了家里。理由找了一大堆,长长的念了小半天,可杜子寒说那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有人窥俞朝权,妄想扶太子为傀儡,独揽大权,而为人耿直忠心不二的爹,自然成了眼中的钉。
於是,爹和家里的男丁被斩首午门,娘服了毒,我和其他人被发配边疆。
飘著雨的山路上,押解的官兵突然变成刽子手,无力抵抗的女眷们只有任凭宰割,灼热的剑穿过奶娘护著我的身子,落到了我的身上。随後,透过淫菲的细雨,杜子寒暴怒的眼神和翻手出剑的英姿,就是重逢後我第一眼见他到的影像。
青岚:
关於小寒打了小然~~那个,不可以说他虐哦~~~比起,某些攻的死虐行为,大人们不觉得这很轻很轻很轻滴吗?
呵呵~~俺是亲妈滴哦~~~
清官儿子奸商爹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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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杜子寒那双冰冷的,近乎残虐的眼神在手中的宝剑一个个将押解的官兵刺倒在地上的之後,变得死寂般的沈静。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我的面前,试探著我的呼吸,然後那双眼瞬间软了下来。霏霏细雨,绵绵的落下,他沾了水的眉舒展开,嘴角挂的,是笑。
可是,梦里的那个笑怎麽看得这麽真切……
“醒了?”杜子寒在我的床边,帮刚清醒过来的我摆好枕头坐好,一碗飘著热气的面汤递到我的面前。
“……”我捧著碗,里面的香浓的热气直扑到我的脸上。
“对不起,”他的手绕过飘散著的气体,抚上我的脸,“还疼吗?”
“唔~~”我吸著面汤。
“你真吓坏我了,没想到你哭也能哭到晕倒。”
我继续喝汤。
“十二年前我救了你的那天,你也是突然晕过去……然後就失了忆……”
“还不是你害的,”我吞了一口面,被他的话气得差点呛到,“你背著我走山路,好歹也看一下脚底下啊~~香蕉皮,香蕉皮也能让你摔倒,顺道把我也给丢了出去……还大侠呢~~~”
现在想起让我失忆的原因,我还心存芥蒂。不过,正因为这样,心怀愧疚的他,才当场跪了下来,对我的“尸体”一口一个爹的叫著。虽然当时我没有了记忆,但是,面对这麽大的便宜应该怎麽做?当然是占了,所以我一醒来,就有了一个儿子。
“唔唔……那个”他赧红著脸,“我只顾著快点给你找大夫啊~~”
“我知道,”我轻叹了一口气,“你对我好,都是因为你仰慕我爹……其实,你心里一直没有我,对不对。”
他扭过头,“我当然敬佩老爷,当年你带我进了傅家,遇见老爷和夫人,是我一生最大的福分。”
耀眼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杜子寒挺拔的身姿上,逆光下深蓝色的身影周围散了一圈微黄柔和的淡淡光晕。我的心一阵抽痛,忍不住轻微啜泣起来:“我以为……你会是个孝顺的孩子……果然,儿大不中留……”
“恩?”
“真是没良心啊……唔唔~~你也不想想,当初要不是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哪有你安心读书考状元的份……现在我在你心里竟然这麽没地位。”
“……是啊,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当初滥竽充数以次充好,拿著山上捡来的树根泡软了当虎鞭鹿茸卖,被人发现找上门来,害得我们漏夜逃跑,差点被人捉去见官,到现在我还不敢回去那个地方呢。我是堂堂宰相啊,结果现在一听到……县就浑身筛糠子……”杜子寒怅然道。
“那还有那次,我把房东家的夜壶说成是秦朝皇宫的古董,卖给周财主家的儿子换了三十两银子,统统给你买了药,要不然那个时候你高烧不退,小命早烧没了。”
杜子寒闻言似乎火气更大了些:“你……房东和我说了,因为那个人色眯眯的拉著你的手摸个没完,还掐脸抱腰的,哪还顾得上看什麽货……而且,後来我们还不是也被逼的逃了。”
“後来是因为你,”我说,“谁让你病一好,就跑去拆了人家的房梁,还把周财主家的儿子打得折了一条腿。哪儿那麽大气性啊~~”
他怒道,“我能不生气吗?”
“气大伤身,”我提醒他。
“闭嘴,……”他满头的汗,“那几年我们搬了无数次家,每次都是因为你闯祸。”
“不孝有三,无後为大。反正我现在知道这是什麽意思了,”我开始哭,“早知道如此,我当初真应该多弄几个儿子,何必在你这里受气,唔唔~~我这可怜的老人家啊~~……不知父母恩……”
“啊,”杜子寒恍然清醒,“你倒提醒我了,我还没问你要我的卖身契呢,也是时候该赎回来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推开被子准备开溜。结果杜大侠手脚灵敏,直接提了我的後领子回来,“你到底收到哪里了?我後来回太傅府,挖地三尺也没找到。”
“呵呵~~”我奸笑,“我打赌,你一定没找太傅府茅房东面墙第三排砖右数第四块的後面……”
他松了一口气,顺手也松开了我的领子:“是没找,不过还好,据说它後来已经给铲平了。它被毁了就算没有了。”
“呵呵~~”我怪笑,“其实,那个是备份了,我已经把原件藏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啥?”他反手又来捉我。我从他的手臂下一钻,冲他吐了一下舌头,溜出房间。
“给我回来……”杜子寒追我出了房间,“你到底把卖身契藏到哪了?~~~~”
越过长廊,远歧远酹擦身而过,虽然只是一瞬间,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对话却真切的听得在耳中。
“卖身契?……老爷终於被太爷给卖了~~~”
“哦?~~会卖多少钱呢?”
“倒不如问买老爷回家有什麽用。”
“不过,无论如何,真是可喜可贺~~”
“恭喜恭喜~~~”
“你说今天袖儿姐姐是会和你一起去喝茶还是会和我一起去吃糕?……”
“……没准是和张公子一起去购物……”
“不要啊~~~”
和著凄凉之风的两声哀号是以上对话的结尾。
“你别跑~~”杜子寒没好气的喊。
通常情况之下,官兵追匪徒的时候都会这麽说,但是会乖乖停下来的人才奇怪呢。刚吃过面汤,我可谓经历充沛,顺利的就穿过花园眼看到了门口,一抹浅绿的影子却横在了我的面前。
“哎哟~~~”我收不住脚步,重重撞到那个人的身上。
“寒~~”那个娇俏的小公子翻著白眼仰天长啸,“你家没有门房吗?连个通报的人都没有。”
“因为我家穷,请不起多余的人,”我扑在他的身上,摸索著他的身材,盘算著若是我能再开个粹云楼,这副软香温玉能卖多少银子。
“你闭嘴,”杜子寒除了自己的外裳,将它罩到我的身上,拎起我的身体抱在怀里,“哪有人象你一样,穿著内衣就跑了出来。还有,华笙,你干吗跑过来?”
“我知道,”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我揪了他的衣裳,“他一定是听说你窝藏了一个美人,心有不甘,找上门来了~~~你就招了吧,其实我也好奇啊~~”
“闭嘴,”杜子寒再次动怒,我怕,所以我闭嘴。
华笙环视四周,当目光看到花园一角的一小片菜圃时,嫣然一笑:“宰相老爷还真是清廉,连菜蔬都自己种?”
我咬~~那不是种来吃的,是我种来卖的,要知道,虽然味道一样,但是产地只要沾了宰相府三个字,卖得价格就是普通菜价的三倍。
“你会来我这里,是不是有什麽事?”
华笙依旧是抿著薄薄的嘴唇,浅笑的说:“当然,有要事想和你商量。”
杜子寒将我递到闻声赶来的远歧手中:“带太爷去更衣……”
言闭,他随著华笙拐进了书房。
看著一高一矮,一壮一柔两个身影亲密无间的在眼前渐行渐远,我不禁惆怅。没准,我儿子的龙阳之好是注定了~~
(汗~~鲜网鲜网~~好难爬~~~)
第10章
10
星疏月朗,半片闲云丝丝浮游於墨蓝的空中。
夜凉如水──如开水。
夏天的热浪逼得杜子寒将办公的地点从书房搬到了花园,支起矮桌,点上油灯,他干脆就光了膀子俯在上面。我摇著蒲团扇,偎在他的身边饶有兴趣的看他展开的一本本公文──里面都是重要的信息,比如哪个省的粮价涨了,哪个县的盐缺货了,我怎麽可能错过,顺便向宰相杜大人连声哀求。
当耳边拉著长音的知了声一而再再而三的划破夏夜的长空时,我终於忍不住大发雷霆:“杜子寒,你不是人,这麽热的天,为什麽不许我脱衣服。”
杜子寒推开手里批阅著的一叠公文,抬头看看我,复又低头:“你身上哪还有衣服可脱了。”
我拎著胸前的衣襟不停的前後扇著:“那就光著呗,你和远歧远酹不都是……”
“闭嘴,”他吼,“我说不许就是不许。”
“555~~~你差别待遇~~”哭~~
他不理我半真半假的哭腔,继续在公文上写写画画。
“老爷歇歇吧,我新熬好的冰糖凉茶,在井里镇了的,凉著呢。”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丫鬟粹袖嫋嫋婷婷的端了一个托盘出现在我们面前,她身後亦步亦趋的跟了两个脸红得飞霞一样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