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如约而至作者:叶木四-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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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过来?我陪你再走一遍。
两个人每天游走在大街小巷,恣意地在一户农家住处外的小河里捉点鱼虾,然后去北方所谓的早市的地方,看别人买卖各种东西。大到家具,小到农户自己养的鸡下的蛋。妇人们一条被单一样的东西,就能把大大小小的孩子背在背上或捆在怀里,这在北方很少见。
那时的丽江,风景还是纯天然的,湖泊周围的各种水草和柳树茂盛得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烘托称绿色。湖面上游人不多,偶有穿着白衬衫蓝色长裤的年轻人成双成对的划着船笑闹。林峰从来没有觉得这般潇洒恣意过。林峰隔三差五的电话,给尚喆这一段灰暗的心境添了不少阳光,也更加激发了他毕业就离开部队离开那个环境的想法。
尚喆知道尚武很排斥用仅剩的一处鑫荣商城做抵押,那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中间几次扩大生意,都没有放弃这里,从一件小小的服装城,最后折腾成现在的商场,是尚武投入最多的地方。可如果真凑不够余下的钱,除了卖房就是卖商场。房子卖不上什么价钱,有钱人大可以去买别墅,没钱人也不会费劲去买一套复式。倒是那间商场,很多生意人虎视眈眈,等着他们低价出手。
生意上的事情一家人都不懂,鑫荣商场的部门经理劝说,宁可卖房子也不要动商场,还主动借出一部分钱,保证商场正常运转的情况下私自提出一部分钱。就在全家为了最后那点钱纠结的时候,尚喆接到了银行的催领汇款通知,数额是八十万,汇款人是刘先生。全家人都惊讶不已,尚喆没去领。七天后银行又一次催领,尚喆依旧没去。
刘庆国在第二次催领单下来的第二天给尚喆打的电话,老家伙狐狸似的,打了电话什么也不说先哈哈笑,问:“在家里过的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返校?论文写得不错啊,小小改动就好。”
尚喆说:“刘上校。”
“叫老师吧。”
“刘上校,你把钱还给他吧,我们家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不需要外人帮忙。”
“你这娃娃,主意大哦。那些钱是我借给你的,不用着急还。”那边顿了一下问,“要还给谁?”
尚喆无声地撇撇嘴,换了话说:“我等这边差不多了就回去,不会影响毕业。”
“嗯。遇上事不要一个人闷不吭声的,说出来多了人帮忙。”
“哦。”
“哦哦哦,不能只哦不做啊哦。”
“哦。”
刘庆国又叮嘱几句挂了电话,尚喆依旧没去取汇款。之后再有广州来的电话,干脆就没接。
人说,善良的人总会逢凶化吉。尚武往常对商场员工的优厚待遇和好的福利,如今总算是都用到了。老板被抓了,下面的人肯定会知道。部门经理一呼吁,全场的员工从小经理到扫地的阿姨,都几乎套了大半家底来筹款。毕竟他们的大老板也没有真正垮掉,这商场还是在的,等人出来了他们这一批帮过忙的人肯定就算是有了一个金饭碗。排除这些想法,只当这是人间不乏温情好了。
尚喆在补齐罚款的时候不得不回了学校,尚武依旧在牢里蹲着,等着什么时候能第二次开审。好在现在已经不限制见面了,家里人想见,总能见到。乔乔五月生产,如果顺利,那之前尚武可能会回到家里吧,一定会的。
林峰还没有回来,苏牧大四下学期,也没有课程,两个人据说跑到苏杭去了,准备先把南方踩一遍。草草被尚喆留在了家里,反正这学期初就在这边幼儿园给她办了入学。小孩子毕竟是敏感的,草草偷偷问尚安琪,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她了。尚安琪说怎么会呢,心里却有点没底。袁大军连着这几个月都没有往家里打电话,尚喆也没有往外打,甚至连提都没提到过。要是家里人谁问起了,就装作没听到。
尚雯偷偷告诉她,两个人肯定是吵架了。尚安琪想给袁大军打个电话说说他,两个人闹别扭不能这么来,得有一个人稍微服点软,可曾经打得通的电话如今打不通了,只能放弃。
尚喆倒不是不喜欢草草了,但心里有结,总该让他有一个缓冲的时间。如果时间倒退到那时候,他依旧不忍心把孩子一个人扔到福利院。
尚喆以飞的速度在毕业和旅行的道路上进行着,答辩前很多同学都开始着手找工作,有关系的进了更好的机关或者医院,没有关系的就去了各地的小医院。部队医院点名要尚喆留下来,刘庆国也希望他能继续在这边。毕竟确实是一个聪明有耐心的学生,如今想他这般沉在学业上不大受外界繁华影响的学生不太多了。尚喆拒绝了。
其实尚喆觉得,刘庆国因为钱的事情批过他之后又劝他留在这边医院,夸他能沉得下心,其实也是在说他这人到现在都长不大。尚喆恶意地想,我就是要长不大,就是要随心所欲,你们谁也别想理所应当的认为我该怎样我就会怎样。
尚喆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找了大五的师弟,报了一个他们的毕业骑行团。给自己的头发修了修形,听从理发师的建议稍微染了下色。发型从郭富城的三七分,变成了最能彰显他那张嫩脸的齐刘海,实实在在的老学生装嫩。以至于他出现在医院的时候已经签在部队医院开始上班的王晓娟一口茶从鼻子里憋了出来,喷的到处都是。
王晓娟咳了半天,才抬头眨巴着眼看面前的尚喆,最后总结说:“其实我发现一规律诶,不知道你发现了没。”
尚喆也不回答,等着她继续说。
王晓娟凑过去一点看了看他的皮肤,啧啧舌继续到:“不过发生在你身上也没什么可能理解的。医学院的学生很多都是未老先衰,一个个男生每天都顶着个油乎乎的脑袋还自以为很帅的白大褂不离身。你看咱们院的研究生,王一刀(外科)才29吧,比我爸看着都老,头都秃了。张一麻(麻醉)26,这个在研究生院算小的,可那脸颜色乌漆麻黑的,麻醉过度似的。你吧,就和别个不一样,人家一累看着就猥琐,你一累人一瘦看着就让人心疼。怪不得王一刀说,你要是个女的,他就把你娶回家再也不让你拿刀子碰鲜血,得当宝贝藏起来。”
尚喆不接话茬,问:“你和一刀师兄谈恋爱了?”
王晓娟又一口茶水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憋红了脸猛摇手,“你别害我。”
“我觉得一刀师兄挺好的。”
“是挺好的,人家有女朋友了啊,准备女朋友毕业就结婚呢。”
“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王晓娟不知道苏家发生的事情,她的家本来就不在临江市,而是下属的一个县城下面的乡村里。当初在市里念书,是因为父亲在市里给人补自行车,妈妈过去了,她也跟着过去了。父母早就干不下去又回了农村老家,她年间回去了一趟,又匆匆回来上班了。对于有些人,连追求爱情的勇气和资本都匮乏。部队医院是很多人的梦想,托关系送银子都不见得能进得去,在医院里以后是有军衔的,属于半个脚已经跨进了金饭碗,可尚喆说推就推掉了。说白了,他是在福窝里长大的,因为从小到大家庭富裕,根本不太明白一份好工作和金钱的意义。即使出了尚武这档子事,他依旧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什么都不缺,很多东西说扔就能潇洒地扔掉。王晓娟做不到。她喜欢尚喆,却跟着他默默付出的资本都没有。她要挣钱,要抓住一切机会保住这份工作,要想办法把爸爸妈妈从那个穷乡僻壤接出来,要绞尽脑汁给正在高中读书的弟弟挣学费。
“你是不是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王晓娟愣了一下,“已经开始考虑了,遇到合适的会抓住机会的。”
尚喆笑,“那就好。”
王晓娟看尚喆的新发型,还是不适应,忍不住动手把他的齐刘海扒拉开一点,略微三七分了下心里才舒服了点。
“你这样做多不地道啊,也二十四五的人了,把自己搞这么嫩让师弟们看见得多嫉妒啊。”
“又不和他们抢资源,师妹们都是他们的。”尚喆低头填表格,随口道:“过几天请你吃饭,有中意的对象可以带过来。你看哪一天有空,我再安排。”
“干嘛?”
“报了个骑行团,准备答辩完骑行中国。”
王晓娟摇头,“有钱人的世界,我真不理解。”
“青春就是本钱,我们都很富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这句话最早不知道是谁说的,尚喆有点恨这个最初说这句话的人了。尚喆很干脆的决定离开这个城市的另一个原因是,时不时就会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是不是保护自己暂且不论,他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被人跟踪的感觉。有时候尚喆会想,会不会自己在哪个厕所出现,大便还是小便别人都会很清楚。
可有突然有一天尚喆竟然怀念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了,被人捂了帕子晕迷之前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还搂着他说:“三儿,唉三儿,又头晕啦?快快快,老二你快点,扶三儿回家去。”
尚喆心底骂,谁是三儿?挣扎着想要甩开那人,可身体却越来越软,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24。新章
急的不仅仅是尚喆,还有那个派过来专门跟踪他的小警察。过了这么久,保护他的人已经撤的差不多了。尚喆再出现在这里,就派了一个很有经验的人跟着,防止万一。那天尚喆去了理发店整了个电影明星的发型,还去了商场买了件嫩绿色的衬衫直接穿在了身上,配着身上那条原本就很合身的西服裤子,腿型修长臀部很有料,走在街上骚包的不行,把小警察给惊得一愣一愣的,心想上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他一直保护这么个人,难道是那位领导家的大少爷?
其实尚喆也就不知道怎么就脑抽了一下,那衣服经过街上无数人的回眸后,回家就被他压到箱底换成了老头衫。
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下午小警察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一味猜想着上面为什么要保护这么一个骚包却读着硕士,疑似偶发性精神分裂的少年的时候;尚喆又从医院搭公车回了住处。小警察明明看见他下了公车拐进小区,等了好半天都没见上面他所住的那户亮灯。小警察狐疑,一直守到第二天也没见有人从里面出来。这次是彻底的失职,人什么时候不见了他都不知道。急急忙忙报上去的时候,尚喆已经被麻袋套着扔进车里驶上了高速公路。
确切地说;尚喆是被饿醒的。脑袋疼痛欲裂,尚喆猜想,他们可能为了省事,途中多次给他吸了让人昏迷的东西。也不知道脑细胞被杀死了多少。尚喆没有呼救也没有乱动,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慢慢转头脖子看四周。
好像是一间木屋;可以看到不整齐的木板间透进来的光斑。地面是用石头铺的,还算平整;可胯骨的地方的石头突起;疼痛慢慢传遍了他全身。屋子里很潮湿;不知道外面是不是刚下过雨。尚喆心想,糟了,我的毕业答辩。
外面有脚步声;尚喆收回视线垂下眼帘,安静地躺着。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抱怨:“又扔这种活给老子干。”
另一个声音说:“这次不用你,这男的是军哥以前的小情儿。老大说弄回来让军哥收收心。”
“军哥玩鸡奸?看不出来啊。”
“军哥多爷们儿啊,人看着瘦身材倍儿好,老大还想跟着他学练肌肉呢。听说这小白脸追他的,当年可下功夫了。良子说跟踪他那天小白脸去逛商场来着,打扮的可骚了。”
尚喆闭了下眼睛,长长吐了口浊气。心里骂,你才骚,你全家都骚。
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尚喆低垂着眼睛正好看到门口。一对怪异的组合,看着年纪都不大,二十五岁左右。一个精瘦,一米七的样子,所以看起来格外的矮小。另一个也不高,却圆墩墩的,一张典型的南方人的脸。
两个人好像对尚喆挺感兴趣的,走进来就蹲在他面前盯着看。尚喆抬抬眼皮开口想说话,没有成功,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才声音沙哑地说:“有没有吃的?”
“呵,饿了。”瘦子扭头冲胖子说:“彪子,给弟弟找点吃的。”
叫彪子的胖子又出去了,留下一个瘦子盯着尚喆看。尚喆问:“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我姓侯。”
猴哥?尚喆张张嘴没叫出口。勉强坐起来,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几乎没了知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环境的突然改变导致免疫系统有那么点不适应,尚喆喉咙有点疼,他告诉自己不能生病,不然可真就麻烦了。
“听说你是军哥的情儿?”
“分了。”尚喆动作不敢太大,垂着眼皮偷偷咬自己嘴上的干皮,顺便很轻微的伸缩两条腿,好让血液快点流动起来。
“怎么分了?”
“不知道,他可能发现自己又喜欢女人了。”尚喆说:“把我手解开吧,我不跑。”
“行。”瘦子转到后面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又绕到前面重新捆上。
尚喆,“……”
“这样就不影响吃东西了。哥对你好吧?哈哈。老大也没说明白怎么弄,要是将来你好吃好喝了,可得记得哥哥的好。”
“哦。”看来暂时没有危险,只是抓他过来干什么?留着他做人质,威胁袁大军?尚喆脑子快速转着,还没理出头绪,彪子已经拿了一挂芭蕉进来了。嘴里嘟嘟囔囔,“就这个了,找不到吃的。”
尚喆双手过去接,很礼貌地说:“谢谢彪哥。”
“不用客气。嘿,小伙儿,听说你是军哥小情儿?”
尚喆艰难地剥芭蕉皮,指指喉咙哑着嗓子说:“喉咙疼。”
瘦子说:“分喽,看来是真伤心了,不想说了。”
“也是,长得再好看也不是女的,没有大咪咪。军哥喜欢王蓉那样的骚货,大胸大屁股。”
芭蕉很酸,还有点涩。尚喆翻了眼彪子,一胖一瘦好像得了嘉奖一样哈哈哈哈地笑,不知道乐什么。
袁大军乘着汽车进了这片树林的时候还有些莫名,等汽车穿越一片蕉林在小木屋外停下,一直叼着香烟戴着墨镜的男人才说:“带了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过来,走,跟强哥过去见见。”
袁大军笑,“强哥又请了什么人过来?还非得亲自带我过来看。”
“你小情儿。警察盯得也挺严的,估计不知道你们俩分的事,还想找机会捉你回去还是怎么地。最近撤警了,大哥就让人把人请过来喝喝茶,顺便看看咱们这的香蕉林。王蓉不是说你们是同学?还说他喜欢吃香蕉,满山的香蕉,随便他吃。”
尚喆蜷着身体趴在自己膝盖上,心里把这个说话的人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他心里紧张,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面对袁大军。高兴?愤怒?伤心?哀怨?尚喆最后还是决定什么表情都不做,就呆呆的蜷在那里,反正他手脚都捆着。
门又被推开了,尚喆看着面前被他吃了大半的芭蕉,嘴里胃里都泛酸水。进来的是个和想象不符的男人,很平常的长相,穿着白色衬衣黑色长裤,戴着一个墨镜。没有尚喆想象中的满身刺青,面目狰狞。他扫了袁大军一眼,继续那么蜷着。
郝强摘了墨镜,皱眉骂:“快给弟弟松开,不是让好好请回来吗?”
瘦子笑着给尚喆松开手脚,尚喆没动,慢慢揉自己的脚踝。最近遇上的事情太多,尚喆又瘦了不少,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
袁大军冷冰冰的,“你又过来干什么?”
尚喆扶着墙站起来,等腿脚不那么麻了,说:“我走了。”
郝强打哈哈,“怎么的,刚来了哪能就走呢。”说着推袁大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