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刚-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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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一回到骆令之住处,便兴奋不已地向他报告今天训练的情形,教练又教了什么,对战练习又有多刺激……骆令之不禁产
生家中养了米格鲁幼犬的错觉。
「喂、喂,你在学校上了半天了课,又摔了三个小时,怎么还能这么有精神!」
骆令之无奈地夹起一块色泽粉嫩的油鸡,放在智衍空了一半的饭碗里,「快吃吧!别顾著讲话。」
「谁叫你没办法去寒训呢!」
夏智衍鼓著一边腮帮子,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如何,有没有身历其境的感觉!」
「是啊……坏就坏在你讲得太有趣了……」
骆令之忽然神情严肃地叹了口气,「本来还想寒假可以多点时间相处呢,结果我现在倒成了半退社状态……」
很少见到骆令之这样的表情,夏智衍心口一紧。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走近情人身侧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我的令之什么
时候变得这么小器,竟然吃起柔道的醋来啦!」
顺势将头枕在情人缓缓摇晃的柔韧腹部,骆令之闭上眼睛,喃喃道:
「吃柔道的醋,吃教练的醋、吃阿哲的醋、吃学弟妹的醋……凡是可以在学校跟可爱的你亲近的人,我全都吃醋。」
隔著厚厚的冬衣,他没发现,夏智衍的体温瞬间飙升。
「没想到你也会闹小孩脾气。」
轻轻在他额上一啄,夏智衍逃回自己的座位,不敢正眼看他。下个礼拜六就是精英赛了,我会把最棒的实力拿出来。」
「呃……那是当然。」
骆令之从来没有怀疑过,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我会表现出最帅的样子,你可要……仔细的看。」
夏智衍脸上浮起红云。
精英赛的参赛资格规定严谨,放眼望去,几乎都是县赛以上经常榜上有名的好手。这次比赛的成绩也几乎决定了亚锦赛的
选手资烙,因此评审的层级和精力都更加专业,即便像致和附中那样目中无人的队伍,也不敢再耍小动作。选手们在没有
顾忌的情况下,都发挥了自己最好的实力。
夏智衍凭著天生的直觉和爆发力,一路过关斩将,几乎不费什么气力就拿下第一级的冠军。许哲璇则是为了不和学弟自相
残杀,在教练的安排下增胖了两公斤,也在自己较不熟悉的第二级拿下了第三名的成绩。
这一仗打下来,贵德柔道队男女总计共有六名队员入选国手。钟教练虽然口口声声耳提面命,入选了不表示就一定能代表
国家出赛,但脸上仍挂著藏不住的笑意请队员们去大吃一顿,
「为什么连你也在这儿吃啊一滴汗都没流的家伙。」
被地狱拉面辣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许哲璇,不忘亏着自己的好友。
「我这叫军师,动口不动手的你懂不懂。」
骆令之慢条斯理地挡下他偷袭叉烧肉的筷子。「我的贡献不会比你这个吊车尾的国手少。」
「哼.算了吧!你的好朋友我,面对第一次遇上的厉害对手,也没见你这个『军师』来跟我开示几句。」
许哲璇对好友不鸣则已的毒舌功早有免疫力。「还是,没有拿『金牌』的实力就请不动你这个军师!」
六个国手中唯一拿到金牌的那个人,「嗤」地一声差点喷出嘴里的噌味汤。
「别理他,小智。这个人啊,在忌妒我有时间悠哉的准备推甄。」
「我可是准国手!哪需要像你这样拼死拼活读书!」
「没听见教练的训示等你成了正牌国手再说吧!」
两个学长只要兜在一起就是没完没了的斗嘴,这景象,夏智衍倒是羡慕地收进心里。和他独处时的骆令之总是稳重得令他
心安,但有时候还是会想看他和同龄好友不顾形象要嘴皮子的模样。
这会让自己比较感觉不到彼此间的落差。
夏智衍知道自己是个没心眼的人,很多时候只知道往前直冲、做了再说。两个人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骆令之总是按著稳定
的思考步调在背后默默地帮助自己。不能说不感动,但有时候还是为自己的无能恼羞成怒,气到抗议的时候,宽容的情人
也只是了然于心地摸摸他的头,温柔地安抚他。
要真能和别人说,一定会被数落身在福中不知福吧只是有时候真忍不住要想,自己真的了解这个人吗即使是现在,几乎是
朝夕相处的状态,知道他的所有生活作息,他喜欢的食物。他擅长的科目。想考的系所,他穿的服装品牌,他用的冼发精
和沐浴乳……
但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十几年间,他又是怎么过的知道他家境很好,因为要成为家族企业的接班人所以被送去在美国念过几
年书,英文说得很好甚至懂一点法文……
然后呢除了「意外」见过他的伯父,对他家里其他成员状况一无所知,甚至连天母的这个住所算不算「他们家」都不能肯
定。
自己可是把那个破旧的老家里里外外连厨房厕所都让他看遍了。
可是一想起骆令之说到自己腿伤住院时,父亲连通问候电话也没有的落寞神情,夏智衍不得不把所有的问题吞回肚子里去
。
寒假以来一个多礼拜的相处,即使单细胞如自己,还是察觉到骆令之身上隐隐散发的诡异气氛。除了比赛前骆令之若有似
无的埋怨相处时间不够,有时候,他也会变得异常的焦虑或沉默。
「可能是我太在意推甄了吧我会注意自己的态度的。」
骆令之总是这样回答,再附上一个疼宠的吻。
够了。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吗还是跟我讲了也没用
夏智衍不敢把此刻内心激动的想法付诸言词,这样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幼稚,更像个累赘。
吃过晚饭,还处在斗志满点的夏智衍搬出了久违的PS2,难得骆令之也坐下凑热闹。
「很久没跟你较量了。没办法在道场上跟你厮杀,就用这个把你杀得片甲不留吧!」
难得笑得很贼的样子,夏智衍看得阴霾尽扫,「谁怕谁!」
正杀得眼红,电话突然铃声大作。洪伯黑着脸走来,「少爷,您的电话。」
「洪伯,麻烦你记下他的电话,说我五分钟后回给他。」
正是紧要的时刻,骆令之竟能一边紧咬牙关一边客气地吩咐洪伯。夏智衍忍着肚子抽筋,不忘趁他分神按钮踹他一脚。「
这……」
见洪伯面有难色,骆令之收起玩心二话不说地跳起来。「又是他?我知道了。」
回头用力揉乱夏智衍头发,威胁道:
「回头再来收拾你。」
夏智衍不以为然地皱皱鼻子,很高兴地猛踹了几下骆令之的武将,让他飞个老远,一命呜呼。
索性开了个新关重练武将,打了三关,武器等级也三级跳了之后,便开始无聊起来。
去洗个澡,早点睡好了。这么决定了,起身却看见骆令之讲电话的表情比洪伯刚刚的样子难看十倍。
到底是谁的电话?怀着不安走近骆令之身边,他却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先洗澡睡觉,别等我。」
骆令之扬起一惯的微笑,在便条纸上写下讯息。
骆令之再度踏进房间,已接近凌晨,房里灯火通明,但先到的那个人却已经就着半躺卧的姿势,发出轻微而平稳的酣睡声
。看到一半的奇幻小说半开着滑落在一边。
「都叫你别等我了……」
骆令之心头一暖,拾起小说归位,再为粗心的小情人拉好被子里,手腕却被一把扣住。
「可恶,装睡想吓人啊!」
不甘示弱,捏上他小巧的鼻梁。
「才不是呢!我是真的睡着了。你真够慢的。」
夏智衍半眯着眼,抓起床头的闹钟:
「什么事这么重要?谈了好久呢!」
「没有啦!不就是以前在美国认识的恶友。」
鼻尖凑上前,宠溺地摩挲著,「怎么,吃醋啦!」
实在受不了他这样转移话题了,夏智衍毫不买帐直接拍开抚摸自己头发的大手。「到底是准!」
「你在说什么啊都跟你说是老同学了。」
骆令之语气也不禁激动起来,但夏智衍已经抱著必死的决心继续坚持下去。
「有人跟朋友用那样的语气表情说话想必你们感情很差罗!」
仿佛为了重现骆令之当时神情似的,夏智衍也揪起眉心,「你自己看不见,那根本是一种『痛苦』的表情。」
骆令之倒抽一口凉气。没想到他在旁边看得那么仔细。
「好吧!」
放弃地叹口气,「我妈要确定我是不是报了T大企管推甄。」
「T大企管!」
夏智衍睁大了眼睛,「那化学系……」
「我还是会去考。」
骆令之耸耸肩。「只好两边一起拼了,幸好考程不撞期。」
夏智衍无力跌坐回棉被堆里。
「就这样!」
「就这样。」
「就这样能扯一两个小时她也不是第一次打来了吧不就是一句『好,我会去考』而已吗!」
抓搔著自己的头发,夏智衍觉得自己快抓狂了,「你到底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没有,就这样。」
答得很笃定,但骆令之已经不敢正眼注视恋人的眼睛。
夏智衍也丧气地垂下眼帘。
房中只剩暖气运转的嗡嗡响声,谁也没敢出声,只怕一个不正确的措辞,就让两人间如悬在钢索上的平衡瞬间崩溃。
最后,还是夏智衍先抵不过这沉闷的低气压,跃下床缘就往门外冲。
「你去哪!」
「我去客房睡。」
扳开扯住自己衣袖的手,夏智衍的眼里是骆令之没见过的空洞,「在这里,我们两个都会睡不好。」
喉头有什么东西哽住了,骆令之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看著恋人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另一侧。
上部完
第九章
很久没这样了。骆令之搞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床边呆坐了多久,又是何时惭失意识……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
扶著隐隐作痛的头下楼,客厅静得吓人。骆令之突然感到极度不安,又冲回房间,打开自己衣柜检视多出来的两个登山包
。
还好,都在。
那……小智到底上哪去了?这附近他又不熟……焦急的感觉再度浮升,但他还是逼自己冷静下来,才发现其中—个背包是
扁下去的。
这不是他平常装道服的背包吗
三步并两步冲向自家道场,还没进玄关就听到熟悉的喊声。
小智一个人在角落,用之前教练帮他装的橡皮带道具作着拉力训练,似乎已经练习了很长一段时间,平时松软飞扬的发丝
部被汗水浸湿贴在颊边。
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小智他……还在生气吗
骆令之深吸一口气,往道场深处走去。那个人却不如自己预期地因为受打扰而停下动作,继续著激烈的基本练习。
练习道具喳啦喳啦地作响,口中喊声越来越激动。
就是不曾抬头看跟前的人一眼。
骆令之感到有些失措。不论小智练了多久,像这样漫无目的却激烈异常的练习方式在继续下去一定会受伤的。但他却找不
到时机将他挡下来。
直到注意到橡皮带上缠的布条竟有少许红色的擦痕,骆令之终于什么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硬是用自己铁钳般有力的双
臂紧紧制住夏智衍的动作。
怀中的人还不死心地紧紧握住橡皮带,试著冲撞眼前的铜墙铁壁。几次未果,才慢慢缓和下来。两人都停下动作的时修,
连骆令之也气喘不已。
「小智……别再跟我呕气了,我们回主屋休息好不好!」
「……」
「小智!」
担心地捧起恋人执拗低著的脸颊,这才看清他双眼滴血似的通红。
「小智你该不会……」
骆令之呼吸一窒,「你昨晚到底有没有睡!」
「睡不著、根本睡不著……」
智衍反手拥住情人腰身,骆令之可以清楚听见企图藏进自己肩头如溺水者的急促呼吸声,「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
」
「控制不住,慌得不得了……」
已经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将情人欲哭无泪的脸庞揉进自己胸口。
就是不想他慌乱,不想他烦恼,才想自己承担起这个不安的讯息。难道,他做错了吗
「我妈还告诉我……目前我们鸿硕和惠勒药厂洽淡的新企划很顺利,去年年底已经在桃园成立新厂,合资拓展台湾生医科
技方面的市场。」
感觉到怀中呼吸渐稳,骆令之仍无法放心松手。「他们两个,预定四月会回台湾定居。」
果不期然,纤瘦的肩膀僵了一下。「啊,那我就不方便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