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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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宇桐大大吸了一口气，脸上说不出的舒畅，就是这个味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的这个味道、记忆的味道。
　　把握紧的手打开，他想像，在他左右各有一个带著温暖笑容的老婆婆跟老公公，一边牵起他的手，一边问他晚上想吃什麽？
　　老婆婆会说：『小桐爱甲海带能恢，金奈基灾厚某？』
　　老公公会说：『恩赛，婴那滴登大郎，爱甲骂歌舞惜阿。』
　　他会回答：『挖拢咩甲，阿骂技哎咪甲拢就後甲。』
　　然後他们就会轮流摸摸他的头，笑著跟他说，今天很乖，饭後可以喝一罐养乐多。
　　他们每天都是这样说，但其实不管他乖不乖，他们都会在饭後给他一罐当时他最爱的养乐多。
　　那是老人家对孙子的疼惜，这是长大後细细回味这些细节，才有这种深刻的体悟。
　　收回思绪，他一边开伞一边往等公车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看来，这座城市真的没有什麽改变，他学校所在的T市每年都盖很多的高楼大厦，随便一栋就是10几层楼起跳，而这里的房子，大部分都还是偏低，才五六楼左右，偶尔是有几栋看起来蛮新的高楼穿插其中，不过毕竟还是占少数。
　　在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市中心的位置，看起来是开了不少家新的连锁店，街上晃的人也确实比一年前回来的时候还多，但是怎麽说呢？就是看起来并没有什麽改变，就是人变多了，一些公共设施，例如行人椅、广场这类的东西变多了，但是整个城市的氛围，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就在他乱想的时候，要搭的公车就来了，於是他就没继续思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上车去了，现在对他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回到他所思念的地方──即使他所思念的人们，早已不会在那里笑著等他回家了。
　　没有多久，他就到了他的目的站牌，在不大的马路边下车，周围是70年代盖的那种约五六层楼、两户共用楼梯的老旧住宅，公寓与公寓间都有一条很小，约只能两人并肩通过的小巷子，夏宇桐毫不犹豫地绕入其中一条小巷内。
　　跟T市那种经过都市计画所画定的格子状街区很不一样，巷子里就像迷宫一样，一会是Y型交叉口、一会是五条路的分岔口，左边一个小广场、右边一条上。
　　踏踩在熟悉的小巷里，夏宇桐心情很好地哼著小时候奶奶教他的童谣，一边左拐右弯循著他记忆中的道路往他的目标前进。
　　约走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夏宇桐左拐进一条极小的巷子，沿著巷子没走多久就到底了，路的尽头是一个小门，与门相连的是座老旧的红砖墙，仔细一看，会发现这根本就是古早的合院建筑。
　　拿出钥匙，打开小门，前方豁然开朗，房子的中间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两边邻近左右护龙的部分各有一片杂草丛生的绿地。
　　闭上眼，他似乎看到两边不是杂草，而是很小的菜园，而爷爷正撑著伞蹲在菜园边告诉那些菜苗，要好好的长大，不要输给天气。
　　小时候他会跟爷爷一起帮那些小菜苗加油，但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好笑，长大还不是要被他们吃掉，小菜苗凭什麽听到他的加油就要努力对抗雨水长大？
　　嘴角微翘，他往合院正听的方向走过去，把门打开，正厅跟以前一样没什麽改变，中间偏右的是木制的餐桌，小时候总是在这里写著作业，而奶奶就会为了陪他，把工作都拿到这里来做。
　　站在餐桌前面，一边望著不知道什麽时候变成飘著小雨的屋外，他轻轻抚过充满灰尘的桌面，道：「挖邓来啦，阿公、阿骂。」
　　
　　作家的话：
　　是说，我的闽南话说的其实蛮烂的啦，哈哈，所以有些可能打地乱七八糟，应该勉强可以看的懂吧？
　　以下补充：
　　老婆婆会说：『小桐爱甲海带能恢，金奈基灾厚某？』
　　（小桐喜欢吃海带蛋花，今天煮这个好不好）
　　老公公会说：『恩赛，婴那滴登大郎，爱甲骂歌舞惜阿。』
　　（不行，小孩子再长大，要吃肉跟鱼）
　　他会回答：『挖拢咩甲，阿骂技哎咪甲拢就後甲。』
　　（我都要吃，奶奶煮的东西都很好吃）
　　最後一句：「挖邓来啦，阿公、阿骂。」
　　（我回来啦，爷爷、奶奶）
　　是说用词欢迎纠正，因为说真的我也只会听，说的部分已经好久没说了，语音超不标准。



　　　　　☆、20　暂时分离的想念

　　由於这个家，包含他以前曾经住的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所以他决定先把自己以前的房间清理乾净，这样他才有一个稍微可以休息的地方，晚一点再把整个合院，上上下下轻里乾净，隔天再去山上扫墓，这是他自从爷爷奶奶过世以後，每年清明节都要做的事情。
　　等他把自己房间清乾净，可以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从背包拿出刚刚买的饮料，却在这时候，被他遗忘的手机跟著从包里滑出来。
　　手机率光闪阿闪的，他点开一看，噗嗤的笑了声。
　　上面显示的是：您有未接来电5通，其中有三通是杨旭的来电，刚好从九点开始一个小时一通。
　　笑了声，他回拨回去，嘟嘟两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
　　「喂，你找我？」电话接通，他不咸不淡的问，天知道他有多开心杨旭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他。
　　”你到了吗？怎麽不回我line也不接我电话？”杨旭声音听起来很委屈，事实上也是。
　　这头的杨旭本身就是一个浅眠的人，是昨天舍不得夏宇桐走，所以刻意跟他聊天聊到很晚，所以早上夏宇桐走的时候才没有醒来，但是没多久感觉到手上的抱枕消失的他，就从美梦中醒来，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让他有种淡淡的空虚。
　　”我在忙著清理家里，你今天怎麽这麽早醒？”电话那头的夏宇桐还是淡淡的问。
　　「喔。。。睡不著了，我看到你的钥匙了，我有帮你把门锁好。」他没说，醒来其实是因为发现抱枕不见了。
　　”嗯，那要记得去吃饭，不要又买垃圾食物回家吃。”
　　「好。。。」看著桌上的麦当劳，他违背良心的说谎。
　　”那你快去打报告吧，我去忙了，明天扫完墓就回去了。”
　　「喔，好。。。嗳、等等。。。」发现夏宇桐就要挂掉电话，不假思索地就乱发声要阻止他挂电话。
　　”。。。怎麽了？”
　　「呃。。。我晚上可以打给你吗？」不知道要讲什麽，反正只是不想挂电话，随便乱讲就对了。
　　”。。。嗯，好。”杨旭欲哭无泪，桐阿。。。你就不能话多一点吗？两三字就想打发我。
　　「那，我今天就在家里做报告，等你回来我们就可以出去玩了，有想去哪嘛？」
　　”嗯。。。都还好，没什麽特别想去的”
　　「那、去C市吧！好不好？」脑子里跳出这个在他line上看到的地点。
　　”。。。好。。。”
　　接著就沉默了，明明就不知道要说什麽，可是他就是舍不得挂电话，他想要继续听夏宇桐的声音。
　　那头的夏宇桐也知道杨旭不想挂电话，他只是好笑的继续拿著手机不出声，心里甜滋滋的。
　　”很想我吗？”
　　久到杨旭以为夏宇桐已将挂了电话的时候，却听到夏宇桐用戏谑的语气问他这句话。
　　想、很想、很想。明明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却怎麽觉得已经好久不见，但这样歪腻的话他说不出口，总是觉得这样说很奇怪。
　　过了一小段时间，杨旭还是没有回答，夏宇桐也没继续逼他，嗤笑一声後转移话题：”去，不想我就算了，这两天趁著有空档的时候，查一下C市的景点吧。”
　　「好。。。」其实今天是别人的话，他可以无限制的打屁说胡话，但是对於夏宇桐，他没有办法说出那堆随便调情的屁话。
　　”好吧。那。。。”坐在这个从小睡到大的床上，他好心情的想像著杨旭像兔子一因为不知所措而睁大的眼睛，杨旭很不会面对他调情的语句，这是他最近发现的。
　　正当他打算结束这通甜地掉渣的通话时，杨旭却开口了。。。
　　「有。。。」
　　”嗯？”
　　「我有很想你。。。」
　　眼睛不可置信的瞬间睁大，杨旭的语调听起来就很害羞，不是那种平常调戏别的的语气。
　　嘴角大大的扬起，你都自己送上来了，我不说什麽好像对不起你？
　　”有多想？”
　　「哎。。。！？」刚刚不知怎麽的就自己把话题转回来了，现在发现，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不会真的欠虐吧？
　　”你不是说很想我？有多想呢？”继续好心情的追问。
　　「很、很想！」不管，豁出去了，反正夏宇桐也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只有两人的对话，没别人听到没关系。
　　呵，好乖，夏宇桐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也很想你，很想、很想。”
　　轰的一声，杨旭脸瞬间爆红，脑子都当机了，怎麽听起来这麽地不好意思！
　　”那麽，我要去忙了，你快点去做报告吧，晚点连络。”投下一颗炸弹以後，夏宇桐就自顾地跟还在当机的杨旭道别，挂了电话。
　　听了好一阵子的嘟嘟声杨旭才回过神来，他现在觉得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不断的回味刚刚夏宇桐说也想他，这种感觉很奇怪，他现在很想很想抱紧夏宇桐，如果刚刚夏宇桐站在他面前，他大概会用力拥抱他。
　　想到夏宇桐，他就有种闷闷又甜甜的感觉，他觉得他快要不是自己了，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不管是跟兄弟或是女朋友，都没有这样的感觉过，所以他觉得这不是友情也不会是爱情，但是，到底是什麽呢？
　　虽然制造这种感觉的是夏宇桐，但他现在好像把那瘦弱的身体揉进自己的怀里，没有原因的他觉得这样会让自己舒缓一点，他觉得他快坏掉了，好像该做一点什麽。
　　想著，就拿起手机打了：”我想抱你，快点忙完回来，我的人型抱枕”简讯传了出去。
　　打完後，他就回到电脑桌前，开始努力做著连假过後要给教授的报告书。
　　但是脑子却还处於混乱的模式，很多词汇他都打得乱七八糟，也一直记错一些既定的反应式，在经过四五个小时的混乱後，他终於决定放弃在这个时候打报告书。
　　他看著时钟显示著下午五点钟，他躺到床上想到昨天这时候的自己也像发疯了一样，没办法认真的打报告，一直想往夏宇桐家跑，用line连续传了好几通短讯，夏宇桐都没有回，於是有种闷闷的恐惧感从他心里窜出，让他直接带著笔电就冲向了夏宇桐家。
　　然後，一切就失控了。
　　努力让自己忘掉那个画面，他在脑子里不断的换著场景跟对象，但是不知道怎麽著，每一个最後都会跟下雨童有关系。
　　从他们不熟的时候、那个疯狂的下午、他们之後又发生的事、从普通的对话到手牵手地那股热流，最後，又停格在昨天深吻的那个画面。
　　昨天，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除了莫名的愤怒情绪促使他那麽做以外，他不能欺骗自己，他其实一直有一股冲动想要把夏宇桐压在身体下为所欲为，尤其夏宇桐不在身边的这个时候，这种感觉特别的明显。
　　用手臂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为这样的自己感觉到羞耻，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尤其是现在，明明知道那样想很糟糕，但是他还是不自主的一直想著夏宇桐被他推倒的时候，如果自己没有停手，他们会怎麽样子。
　　不知道为什麽，夏宇桐对自己的要求，几乎都不会拒绝，如果他坚持要继续亲吻夏宇桐、用他的手摸遍夏宇桐的身体，或是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情。。。
　　如果夏宇桐像以往一样没拒绝。。。
　　一边克制著自己，却又不可自拔的想像著夏宇桐躺在身下用那副看起来是被强暴未遂的样子看著自己，他觉得他快要疯了。。。
　　就在这时候，手机”叮咚”了一声，把他从又甜蜜又痛苦的幻想中抽离。。。
　　○哎唷我的小罐子○：干什麽去？出来陪哥吃饭。




　　　　　☆、第二十一章　少女Pinky

　　”Starry　Sky”店内昏暗，强烈的音乐撞击著每个人的耳膜，中央舞池中充满著被音乐不自觉牵引著狂热跳舞的人们，男男女女不管认识或不认识，紧贴著对方的身体，暧昧的气味冲刺其中。
　　杨旭坐在二楼看台，举著手中的调酒慢慢啜饮著，一边盯著中央努力甩动身体的人们。
　　今天他穿著深蓝色休閒式西装外套，里面是合身牛仔衬衫，下半身是紧贴到不行的窄裤，全身上下令人嫉妒的曲线在这套衣服上显露无遗，因为感到闷热，前面两个扣子打开，幽美的锁骨暴露在空气中，性感到不行。
　　「怎麽了，不下去玩？」欧冠雄左手揽著一个女人，慢慢踱步走过来。
　　往欧冠雄那边瞥了一眼，眼光扫过那女人，那女人有著令人羡慕的好身材，穿著米色小洋装，深V领衬托著杨旭预估有E罩杯的深沟，令人血脉喷张，窄裙只有大腿一半再少一点，整个人看起来性感到不行，可惜那浓妆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收回目光，他淡淡的说：「没，今天没什麽心情。」
　　「心情不好？」欧冠雄先是轻轻的在那女人耳边说了什麽後放开那女人，然後那女人就离开了，他才继续走过来，拉开杨旭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没有，」杨旭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刚刚在欧冠雄半推半就之下答应过来的时候，感觉是很兴奋的，在家里还认真的挑了衣服，打算干掉店里所有的男性同胞，但来到这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却不见了，所以他从到达这里到现在，除了去点酒，大部分的时间都坐在椅子上盯著舞池发呆。
　　「可能是报告还没打完吧，有事情搁著，没办法玩得太开。」想不到是什麽原因，他只好讲一个能说服自己跟别人的理由来解释。
　　「。。。。。。」欧冠雄盯了他一会，还是决定直话直说：「你跟夏雨桐是怎麽回事？」
　　「咦？」提到夏宇桐，杨旭明显精神都上来了，他诧异的看著欧冠雄问：「什麽？」
　　「嗳。。。我是说。。。」就在他要用比较清楚的方式问的时候，杨旭的手机响了。
　　杨旭一听到手机响起的声音，赶紧拿出手机，跑到二楼外面的阳台去接电话，从头到尾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在欧冠雄的视线内，欧冠雄只能目瞪口呆的张著嘴巴看著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叩、叩、叩”他烦躁的用纤长的手指敲著桌面，刚刚应该是夏宇桐拨的电话吧，听说他今天回乡扫墓了，所以他才藉机把杨旭约出来，不是他歧视同志，只是他怕杨旭被牵著走岔了他人生原本的道路。
　　等著等著的，不是等到了杨旭，而是刚刚那位性感女人带著另一个女孩，穿黑色露肩束胸高腰平口洋装，裙子到大腿中央的长度，但是下面还接续著一小段纱质的布料，到膝盖以前若隐若现，面妆相较之下淡了很多。
　　欧冠雄眼睛一亮，招呼著她们两位坐下，去柜台帮她们点完酒後马上回来。
　　「Hi，好久不见啦，Pinky。」欧冠雄把调酒拿给她们两，一边开口向新来的黑洋装女子打招呼。
　　「嗯。。。好久不见了。」接过调酒，抿了一口，她转过头去问欧冠雄：「阿旭呢？」
　　「嗤，还挺急的你。」欧冠雄眼睛里悄悄的闪过一抹不屑的眼神，”阿旭”？你跟他是有多熟？
　　今天的Pinky的妆画的极淡，跟平常浓妆豔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淡妆让她原本清秀的脸看起来温柔可人，这就是他眼睛一亮的原因，看来她有照著他的话打扮。
　　跟清秀外表完全不一样，Pinky其实是一个个性火辣的少女，她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