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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匣-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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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一次拥住了眼前这个人。
    凌戍,请给我真实,请让我带你逃离那场烟火。
    
        第三十八章 记忆之夏(14) (1663字)
    如情欲般失控的床单,肆无忌惮的翻滚褶皱;如亲吻般暧昧的灯光,若有似无的明明灭灭;如呼吸般混乱的空气,不知缘由的浑浊滚烫。
    凌戍伏在我身上,落下雨滴般,柔软而冰凉的亲吻。他的手已不满足于隔着薄衣,游走在我发热的身体上,那双总是缺乏温度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衫,一瞬间,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一阵激灵,而那个雪夜里的记忆,也禁不住扑面而来,死死的钳住了我仅剩的理智。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凌戍的手腕,制止了他进一步的抚摸,“凌戍,我…不是衣典。”
    每一个字都像是划过心尖的刀锋,我吐字艰难,也有了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后果的觉悟,但凌戍却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得我,心里发慌。
    “我知道,季彦,我都知道。”
    语毕,凌戍抽出了尚在我衣衫下的右手,更加温柔的抚上了我的发,那流连于发丝间的微凉,让我只想在他怀里痛哭一场。
    凌戍,是不是从今以后,那场雪,终于可以停住了…
    “凌戍,我要结婚了。”
    街边的大排档,生意冷淡,只有两个背对着我,并肩而坐的身影。姗姗来迟的我,还未来得及弹掉身上的积雪,还未来得及微笑着坐下,还未来得及打招呼,便在一片纯白的雪夜里,隐隐地看见了一场即将来临的纯白婚礼。
    漫天的大雪,肆无忌惮,从天而降。
    凌戍忍着泪,带着笑,和衣典不醉不归。
    而我大脑空白,不发一言,只觉得寒冷彻骨,心心念念地猜想着,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季彦…衣典要结婚了。”
    “衣典…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
    “…结婚…衣典”
    我搀扶着凌戍,一步三折的走在送他回去的途中,而凌戍,不哭不笑,像个咿呀学语的孩子,不停地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着这个消息,我不知道,他是在强迫自己去理解这个现实,还是早已理解,只是在试着去接受。
    结婚,是件温暖的事情,而衣典,是凌戍心里的阳光,但当这两个词,合二为一时,竟幻化成了今夜这场漫天的大雪…和爱情本身一样,毫无逻辑,混乱得让人只想好好大哭一场…
    “凌戍,住口吧,别再重复了。”
    凌戍靠在床头,我一手遮住了他的唇,一手扯下了自己的领带,用它轻轻的蒙上了凌戍的眼。凌戍,如果我们不看不听,是不是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凌戍,勇敢的面对,或者,勇敢的逃避吧…”我的声音在颤抖,而凌戍,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他摇摇晃晃的抬起手,试图取下蒙住双眼的领带,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所有选择都是他自己的,我做不了主,但我在完成了一个悠长的深呼吸后,做出了一个决定,缓缓地说道,“凌戍,今夜,我就是衣典,你爱了那么久…那么久的衣典。”
    缠绕在领带上的手,突然僵住了,凌戍似乎终于听见了我的声音,但他似乎又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去理解我的话,“季彦,你…”
    “不,凌戍,是我…我是衣典。”
    “…衣…典…”
    我不再回应他,因为,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剩下的决定,是凌戍的。
    漫长又短暂的沉默。
    凌戍最终放弃了摘下领带,转而,向前探出了手,指尖所及之处,正是我的发间…
    我紧紧地回握住他冰冷的右手,不再发声,不需要再想,不需要再看,不需要再听,只需感受就好。我抓着他的手,引导着他,缓缓地抚过我身体的每一处…
    当凌戍口口声声喊着衣典的名字,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刹那,我听见窗外,白雪落下的声响…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一切不是就此结束了,而是刚刚开始……
    一场风花雪月,抑或是一场镜花水月,明明是如此激烈的缠绵悱恻,但至始至终,凌戍的掌心都没有半分温度……
    等到凌戍精疲力竭的睡熟后,我小心翼翼地替他摘下了领带,蒙住眼眶的那一小截布料,湿润而冰冷…
    凌戍,原谅我的自私肮脏,原谅我玷污了你的衣典,原谅我利用了你的伤怀你的感情,原谅我甚至有过衣典终于要结婚了这样的想法…原谅我愚蠢的以为,一场婚礼就足以葬送你的爱情…
    
        第三十九章 记忆之夏(15) (1778字)
    “季…彦…!凌…!你们…!”
    不知何时,房门已是半开,门外,母亲一脸错愕,神色慌张又木讷,手中的果盘散落一地。门内,横陈之事早已过半,凌戍与我都已是衣衫不整,呼吸凌乱,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样尴尬无比的对峙竟持续了有半分钟之久,最终,母亲迅速地关上了门,也未收拾满地的水果,便仓皇而逃。随着防盗门的发出的一声闷响,我知道母亲已经离开了家,而我的大脑也终于缓缓的重新开始了运转。
    凌戍蹙着眉,一脸忧虑的从我身上起开了。他不发一言,只是默默的将扔在地上的衣衫,一一拾起,示意我穿上。我接过衣服,从兜里摸出了香烟和火机,一人一支,却依旧相顾无言。
    凌戍靠窗站立着,目光始终滞留在窗外的夜色深处,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让我知道,他在思考,也在担忧。相比之下,我显得更为急躁,一心想去追回母亲,一心又不知道该怎么向母亲解释,烦躁之下,我唯有难以自控的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
    “别抽了。”凌戍夺过我唇上的半支香烟,按灭在早已盛满烟蒂的烟灰缸里,“我们一起去找伯母,事已至此,也只能向她解释清楚了。”
    “怎么解释?!解释什么?!”
    “照实说就好。你开不了口的话,我来。”
    “照实说?!告诉她,她儿子是同性恋?!告诉她,你也是同性恋?!告诉她,我爱你?!告诉她,我是因为你才不谈恋爱不结婚的?!告诉她,我们刚才只不过是情难自禁?!凌戍!你他妈疯了吗!”
    我第一次在凌戍面前难以抑制的发了如此大的脾气,我冲他咆哮着,我冲他口不择言的嚷嚷着,我冲他毫不掩饰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二十年来,掩藏、粉饰、堆砌的感情,在一瞬间,溃不成军。那些如流水般的爱情,如骄阳般的思念,如清月般的隐忍,无数次,我曾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在凌戍面前,将如何把这一切过往,抽丝剥茧般的细细说与他听,或许凝噎,或许强笑,或许释然…但从没想过会是这般的愤怒,怒到血脉喷张,怒到难以自控。
    我一拳狠狠地砸向墙壁,剧烈的疼痛从每一个指关节处迅速的蔓延开来,但是与疼痛一并而来的清醒感,却人觉得舒心,如果伤害自己就可以停止这场混乱的话,那还真是不错的交易。我开始疯狂的击打着墙壁,双拳也渐渐由疼痛变得麻木,不知何时,纯白的墙纸上也多出了一抹腥红的色调。
    凌戍突然站到了我跟前,我来不及收手,几记重拳,打在他的心口上。他没有吭声,没有退缩,也没有抓住我,他只是更深更深的锁着眉,直直的看着我的双眼,“季彦,够了吧。”
    “够了?!这话留着对你自己说吧!”
    “季彦,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我想要告诉伯母的只是希望她能接受我们而已。伯母是个聪明人,别的事,她自会明白的。”
    “…接受…我们?”
    “嗯。在一起。季彦,既使是以这样的方式,但我听到了,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你说,爱我。”
    “…………”
    一瞬间。
    我泪如雨下。
    是谁说,愤怒与悲伤本就是一对孪生兄弟,在熊熊燃烧的怒火背后,是两行难以示人的清泪;而在泪眼婆娑的愁容背后,是我们无法直面的怒焰。
    凌戍,原来都你看到了,既使我苦心隐藏,你也看到了——那个惶惶不可终日的季彦…
    那个弱小的自己,如果不假装强大,一切又怎能说得出口…
    泪眼迷蒙中,看见凌戍,执起我带血的右手,闭上眼,亲吻于唇下……
    但我们当终于决定去找母亲的时候,她却发来短信说今晚留宿在姑姑家,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和凌戍合计了一下,心想这样也好,如果母亲带着情绪见我们,估计事情也只会雪上加霜。
    “那,季彦,我们明天和伯母谈过后,就回雨城吧。”
    “需要这么急吗?”
    “我是觉得不管明天谈得怎么样,我们再住在这里,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是不太合适的,倒不如多给伯母一些时间,慢慢去接受。”
    “嗯,也好。”
    总算是要回雨城了。
    因刚才的事,两人都早已是兴致全无,干脆双双和衣而睡。凌戍从身后轻轻地搂住了我,我在他怀里,静静地想着雨城,静静地想着回去以后,要不要干脆搬去凌戍家住呢,反正我的公寓也要到期了…
    心脏突然毫无预兆的阵痛…
    我的公寓…
    那个人…还在吗?
    
        第四十章 记忆之夏(16) (2352字)
    早饭,有些食不知味,饭后,也没有人起身收拾碗筷,我和凌戍面对面坐着,却都不发一言,我知道,我们都在等着门锁响起的那一刻。
    “伯母应该也快回来了,我先去把行李拎出来放车上,既然要走,也没必要拖到午后了。”
    语毕,凌戍便进了屋,随即拎着我们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往玄关走去,我思绪有些渺茫,身体至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目光却不曾离开凌戍一秒。
    凌戍低头穿鞋时,门锁应声而开,母亲就站在门外,不知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总觉得面容很憔悴。
    “怎么?现在就要走了吗?”
    “不,伯母,只是决定今天回去而已,倒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那行李就先搁这儿,我们先进去吧,季彦也还在等着您回来。”
    见母亲与凌戍说话的态度,除了少了几分夸张的笑意以外,倒也未见有什么异常,我稍微舒了口气。
    三人坐定后,母亲却也未发一言,表情如常,让人看不透是怒是悲,只是目光却始终不曾在我身上停留过,即使是无意瞥到一眼,也会如火灼般迅速移开。
    “伯母,昨夜的事…您也都看见了…我和季彦…”
    “不,凌戍,还是让我来说吧。”我打断了凌戍,我想,或许此时此刻,她更希望听到我这个做儿子的亲口告诉她真相,即使她或许早已料到,即使或许会在她伤口上撒盐……
    “妈…昨晚的事…正如你所见…我和凌戍…不求得到你的理解,只是希望至少你可以原谅我们…当然,我也知道这是需要时间的,不过,这也是我和凌戍为什么都迟迟未谈嫁娶之事的真正原因,所以,你看徐芝的事…对我来说,其实挺尴尬的…本以为这方面的事,我或许可以就这样一直隐瞒下去…但,现在看来…或许这样也好,我们母子之间也少了一点隔阂…”
    “……”
    很长时间,母亲都未置可否,我和凌戍交换了几个眼色,却也终不明白,母亲的沉默是作何打算。
    最终,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母亲终于还是开了口,“哎,我当真是老了,我是多么希望亲耳听到你俩对我说,昨夜的事,全是误会…哎…凌戍,这么多年了,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直都与季彦无异,我将你视为己出,并非因为你家财万贯而想攀龙附凤,也并非是因为你家道中落而施舍同情,纯粹是因为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季彦,你父亲去得早,我一个人带着你,着实不容易,也因为不易,所以常常对你胡乱发脾气,有道是,恨铁不成钢,望子成龙心太切。想不到今日,我俩之间的间隙竟如此深厚,凡事你也不愿说与我听,我也只能在凌戍那里知晓一二…本以为你们两个孩子都是眼光太高,所以迟迟没有谈及成家的事,哪知…哎…我的两个孩子…竟然都是…莫不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失败了…”
    话音至此,母亲的声音已有了些许哽咽,满是皱纹的眼眶里也微微泛起了血红之色,凌戍递去了纸巾,而我则在想,似乎只有那次高烧不退时,恍惚在梦中亦真亦幻的看过母亲哭,就再也没有见过她这样了。毕竟,她虽表面上看似随和,但骨子里却是相当要强的人,一个人,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还带着孩子,什么事不是自己撑过来的。
    但所谓要强之人,也不是不会哭,更多时候都只是因为未到伤心处罢了。所以,可见我和凌戍…这一次…是真的伤了她的心了…但即便如此,却也未听见她说我们半句不是,反倒是责怪自己无能,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却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伯母,这么多年,您是怎么待我的,凌戍心里自然有数,也从未怀疑过您的用心。只是,您用心良苦,我却…”
    “没关系了,凌戍。至少今天我们母子三人也算是坦诚相待了一次,你们年轻人的事,就留给你们自己去处理吧。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是希望你们过得好而已,如果你们两个能就这样好好的过下去,我又有什么好奢望的呢…”
    母亲虽字字句句要我们宽心,但两行清泪却止不住地从眼角顺流而下,不是不伤心,而是怎能不伤心…
    有的事,果然还是只能托付于时间吧…
    “妈,你的心意,我和凌戍明白。我只希望,有什么情绪你别憋在心里,既然一切都已明了,有的话你也不用顾忌…”
    “这个时候,你倒知道心疼你妈了…我没什么,只希望你们两个若是真心要在一起,也要想想两个人的今后,今后的路还长,像你们这样的,必定会比旁人面临更多责难,我就担心你们…哎…以后…即使有什么变故,也别坏了多年情谊才好啊…”
    “伯母,放心。我和季彦的为人,别人不知道,您还不清楚吗。”
    “感情的事,谁又说得清楚…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准备准备回雨城吧…常回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就好。”
    从车窗的后视镜望去,只见母亲一直伫立在家门口,仍不时地用手中的纸巾擦拭着眼角,久久地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直至车子驶出街尾,转向上了省道……
    “季彦,伯母今日…是真的伤心了吧。”
    “嗯。在我们面前,只怕都还是克制的…凌戍…这次…或许我们真的错了吧…”
    “…季彦…你是在怪我吗…”
    凌戍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我不禁猛地一侧目,那个酸涩的苦笑,又已然浮于他的唇角…
    “……”
    我不再应答,因为语言在此刻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我只是将手轻轻地,轻轻地覆在了凌戍握着变档杆的右手上,意料之中的冰冷,却意外的让我觉得心安……
    回到雨城时,竟已是晚上了。
    “对了,季彦,那个孩子…是住在你家吗?”
    在我公寓楼下,我下了车,拖着行李站在路边,车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若有似无的听到了凌戍轻描淡写地问话。犹豫之际,车门已然阖上,凌戍也无意等我答话,没有迟疑,便踩下油门,缓缓离去…
    我在路灯下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内心的波澜却丝毫未见停歇,一回头,熟悉的窗帘内并未透着丝毫光亮……
    
        第四十一章 记忆之夏(17) (2774字)
    早已习惯在进门后立即打开左手处的开关,早已习惯的空旷房间,早已习惯的一个人…为什么,心里却仍旧若有所失…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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