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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月城之夜-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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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言抿了抿唇。他是有一肚子疑惑,可是不知从何问起。
  “你不问我,我就要问你了。”
  纪言一怔,转头看向连轶,刚好与连轶的目光撞个正着。连轶很快收回视线,边开车边道:“你认识韩以城?”
  “不,”纪言顿了顿,“不认识。”对于纪言而言,韩以城一直是个有些沉重的名字。这个名字跟很多事情牵扯在一起:苏瑞被蹂躏、自己被下迷药……
  没想过如此猝不及防,见到韩以城本人。
  “但韩以城认识你。”
  纪言被连轶一句锋利过一句的话逼得发慌。他怎么跟连轶说那段经历呢,跟连轶说,韩以城把苏瑞卖给了某个特别疯狂的地下俱乐部?跟连轶说,为救苏瑞不得不答应韩以风的主仆协定?跟连轶说,他被人下药才跟韩以风发生关系?那些事情复杂、混乱、难堪,不仅与他自己有关,还牵涉苏瑞……他实在难以启齿。
  “我确实不认识他,”纪言艰难地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为什么知道我。还有一些事,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连轶几不可闻地低笑一声,像是认输:“算了,你不想讲,就算了。”他不再说什么,默不做声地继续开车。
  气氛并没有因为连轶的“算了”而轻松下来。
  回到家后,连轶洗完澡,坐沙发上翻了一阵杂志,就回卧室了。
  纪言有些无措和茫然,不明白连轶为什么忽然变得冷漠。他有很多事情无法和连轶说,连轶也有很多事情不会跟他说……这应该很正常吧。
  他和女人都没谈过恋爱,更别提男人了。恋爱中的人要做什么,要如何对待彼此,他完全没有经验,也没有概念。两个男人,他苦恼地想,到底该怎么相处呢?
  纪言想得头都大了,心中闷闷的,被这紧张气氛压得喘不过气。连轶靠坐在床上,腿上搁着个笔记本电脑,眼睛盯着屏幕,指尖飞快敲击键盘。纪言走到卧室门口,看见浑身散发“旁人勿扰”气息的连轶,脚步一顿,转过身又往客厅走去。
  连轶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去哪?”
  纪言背对着连轶道:“去睡觉。”
  身后安静片刻,传来回应:“过来。”
  你说过去就过去?纪言没好气地想。一张口,冷冷的:“我去另一间房睡。”
  “别闹了。”连轶语气透出些许无奈,“过来吧。”
  纪言心中微微动摇,嘴巴却不肯让步:“还是别了,我一个人睡舒服。”
  身后又安静下来,过了几秒,连轶道:“那随你。”语气恢复清冷。
  这天晚上,纪言睡得很不踏实。他想了许多事情,越想越觉得难受,脑袋发胀,也分不清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黑暗中走出一个紧紧裹在黑袍里的人,走路悄无声息,斗篷下的脸被浓重阴影遮盖。周遭涌起强烈刺鼻的血腥气息,黑袍人寂静如鬼魅地站在纪言面前,伸出苍白枯瘦,指甲鲜红的手,慢慢掀开斗篷。
  纪言听到自己抑制不住地惊喊一声。
  那个黑袍人的脸,血淋淋一团模糊,翻滚皮肉下露出骇人白骨。一双凹陷的眼睛闪现疯狂阴鹫的光芒,两颗发出冷光的锋利獠牙,从突然张大的血嘴里伸出——
  纪言吓得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明晃晃的日光,无声洒在床上。
  纪言头疼地扶住额,低声骂了句:“草。”摸过手机一看时间,脸色一变,一个“草”字瞬间变成一迭声的“草”字。
  “草草草,睡过了!”
  纪言穿上拖鞋就往洗手间跑,以闪电般的速度洗漱完毕,又赶回卧室换衣服。他在一阵手忙脚乱后终于想起应该穿得正式点,可牛仔裤已经拉上,蓝白格子衬衫最后一粒扣子也已扣好。快迟到了,顾不了这么多,纪言翻开衣柜掏出连轶送给他的休闲西服往身上一套,挎着包就冲到了玄关。
  他冲到玄关换鞋时才注意到,连轶不在房里了。
  纪言最终还是迟到。
  他双手并放在腿上,局促地看着桌对面一声不吭的女人,心七上八下地打鼓。
  女人长了一张令人发
  怵的严肃面孔,浓黑眉毛透出英气,微勾鼻梁又显得尖刻。此时她紧抿嘴唇来回翻阅着纪言的有关材料,越看,脸上表情就越不好看。
  纪言在女人渐渐冷掉的表情里读到一个信号:女人完全瞧不上他。
  纪言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释然:本来就是意外砸到头上的馅饼,飞掉也没什么所谓,自己能力不够进这样好的地方,那就找个小公司踏踏实实地干吧。
  这样一想,索性站起身,道:“我知道我资历一般,不是名校毕业,也没有大公司的工作经验,的确跟这儿的招聘要求有一段距离。您要觉得我不合适,那,我先出去了。”他挎上包,“还是谢谢您了。”
  女人皱眉看向纪言。眼神真诚,不像故意说出这番话。怎么,他不知道自己被关照了吗?
  女人再次低头翻阅手中材料。
  她叫关予生,万鸿集团企业发展部二把手,许时宜的最得力干将,做事雷厉风行,不留情面。在企业发展部,除了许时宜敢和她开玩笑,其他人都将她当母夜叉供奉,私底下给了许多调侃,比如“哪里关予生,明明关羽生,而且比关羽还生猛”等等。这些调侃,她有所耳闻,但丝毫不介意。她从穷苦农村走出来,靠发狠读书发狂工作一步步打拼到今天,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不必勤勉工作也有远大前途的“关照对象”。
  这年轻人是许时宜钦点,只因许时宜临时跟董事长去美国处理急事,这个任务才落到自己头上。临走了还反复叮嘱,说她经验丰富,让她好好带一带这年轻人。她无法拒绝,心里却很不快——她堂堂企业发展部副部长,竟要亲自出面带一个专业都不对口的毛头小子?而且这毛头小子,还堂而皇之地迟到、头发乱翘、穿一身随随便便的衣服!
  虽然这样想,不过许时宜要她做的事情,她一定不遗余力认真去做。
  “谁让你出去的?”关予生严厉地道,“我说让你出去了?”
  纪言被她训斥下属的口气弄得一愣:“没,没有。”
  “学过企业管理吗?”
  “没有。”
  “市场营销呢?”
  “没有。”
  “投资分析呢?”
  “没有。”
  “那你就会一个计算机?”
  纪言正要惯性地说“没有”,一顿,回过神:“我的专业是计算机。您说会的话,得看您指到什么程度。”
  关予生心想,这小子虽然是“关照对象”,但态度还算陈恳,回答也很实在。她将材料扔到桌上,道:“下周一来企业发展部报道,从助理岗位做起,主要负责宣传策划,今天是周五,你还有三天时间弥补知识欠缺,我希望下周一见到你时,你对所从事的工作有了一定理解。按照规定,你的试用期是三个月,这三个月内若表现称职,我
  们会跟你签正式合同。”
  说完,一抬头,盯向纪言:“我要说的就这些,还有什么不明白吗?”
  女人说话像放机关枪,哒哒哒哒,纪言有些跟不上。
  事情从头到尾,纪言都觉得不对劲,忍不住强调:“可是我,学的是计算机,我完全没接触过你说的那些。”
  “我知道你学的计算机。”关予生道,“企业发展部是万鸿的拳头部门,你能进这儿是很大的幸运。不要跟我说你没接触过,应该跟我说,你会努力掌握。”
  纪言心想这次真是见到了一位职场女强人。被关予生强悍自信,直截了当的态度感染,不禁点了点头。
  “计算机在任何领域都可以成为很大推动力,关键在于如何应用。”
  纪言意识到她在鼓励自己,心中一热,感谢地道:“我知道了,谢谢。”
  在路上,纪言跑到书店买了一大堆商业书籍。
  回到家时已晚,房间里空空的。
  他打开台灯,拿着笔,埋头认真看书。那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夜色渐渐深了,纪言学得困了,打个呵欠,看了看手机。十二点半,没有短信,没有电话,连轶还没回来。
  纪言又顶着疲倦读了一阵书,上下眼皮重重打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冷得惊醒时,是清晨五点。
  连轶依然没回来。
  他心中空空落落,半个字都没法再看进去。打开电视,坐到沙发上,一个台一个台地换,都在重播无聊透顶的节目……他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睡不踏实,老醒来看手机,可是每次,手机都安安静静的。
  天色却一片透亮了。
  纪言揉揉眼睛,脚步摇晃地走到浴室,脱掉衣服,打开花洒,想让倾泻而下的流水冲洗掉身上的倦意。
  还有……心中的难受滋味。
  他正洗着澡,浑然不觉有一个人悄悄地走入房中,悄悄地走向浴室,悄悄地拧动金属把手……
  然后,那人突然冲过来,以亲昵而狂热姿态,张开双臂,一把抱紧浑身湿漉漉的纪言。
  “连轶,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那人欣喜激动地大喊道。
  


☆、醉翁之意

  过去的几十个钟头里,连轶从中国飞往美国,又从美国赶往墨西哥,再从墨西哥跑到巴西,辗转奔走,一刻没有合眼。
  董事会的明争暗斗,韩以城的步步紧逼,连轶都应对了过来。万鸿股价并未出现普遍担忧的持续下挫,反而创下历史新高。连轶的领袖才能、商业嗅觉和交际手腕得到越来越多认可,在内外压力巨大的情况下,依然获得不少稳固支持。
  可是,就在形势稍趋缓和,渐成对峙局面之际,毫无预警的危机突然咂向连轶。
  和纪言闹得不愉快的那天晚上,连轶凌晨四点接到电话,得知兆生银行副行长张一海被抓,供出一笔数额巨大的违法交易,而交易另一方直指万鸿,有关部门已着手针对万鸿进行检查。祸不单行的是,在此紧要关头,万鸿财务部部长杨奎趁休假之机携大量万鸿商业机密远逃加拿大。
  连轶连夜赶往万鸿本部,在天亮之前拿到了整个事件的详细资料。万鸿内部的确有人与张一海保持长期接触,杨奎担当中间人角色。杨奎一跑,他背后那人更加隐蔽难查。
  里约热内卢的天堂赌场,人声鼎沸,音乐轰鸣,彩光闪耀。一群胸臀丰满的比基尼性感尤物在赌台之间穿梭,脸上笑容艳丽,腰肢剧烈扭动,双脚飞快地移动、旋转,有意无意擦过客人们身体,大跳惹火桑巴。
  人们都在歇斯底里地挥手、叫喊,将大把大把金钱扔到赌桌上,满脸躁动的疯狂与无厌的欲望。一些男人被舞女们的挑逗吸引,一把抱住那火辣的身体,抵到墙边、摁在桌上便开始脱衣服乱搞,仿佛完全脱离了社会、法律和道德的约束。
  但在翻滚的火热空气里,有个人一直十分安静。
  连轶坐在赌桌旁,默不做出声地出牌,有时赢,有时输,神色始终波澜不惊,仿佛灯光投下的一片暗影,散发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淡漠。
  许时宜快要沉不住气了。
  为了追那个叫石千山的老头子,从中国到美国,从美国到墨西哥,再从墨西哥到巴西,马不停蹄赶到里约热内卢,石千山还不消停,让他们在这名叫“天堂”,实则比他妈地狱还糟糕的赌场干等四小时,也不肯现身一面。摆哪门子谱?看不起连轶,还是看不起连家?
  一个舞女攀上许时宜的肩,柔软胸脯撞向他背脊。许时宜厌恶地将舞女推开,舞女摔在地上,爬起来冲他吐一长串难听的土语,一甩头走掉了。
  许时宜皱眉:“妈的,那女人是在骂我吗?”
  连轶道:“不要急,时宜。”
  连轶淡淡的口吻,像一阵风吹平了许时宜的
  焦躁。他最佩服连轶的地方,不是连轶的商业才能,而是连轶的沉稳冷静——即便处于下风,主动权尽在别人之手,连轶也能很好地掌控情绪,以理性思维做出最佳决策。
  “有个人朝我们走过来了。”许时宜附到连轶耳边低声道。
  连轶听了,没抬头,依然望向桌面,将反扣的最后一张牌翻开。
  “可惜,可惜。”那人惋惜地摇摇头,“差一点,你就能赢了。”
  连轶站起身,一笑:“今天赌运很差,希望能在其他方面有好运气。”
  那是个戴银丝眼镜的老者,闻言亦是一笑:“祝福您,先生。”
  石千山在黑白两道,都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当过大佬、进过监狱、做过富商、任过高官……如今虽已届七十古稀,却精神矍铄精力旺盛如五十出头。石千山看起来飘然于江湖之外,其实江湖之中处处是他踪影,手中权势,常人根本无法想象。只要石千山肯出面,定能帮助万鸿避过此次危机。
  但是,石千山已经很少出面。
  绝大多数时候,石千山都在强调,他是个糟老头子,没什么能做的了。
  石千山歪着身体躺在紫檀木雕制的躺椅上,微闭双目悠悠抽着雪茄。
  连轶并没有十成把握说服石千山,但他必须一式。在心中整理好措词,正要开口,却听石千山缓缓地道:“几岁了?”
  连轶不知石千山问这是何意:“二十五。”
  石千山睁开眼睛看向连轶,虽然年迈,但他双眼里,依然射出震慑心魄的鹰隼般的光。
  连轶神色不动,平静地接住了石千山强硬锋利的视线。
  石千山心中微奇。
  这两天里,他一直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个年轻人。他制造各种问题,想让年轻人知难而退,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年轻人不仅没有退却,而且还很好地解决了所有问题。年轻人比他想象的更聪明、更冷静、更沉稳……更重要的是,年轻人骨子里有种傲气,这种傲气使他进退有度、气质清奇。
  两天下来,他已经十分欣赏这个年轻人。
  他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默默地想:小丫头眼光果然精刁,看上这么个万里挑一的人物,不愧是我石千山的干孙女。
  连轶自然不知道石千山在寻思什么,但从石千山嘴角浮现的笑意里,他隐隐感到某种不对劲……
  石千山忽然喊道:“阿钟。”
  那个戴着银丝边眼镜的老者推门进来,垂手而立,等候主人吩咐。
  “去把东西拿过来。”
  “是,
  老爷。”老者转身离开房间,不一会儿,拿了一个文件袋回来,轻放在连轶面前的矮桌上。
  “打开看看。”
  连轶撕开封口,抽出里面的材料,扫了几眼,又将材料原封不动地放回文件袋。
  “如何?”石千山白眉一挑,颇为得意地抽了口雪茄。
  连轶淡淡笑道:“石老爷子果然厉害,竟能把杨奎带走的万鸿内部资料全都找回,恐怕杨奎此刻也在石老爷子手上吧。”
  “嘿嘿,不错。”
  “无功不受禄,”连轶紧紧盯向石千山,“不知道您为何如此帮晚辈?”
  石千山悠悠笑道:“我可不是帮你,我是为了我那小丫头。”
  连轶直觉不妙,面上依然平静:“您指谁?”
  石千山却卖起了关子:“这小丫头一直当小子养大,粗枝大叶毛毛躁躁,没几分丫头样子。不想最近转了性,天天嚷着要恢复女儿身。她亲爷爷当初势力不稳,怕大权给外人夺走,才将小丫头当小子带,好稳住继承权。如今她爷爷权势稳如泰山,让小丫头以女孩的身份继承家业,也没什么不可以……再说,就算有人反对,我这干爷爷也会为替她扫清一切障碍的。”
  连轶听得更加不妙,脑海飞快掠过一个人名,心一沉,本能地不愿承认。
  石千山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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