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临)我在这里.-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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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罗，我决定了，要去找临也。＇
“这样啊。赛尔提，如果我阻止你，你会不去吗？？”
＇……新罗，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老实说，新罗并不感到意外。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向很难逃过赛尔提的双眼。旧式PDA上一闪一闪的光标让他的眼镜蒙上一道高光，让人看不清他隐在镜片下的眼睛。
赛尔提对他的沉默没有反应，她利落地收回了黑色PDA塞进裤袋里，转身就去推她的摩托车。新罗的眸子只动了动，还是没有去阻止她。这是很不符合他性格的行为，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动。这是一个选择题。让他选择，到底是在这里全盘托出，还是继续瞎编乱造。
——骗不下去了。
新罗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做出选择。与其让赛尔提揪住他的漏洞不放，还不如让她出去兜兜风。
熟识岸谷新罗的人都知道，这个里世界的密医除了赛尔提什么都不看，什么都看不到。他为了赛尔提可以做任何事，哪怕那是天地不容也没关系。
只要是在这个范围内，甚至还可以对心爱之人进行欺瞒。
只是赛尔提这么多年下来，也渐渐掌握了新罗的疯魔习性。对于新罗几近病态的执著心，她虽然有些担心，却也隐不住内心深处的雀跃。想来能够像他这样无止尽地爱上一个没有头的女人，找遍全世界恐怕也只有他一个了。
——但这不代表赛尔提会姑息他的“行为”。因为赛尔提很清楚，临也在这几年间，一直是从新罗这里“获取情报”的。身为里社会出名的密医，新罗所能得到的情报，自然遥遥领先于其他下线。当然了，赛尔提并不知道新罗为什么会乐意给临也提供情报，毕竟新罗一直是个更爱隔岸观火的人。
但这次，新罗实在参与得太多。
隐瞒了自己与临也曾频繁联系这个情报，故意用蓝色平方的消息激怒静雄，最后还巧妙地把静雄劝离池袋。不论怎么看，这些都不是新罗的行事风格。
赛尔提曾左右试探过，也想等他自己坦白，却久久没有消息。
既然如此，那就首先动起来吧。
＇我走了。＇
“……赛尔提，我觉得你是找不到临也那个笨蛋的。”
＇我知道。他真要隐藏起来，确实不好找。＇
“…………”
新罗欲言又止，镜片下那双漆黑的眼睛眨了又眨，显然是在做思想挣扎。
这说明这个事情并没有重大到让他堂堂正正地欺骗赛尔提。不过赛尔提也是个干脆利落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不打算继续周旋下去。
扶了扶那顶橙色的头盔，赛尔提推动摩托车，走进特制电梯。
轰隆隆的响动中，电梯的动静逐渐远去。新罗站在电梯门前，眼镜被白炽灯映得逆光，再看不清他后面的表情。
良久，新罗从大白袍的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他周身的空气都在不住沉淀，肩头也耸起了一边。新罗盯着纸条的目光有些生气，看了一会，他就按照纸条上的数字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铃只响了三声，那边就接了起来。一阵寂静。
大概等了三秒钟，新罗才带着浅笑，平静地问：“你好，请问是园原小姐吗？”
话筒对面还是没有回音，但这反而让他确信，这个电话并没有打错。
※
园原杏里失踪了。
龙之峰帝人与纪田正臣知道这个消息，是在正式结盟的三天后。
这几天他们为了处理组织内部矛盾和彼此间的摩擦而忙得焦头烂额，所以等到他们有空去听手下汇报这个事情，已经是三天之后。不论怎么看，池袋都在酝酿一场久违的暴风雨，而为了保护杏里的安全，帝人与正臣特地派人去保护。然而现在汇报上来的消息却是，杏里有三天没有离开过她所在的酒店。
帝人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他与正臣抛下手头的所有事务，匆忙赶往杏里回国后临时居住的商务酒店。两人在她的房门前按了许久门铃，也还是没有回应。最终，向前台询问后才得知，杏里在两天前就已经退了房。
事前没有任何预兆。杏里甚至没有给他们一点暗示。
在酒店的吧台边，正臣与帝人都有些筋疲力尽的感觉。他们各自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稍作休息。
昏黄的射灯照耀下，正臣那头金发却更加的闪闪发亮。他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回想杏里回来那天，她脸上的表情。当时就该发现，“恶魔”能逼她回来，也能让她失踪。
“看来‘俄罗斯轮盘’计划还不知道会如何啊……”
“哈哈……是啊。”
“俄罗斯轮盘”是帝人在私底下给“狩猎游戏”起的代号，正臣也接受了。小学的时候，他们几个小孩偶尔会定制些找找虫子的无聊计划，然后取个拉风的名字，以满足小孩的虚荣心。那个时候的他们，恐怕都没有想过自己将来居然真的会握有可以动摇一个城市的力量吧。
如今的事态就像一个巨大的俄罗斯轮盘，已经开始骨碌碌地转动。而小钢珠最终会掉进哪个格子，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这种云里雾里的感觉是他们很久没有体验过的了。两大组织全力搜索了3天，却没有找到一丁点有关折原临也的蛛丝马迹。这就像自己用尽全力的每一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让人不安。
帝人并没有动手边那杯蓝色的鸡尾酒，只是淡淡地笑着，敛起眸子。
“正臣，你知道‘俄罗斯轮盘’这个游戏吧？”
“啊？当然啊……不就是赌珠子会掉进哪个数字槽吗？”
“那只是现在的玩法，你知道这个游戏最开始是怎么玩的吗？”
“诶？怎么？”
看到帝人双眼都开始蒙上一层危险的薄雾，正臣也跟着有点紧张。他只知道，帝人正在隐隐地发怒。不光是蓝色平方与黄巾贼，折原临也把歪脑筋动到他们的旧友上。那是在他们之中，唯一一个全身而退的人。而如今，还没来得及三个人一起好好叙叙旧，园原杏里就失踪了。
明明“三方鼎立”时代所留下的伤痕，尚没有痊愈。
帝人拿起酒杯，静静地喝了一小口，才面无表情地解释说：
“俄罗斯轮盘最开始使用的道具是左轮手枪和子弹，而赌资则是人的性命。在手枪转轮弹槽里放入一颗子弹，然后让玩家轮流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中枪者当然输了，因为害怕而放弃的人也算输。一直到玩家只剩下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胜利者。”
“…………”正臣努力压下心中的鼓动，拍了拍帝人的肩膀，努力笑着问：“所以呢？这个代号其实是这个意思吗？”
帝人没有拍开他的手，只是跟刚才一样，静静地喝了一口酒。
“本来不是的，但从现在开始，大概就是了。”
☆、第十五章 奔跑吧，小静
埃德加？爱伦？坡创造了侦探小说的基本叙事模式。
莫里斯？勒布朗在他的小说里塑造一个堪称侠盗界鼻祖的绅士侠盗亚森？罗平。
这两者间，看似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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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奔跑吧，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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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谷新罗第一次拿到“新型麻药”的配方，是在三个月前。而交给他这份配方的，当然就是折原临也。临也以“奈仓甘乐”这个可爱的假名给他寄了个加急快件。新罗收到快件时看到了那个名字，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快件里除了一封短短的信，还有一个透明的小胶瓶，里面装着几片淡蓝色的小药丸。作为池袋暗黑面的密医，新罗偶尔也会接触到这些违禁品，再加上他那由病人组成的特殊情报网络，新罗很快知道，这是关东区最近暗中流动的新型麻药。
那个时候，这种小药丸的名字还是“Tinker Bell…III”，简称“TB…3”，是一种半合成毒品。但因为成瘾后副效果太多，正面临慢慢退出市场的危机。不管怎么样，竟用彼得潘里那个能让人飞翔的可爱小仙女来命名这种能让人严重成瘾并产生幻觉的药物，新罗觉得这实在是说不出的嘲讽。
把小药丸丢到一边后，新罗拿起了那封带着花香的粉红色信纸。
临也给他的信不长，只有几句话。
主要是希望他在这个原配方的基础上进行一些“改造”，并达成他想要的“效果”。
他本来嫌麻烦，不大想答应，毕竟最近这几年，新罗和他的赛尔提如胶如漆，日子过得相当惬意。但看到快件上的奈仓两字，他还是忍不住改变了主意。
岸谷新罗这一生，都充满了“好奇心”，小四的时候，他就曾为了研究黑兔子和白兔子的区别而偷偷把学校的兔子抓去解剖。由此可见，他的病态程度并不低于众所周知的“神经病”折原临也。然而在遇到他的命定之人后，他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他那没有头的挚爱身上。——几乎。
捏着那张信纸，岸谷新罗久违地对“其他事物”产生了“好奇心”。
——临也那家伙究竟想做什么？让他准备“这种东西”，他到底想做什么？
新罗的疑问使得“好奇心”不住膨胀，膨胀，膨胀，几近爆裂。
在好奇心的高度压迫下，新罗把胶瓶里的TB…3一股脑全部倒在了工作台上，对照着原配方，全心全力地开始“解剖”和“重组”。他的专注力与他的好奇心几乎成正比增长，以至于让新罗的研究速度加快了一倍有余。最终竟在短短三天之后，他就把几片完全不同模样的小药片装进原本的胶瓶里。
这些小药丸改头换面，变成可爱的粉红色，并压成樱花一般的片状。咋一看就像些普通的话梅片。
新罗重新翻出临也寄给他那张信纸，折了一个小风车，挂在窗边。
于是，这个装载着“散行花”配方表与样品的加急快件就这样如期送到了远在新宿折原临也的手上。
而这个时候的粉红小药片，已经不含一丝天然毒品的成分，是一种完全有机合成的合成毒品。但它依旧保留着其麻醉药品的特性，对中枢神经带麻醉作用。同时沿用尼布罗公司内部专用的特殊成分，这就等同于给它们贴上了“尼特罗出品”的标签。
——“栽赃嫁祸”。
咋一看很像是临也一贯喜欢的套路，但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可说是“散行花”之父的岸谷新罗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而这些，都是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事。那个时候龙之峰帝人还在苦苦挣扎到底要不要与黄巾贼开战，纪田正臣尚在扩充自己的领地，而身在洛杉矶的园原杏里在布满阴霾的天空下，接了来自恶魔的一通长途电话。
这些，都是发生在三个月前的事。
出于好心劝走静雄之后，饶是新罗也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新罗为了能够更好的看戏，当然从来没想过要过问临也这些事情。但是看着静雄暴怒离去的那天晚上，他还是避开赛尔提，拨通了一个刚签约不久的电话号码。
“新罗，我可以跟你发誓呢。我是真的没想过BOSS会在这种时候向我求助，给我制造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所以说啊人类真的是太有趣了！实在是让我蠢蠢欲动！！”
听着电话对面那个笨蛋满嘴兴奋，新罗沉默了一下，就把自己想问的事全部压下来了。
毕竟打从一开始，新罗就不讨厌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折原临也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的疯症深入骨髓，但却没有坏到骨子里头。尤其是这一次，新罗甚至能从他的行动中感受到些许的“善意”。
赛尔提出走后，晚上还是会回来，但是到了早上，又不见了人影。
由始至终赛尔提并没有逼问他，因为她知道新罗不想说，她就不会逼他。赛尔提只是每天早出晚归地四处寻找临也的踪迹，想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帮上好友静雄的忙。新罗在旁看着，并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新罗已经猜到了。
岸谷新罗是个很聪明的人。
只不过与妖刀少女拨聊了一通电话，他就联想到一个他从没有想过的可能性。那个瞬间，新罗很想大笑，试试看临也式的疯狂笑声，试试看能否从他那个癫狂的目光去看看这个世界。
岸谷新罗同时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大多数时候都不愿意按临也所说的去做，这次也不例外。
临也给静雄的一个月已经过了一半。新罗在这一天充满“恶意”地给静雄打了个电话。
新罗在电话里笑着这样说：“静雄，是时候回来了。还是得有人狠狠教训一下临也那个混蛋。不然他都不会学乖。”
※
波江这天也准备去四木所在三角梅酒店，看能不能挖出点消息。早上9点她醒来，睡眼朦胧地洗漱干净，然后睡眼朦胧地准备晚餐。独自坐在厨房小餐桌上啃起司的时候她才睡眼朦胧地想起：
“今天折原临也也是一大早就不见了。”
一个星期前，折原临也忽然兴高采烈地跟她报备，今天开始他要去“上班”了。
当时的矢雾波江并没有问他去哪儿上班，又上的什么鬼班，只是冷冷打量着他那个很欠揍的笑脸。很想揍他一拳，很想。在波江的死缠烂打下，那个从容不迫的四木大叔只坚持一句话：散播新型麻药的是“第三个势力”。而池袋现在除了蓝色平方与黄巾贼两大帮派，根本没有可以跟他们抗衡的第三势力。
所以说那个提示，波江根本就“想不通”。
当然，“三”这个数字非常耳熟。波江在临也底下处理文件的时候，也很清楚临也精心安排的“三方鼎立”到底是哪三方。同时在旁观看事情始末的波江也非常清楚妖刀少女的善良：那个神异女孩，是不可能染指毒品，陷害自己的两位好友的。
所以“第三个势力”仍然是个谜团。
喝了一口牛奶，波江依旧睡眼朦胧地拿起散在桌面的文件。“散行花”确实内含尼布罗独家的特殊成分，这一点早就验证过了，正常情况下，最有可能的就是至今仍有人从内部大量出货。但是东窗事发后，尼布罗危机处理组的人已经把与相关药品有关的人全部软禁，断绝了这个可能性。
如今市面上彻底找不到最初流出的版本，想必当初流出的量已经完全消化。
那么，现在的“散行花”是从哪里来的？
波江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折原临也的小动作，却又没有证据，也没办法动他。
波江并不是怕他，而是深知若是对这个混蛋贸然出手，一定会出现自己意想不到的后果。而临也也是吃定了她这个想法，每天在她家晃来晃去，好不嚣张。
最让波江惊讶的是，这一整个星期都没有听说有关平和岛静雄的任何消息。甚至有传言称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折原临也，任由他自生自灭。
然对于清楚这两人间奇妙关系的知情者来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爱情”，平和岛静雄也是个会死死追着折原临也跑的凶残家伙。只要是目睹过平和岛静雄高举着红色贩售机在池袋飞奔的人，都会认同这一点。
所以现在一定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波江睡眼朦胧地收拾着刀叉碟子，睡眼朦胧地晃回房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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