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新恋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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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什么，我不是贝贝干爹么！”话只说了一半，却忽然停住。
原先他一个人住当然没问题，但章其铭会有意见么？吴修在电话那头等了一会儿，问：“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影响你自己就不好了。”简安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有个朋友和我住一块儿，我得先问问他。”吴修停了片刻，忽然声音有些高兴，“那好，你先问，依你朋友的意见，我这儿不要紧。”
当天章其铭回来，简安便说了这件事。章其铭耸耸肩，无所谓道：“我没有意见，你决定吧。”简安再三强调，贝贝是个很乖的孩子。章其铭笑起来，轻轻抱了下简安的肩，“你放心，别看我这样，在美国的时候，姐姐的孩子们都喜欢我。”
于是，贝贝来简安家暂住就这么说定了，吴修和简安约好周末的时候把贝贝送来。
简安忽然收到小西的短信：“安安，天那么热，我们去哪里避暑度假吧？”简安回复：“我下周正式成为奶爸，哪儿也去不了。”小西夸张地“OMG”，简安微微一笑，去书房替贝贝布置起小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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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事实证明，简安事先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吴修和刘君丽送贝贝来的时候，章其铭被简安打发去买菜了。贝贝第一次来简安家，等爹妈一走，兴奋地满屋子探险。章其铭回来后，乍见生人，贝贝还有些拘谨，等到睡完午觉章其铭带他去附近小公园逛完一圈，一大一小已经亲密得跟父子一样了。
章其铭带着贝贝去公园的时候，简安在家整理贝贝的行李。回想起早上刘君丽拉着他事无巨细地交待注意事项，简安不觉有些好笑。无论在外人面前是强势还是优雅的女性，作为一个母亲永远都是啰嗦烦琐放不下心的。唔，话说回来，贝贝的东西还真多。最喜欢的泰迪小熊，晚上一定要搂着睡觉。最喜欢的米老鼠枕头，换了一定会失眠。最喜欢的小鸭子茶杯，最喜欢的睡前童话书，最喜欢的小兔子拖鞋，最喜欢的向日葵毛毯……简安叹了口气，吴修这是在养女儿么？
吃过晚饭不久，贝贝就困了。简安将他抱到书房的小床上，铺好向日葵毛毯，摆好米老鼠枕头，再把泰迪小熊递给贝贝，开始念童话故事。才读了一页，贝贝已经呼吸绵长，甜甜地睡着了。简安趴在床边看了贝贝一会儿，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拧了台灯，轻手轻脚地带上了书房的门。
客厅里，章其铭膝上搁着笔记本正在看公司文件，简安为两人各泡一杯咖啡，坐到一边伸了个懒腰。章其铭笑了笑，挪开电脑，伸手替简安捏了捏肩，“累了？带孩子确实是体力活。”简安干脆躺到章其铭的腿上享受着情人的服务，舒服得直哼哼，“你上次夸口说自己讨小孩喜欢，果然没有骗人嘛。”章其铭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优势对我来说明明发挥不了太大作用。”
简安笑了，一骨碌坐起，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好了，忙了一天，我也要做点正事了。”章其铭见简安戴上眼镜开始读论文，便也回到了自己的文件上。
客厅里一时静寂无声。这样的情境平日也时常出现，只不过地点从书房换到了客厅。也不知过了多久，简安正在琢磨一个实验的步骤究竟怎么操作，章其铭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见？孩子好像在哭。”
简安凝神一听，连忙回到书房。黑暗中的小床上，贝贝抽咽不已，门外的灯照在他的脸上泛起一片泪光。简安顿时六神无主，奔到床前问：“贝贝，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贝贝却只顾着哭，连带着呛了好几下。简安一个头两个大，拼命回忆白天刘君丽的育儿经。贝贝已经断奶了，半夜也不会尿床，到底是怎么了？简安伸手搭在贝贝的额头上，还好没有发烧，触到枕头上湿了一片，不由担忧地把孩子抱了起来，细心地摸了摸耳朵，惟恐他得中耳炎。
贝贝伏在简安的怀里，小声地啜泣着，间或打两个嗝。简安无法，只好抱着贝贝轻拍着哄他，在光线微弱的房间里打着转。低低的泣声过后，怀中的孩子用稚软的哭音唤：“妈妈，我要妈妈。”
一瞬间，简安几乎怨恨起吴修和刘君丽，有什么天大的事非得抛下幼儿。亲了亲贝贝柔软的小脸，温柔地揩去他的眼泪，简安哄劝道：“妈妈有事，这几天跟着安安叔叔睡好不好？”贝贝又不依不饶地哭了会儿，才终于点了头，“要、要和安安叔叔一起睡。”
简安抱着贝贝到了卧室，章其铭正在铺床，简安向他感激一笑。替贝贝盖好毛毯，小祖宗拉着简安不肯放，简安便只好在他右边躺下。章其铭关了灯，正要走出去，贝贝却软绵绵唤道：“章叔叔也要一起。”
于是便成了二大一小躺在床上，简安和章其铭分别侧着身子面向对方，贝贝躺在中间一边拉了一人的手。简安左手牵着贝贝，右手轻轻拍着他。贝贝方才哭闹一阵也累了，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简安抽回手，替贝贝掖好毛毯，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正要收回手去，却被章其铭捉住，交叠着搁在了贝贝的身上。黑暗中，章其铭的目光明灭不清，双手交握，是他们平时极少的举动。温度从手心传来，简安几乎连脸颊都发热。章其铭轻笑一声，“晚安。”
这一夜，三人都睡得很好。
一晃，贝贝在简安家已经住了数日。简安推去所有的出门事务，在家陪孩子。贝贝很乖，简安看论文的时候他就安静地趴在书桌上画画，每天午睡之后要看两集动画片吃一根雪糕。章其铭下班回来，会换着花样给贝贝带礼物。好吃的蛋糕和饼干，可爱的玩具公仔，漂亮的遮阳帽……简安抚额哀叹，贝贝是男孩子啊男孩子。
傍晚散步的时候，两个大人牵着贝贝，占据半条人行道。贝贝活泼可爱，引发路人尤其是老太太们的无限欢喜，连带着简安也人气飙升，好几次买菜回来都收到邻居的微笑致意。
和第一晚一样，贝贝睡觉一定要拉着简安和章其铭。这下可苦了他们，每天八点一过就要上床，夜生活完全泡汤了。也曾试过等贝贝睡着了偷偷溜出卧室，结果小家伙敏感得很，没多久就赤着脚哭着到客厅来找他们了。
那夜，贝贝睡着，章其铭拉着简安的手。简安扭头看了看窗外的明月光，根本毫无睡意，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忽然，手心一痒，章其铭竟然曲起手指，轻轻地在简安的手心画圆圈。
这种暗示再明白不过，简安顿时有些口干。他暗自奇怪，本来数月单身过着禁欲生活也没什么，怎么现在才隔了几日，就这样被简单地撩拨，便连心也痒起来了。简安抬眼看去，章其铭躺在贝贝的另一边，除了手指一动不动，眼里却盛着笑意。简安犹豫片刻，终于豁出去，甩了章其铭的手，起身去了厕所。
章其铭紧跟而来，飞快地锁门。简安弯□子开水，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已被章其铭从身后抱住。
他们拥抱，接吻，多余的衣物被迅速除去。章其铭抚摸着简安的腰间，示意他站到浴缸里。浴帘拉上，水幕掩护，两人许久未做，都有些激动。手指蘸满浴液在后面动作，简安双手撑墙，双腿发颤，回过头来满眼湿润，“可、可以了……快进来。”
章其铭刚刚对准，还没来得及插入，浴室的门突然被敲响，门外是贝贝的哭音，“安安叔叔，章叔叔，你们在哪里？”
简安吓得一下子软了，要不是章其铭及时拉住，差点滑倒。章其铭无声地长叹一口气，关了水龙头，“贝贝，叔叔在洗澡。”贝贝在门外道：“贝贝想要嘘嘘。”
这下子没辙了。简安气得踩了章其铭一脚，“都是你非得在睡觉前给孩子吃西瓜！”然后爬出浴缸裹上浴袍，把揉着脚丫子的章其铭关在浴帘后，开门陪着贝贝上了厕所。还好贝贝回到床上后，隆恩浩荡免了简安的陪驾。
两人再也提不起原来的兴致，只好匆匆相互用手解决。章其铭啃着简安的肩头，话语中无限暗恨，“等贝贝走了，我要连请三天假！”简安想要骂他不正经却还是泄露了笑意，抬头亲了亲章其铭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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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有了那一夜，就像开了闸门，再也止不住了。
什么人曾经说过，偷偷摸摸的情爱反而更加刺激。趁着贝贝不注意，偷个吻，在桌子底下牵手，双脚缠在一起……好像中学生谈恋爱遮遮掩掩的幼稚举动，两个大男人却不亦乐乎。
直到某天亲得难舍难分，猛然回头对上贝贝一脸好奇无辜，“叔叔，你们在做什么？”简安脸一红，幸好章其铭够无耻，微微一笑无比镇定道：“安安叔叔有蛀牙，章叔叔在帮他检查。贝贝睡觉前一定要乖乖刷牙，不然以后也要长蛀牙。”贝贝似懂非懂地点头，简安被章其铭的解释冷到内伤，却只好配合着微笑，“也不能吃太多巧克力哦。”
贝贝一跑开，简安就抡起沙发上的抱枕向章其铭砸去，“都是你都是你！这下被贝贝看到了！”
喂喂，刚刚还面带红晕吻得鼻音暧昧勾引温度愈来愈上升的家伙没有资格说别人吧。但简安偶尔的张牙舞爪，章其铭却觉得异常的可爱，躲开攻击，伸手将他揽进怀里，果断地坚定地再一次地，对着喋喋不休的嘴堵了上去。
竟、竟然无视我！简安生气了，一拳打在章其铭的肚子上，压低了声音吼道：“章其铭你干什么！再让贝贝看到回去后和他爸妈说怎么办？”章其铭有些不以为意，“他爸妈难道不亲热？贝贝说不定早看见过了。”这下好了，挖了简安的伤疤。简安气恼章其铭抓不住问题的关键，“他爸妈是一男一女，我们是两个男人！小孩子是非观还没明确，会教坏他的！”
章其铭的脸色有些冷了，“是非？教坏？两个男人接吻就是错的坏的？别人这么说也就算了，简安你这么说不是自己打自己么。”简安气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干嘛抓我语病！”章其铭默默看他，然后道：“其实我一直想问，简安，你在这个问题上，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章其铭其实说得没错，这个世上简安最纠结最害怕的就是让吴修和他的家人知道自己是gay，他无法再向章其铭解释下去了。简安疲惫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章其铭从沙发上站起，开始到处找打火机。“贝贝在家里，不要抽烟。”简安道。章其铭顿了动作，然后抓着烟盒出了家门。
章其铭关门的声音并不算太响，简安却愣在沙发上，一时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严格算来，这大概是两人之间第一次吵架，起因竟然是甜蜜的深吻，真是讽刺。简安靠在沙发背上，头仰起，手背覆住脸。莫名地，他感到一丝委屈。就算他反应过度，就算他口不择言，就算他……简安缓缓冷笑了一下，质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委屈？
反应过度和口不择言不过是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只有那一个。吴修的影子太过强大，任何一个男友都无法战胜，章其铭也终于落了下风。不可避免地，如同过往每一次，分手的念头浮现了上来。如果自己永远忘不了吴修，现在的一切便是徒劳，对身边的人也太不公平。为了那些温存和柔软，伤害他人，又让自己时刻背负着内疚，怎样算都是划不来的。
但是，章其铭的温存，这份感情的柔软，简安回忆着一个月来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委屈又渐渐漫上了心头。为什么突然生气？为什么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转身就走掉？不然，就不会留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简安惊异于自己的任性和不讲理，明明是自己不好，怎么会把错都归结到章其铭身上？
也许，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可以变得放肆一些，小心翼翼地挑战他的底线，希望对方可以接受比想象中更坏的自己。
突然，电话响了。简安飞快地接起，来不及看一眼来电显示，“你去哪里了？”对面是女人迟疑的声音，“简安？”
简安的手微微一抖，一口气憋在喉中很久才吐出，“君丽。”吴修夫妇当然不可能把儿子扔给简安就不管不顾了，每天一个电话比闹钟还准时。刘君丽说了今天的行程，八卦了一下洪斌和李老师的进展，便把话题转到了贝贝身上。简安微笑着，耐心回答她的问题，然后道：“我叫贝贝来和你说话。”
挂了电话，贝贝回到书房去搭积木，客厅里又只剩下简安一人。明明是星期六的上午，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情，不想看论文，不想上网，不想看电视，不想做家务。章其铭出门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抽完整包烟，手机遗忘在茶几上，连钥匙也没有带。贝贝去厨房倒水经过客厅，奇怪地问：“章叔叔去哪里了？今天不是不上班吗？”简安摸摸他的头，只能扯谎：“他去买东西了。”
说话间，有人按了门铃，简安一慌，还没想好怎么面对章其铭，贝贝已然欢叫着跑去开门，“章叔叔！你回来啦！”来人果然是章其铭，一把抱起贝贝转了个圈，笑道：“贝贝，和叔叔一起去旅游好不好？”贝贝在空中咯咯尖叫，开心得像只小耗子。
“你……你去哪里了？”简安从沙发上站起，蹙眉问章其铭。章其铭在外面被晒了一身汗，但脸上没有丝毫不快，放下贝贝，大步走过来将一张地图拉开给简安看，“两天一夜，农家乐，自驾游。怎么样，去不去？”简安被事情的发展弄得有点懵，呆呆地看着章其铭。章其铭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脸，“怎么傻了？今天做一下准备，明天出发，后天我请假。你朋友不是下周二就回来了么，让贝贝回去之前出去玩玩。”又低头向贝贝道：“爸爸妈妈去玩了，我们也要去玩，是不是啊？”贝贝兴奋坏了，连声叫好。
“走吧，”章其铭面对一大一小发挥其统领气场，“中午去外面吃，顺便去买些必需品。简安，写一个购物单，可不要漏掉东西。”简安尚未恢复，只好应了一声，心里还是怪怪的，章其铭这是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却在转身的时候，被章其铭拉住手腕，“喂，我这样表现，难道没有奖励？”简安笑出声来，心底的情绪瞬间褪得无踪，只余一片明净的温暖。趁着贝贝跑去换衣服，简安踮起脚尖，亲了亲章其铭的脸颊。章其铭把欲飞快逃走的简安捉住，锁在怀中重重地吻下去，唇齿绞缠间传来他无奈的叹息，“你这个坏东西。”
下午回来，当家人简安指挥起章其铭和贝贝干活。贝贝负责整理自己的换洗衣服，章其铭被指派打包装箱。“常用药，”章其铭拿着简安的清单一项项往下念，“简安，常用药你放在哪里？”简安从洗漱用品中抬起头来，“好像在书桌的抽屉里，你找找看。”
章其铭走进书房，拉开书桌的抽屉开始找。常用药都放在最底下的抽屉里，章其铭检查了一下保质期，满意地站起身子。一转身，却把简安书桌上的像框撞落到了地上。
幸好，像框是塑料的，但显然质量不太好，照片松得掉了出来。里面的照片是简安和贝贝一岁时候的合影，但章其铭没想到，背后还压着另一张照片。
照片已经很旧了。蓝天白云之下，两个少年站在山顶，头发傻傻地被风吹乱，站姿很老土很呆。其中一个少年笑得比太阳还要灿烂，细细看去，眉目间和贝贝极为相像。而年少的简安并肩站在他的身边，忘记去看镜头，却微笑看着身边的那个少年。
“章其铭，你找到药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