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什么别考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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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全部上车。十几分钟后,车开到了一条不知名的偏僻街道。下车后,果然发现一家名叫“夜归人”的酒吧还开着门。她们要付车费,被我们拒绝了,曹真付了车费。我们一同进去,酒吧里稀稀疏疏坐着几个喝夜酒的人。酒吧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们。张小兰用上海方言问了几句,老板娘连忙点头,随之把我们带到楼上的一个雅间。我们要了几瓶啤酒,一碟花生米,几盘凉菜。
我们边喝边聊,一点拘束也没有。我借酒浇愁,频频和她们碰杯。大家喝得多了一点,话也就多起来。她们称我们为大哥,我们称她们为小妹,她们称我们为天涯知己,我们称她们为红尘知音。大家嘻嘻哈哈,醉醉成欢。我们开始有点不拘检了,我们换了座位,我与张小兰坐着,曹真与徐铃坐,后来大家推推搡搡,眉来眼去。说实在的,我并不善于此道,但今夜我却像个谙熟此事的情场老手。我的每一句话都幽默风趣,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大胆而狂妄。她们两个,我不甚了解,只觉得应该是性情中人。
我们越喝越醉,曹真强迫徐铃与他喝交杯酒,徐铃醉意朦胧之中推辞不过同意了。我与张小兰如法炮制。喝毕,四人哈哈大笑。这还不过瘾,曹真又提议划拳,谁输一次谁就脱一件衣服。我惊愕地看着曹真,这未免太过分了吧,但旋即她们两人同意了。我连连摆手,说我不会划拳。她们坚决不同意,说这不公平。我说我可以来当裁判,一定秉公执法。见我态度坚决,她们只好作罢。先是曹真和徐铃进行。曹真划拳的本领我是知道的,应该算一流。我估计徐铃肯定输了,但结果一场划下来,曹真脱得只剩一件内衣。幸好酒吧里面安装了空调,否则他早已冻得瑟瑟发抖了。但曹真愈挫愈坚,愈战愈猛,置之死地而后生,后来反败为胜,——徐铃脱得也只剩下贴身内衣,她丰满乳房的棱角清晰可见。最后一划,徐铃又输了,曹真要她脱完,她坚决不同意。曹真于是搂住她要帮她脱,她一下子跳起来,躲到我的背后。
“老大……”曹真大着舌头对我说,“你,你帮我抓住……”
“你来呀,你!”徐铃双手放在我的肩上,笑嘻嘻地对曹真说,“有本事你来脱呀,嘻嘻。”
曹真由于酒精和性的冲动,满脸冒着热气。他打了个饱嗝,醉醺醺地一屁股坐下。
“你真没意思,输不起!算啦,我来和小兰划。”他转向张小兰,“你敢和我划吗?”
张小兰微微一笑,说:“这有啥不敢的!”
于是他又和小兰划起来。凭着和徐铃划拳余下来的气势,曹真一口气赢了好几把,而张小兰也很豪爽,果敢地脱了几件。她本来穿得不多,最后脱得只剩下胸罩。看着她突起的胸脯,我不禁冲动起来,一下子抱住她,她也随势倒在我的怀里。我把她脱在一边的衣服拿过来披在她身上。曹真挥舞着手臂,高唱“英雄”歌。徐铃哈哈大笑,连说:“你真他妈妈的坏啊!”
喝得实在不行了,大家商议,决定去住旅馆。她们穿好衣服,我付了酒钱。我们急匆匆地走出去,招了辆出租车,直奔附近一所大学招待所。那里我与曹真比较熟悉,曾经住过,价钱也还便宜,更关键的是,晚上一般不会有人查夜。
我们要了两个房间,我和曹真一个,她们两个一个,但我们心照不宣。一切手续完毕,待管理人员休息后,曹真径直走到她们房间。一会儿,张小兰过来了。我一把抱住她,她也紧紧抱住我。我们一言不发,脱光衣服,做起爱来。她的身体丰腴饱满,委实奇妙,抱着的时候,感觉像抱住一团柔柔的海绵。
“可是第一次?”我问。
“不是……”她沉浸在爱的漩涡里,低声回答。
“第几次?”
“记不清了。”
“都与谁?”
“像你们这样的人。”
我猛地停住,顿时,一股无名的悲哀涌了上来,我感到羞辱。
“怎么啦?”她睁开眼睛问。
“……”我无法回答。我的身体还在她的身体里,但已经疲软下来。
她没有再问,推开我,翻身坐起,双手握住我的下处,色情地抚摩着。她的手法实在高明奇妙,不一会儿,我再次坚挺起来。
“我的‘金手指’厉害吧?呵呵。”她一手拨弄着我的下处,一手张开五指,炫耀地看着。她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上涂着银灰色的油。我表示佩服。我要进入她的体内,她叫我不要急,再尝尝她的“金舌头”再说。她埋下头,吻住我的下面,用舌头尽情舔抚。她的头发柔顺丝滑,泻在我的身体上,有种温暖的感觉。我实在受不了,叫她停住,她马上坐起来,然后平躺下去,让我吻她下面。我坚决不同意。她红着脸说:“这么美妙的事情,怕什么?我没有病的。”我说不是怕什么,而是一种“不净观”在影响着我。她听不懂什么叫“不净观”,只是有点愠怒,说:“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和我睡过的男人,没有哪一个不吻我。”我说我是我,我不是其他人。她愤愤地说,男人不都一样!我见我们意见不一,就不再说话,她张开双腿,下面就像野兽一样张开着嘴巴。我再次进入她的体内。这次我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疯狂地进行着,进行中我感到绝望,感到幻灭。她尽力地配合着,她对此事的熟练使我更加悲哀。她甚至呻吟起来,我一泄千里。
当我终于停下来后,她翻身坐起,披好衣服,走了出去。我则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感到自己快要死了。一会儿,徐铃进来,她很快脱光衣服,钻进我的被窝,一只手摊到我的下处。
“不行了?”她笑问。
我支起上身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只见她瞳孔放大,流露出欲求的光芒。
“你们怎么都这样?曹真简直就是阳痿!”她笑了。
阳痿?我感到好笑。心理上的阳痿才是最可怕的。我想起刚才在酒吧里看到她脱掉衣服的情形,我下处马上硬了起来,不可控制、不可理喻地硬起。她的手感觉到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下处比张小兰的更紧,富有挑逗性和刺激性。我做得很快,她大大睁着眼睛看着我的脸,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平静似水。我吃了一惊,难道她没有什么反应吗?
“怎么啦?”
“快融化了……”
我冷笑了一下,身体继续运动,思维却一片麻木。我感到自己真的快完了。我想我的神情一定很难看,因为她半眯着眼睛看着我,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我认识你们学校的一个博士和一个老师。”她忽然说道。
“是吗?”我的身体还在她的身体里。我头脑一片空白。
“不想听听?”她用手掠了下滑到乳房上的头发。
我忽然惊奇她怎么知道我们就是研究生,并且知道我们的学校。我停住了,定定看了下她的眼睛,然后平躺下去,思考她的话。
“不想听听?”她边用毛巾擦下面,边斜着眼睛看我。
“说吧。”我冷静地说。
“不要担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而我看你们两个也坏不到哪里去。”她呵呵笑了,好像看出了我的不快和疑惑。
“你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在‘啄木鸟’酒吧相遇的事情吧,你知道那天为什么我在那里喝酒吗?”
我当然记得了。那天她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话说来长,但没有关系,反正时间还早。那是今年四月份,我在杨浦一家三星级酒店实习,你知道的,我学的是文秘,每学期都要出去实习一阵子。有天晚上,因为顾客稀少,我和大堂里几个服务员正坐在闲聊。这时进来两个男的,一个比较胖,年龄估计五十来岁,而另一个稍瘦点,年龄三十左右吧。进来时他们东张西望了一阵,我们问他们要住宿吗,瘦的小声问一个服务员:‘有小姐吗?比较漂亮点的。’我们一下就明白了他们来的目的。我们那个酒店当然有小姐,——现在几乎每个酒店都是有小姐的——,那个服务员把他们带到了三楼一个小厅,小姐全在那里等侯顾客。他们上去了,一会儿瘦个又下来了,他径直问我:‘我们老总想跟您聊聊可以吗?’我当时脸就红了,觉得很羞愧,心想他们肯定把我也当成小姐了。我说不行,我还忙。这时,大堂经理走过来对我说:‘小玲,你去吧,顾客是上帝。这里不忙。’我当时头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判断,就被瘦个拽到了楼上。进了他们的包间,我胆战心惊,但我又不敢发作,因为我来实习的时候,经理就对我说过,顾客是上帝,他们提非分要求,自己拒绝是可以的,但不能得罪顾客。面对这两个一胖一瘦,我发誓要保持清醒。
“瘦个开始说了些抱歉的话,说他老总只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胖个只一个劲地在旁边抽烟。我想,他们的心思肯定不仅仅是找个人聊聊,就看着他们一直不说话。瘦个又说了很多关心的话,比如当服务员很辛苦等等,我还是不说话。瘦个叹息一声,无意间说了句:‘朱老师,你们聊吧,我先走会。’胖个挥挥手,说:‘你去吧,去吧。’瘦个离开后,胖个把门关好,给我倒了杯开水,很关心的样子。我当然不会喝,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药没有。胖个也不看我,就一个劲地站在窗户边抽烟,大声叹息。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说:‘我要下去了。’他一下转过身,突然泪流满面,声音哽咽:‘你们经理不是说了顾客就是上帝吗?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自杀的心都有,你就不能陪我聊会吗!’见他这个样子,我不知道怎么办好。他接着说:‘唉,我女儿也和你一样大……’讲了很多他女儿的事情,还有他和他老婆感情不和,他是如何如何的悲剧,等等。我渐渐感动了。但我忽然想起瘦个开始下楼叫我时说‘我们老总’,而刚才瘦个走时又说‘朱老师’,我就径直问:‘你是老师吧?’胖个迟疑了一下,然后苦笑道:‘你肯定怀疑我的身份吧?实话说,我确实是老师。我们老师出来玩,由于社会舆论,都不好说自己是老师。’他又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我看了看,上面写着他的身份,就是你们大学的讲师,叫朱怀宏。说实在的,当看了他的名片,我放松了戒备心理,因为我觉得老师是神圣的。我问他那个瘦个是谁,他说是他们系上的学生,在读博士,还把名字告诉了我。他说他心情不好,博士硬要带他来玩玩。他还说开始来的时候确实心有邪念,但当在大厅里看见我的时候,就没有了。我问为什么,他说我长得像他女儿。这个时候,我就完全相信他了。我开始主动问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他就给我讲,讲了很多,其间又掉了两次泪水,我都为之难过。”
“你肯定快上当了。”我笑着说。
“是的。后来他说想喝酒,于是叫来服务员,买了两瓶红酒。他叫我陪他喝,说得很诚恳、很热情,于是我也就同意了。葡萄酒有些后劲,两瓶喝完的时候,我有些醉,要出去休息。起身时,竟然有些摇晃,他忙过来扶我,我不要他扶,但他坚持要。他扶住我的时候,就趁势抱住了我……我挣扎不脱,他把我抱到了床上……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就像头牛一样。”她说到这里很气愤。
“狐狸迟早都要露尾巴的。”我冷笑。
“完事后,我非常生气,非常难过,并扬言要告发他。他乞求我不要,还给我跪下了。后他说他是经济系的党支书,有权利的,并许诺说,等我中专毕业后,把我弄到你们大学读大专,大专读完后读本科,本科读完直接录取我为研究生。”
“他明显是骗你!他虽然是党支书,但绝对没有权利直接录取一个人为研究生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说。
“我不知道啊,何况我也不需要这些。研究生又有什么了不起,我们班主任还是个博士呢,照样穷命!他见我态度很坚决,又流泪了,并掏出打火机点自己的手腕。”
“他妈的,真是丢尽读书人的脸了。”我愤愤地说,“即使要去嫖,随便找个小姐就拉倒,何必要讲什么崇高、品味!——他怎么烧自己了?”
“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唉,去告发他也要把自己的名声搭进去,并且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占便宜,就算了吧。但我要威胁他、吓他,所以我看他烧自己,我心理在数数,只要数十下他还在烧,我就放过他。结果他的意志力还真够坚强,我数到十五的时候他都还在烧,烧焦的肉味儿都闻得到。他是想通过自残的方式引起我的同情吧。”
真是他妈的变态啊,我仿佛能闻到烧焦的猪肉味。
“后来我叫他别烧了,他知道我不会告发了,竟高兴得再一次掉泪。他在我面前喃喃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越轨。你今后需要什么的话,随时来找我……’我当然不会去找他。那件事情就这样完了。但后来有一天,我正好在你们学校后面一个商城买东西,非常意外地碰到了那个博士,他也看了我,他把我拉到一边,笑嘻嘻地问我:‘我们老总硬不硬啊?’我知道他是在羞辱我,我当时非常愤怒,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刮子。他捉住我的手,骂我婊子,然后就跑了。我没有追上。我发誓要报复他,把他的名声弄坏。我找熟人在你们学校查他们两人的电话,但熟人告诉我学校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我才意识到那个书记肯定用假名字骗了我,但人肯定是这个学校的。于是那一段时间我总是在你们学校周围晃,希望能碰到他们。我有时候在‘啄木鸟’餐馆要瓶啤酒一坐就是半天,我想我总能遇到他们。呵呵,人没有碰到,但那天却意外地认识了你们。”
我为我们学校出这样的人渣而羞愧,即使他们不是我们学校的,但打着我们学校教师和博士的招牌出去嫖,也多少反映了知识分子的堕落。我还很少听到过有人打着航天员或者科学家的招牌出去乱搞的。
“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在乎我的贞操,我只是痛恨他们的虚伪、做作和变态。”徐玲说。
我表示认同,内心却痛心疾首。
徐玲侧起身子,研究了一会我的眼睛,说:“其实性爱是非常美妙的,只要是双方情愿。是不是?”我说是倒是是,只是有些时候感到幻灭,感到没有意思。她摇摇头,忽然说感到冷。我抱住她。她也随即紧紧抱住我,一只脚放到我身上。一会儿,我又感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划过全身,几乎使我颤抖。我们再一次融化为一体。
当我像被砍倒的树一样哗啦一下瘫倒在床时,她平静地在我身边睡去。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和刚才讲话时以及在酒吧和在“啄木鸟”里遇到的简直判若两人。我禁不住细细地观察起她来,她的鼻孔一歙一合,嘴唇微闭;眉毛淡而悠长,睫毛密而整齐,紧闭的眼睛宛如午夜的弯月。她洁白的脖子上挂了个银灰色的十字架,手膊上纹了个很细小的字,我低头细看,发现是个“冥”字,我大吃一惊!冥?什么意思?幽灵?冥界?还是一个人名字中的一个字?我见过不少纹字,但纹这样怪的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她,我感叹万千。我忽然想到了大学时代的女友,灯火辉煌的大洋彼岸,她如今在哪里?在挑灯夜读,还是躺在一个美国佬的怀里?我又想到了宝贝,在这夜色如梦的上海滩,她又在干什么?在备课,还是在和她的新男友喁喁细语?我还想到了“温州发廊”的李玉荣,想到与我睡过的所有女孩。“温州发廊”早已搬走,原来的屋子已经改装成一个小小的食店。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