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越盛唐-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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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情愫 。。。
高林三人到了明毓宫的时候，李世民跟晋阳站在明毓宫的宫门前，李世民头戴玉璃紫金冠，身上已经换下了刚才接见崔永安时的明黄龙袍，换做深紫的纱袍；晋阳也改了刚才跟沈凌在花圃里的一身淡青宫装，换作了月白裙褂外罩透明宽松长纱袍。晋阳依在李世民怀里好似不停地在说着什么，李世民好像十分的开心，不住的点头。
沈凌看着李世民怀里的晋阳，此刻的晋阳跟这两天她所见的已经完全不同，着宫装在自己面前的晋阳，就似仙子一般，让人不敢亵渎，举手投足之间，皇家威仪自现。此刻的晋阳，却似仙子已然落了凡间，少了仙气，多了世俗女子的姿态，一颦一笑，都亲切可人。
李世民也看到了他们三人，他的目光锁在沈凌身上，今天的沈凌，身穿晋阳公主赏赐的衣物，也似换了一个人，虽身形消瘦，也不乏俊逸，只是唐风彪悍，沈凌这样的身板只能说不让李世民讨厌，却也谈不上欣赏。
等高林三人参跪完毕，李世民拉着晋阳的手，面露宠溺：“果然是上天见怜，让朕的晋阳健康起来。”又转而对着沈凌说，“爱卿也功不可没啊。”
沈凌看着晋阳精神甚至比刚才游玩的时候更好了些，也是面露笑容：“公主能快些好起来，就再好不过了。”
李世民见沈凌目光在晋阳身上打量，心里些微生出一些不快，但又不好当场发作，低头看了看晋阳，发现自己女儿竟然也在打量着沈凌。
原来刚才沈凌被高林叫走以后，晋阳独自在花圃里散步，心里却十分担心沈凌，怕的是父皇莫名的戒备，也不知道沈凌能不能应付。直到现在看到沈凌没事，才放下了心。由沈凌的神秘所吸引，再到现在略为担心沈凌，晋阳的心思转变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高林在一旁看到了面前了一幕，心里暗道不好，沈凌再有功劳，也只是个臣下，如何能这样放肆大胆地与公主对视，更何况还是当着李世民的面。他急忙给崔永安使了个眼色。
崔永安也看到了李世民的异样，又接到高林的暗示，急忙拉着沈凌给李世民跪下：“臣崔永安受太子之命探视晋阳公主，如今公主凤体康素，实乃我朝之幸。”言毕叩道：“沈凌本是臣表侄，长年在山野之地行医，不懂礼数，冒犯公主，还望皇上恕罪。”
李世民眼神一诧：“他是你侄儿？”又问沈凌，“你是崔爱卿的侄儿，为何昨日不曾提及？”
沈凌听了崔永安的话，已经知道自己又犯了错，暗恼怎么昨天才说要小心从事，今天又如此疏忽。等李世民问她，她又想了一下，才道：“草民是靠自己医术来医治公主，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言语里对李世民有些许顶撞，李世民听后还十分高兴：“礼数不周，是可以学习的，但是人的骨气，却是学不来，崔爱卿，你有这样的侄儿，也是极好的。”
高林与晋阳在一旁听着，心里也大呼惊险，没想到沈凌误打误撞，竟然还正巧合了李世民的心意，如果刚才沈凌一味诚惶诚恐，软弱告罪，皇帝只会更加轻视他而已。
崔永安没有近身随侍过李世民，摸不到他的脾气，刚才沈凌的回话差点把他吓了半死，等到李世民来称赞沈凌，才回过神来，连连称是。
见晋阳身体康健了许多，李世民也放心下来，虽说现在有崔永安说沈凌是他的侄儿，他也要等豹骑从成都回来，确认之后，再回长安，反正一天而已，也不急在一时。于是命人在明毓宫设宴，也并命沈凌、崔永安列宴，共同庆贺晋阳病情好转。
成都府
林从武带领手下精兵，不眠不休，命府下各级官员查证沈凌户籍，这些现在都成了过场，昨天晚上他收到高林连夜送来的密信，于是又去崔永安的家里，重新录了族谱。
那么林从武为什么要听高林的话呢？他跟崔永安不同，身为游骑将军，他是有军功在身的，换句话说，就是高林也不能轻易的动他。但是他听从高林吩咐的原因就更简单了，因为他们是一派。他们是哪一派呢？他们没有派，但是他们的对面有一个派，叫做权臣派，派首长孙无忌。
历史的轨迹总是惊人的相似，每个朝代都会有专权的宦官与权臣，形成的原因很复杂，简单来说，是皇帝的一种平衡，既然是平衡，实力的分布就要遵从一定的规律。唐朝尚武，但是武将由于有兵权在身，一般皇帝都是不放心的，再加上废太子李承乾这么一搅合，武将已经没有资本再成一派。文臣历来都是看不起这些粗人的，他们自视清高，也不会跟武将一派，剩下的合作伙伴，就只有在皇帝身边的近臣——宦官。
用了这么多笔墨来解释这个原因，是因为以后的很多日子里，这两个派别都会一直陪伴我们，现在，也算是先给他们露个脸。
高林选择林从武，而不用赵善和，是有关系的。虽然同是游骑将军，但是赵善和是文官出身，而林从武是武将出身。林从武是高林一派，赵善和却不是。
林从武把高林嘱咐的事情办妥，也等来了赵善和，两人一并又连夜回了晋阳。
晋阳明毓宫
今天的天气很差，阴云密布，老天黑得仿佛要拧出墨汁来，内殿里早早就点了灯，虽然是白天，也像夜里一样。
晋阳的身体越来越好，用了两天药，就已经精神头十足，让沈凌不禁感叹，没有被抗生素泛滥侵害的古代人真是幸福啊。公主身体好了，周围的人也开心，连平儿现在都已经不再找沈凌的麻烦，给她脸色看了。其实晋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父皇只知道自己病情好转，却从来没有看过沈凌是这样给她治病的，她虽然可以理解，并不代表她父皇可以接受，所以每天吊盐水的时候，身边都没有其他宫女宦官伺候，平儿也在内殿门口把风。
晋阳在那吊着盐水，看着坐在对面的沈凌，又想到昨天也是在这个地方，沈凌被她逗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晋阳打量沈凌的眼光也少了些顾忌，沈凌的脸一直都是消瘦清秀的，眉头总是不自觉的往中间靠，仿佛有很多心事，薄薄的嘴唇总是紧闭着，连嘴角都有着一丝坚毅。
在她最困难，甚至快要到了生命尽头的时候，这个人就这么出现了，身上还有各种的神秘未知与神奇，想着这些，看着沈凌的脸，晋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加快了一些，脸上也慢慢觉得热，这是她从来没有的一种感觉。
沈凌本来闭着眼睛休息，暗黑的天色，微弱的烛光，都让她觉得无奈。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有人在定定地看着她，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她睁开眼，想要证实这样的猜测。
于是，她的目光对上了晋阳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章涉及一点理论知识，大家见谅。
16
16、刺客 。。。
沈凌很快把目光移开了，但她的心里已经不平静了，晋阳眼里透着多么熟悉的感觉，那种让她现在回味起来心里绞痛的感觉。
她一直努力想把这样的感觉从心里彻底抹灭，来到这个陌生的古代，她只想一个人平淡地过完一生。但是刚才，从晋阳眼里看到的一切，她才发现那些曾经的记忆从来就不曾离开过她。
要说她对晋阳一点感觉没有，那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但那不是喜欢，是仰慕，晋阳的完美给沈凌带来的震撼，让她把晋阳放在一个高高的位置，也是不可亵渎的位置。
何况她面前有太多的问题不是吗？晋阳是个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自己只是她的医生；更何况她虽然有绝代的光华，不是也还很小吗？最重要的是解决了表面的身份，但是实际上她依旧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所以，还是避开这样的接触，让大家都各自走好将来的路，不是更好吗？
晋阳的心里却是一种莫名的失落，沈凌的目光从惊讶，到疑惑，再到落寞，全部都落在了她的眼里。她缓缓地吸了口气，已经换了一抹轻松的笑，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有不可冒犯的尊严，无谓继续地纠缠。
屋里陷入了无声的尴尬，静止得好像连呼吸与心跳也透明起来，沈凌已经被压抑得快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捱到晋阳的盐水吊完，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就要打算溜之大吉。
晋阳看到她的样子，刚才的气恼好像又消失不见，只轻轻地吐出一句：“沈大夫，本宫让你那么害怕吗？”
沈凌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晋阳的问题总是让她觉得自己很心虚，很需要搭救，但是偏偏就没有人来搭救她，她只能站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大夫，上次本宫问你的问题，你到现在还没答呢？”晋阳这次好像并不想由得沈凌继续沉默下去。
问题？什么问题？沈凌把这两天跟晋阳呆在一起的情景回忆了次：“是说字号的事吗？”
晋阳微微点了点头。
额，字号沈凌本来是没有的，但是现在却有了，昨天晚上散了宴席，崔永安又拉着她把她的身份合计了个周密，还严正的给她取了字号。
“长凌。”不管现代还是唐朝，沈凌确实都是一个话不多的人。
“长凌，沈长凌。”晋阳默默地念了一次，说完从榻上起身，径自来到案前，铺纸，磨墨，下笔，动作一气呵成，连贯得如行云流水一般。
沈凌有点好奇，也顾不上溜走，轻轻站在晋阳旁边，只见晋阳在纸上提道：“长风作素尘，凌云掩霞征。”前面仍有两句，却已经被晋阳划去。
唐代的人都这么有才？作诗跟吃饭喝水一样？
“公主，为什么把前面两行划了？”沈凌有点好奇。
“作的不好，就便划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晋阳好像有些生气，搞得沈凌莫名其妙，难道情绪起伏是诗人作诗的必备因素？
“额……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凌有点后悔自己读书的时候没有学好语文，面对晋阳总是没有招架的办法。
晋阳也不理她，把那诗看了看，扔在一边：“以后本宫就叫你长凌了，老是沈大夫、沈大夫，感觉就像太医院那些老师傅一样。”
沈凌这下更加没办法搭话了，她又想起刚才晋阳凝视自己的目光，心里不由得苦笑，还是快点把这个公主医治好，早点离开这里吧。
中午的时候，林从武与赵善和已经回了晋阳，李世民看了沈凌的户籍，又跟附录的崔永安族谱比对了一下，也终于放了心。
“照爱卿所言，沈凌父母双亡，独身一人吗？”
“回陛下，臣愿带沈凌回京都，继续照顾公主。”虽说沈凌是个遗腹子，带着有点霉头，但是难得皇帝跟公主都对他有兴趣，说不定也是自己的机会。
李世民微微颔首，他没打算要沈凌一起回京都，因为他也没打算让晋阳回去。一是晋阳身体刚刚有了起色，不适合再长途跋涉，二来嘛，太子跟长孙无忌的事情，晋阳回去必定也要参合，还不如先留在这里。
皇帝决定下午就回朝，整个公主府已经忙得乱成了麻。豹骑卫来回调动兵马，由于现在边境战事又起，李世民担心晋阳，就留下了赵善和与一半兵卫。
李世民在明毓宫陪着晋阳，父女俩难得的单独在一起，却又马上要分离，晋阳哭得跟泪人一样，李世民也心疼不已。但是国务毕竟要紧，只让晋阳好好接受医治，等身体好了，就回长安云云。
沈凌等人在回廊上候着，倒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崔永安担心她再冒犯公主，不断地嘱咐。
过了不多时，李世民就牵着晋阳从内殿里走了出来，吩咐沈凌要好好医治公主，吩咐平儿注意公主的饮食起居，又吩咐赵善和要好好守卫公主安全，说完这些。晋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李世民却没有再出声，径直上了龙辇。众军一齐开拔，出公主府往长安而去。
沈凌看着晋阳眼睛都快哭成了核桃，忙走到晋阳身边：“公主不要太过伤心，等身体好了，自然就跟陛下团聚了。”
晋阳心里难受至极，本来这次回封地，与父皇可能是死别，如今却不能一起回去，又成了生离，更加令人痛苦。沈凌在她旁边说话，她听到了却没力气回答，她本来是久病之躯，一急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沈凌正在一旁，突然见晋阳往自己身上倒来，连忙伸手接在怀里。晋阳已经是牙关紧闭，嘴唇发青，沈凌本是医生，但是面对晋阳，似乎也冷静不了，急忙抱起晋阳，放回到殿内的软塌上。
旁边的宫女宦官已经吓得不行，刚才还是好好的，皇帝一走就发病了。平儿皱着眉头，留了几个利索的宫女，把其他人都斥了下去。
沈凌伏在榻前，看晋阳胸口仍在起伏呼吸，又一搭脉，脉搏也算平稳，知道她只是身体虚弱，加上情绪激动，才会晕倒，却没有大碍，也才放心下来，嘱咐众人把殿内窗枢打开，使空气流通，便在一边守着晋阳。
过了不多时，晋阳已经幽幽地醒转过来，她见自己躺在软塌上，平儿跟沈凌都站在旁边，奇道：“本宫怎么睡着了？父皇已经走了么？”
平儿眼花花的，一开声眼泪就掉了下来：“公主哪里是睡着了，刚才陛下一走，您就昏倒了，幸好沈大夫接着您，把你抱进来。”说完又跪了下来：“好不容易公主的身体才好了点，再别要吓平儿了。”
晋阳心里一惊，原来自己刚才晕倒了，又听到平儿说是沈凌抱自己进来，心里又是一种别样甜蜜，本来苍白的脸上不禁然泛起了红晕。
沈凌看到晋阳醒转过来，也就放了心，此刻见着晋阳的表情，心里竟然不像刚才那么抵触。
晋阳晕倒的时候，自己的紧张与关心，再也不能用普通的关系来解释了，她也想不到一天之内，自己的心境就会有这样的改变。
“额，公主不要太伤心，注意身体，多休息。”确定晋阳没事，沈凌再也按捺不住的逃走了，不抵触是不抵触，要她这样面对晋阳，她还没有办法接受。
晚上公主派人来请沈凌去明毓宫用膳，被沈凌借口太累推了回去。她眼下已经不敢再去看晋阳那种目光，她需要时间好好的安静一下。
日子就这样在晋阳的抑郁与沈凌的逃避里慢慢地溜走了。
沈凌又躺在她的床上，每天除了给晋阳吊盐水，取吊针这两个时间，她都有太多的借口从明毓宫里跑出去。但是明天怎么办？抗生素已经只剩下最后一支了，明天必须要给晋阳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了。
想到晋阳每天那种温婉的笑，沈凌不自觉的就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要是明天晋阳已经好了，就把这抗生素用给她，巩固一下，然后自己就走。
要是没好呢？不会的，她现在已经健康很多了。沈凌像是在自问自答。
虽然每次看到晋阳的时间很短，但是她能感受到晋阳生命的活力越来越盛，就连每天叫她做长凌的时候，也越发中气十足，越发有韵味。
忽然房间里的烛火闪灭，她已经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因为一把匕首正抵在她的脖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废话比较多。
关于更新：因为作者考试完了，假期没了，开始上班了，所以，只能每天晚上码字，保持晚上日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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