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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极之春 (箱之春第一部)-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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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可可的心跳声,下巴磨蹭着柔软的黑发,呼吸间都是肥皂香味…… 

  怀中揽着温暖的另一人,他常很有感觉地勃起。 

  可可是感觉到的,摆出“又来了你是有完没完!?”的表情都没法消褪他的欲望,可是他不想随便地占有可可,
他对同性的做爱没有经验,他不想伤害到这男人,于是动也不动地等那涨到发痛的欲望自然消去,有时凝视着可可的
睡脸到天明,一夜无眠,即使累却不会腻。 

  后来可可都见怪不怪了,完全不知道他的苦痛还取笑说,喂这样会阳萎的吧。 

  当他说起大学时的情史、在美国时打棒球、拿枪打WAR—GAME时要多帅有多帅时,坐在床上听的男人抱着枕头笑
,“你那副德性也算得上帅,我他妈的就是Brad Pitt了。” 

  他真的觉得可爱到不行,头凑过去,一低便压上他带笑的唇角…… 

  还听到他懊恼地叫「……你别又来了!!」 

  十九、PAPER CUP 上 

  这眼、这鼻、这嘴巴……没一点像Keira Knightley…… 

  当然!!他怎可能会像那个平胸女星啊,他又不是女人…… 

  男星如果说的是Jude Law,眼睛可能有点像……呀呀别傻了陆皑,事实上你全身上下只有脚小指跟Jude Law有像
吧!! 

  转开水龙头,生硬的嘎吱声,接着便是哇啦哇啦的水…… 

  男人这会儿正站在镜前,试图将自己的眼耳口鼻分割开来研究——之前跟可可聊起外国影星……不、这样说得太
高级了,其实像千万男人般交换一下对外国女星的心得。 

  可可说他喜欢样子甜美的、平胸没关系,最要紧是长发,因为长发才像女孩子……阿咧,Keira Knightley有没有
B罩杯啊!?可可竟然喜欢胸平得像洗衣板的女人…… 

  将手伸到激流的水柱下,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镜子中,慢慢加入了另一人…… 

  「辛可是骗子。」 

  陆皑抬眼,才看见洗手台旁的男人。 

  男人没有瞧他一眼,正扭开水龙头…… 

  添加了另一道水声,半坏的水龙头将水喷得四周都是,陆皑发傻地没有把手收回来,水溅得他众衣下摆全湿了
……彷佛男人是从镜中走出来的,他牢牢看着镜中的身影。 

  一直到男人关掉水龙头、甩甩水珠、准备拉门离去了。 

  他才能从干涩喉咙磨出声音「……阿心?」 

  然后,阿心停下了,转过身来。 

  陆皑强迫自己不转开视线,才能迎视他伤痕累累的脸。 

  *** 

  他知道不可以,是的。 

  即使很想用力地、用力地拥抱来确定这个人于这秒在他眼前存在、是活生生有心跳的躯体,而不再是梦魇,但他
却同样清楚自己不可以。 

  阿心被打到这边青一块、那边紫一块的,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事而被狱警们殴打…… 

  屈打成招已经是老招了,他们或许廔试不爽但对阿心却没有效——阿心是打不怕的——但为什么没人知道,阿心
只是打不怕、并非打不死,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着紧。 

  当阿心本人也不在意的时候。 

  每每都对他不自爱而愤怒、暴跳如雷像颗计时炸弹般,只差阿心按下开关,也许是一个不屑的眼神、也许是一句
不负责任的话,他都会霹雳啪啦地爆出一大串说教。 

  为什么能如此不惧死亡、为什么能如此不自爱?即使此次的事件是为他而受苦,他还是很想抓着阿心的肩膀对他
道德教训一大顿,找出让他焦躁的幕后原因。 

  以往的他,或许还有探索阿心的背景原因的资格,即使现在的他还是想知道得要命,却失去了以“爱护者”、“
监护人”自居的资格了,全监狱的人都道他跟辛可在交往……继续追在阿心的屁股后跑,着实太难看了点……不、从
一开始就造成了阿心的不耐烦吧,现在的他或许正因还清人情而松口气……人情、人情,他该一早认清与这男人之间
只有债主跟欠债人的关系。 

  你不知道这个“人”跟这“情”害得我多惨啊,阿心。 

  阿心说,我不想在臭得要命的地方聊天。 

  于是陆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阿心的目标似乎是操场铁栏旁。他走到一半已迫不及待地问「你……我之前差
不多翻转了整座监狱也找不到你,在失火事情之后,你都待在医疗室里吧?」 

  其实他不是猜想了,他已经确定。 

  阿心连续好多天在吃饭时间没有出现在饭堂,只有医生会为他张罗膳食,其他人都不会。 

  先不论他一个月只批准去医疗室两次,就是他冲去了,只会落得半途被狱警拦下然后熬警棍的下场……他也不是
没试过,只是在他的肠子快被打断、喝口水也会呕吐、直到呛出胃酸灼到喉咙时,他就知道要横越那条走廊到白色门
前有多不可能,比横越库克海峡更困难。 

  明明是短短一段路啊,自此之后他每天诅咒这没有自由的箱子。 

  「嗯。」 

  阿心只是可有可无般虚应一声。 

  看着前头的身影,卷起的袖子露出多处瘀青的手臂,陆皑喉头滑动好几……「医生有跟你说……」 

  不、就是医生不跟这男人说,这男人也该知道他在发狂般找他!! 

  「我之前疯了般到处去找你,为什么你不出来见见我!?就是说句“我没事”、还是跟我说句“别像疯狗般到处
吠我的名字”……不想跟我说话就远远打声招呼啊,又或是……你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靠,你是我老妈吗?」 

  不知何时含着一根烟的男人,转过头向他骂。 

  陆皑皱了眉,即使这样说不是想听到阿心赞赏或是安慰……可是这样厌烦的态度真让人火大「……总之我看你现
在的猪头样,用肩膀想也知道你“又”被抓去打了。」 

  他加重了“又”字的语气。 

  突然发现不用顾忌阿心的心情,不用畏首畏尾怕他生气的感觉真爽,啊管他的,他已经辖出去了!!这个男人无
时无刻都在不高兴!! 

  他这样不着不紧的反应让男人怒了「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个天杀的同性恋而被打的!?」 

  「我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怎计算“人情”的,也没兴趣知道你几点钟皮在痒就惹那群人渣去围欧你、轮奸你
,这些我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算是在还欠我的人情,我也绝不会高兴!!可能你是为了自
己爽,啊可能你有强迫被虐症去惹那群鸡奸犯吧,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感激流涕的!!」 

  陆皑看见男人的拳头握得紧紧的,把烟盒都要握碎了…… 

  被掐紧的烟盒发出咯咯的声音,阿心像随时会向他挥一拳。 

  ……来吧、挥吧,即使这一拳会让他痛得呼天抢地、满地找牙,即使期盼了长时间的见面对话被一拳结束、在这
极不愉快的情况下糟糕地结束,即使之后他在夜里想起时会抱膝痛哭,此刻他绝不为惹怒阿心的后悔、绝不。 

  「你带着这身伤痕还好像很骄傲、很想炫耀般找我,这样满身的伤痕想要我负责?我不会负责的,只有你自己该
对自己负责。」为什么这个道理都不懂!?那些打在他身上的是伤痕,会痛的,不是幼稚园的乖宝宝兔子印章!! 

  「FUCK,你脑子有问题啊?」 

  男人想打他,但终究没有。 

  呸了一声,将烟头吐在地上,踩熄。 

  他还人情不是想要这个毫无关系、甚至连朋友都称不上的男人开心,不是要讨一个同性恋欢心,但每次为他做点
事情便要像四处撒尿的小宠物般被教训、被管教,他妈的还像小孩子般对骂吵架!!究竟是怎样了?这个他妈的同性
恋脑子有问题吧? 

  而最可恶的是,为怕他罗哩罗嗦,他已经故意养伤了好一阵子,待疼青化一点再去找了。 

  该死的真窝囊到一个极点,连他也搞不懂自己。 

  可是结果有变吗?没有,这男人还是对着他大吼大叫,破口大骂了个爽。 

  「我不管你要还是不要,反正那盒带子我烧了。」 

  带点挑衅的意味,男人扯起右边唇角。 

  事实上,陆皑觉得他全身上下比较柔和点的颜色也只剩嘴唇了。陆皑皱了慢鼻子「我看你何时被打到残废或是被
控纵火而加监。」 

  到时候倾家荡产为他打官司出庭作证乱七八糟一大堆的人是谁呀? 

  哈哈……肯定是姓陆的死白痴。陆皑光想到就无力了。 

  阿心用鞋底有节奏地在地下拉出了烟灰…… 

  就像踩死了一只小爬虫拉出内脏肠子跟血。陆皑一手勾住了铁栏,提醒他「你刚才在厕所说什么?」 

  他说「辛可是骗子」,陆皑听得很清楚,可是他不想从自己嘴巴说出这句话来。 

  光说都觉得很对不起可可。 

  如果阿心是想跟他说可可是犯商业诈骗而进来的,那他就先谢了。他早就知道而且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 

  ……他想跟阿心待在一起,即使只是坐在他身边不说话也很好、很满足。可是可可失约令他感到怨恨,阿心的挑
衅话语同样令他感到不舒服。反正他跟阿心还有大段时间可以熬,就此刻而言,他不想再正视阿心满是伤痕的脸,嚣
张地炫耀着战绩,他想离开。 

  「你听到的。」男人将长指穿越过铁栏,拉扯「我说被你天天呵着、捧在手心疼爱的那家伙是个骗子,专业的骗
子。」 

  「听着,我知道可可是犯商业诈骗进来的……」如果阿心还想做些什么还他人情的话,已经够了。他不想看见阿
心伤害自己、或其他人「这个已经不是新鲜事了。」 

  而且,大家都不知道,只有他知道可可是冤枉的。 

  「不新鲜了?原来你这么地了解他,他一早就告诉你他犯案的可歌可泣原因了吧?」 

  「已经够了,阿心。你再也不用还什么人情,我从一开始就没要求过……」 

  陆皑叹口气,他必须回去了。 

  而且回去之前还要拐去医疗室问问阿心现在的伤势如何、复原情况如何……好吧他是犯贱「我走了。」 

  他跟阿心绝无仅有的独处时间中先说要走——以往在医疗室中当值,他不都坚持到最后一秒才离开?也许是他作
出了选择,有所觉悟了。 

  他不想越陷越深,让情况更失控混乱,因为一开始已无法自拔了……再这样刻划得更深、更深,迟早有天会划破
皮肉、渗出血来,他们之中有人会出现伤口。 

  「喂,陆皑。」 

  身后的男人罕有叫他名字,他告诉自己再听听他说什么也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毕竟是抗拒诱惑的第一回合,果然就这样败下阵来。 

  「他告诉你,他是冤枉的吧?」 

  陆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办不到。 

  他瞪大双眼,转过头看向阿心。 

  十九、PAPER CUP 中 

  不过是用手拍了他一下…… 

  拍哒一声接续响起,男人手中的书掉下地。 

  彷佛他手上拿着一把刀子,男人夸张地闪避,之后尴尬地解释说是他的手太冰,被冷到了。 

  可可看得很清楚。 

  而这不过是序幕而已。从那天开始,男人便接二连三地躲避他。 

  心思慎密的哈雷说“你跟公主耍什么花枪?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呀”,那时候他只是白了哈雷一眼。 

  四天后,粗神经的熊仔都跟他说“可哥,你跟皑哥吵架咧?皑哥晚晚自X可是很伤身的啊!!” 

  他开玩笑地闹着,可可却再也没法视之等闲。 

  坏就坏在那男人躲他躲得很没技巧,不然他还可以视作不见。 

  首先不再坚持每晚同床共枕就很可疑了,在他靠近时还会拉开距离,虽然对话时会避开视线接触,却在被他发现
那男人好几次都在偷偷瞧他,就像他隐藏了什么秘密…… 

  最该死的是,连他不知道自己隐藏了秘密。 

  在男人失常地提出交往,而自己又失常地答应交易,那主动提出交往的男人更失常地频频闪避他后……第七天晚
上,他决定要做点什么,被当成致命病毒让他很不爽。 

  他从上铺跳下来,顺势一脚踹在男人的背脊!! 

  他听到男人苦痛地呻吟一声…… 

  「闪开。」 

  「……怎么了……」 

  睡到迷迷糊糊的男人给他踹醒,勉强地移动着身体,更内挤一点…… 

  可可抱着枕头(这次强迫别人陪睡的人换成是他),把男人踹到贴墙之后,硬是躺了上去。 

  男人摆弄着修长的手手脚脚,总是寻不回舒服的位置,于是醒了大半……半梦半醒地说着「……干什么……你、
你睡不下吗?……」 

  可可没有回答。 

  床铺似乎因低气压而显得更窄,可可无论转换过多少姿势都觉得难受。 

  陆皑每隔数十秒便被他有意或无意地碰撞、踹到,想要不完全醒过来都难……「……可可,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男人的眼睛张开看着墙上的斑驳。 

  他肯定背对着他的人也正在瞪着亮灿灿的眸,没有合上。 

  「这句应该是我问你的吧。」 

  陆皑转过身去,手自然地搭在可可的手背上「嗯?」 

  「我们不是正在交往吗?」 

  可可问的这句,让陆皑连“是啊”都答不出来。 

  他知道可可在说的是连日来的躲避行为,他舔舔唇,努力想出什么来回应啊!! 

  结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种回答与不回答之间的疑窦空白得吓坏人,他只是欲盖弥彰。 

  不想失去、却又害怕用力拥抱会被可可隐含的利芒刺得遍体鳞伤……这样犹豫不决的自己最差劲了「……你为什
么一直不肯告诉我关于蝙蝠的事?」 

  这次提出问题的换成是陆皑。 

  可可没有回答。陆皑持续地握紧他的手。 

  「我跟蝙蝠的事,与我们之间的事没有关系。」 

  陆皑撑起了手肘,看着可可的侧脸轮廓「这是什么话?我喜欢你当然会想知道关于你的事……」 

  「有这必要吗?不过是几个月的交往,反正你很快就调去单人房了。」 

  假释前都会被调去的单人房,他梦寐以求「你知道跟不知道有什么分别?」 

  「这才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我的感受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一直坚持不告诉我才奇怪吧!!」 

  可可转过身来,平躺,正对着陆皑的脸。 

  「每个人都有一两件不想说出来的事吧?你非得要我说出来才觉得高兴吗?」 

  「这样一点也不公平,我甚么事都告诉你了!!但除了你的入狱原因跟有个叫Jude的女朋友外,我对你一无所知
!!我……」仔细一想,都是他告诉可可自己的事,而可可却绝少提自己的背景,他会觉得不安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是小孩子吗?还在我们对话时计较公平不公平!?当初提出无论如何都想交往的人不是你吗?现在碰上稍不
如意的事就在大吵大闹!」 

  「反正你也是迫不得已的!!你答应跟我玩家家酒般交往只是因为你不想我招惹蝙蝠、你怕我招惹蝙蝠连累到你
!!你这个什么都不想付出、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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