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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出租 by 伶菜2号-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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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常扬越发烦躁起来,低声咆哮着,干脆扯住我衣服下摆用力一撕! 

  几颗扣子飞蹦,衬衣顿时被他生硬地向两边扯开。 

  面对我陡然裸露出来的身体,常扬反倒好象吓了一跳,胸膛起伏,直勾勾地瞪着我,脸色涨红。 

  一时间,我也怔住了。 

   

  常扬微颤的手,向我伸来。 

  眼镜被摘下,我仿佛着了魔一般,有短暂的失神:一片模糊之中,那饱含欲望和激情的目光却仍清晰可辨。 

  他终于俯向我。 

  我能感觉他的衣服已经轻轻摩挲着我的胸膛,透过衣料,他滚烫的体温清晰可辨。 

  当常扬慢慢地地把手按在我皮肤上,接触的那一刹,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突然清醒过来。 

   

  “闹够了吗……你这样做,和老何他们有什么区别?” 

  这句话,声音不大,语气不重,却很残酷——我知道。 

  伏在我身上的常扬,所有失去理智的动作顿时冻结。他迅速抬头望向我,眼神里出现一丝惊惶和痛悔,下一秒,我便得到了自由,而常扬则颓然抽身,坐倒在地。 

  我活动一下几乎被压麻的手臂,撑起身体,把敞开的衬衣拢一拢,然后转头看常扬。 

  这小子把头埋在自己臂弯里,身体仍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大概是疯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就……” 

  突然,嗡声嗡气的道歉传了出来。 

  我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腿脚竟然有点发软: 

  “把刚才的事忘掉吧,常扬。” 

23(上) 

坐进车里,伍健踩下油门,我身体晃动,只觉胃突然抽搐,呕出一些清水。 

“……你怎么了?!” 

伍健吃了一惊,急刹车,忙找出纸巾给我。 

我低着头,看着沾上污点的车座,喃喃道: 

“没……事……刚才撞了风,弄脏你的车了,不好意思……” 

“你跟常扬怎么了?我从老王那里听说你们回了公司,本想等你出来说点事……没想到看见你们……出来时都失魂落魄的……” 

“没什么……是朋友的话,这事你就别问了……” 

我惨淡地笑了笑,便靠在座位上,闭起眼睛。 

伍健果然不再多问,把我拉到他家里,等我洗过澡换上整洁衣服,精神总算恢复了一点。 

走出浴室,他的私人医生已经在房里等候。 

医生让我坐到床上,先给我受伤的嘴唇做了点处理,然后,礼貌地请我躺下,我有点莫名其妙,便回答说: 

“谢谢,这样就可以了。” 

医生一怔,以询问的眼神看向伍健。 

伍健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我: 

“林涛,你……身上还有别的伤么,让医生检查一下比较好,我可以回避……我的医生是信得过的,你不要担心。” 

我花了几秒钟消化他们的意思,终于恍然大悟。 

“呵呵呵呵呵……”我笑得声音都有点颤抖,“我没受什么伤……伍健……谢谢你的好意,呵呵呵……” 

头一次看到,伍健闹了个大红脸。 

医生走后,他坐到我面前,仍有些汗颜。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他以研究的目光打量我嘴唇上的伤,忽地一笑,“那小子,就算他能在商场上叱咤风云,到处理感情时,也不过是个愣头青。” 

“不需要担心,他还年轻,他……总会明白的,也总会忘记的……”收了笑容,我有点无奈地说。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他又问我。 

“以后……常扬以为我还需要自己的事业,实际上,我不需要。经历过那么多,我已经累了……我只要让家人能平静安乐地生活,就心满意足。至于其他的,我不会考虑。” 

避开他隐含深意的眼神,又静静想了一想,我轻轻回答: 

“但我答应过常扬,有生之年都不会离开……如果他还需要,我会继续帮他,以一个朋友兼下属的身份。” 

这答案显然对伍健颇具震撼,他停了好一会才说: 

“你……难道你对他也……怎么会?” 

嘿,怎么会? 

想到这个问题,我头疼起来,竭力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我对常扬……有亦师亦友的情谊,有朝夕相处的默契,有共患难的恩义,甚至,也许还有类似兄长对弟弟的爱护和期望……就是如此……而已吧。 

我的家庭、我的责任,还有我正常的性取向,都说明我跟常扬之间毫无可能。 

为什么他们全纠缠于这个问题不放呢? 

我应该解释的,但是不知为什么,我在开口前又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就像今天面对常扬,我也不知为什么,一直坚持要他相信我,但却死活说不出: 

我没有和伍健上过床! 

伍健久久等不到我的答复,终于也长叹一声: 

“算了算了……我再不问了……也许常扬说得对,该是你的就是你的,嘿嘿,不是你的,强求也无趣。” 

他站起来,声音已恢复了平静: 

“你今晚住下么?嘴上的伤,也许回家不好交代吧?” 

“不了,谢谢。我想回家。” 

我疲倦地说。 

看到我的样子,妻自然疑惑,但伍健跟我都说是路上小事故所致,已经看过了医生,她也就不多说什么。 

只是在夜里,她很为我的热情感到诧异。 

结婚多年,又有了孩子,夫妻间的相处其实更接近亲人,床第之事向来温馨有余,年少时的激情早已消散,以至于我伏在她温软的身体上喘息时,她抚着我的头发,有点不解地问: 

“涛,你今天怎么了?” 

“别说话。”我温柔地吻上妻的嘴,把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怀里的身体和唇间的味道,给我熟悉而又安心的感觉。 

化解我莫名其妙的复杂情绪。 

当我终于拥着妻子沉沉睡去时,电话铃却尖锐地响了起来。 

朦胧中感觉妻挣扎起来,接了电话: 

“喂……” 

不一会儿,她来推我,声音里充满惊慌: 

“涛,常莉来电话说,常扬失踪了!” 

我顿时清醒过来。 

接过妻手里的电话,常莉在那头还算冷静,但话里也掩饰不住担心——据她说,常扬自早上出门,到现在既没回过家也没有电话。本来她以为今天是交易会最后一天,也许晚上有什么活动,回家晚点也情有可原,但现在半夜了还不见人影,就比较奇怪了。 

她打过常扬手机,怎么打都没人接听,也发了信息请常扬见字回电,但至今没有反应。 

我略一思索,想到常扬的那几位随身“保镖”,便问常莉有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也许他们知道常扬的去向。 

常莉急了: 

“就是因为他们跟我说,今天下午,常扬是和你一起离开的,走之前还叫他们不要跟着,所以……所以我才这么晚打搅……实在是,能找的地方他们都找过了……” 

“我傍晚时跟常扬在公司门口分的手……” 

我看了看时间,已近凌晨三点。 

这小子,不一定真出什么事,心情不好去买醉倒大有可能! 

先安慰了常莉一番,挂上电话后我立刻拨打常扬手机。 

铃音一直在响,但没人接听。 

几次之后,我也有些生气,于是发了条信息: 

你在哪里,所有人都为你担心。无论如何你应当顾及家人的感受,如见字请先和常莉联系! 

不久,居然有电话打进来。 

我一看是常扬号码,马上接起: 

“常扬……” 

“林先生,你好,”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常扬在我这里,不缺胳膊不少腿,请你们放心。”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急问。 

“呵呵,我是乐山,别把我当绑匪了,”乐山的语气相当愉快,“还有,常扬明天会准时上班的,我会照顾好他,误不了正事。” 

“让我和他说话!” 

“不好意思,他已经睡了。” 

乐山说完便挂了电话。 

23(下) 

“是常扬吗?”妻在我耳边小声问。 

心脏微微一跳,我才发现自己还把手机攥在手里,坐在床边发怔。 

“嗯,他只是喝高了,在朋友家住。你给常莉打个电话说一声吧,叫她不要担心。” 

妻答应着,去打了电话。 

轻轻叹息了一声,我重新躺下去,再无睡意。 

次日我刻意早起,在中信大堂等着。 

“常扬。” 

我的声音不高,但匆匆走来的常扬却仍被吓了一跳似的,随即站住了,看着我。 

“你昨晚去了哪里?知不知道常莉很担心?” 

“我喝高了,但乐山说,他帮我打过电话给你报平安。”带点满不在乎的神气,常扬的回答无懈可击,“我是不该连招呼都不打,让家里人担心,早上也跟老姐认了错。” 

“你和……” 

我看向常扬的眼睛——他毫不避让地和我对视,目光中竟似乎有一丝倔强和挑衅。 

虽然仍有满腹问题,但此时我却也无法出口。 

只听常扬淡淡地说: 

“一起上去吧,老王今天还找我谈事呢。” 

说完,先一步往前走去。 

我跟在后面,一阵凉意渐渐从心里升起。 

交易会的业绩总结会议之后,常扬把公司目前的两大主要业务作了分配,乐飞叶的单子发到南宁,由我去跟进,而老王继续协助他负责新的加工厂基地建设项目。 

各项工作的联系和安排马上进入倒计时,忙碌使我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等我和被服厂确认完订单,天色已晚,习惯地看看常扬办公室方向,也还亮着灯,我于是下了决心,要和他再谈一谈。 

这时,前台处传来声响,一个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人推开公司玻璃大门,径直走了进来。 

“你还在?好敬业的员工,常扬该给你奖金。”乐山边走边笑嘻嘻地说。 

我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乐山个子比我稍矮,身材略略偏瘦,穿着条破洞牛仔,白色长袖T恤没什么花巧,只领口几颗扣子开得较深,隐约露出脖子上的银质链子,细碎地闪光。 

最引人注目的是束在脑后的长发,被染成了一种近乎深紫的颜色,在灯光下泛出光泽——印象中,在常扬首次去做头发时,他似乎是栗发,而在伍健家看到的他,头发是酒红色的,这人一直很喜欢在自己头发上下工夫。 

常扬的办公室里没有什么动静,但乐山似乎也不急着进去。 

“找常扬?”我承认,自己有点没话找话。 

“对,朋友组了个团在酒吧驻唱,常扬答应和我一起捧场。林先生,要不要一起去玩玩?” 

“哦,抱歉,我没时间,而且……对乐团也没什么兴趣。” 

“呵呵,也是,林先生有家有口的,怕是不敢玩了。” 

我注视乐山,慢慢地说: 

“无论玩什么,都该考虑清楚,自己是不是在玩火,能不能承受后果。” 

乐山轻轻鼓掌: 

“说得很好,林先生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句话听起来都能当好几句使,想要什么意思就有什么意思,难怪常扬一直对你这老师崇拜得很。” 

我感觉心底有些怒火开始窜起,这乐山,空长着秀气柔和的脸庞,却似乎一张嘴就是气人来的。 

“昨晚你和常扬一起?”我索性挑明,“他怎么会到你那儿去的?” 

“嘿,林先生,看来你对爱徒了解还不够啊,常扬和我交朋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平时忙着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时候,他也常常找我消遣啊。” 

“什么朋友?什么消遣?” 

“哈……年纪相当、爱好相近的正常朋友,消遣嘛,当然也是年轻人的正常活动,大叔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的。”乐山眯一眯眼,“不过,除了昨晚……林先生,你是不是还想问昨晚的详细过程?” 

我霍地站了起来。 

“我不想问!不过,不管你们昨晚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把常扬往歧路上带。” 

“歧路?常扬是三岁小孩吗?我怎么带他了?”乐山冷笑起来,“别的我不敢说,至少在我这里,爱谁恨谁,清清楚楚,不会打着为他好的旗号虚伪地说教。” 

走向常扬办公室之前,这年轻人丢下一句话: 

“虽然常扬是你一手造就的,但你同样也不能替他决定以后的人生。” 

 

24(上) 

常扬和乐山并肩走出来时,看到我还在,便停下了脚步: 

“怎么还在加班?你胃不好,别饿着,身体比工作要紧吧。” 

“常扬……”我直视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他却微微一笑,过来拍拍我肩膀: 

“明天再说,先回家吧,别叫罗萍担心。” 

“常扬。”当他和乐山走到门边时,我到底还是挣扎不过,冲口问出一句,“你还当我是……朋友么?” 

“当然。” 

他回过头,露出耀眼的笑容。 

我终于无话可说。 

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从公司门口消失,我才慢慢坐回位子上。 

临走时,乐山挂在嘴边的一丝挪揄,提醒着我的失态。 

脑子里有点空白,不由点了支烟,狠狠地吞吸,然后怔怔地看着烟雾在我眼前升起。 

不知过了多久,指间一痛,灼热的烟头掉在桌面。 

原来,真的是这种心情。 

一直拼了命保护着的东西,却在一转身,落到别人手里。 

嘿嘿嘿……我在一个人的办公室,自嘲地冷笑起来。 

我在公司坐到凌晨,才打了辆车回家。 

市中心夜色似暗非暗,车子前方,不断闪烁的霓虹非常刺眼。 

到家时,看到强撑着睡眼看电视等我的妻,我忍不住搂紧了她,低声喃喃: 

“对不起……” 

次日再回公司的时候,我已恢复了常态。 

一大早我便走进总裁办公室汇报工作,看起来,常扬心情不错,面对我摊开的文件和资料时,脸上犹带笑容。 

“常扬,乐飞叶公司订单资料我昨天发给加工厂,今天他们就把认为指示不够明确的地方传真回来了,效率还是不错的。但我和西夫拉克核对这些问题时,他还提出了另一个要求——他要以客户巡检身份,跟随面料和辅料一起到达加工厂,随时监督作业情况。” 

“哦?”常扬呵呵一笑,“不放心我们?” 

“初次合作,也可以理解。”我也笑了笑,“他去可以,但是,我们这边也需要有人陪同,会比较保险,说句实在话,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心他。我了解过,和我们签这个合同,他们也是有考虑的。乐飞叶和葛伦比亚向来是竞争对手,他们多年的恩怨、商业上的竞争错综复杂,所以对这笔生意的取舍,完全不是看价下单那么单纯。” 

“那么说,我们算是冷手拣个热豆腐?” 

“不错。” 

 

“这些的内幕,也是伍健告诉你的?” 

“……不错。” 

“哈哈,很好,很好,”常扬笑声未落,却突然问我,“昨晚,你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稍微一顿,我平静地回答: 

“没什么。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足够的能力自己去判断和抉择,而且,这是你的人生,他人无权说三道四。” 

“嘿,你觉得乐山这人怎样?” 

“他很聪明,虽然说话比较冲,但是一针见血。”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欣赏他。” 

数秒之后,常扬有点咬牙地: 

“林涛,你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冲动?” 

我没有避开他炽热的眼睛,竭力维持着平板的语气: 

“当然不是,但我有我必须负起的责任,所以,不是不会,而是……不敢。” 

面对常扬渐渐阴暗下来的脸色,我不紧不慢地收拾起桌面的资料,继续说: 

“刚才,我提到要派人陪同西夫拉克到广西去的事,你觉得如何?” 

“可以,不过这工作既要出长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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