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谣作者:苏小六(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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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牧晨笑了，“这倒是越发的有趣了。”
　　辛悦没再理他，转身就走。
　　你和江沐辰什么关系？就没有其他感觉？她边走边想，其他的感觉……她皱眉，于沐辰，她的确觉得是不同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辛悦撞上了一个人。
　　“亚洲姐？”她抬头，发现竟是周亚洲。
　　“悦悦，你怎么不看路啊？”周亚洲笑她。
　　“没、没什么。”她心里乱乱的，也不知该说什么。
　　“出什么事了？这么心神不宁的？”
　　“没事，亚洲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期末考试了，我回来复习。”
　　辛悦终于定了心神：“亚洲姐，你变成熟了。”
　　周亚洲虽然穿得和以前差不多，但是气质已经变了，原来只是个年纪稍长她的小姑娘，现在隐隐有了成熟的女性气质。
　　周亚洲笑：“不是老了么？”
　　辛悦也笑：“哪有，亚洲姐青春无敌，永远十八岁。”
　　周亚洲跟她聊了一会儿，就去了图书馆。
　　见过周亚洲，辛悦的心情好了很多，也忘了再想牧晨的话。
　　转眼又放假了，辛爸打来电话，要接她到新西兰玩。
　　辛悦爽快答应了。
　　辛母特意请了假来接她。由于父母都移民到了那里，辛悦很顺利地拿到了签证，随母亲到了新西兰。
　　这时D市是冬天，新西兰却是盛夏，辛悦一直不喜欢过冬天，这次可以出去避避，加之从没有出过国，自然觉得紧张又开心。
　　飞机上，辛母笑着说：“悦悦，新西兰是个很美的国家，你一定会喜欢。”
　　不知转了几班飞机，他们终于踏上了惠灵顿的土地。
　　辛悦从寒冬突然到了盛夏，自是不适应的，不过这里虽然是夏天，温度却并不算高，只有十几度，辛悦来时做了准备，穿的不多，也不觉得热。
　　惠灵顿是新西兰的首都，也是新西兰第二大城市，它充满了浓厚且独特的文化气息。
　　辛悦和母亲在惠灵顿呆了半个月，参观了大大小小的博物馆和美术馆，又吃了各色小吃，辛悦第一次在母亲鼓励下喝了葡萄酒。夜幕降临后，她们买票在剧院看表演。
　　最后一天，辛悦在海边坐着，虽说不同于D市的海，可她仍觉得无比亲切。在学校时，她一旦心情不好就会拉着江沐辰到海边呆着，一呆就是半个晚上，有江沐辰在身边也不觉得害怕。
　　此时，她突然想起江沐辰，思念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是排山倒海，回到家一查日历才知道就要过年了。
　　这一年春节，沐辰会在哪里过？辛悦突然好想回去，留在江沐辰身边陪着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
　　半夜，辛悦将这些天买的纪念品拿出来，挑了张最美的明信片，在上面写了“沐辰新年快乐”几个字，想了想又加上了“我很想你”，瞬间脸就红了。
　　这样奇妙的感觉，她并没有多想。第二天一早将明信片寄了回去。
　　之后，她们又去了基督城，这个洋溢着浓厚英国气息的花园城市，辛悦很是喜欢，心想着以后再来。辛母见她喜欢，心中自然开心，便多呆了几天。
　　然后就北上到了奥克兰，呆了一周后登机回去。
　　回去的时候，辛母并没有跟着，辛悦一个人转机，她提着满箱纪念品，带着对江沐辰的思念从东京直飞D市。
　　此时的D市，冬末春初，还是冷得让辛悦受不了，她打车直接到了江沐辰家门口。
　　按了门铃，就见江沐辰从屋里探出头来。
　　“沐辰，开门！”
　　江沐辰也是又惊又喜，忙从楼上下来给她开门。
　　辛悦上来给了江沐辰一个热情的拥抱，将脸贴在她胸前，只觉得口鼻中充溢着她的味道，瞬间，所有的思念和紧张都化成了一句：“我好想你。”
　　江沐辰将头抵在她头顶：“我也想你了。”
　　江沐辰帮她将东西拿进去，这才发觉她穿得很少：“怎么穿这么少？冷不冷？”就起来帮她倒热水。
　　辛悦喝了几口水，觉得暖和了过来：“刚刚回来，我都没回家就来看你了，够意思吧？”
　　江沐辰给她拿条毯子披上：“当然，辛小美人有情有义侠肝义胆义薄云天，就是穿得少了些。”
　　“那边是夏天，我当然穿得少，”辛悦将杯子放下，“收到我的明信片了吗？”
　　江沐辰笑：“收到了，我也算陪着你出去旅行了一遭。”
　　辛悦坐在沙发上，将满箱纪念品扔给江沐辰。然后好好泡了个澡，直接躺到了江沐辰的床上。
　　江沐辰洗完澡，就看到辛悦大喇喇在自己床上蠕动的场景。她突然觉得很开心，内心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充满，似乎要溢出来。
　　见江沐辰洗完了澡，辛悦往边上挪了挪，给她留出位置。
　　江沐辰上了床，辛悦伸手：“来，抱抱。”
　　江沐辰笑着抱住她，辛悦嗅着江沐辰身上淡淡的清香，这些天的劳累和异乡的紧张让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江沐辰看着已经入睡的辛悦，微微地笑了。
　　此时，她似是明白了自己的心情，轻轻在辛悦额上印下一吻，也渐渐睡去。
　　开学后，由于是春天，江沐辰又忙起来了。而辛悦和她的办公室，闲得简直要发霉了。
　　牧晨还是一如既往地纠缠着辛悦，似乎以此为乐，辛悦已经习惯了，只把他当空气。
　　转眼，周亚洲就要毕业了。
　　六月的天气，并不算酷热，辛悦在火车站，忍不住哭了。
　　江沐辰搂着她，安慰似的抚着她的背，周亚洲眼眶也很红，她拍了拍江沐辰的肩，交换了一个辛悦看不懂的眼神，就上车了。
　　这个离别的季节，到处都是伤感，辛悦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忧伤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涌出，她不敢再回学校，干脆窝在江沐辰那儿复习。
　　考试的那几天，辛悦为方便又回到学校住。
　　一天夜里，辛悦复习太晚，亢奋到睡不着觉，就想起了江沐辰。
　　过去两年的记忆如水般流出，江沐辰微笑的样子，生气时皱眉的样子，她被人欺负时保护她的样子，打篮球进球时亢奋的样子……认识将近两年了，这样一个人啊，能给她带来安宁、平静和温暖，还有家的感觉，她是不是该庆幸？
　　沈彤又在说梦话，啰里啰嗦说了一大串，最后安静了下来，辛悦失笑，亏沈彤看起来一副酷酷的样子，竟然这么喜欢说梦话呢。
　　这时，睡觉老实的郑西子也开口了：“牧晨，我喜欢你。”竟带了三分忸怩。
　　犹如心事被窥破，辛悦心跳得飞快，继而察觉到，郑西子说的牧晨，是那个讨厌的妖孽，而不是江沐辰。
　　沐辰，我喜欢你……她有些恍惚，下床出去。
　　午夜的风带走丝丝暑意，辛悦的头脑渐渐清醒。
　　她使劲摇摇头，似要将这个念头驱走。
　　可是，却像梦魇一般，之后的每夜，她都会梦到江沐辰。
　　最后一门是公共课，辛悦出去，江沐辰在等着她。
　　“你怎么这么快？”辛悦笑着走过去，因为炎热脸有些泛红。
　　江沐辰道：“不是我快，是你慢嘛。”
　　辛悦回头看看考场中的人：“还有好多人呢，明明是你交得早嘛。”
　　“嗯，就是。”江沐辰心情很好，也不和她争辩。
　　“干嘛总顺着我。”辛悦皱皱鼻子。
　　“喜欢你呗。“江沐辰顺口一说。
　　辛悦脸瞬间变得通红，“喜欢”二字从江沐辰口中说出，直击到她心上。
　　辛悦偷偷看江沐辰，却发觉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依旧是一脸自然的笑。
　　可是这两个字却似尖刀刺入她的心。
　　辛悦一向胆大，对很多事并不顾忌，当年她主动追求司睿，也说明了这一点。可是对于江沐辰，她迷茫了。
　　是真的喜欢她么？她在心里点点头。
　　那么，是不是爱她呢？
　　向来觉得她是特别的，甚至不可替代，可是这是爱么？
　　辛悦并不懂，她从来不懂如何区分这些细致精确的概念。
　　而且，江沐辰，是个女孩子啊。
　　她并不觉得女生和女生不能发生感情，这自古至今都有，但无论如何，也都是禁忌之恋，见不得光。
　　即使她真的爱上了江沐辰，那么江沐辰呢？对她是个什么感觉，是单纯的好朋友，还是……
　　她甚至不敢去问，她太怕打破这种平衡了。
　　因为一旦江沐辰不能接受，或者根本只拿她当朋友，她就再也不能拥有这样的朋友了。
　　此时，辛悦才理解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死扛着都不去表白——因为太喜欢，所以更加害怕失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就算完了，第二卷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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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10、第十章　疏离　。。。　
　
　
　　第十章疏离
　　这个暑假，辛悦没有接受江沐辰同游的邀请，回了Z市老家，她需要时间梳理情绪。
　　在无聊的时候，她喜欢窝在市图书馆查资料。
　　1999年的夏天，图书馆的空调极凉，她查着资料，心也越来越凉。
　　彼时，能说的上话的人物，也只有一个李银河，她虽已小有名气，但仍不够被重视。
　　而Homosexuality，虽然很早就从精神病名册中除，但在国内很多医院仍是作为一种精神疾病进行治疗的。国人对它避之不及，唯恐这种伦理不容的东西沾染到自己身上。
　　精神疾病？辛悦冷笑，她并不觉得自己有病，只是刚巧喜欢的是同性而已。而所谓的伦理道德，她亦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江沐辰呢？她会怎么想？
　　沐辰啊，那个笑得一脸温柔的姑娘，待她极好，从不惹是生非却愿意为她出头的女孩子，她的娇嫩肩膀可能承受这样的压力？
　　如果她知道了，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
　　而自己随性的态度，会不会伤害到她，就想当年司睿那样，只是好感，顶多算是喜欢，根本不能执手到老？
　　她终究是怕了，又恨极了自己的犹豫不决，复杂的心情吞噬了她的简单和快乐，她一天天憔悴起来。
　　只是，她不再去图书馆，既然世人不能给她肯定，她也不愿再理睬世俗的眼光。她一日日在家呆着，从来没觉得这么孤单，仿佛用什么方式都无法舒缓。
　　对江沐辰的思念，却日益加深了。压抑了太久的心情，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喷薄而出，反噬了她的灵魂。
　　她想到了在惠灵顿的海边，她多么希望身边的人是江沐辰。再美的风景，没有那个人一起，似乎都蒙了厚厚的尘土，看不清，也不愿看。
　　等到开学时，江沐辰见到消瘦的她，着实吃了一惊。
　　“悦悦，你怎么了？”江沐辰上前，想揽住她的肩。
　　辛悦朝后一退，躲过了她：“没事，没事。”
　　看着辛悦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哀伤，江沐辰心中五味杂陈。
　　到底是怎么了？想到从前那个总是充满活力的辛悦，又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如纸身形愈发单薄的女孩，江沐辰既担心又难过。
　　而刚才，辛悦居然在躲闪着她的亲昵举动。
　　江沐辰的眼神在辛悦脸上久久停留，她多想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拥抱着她，可是，辛悦在躲闪，为什么？
　　辛悦低着头站好，她很想抱抱江沐辰，告诉她自己很想她，可是，再想到自己对她的感情，还是退缩了。如果她知道了自己对她心生爱恋，还能这样无所顾忌地拥抱么？
　　此刻她能做的，就是离沐辰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克制住自己想亲近沐辰的欲望，直到确定自己的心。
　　二人寒暄几句，辛悦找了借口，急急地走了。
　　看着辛悦仓皇的背影，江沐辰的心似被划过，钝钝地疼。
　　之后，辛悦一直躲着江沐辰。她很想她，却不敢靠近，生怕自己的某个举动过于亲昵，暴露了她的心，将江沐辰吓跑。
　　因此，当牧晨再次出现在她身边，她也没有再推拒，任由他跟着自己。
　　牧晨已经在学校很有名了，虽然他还年轻稚嫩，可是他的聪颖甚至奸诈加上他温文尔雅的绝世外表足已让无数人倾慕，一颦一笑都能引起全校女生的尖叫。
　　J大说小不小，说大也并不算大，牧晨是全院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在倾慕者的眼中，辛悦和牧晨的绯闻很快传开。
　　这天，辛悦放在图书馆占座的书又不翼而飞，她叹口气，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她也不在意，干脆留在寝室不出去。
　　郑西子极喜欢牧晨，最近对辛悦渐渐疏远，她曾找西子谈过，告诉她牧晨和她并没有关系，西子并不说什么，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信还是不信，她也就随她了，不再争辩什么。
　　不过，之后郑西子似乎放下了牧晨那件事，和她又渐渐恢复了原来的亲热。
　　牧晨并不常来上课，似乎牧氏真的准备将偌大的企业交付给他，可是每个月总会来见见她，嬉皮笑脸的无赖表情，是别人见不到的。辛悦可惜这人居然没有去演戏，否则绝对是一代影帝。
　　江沐辰也不常见了，许是辛悦刻意躲着她，许是真的在忙些什么，辛悦开始失眠，白天却也不觉得困，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
　　这天，辛悦正在办公室呆着，换届以后，大三的她做了办公室主任，有副主任和干事忙着，算是清闲了很多。
　　牧晨走进来：“悦悦，发什么呆呢？”
　　牧晨已经大二了，褪去了曾经的稚嫩，加上本来就早慧，举手投足间颇有些成熟男子的味道。
　　辛悦也不理他，低头看书。
　　牧晨习惯了她的冷漠，仍笑着：“悦悦，何必对我这么冷淡呢。”
　　辛悦早已被他磨完了脾气，随他说什么，就是不理他。
　　牧晨一手托着桌子，一手支起辛悦的下巴。
　　辛悦恼了：“牧晨，你干什么？”
　　牧晨双目阴沉，嘴角却还噙着一抹笑意：“从没有人敢这样对我呢。”
　　“放开，”辛悦打掉他的手，“这就是你的礼貌么？”
　　牧晨笑了：“很好，很好，果然有趣。”
　　辛悦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牧晨，能不能不再缠着我？”
　　牧晨挑眉：“哦？”
　　“你的存在给我造成了太多困扰，我是个普通人，没什么本事，也无趣，您不如换个小猫小狗的逗着玩。”
　　牧晨笑：“可是，你比小猫小狗好玩多了。”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辛悦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不免呆住了。
　　正好，郑西子过来拿宣传资料，看见了这一幕。
　　郑西子冷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毫不犹豫地出去。
　　“西子……”
　　辛悦使足了力气，将他推离自己，转身跑出去，她知道郑西子定是极伤心的。
　　在她没有看到的角落，江沐辰双手攥拳，一言不发。
　　牧晨在办公室坐下，整理这一届新生的资料，江沐辰走进来：“我想和你谈谈。”
　　牧晨冲她一笑：“呦，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呢？”
　　江沐辰拉起他：“跟我出去。”
　　在D市一个幽暗的酒吧，二人坐定。
　　“三少，放过她。”江沐辰坐下，十指交叉放在膝上。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呢？”牧晨笑得自然，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对她并无爱意，何必要占着她？”江沐辰皱眉。
　　“你倒是真喜欢她么？喜欢就去追啊，一直到追到她为止。”牧晨啜口酒。
　　江沐辰苦笑：“我不是你，做不到这么霸道。”
　　“那就不要怪她身边出现别人，即便不是我，也会是那些个不入流的人，你倒是乐意么？”
　　江沐辰陷入沉思。
　　“我不知道当年的江少怎么变成了个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