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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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玻璃桌,几把凳子占了另个角落。厨房也被好好的粉刷了,装上了油烟机。最特别的是,这间房子里终于装上了空调。清源见那个棕色的鸿运扇放在一边,落寞,孤独,堆了些灰尘,可见被放置了有些时日了。
房间里安上了日光灯,晚霞就算照进来,也成了多余的东西,全屋子都被日光灯照射的亮堂堂,白铛铛。
清源觉得这些东西很熟悉,但仔细看却又那么的陌生。也许这个时代真的变化太快,快到她这个21岁的学生都跟不上了。
流水很热情地招呼着他们,给他们泡果珍,给他们拿瓜子,像个合格的主人一样劝着他们吃吃喝喝。李锐则是个合格的客人,客气的推让着够了够了。
清源像看闹剧,麻木的拒绝着流水不时投过来的目光。
刘若果的手艺清源是知道的,李锐当然还不知道,席间果然频频夸若果出的厅堂入的厨房。想不到电视上的强势女记者生活中竟然这么温柔可人。
这番话夸的若果禁不住地笑,流水在她身旁也笑:“李锐你小子年纪轻轻,嘴巴就这么油腔滑调?”
清源却靠近李锐,倚在他身上:
“我也挺会做菜的,怎么没见你夸?”
李锐显然吃了一惊,记忆中单清源从来不会对他李锐撒娇。
“下,下次你做了给我吃,我就知道了。”好半天回了句话。
清源捶了下他的胸口:
“坏蛋,那你下次到我家来我做给你吃。”说完,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上次我妈说很喜欢城隍庙的小笼包,叫你下次去的时候带点过去啊。”
李锐有些摸不着头脑,见对面两人看着这边,明显的这时候谈私人的事情非常失礼,但清源又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等着他的回答。
“知道了,跟阿姨说叫他身体保重。”他见清源坐了回去,这才松了口气,对着对面看戏的两人连声道歉。
清源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吃饭,她知道,对面有个人正在用充满疑问的眼神看她,只是那个人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在看她。
这餐饭吃得有点尴尬。四人匆匆吃完,又坐着聊了会儿,刘若果首先要离开了。
“电视台最近工作忙,快澳门回归了,正在作专题,实在没办法。”她边穿套装边抱歉,“你们再坐一会儿陪陪流水,我最近都没时间陪她估计她快闷坏了。”她朝流水笑,流水拍了下她的背:“快去,废话别说了。”
刘若果离去前还不忘给流水一个拥抱。
李锐见状也和清源说着要告辞,流水挽留了下,还是礼貌的送出了门。
“今天有帅哥送你回去,我就不送了。”流水朝清源眨了眨眼。
清源面无表情。
那日周五,李锐要回家的。和李锐走到公交车站,李锐要送清源回学校。清源推辞了,说不顺路又晚了。李锐便坚持看着清源上了那班车才安心。
清源乖乖的上车跟他挥手道别,找了个位子坐下。
车子是老式的,很空,开起来哐嘡哐嘡得响,好像一不小心,这车子就会散架似的。零零散散的坐了些人,都是一幅辛苦工作完很累得回家的样子,谁都没说话。清源坐在车上,窗外的城市霓虹闪烁,好像梦境一般。光影交织着投射到她的脸上,一半惨白,一半漆黑。
车走了一站,停靠下来招人。清源站起来,一个人下了车。
流水把日光灯关掉,把原来那个30瓦的灯泡灯打开,她喜欢这种朦胧的感觉,不喜欢日光灯下什么都清清楚楚地,赤裸裸的呈现。她将鞋子脱掉,穿上拖鞋,从床底下用力拖出两个喇叭和一个cd机,放入碟片,狭小的室内就充满了她喜欢的元素。
光,声音,还有拖鞋。
音调起,Elvis Costello深情地唱:She,maybe the face I can't forget,a trace of pleasure or regret,maybe my treasure or the price I have to pay。
She,maybe the song that summer sings,maybe the chill that autumn brings,maybe a hundred different things,within the measure of a day。
She,maybe the beauty or the beast,maybe the famine or the feast,may turn each day into a heaven or a hell。
She,maybe the mirror of my dreams,the smile reflected in a stream,she may not be what she may seem,inside her shell……
跟着音乐正轻轻哼唱,就听到门被敲响,流水起身开门,看见清源喘着气站在门口。
“怎么小姑娘,你没走?”流水见她脸色惨白,气喘吁吁,有些担心把她拉进屋子关上门。
清源大口喘着气,强笑了下:
“跑得太厉害了。”
她任由流水拉着她走进屋内,任由流水按她坐在沙发上,然后她听到那首歌,那首老情歌,她曾在深夜的电台听到过。那时候,脑子里一幕幕都是流水。
流水没有将它关掉,反而调小了音量,让它似有若无的在这个空间里回旋。
“今天你不大对劲。”流水拿来毛巾,替清源擦汗。10月的季节在上海,依然秋老虎凶猛。
“什么?”清源心虚的笑,“我挺好的。”
流水拿了个垫子,坐在沙发对面的地上,看着她。
“我这里装修得怎么样,还满意么?”她放松的伸长了脚。
清源看着流水舒适的样子,没来由的,刚才的烦躁,不安,难受与心慌意乱慢慢消失,她也开始放松下来。
“比之前差,我喜欢你这个灯泡。”清源本是坐在沙发边上,这会儿渐渐将背靠在沙发上了。
流水失笑:
“我也喜欢这个灯泡。”她自然的拉起清源放在腿上的手,“手没刚才那么冰了,大热天的,我还以为你感冒发烧了。”
她的举动如此自然,清源的指尖却开始燃烧起来。
“我,我没事。”清源反手握住流水的手。流水的手和李锐的手不同。李锐的宽大厚实还有些老茧,流水不同,流水的手柔软而又不失温暖。清源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流水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手抽出,站起来去摆弄那个CD机:“我这个人,其他的本事没有,就一个垃圾桶,你要有什么心事这种的垃圾,我很欢迎你扔进来。”
清源坐在沙发上,看着流水的背影。宽大的T恤和牛仔裤依然不能掩盖她过瘦的体形。她的短发削的极短,几乎能看见她脖子上的肌肤。
流水转过身来看着她:
“要换拖鞋么?舒服些。”
清源点点头,就见流水从床底下拿出一双竹编的拖鞋,鞋背上则是蓝色印染布。
她踢踢踏踏得过来,蹲下,也不等清源准备,随手就将清源的跑鞋丝袜脱掉,套上拖鞋。
清源紧咬着下唇,流水托着她的脚踝替她套拖鞋,那温暖的手轻轻的捏着清源脚踝,流水低着头,清源能看到她黑发的头顶。
“好了。”流水拍拍手,继续蹲着,仰头看她,“你的心事跟你男朋友有关么?”
流水的黑色双瞳在昏黄灯光下深不可测。
清源不愿放开的对视,点了点头。
“能跟我说说么?”流水轻声问。她的眼神诚恳而关切,清源双手在身侧捏成了拳,全身又紧绷起来,她死死的咬住发抖的嘴唇。
流水等着她的回答,见她颤抖的太厉害,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清源紧紧抱住流水,将头埋入她的肩窝,双手在她背后勾住她的肩膀,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流水轻抚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清源能够闻到流水发间的香味,轻悠的刺激着她的嗅觉。
“他欺负你了?”流水皱眉,在清源耳边轻轻问。
她的气息随着她开口在清源外耳转动,清源一阵瘙痒,好像这声音直接从耳朵滑进了心里。
清源紧闭上眼睛,下了决心似的靠在流水耳边,轻声问:“流水,你能吻我么?”
那首老歌唱到最后的高潮:
The meaning of my life is…She…She…
30瓦的灯泡昏暗朦胧泛着橙色的光。
风花雪月(10)
歌曲放完了,CD机嗞嗞的擦盘的噪音响起。
空气中有一种难言的闷热,十月的秋老虎来势汹汹,妄想做这个夏天最后的一搏。
流水扶在清源肩上,轻轻将她推开。
“嗯?你说什么?”她看着清源的眼睛,唇角微微扬着。
清源的心都快跳到嗓子口了,她看着流水纯净的眼神,忽然又慌乱起来,恍惚觉得自己的行动实在太冲动。
“你别误会……”她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试验下……”再也编不出什么理由,脸刷得就红了。
流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李锐要对你作出那样的行动来,所以你想试验下?”
这个理由真是最完美的借口了,清源忽然松了口气,脑中立即准备好了理由。
“他,你也知道,我没什么经验,我只想,只想给他一个完美的感觉。不要让我到时候显得很傻就行了。”清源转着圈子费尽力气来解释自己的要求,并使之合理化。
流水站起来,走到一边:
“所以你来找我,因为我经验丰富。”她接了清源的话说。
清源抬头看着站在窗前的流水,看见她正在习惯性的摸鼻子,眼神看着窗外。
“我想你能教我些技巧。”
她看着她,看着一半埋入阴影中的她的身影。清源拧紧了手,等着流水的回答。
天色黑透了,巷子远处有几声猫叫,四周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好不好?”清源哑声问。
流水双手插兜,耸起了肩:
“我拒绝。”
她这样说。
“这对你没有损失啊?你只是让我了解下那个步骤就可以了。”清源急了。
流水失笑:
“这对你有损失啊,小笨蛋。你知不知道初吻对女人来说都很宝贵?你一定要将它留给,”流水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接着说,“最珍贵的人。”
流水站在窗边的阴影里说这些话,清源无法看清她的面部表情。
清源耍赖了:
“流水,别这么小气啊,求求你了。”
她站起来慢慢朝流水处走去。
流水在角落里低低的笑,边笑边摇头:“不行不行。”
清源靠近她,伸手搂住流水的腰,低头贴近她的下巴:“流水,你最好啦,拜托了,教教我吧?”
流水似乎尴尬的笑着避着清源的长发,她偏头不去看清源恳求的眼神,然后将清源放在她腰间的手拉开,走到客厅中央灯泡下:“不行。”她抱歉的摇头。“我做不来。”
清源咬着下唇,任谁被拒绝心里都该不好受吧?
窗外有只黑猫,黑到融入黑夜中去了,唯独两只眼睛在夜中绿莹莹的,盯着清源看。
“你做不来是因为刘若果?”清源恨恨得咬牙,“你爱上了她所以你觉得吻了我就对不起她了?”
流水被清源地说辞震惊了,她站在光源下,不可置信清源竟说出那样的话。
清源转身靠在窗边,眼中尽是落寞,她盯着流水笑:“想不到浪子也有动真情的一天,刘若果真有福气。”
流水眉峰的怒气显而易见的浓起来,浓起来,堆砌在脸上,在晃眼的黄色灯光下直逼过来。
清源心底还是有些怕的,流水对她一向宽容温柔,这样盛怒的流水,她第一次见到,可是心中实在郁结太多,伤人的话忍不住就出口了:“怎么,怒了?被我说中要害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清源觉得这刻的自己无耻至极,丑陋至极,心中苦痛,却见流水忽然打断她的话,凶狠的喊:“你要接吻?”
她的表情穷凶极恶,清源愣了下,就见她已经三步并两步的冲上来。
房子本来就极小,流水大跨了三步,离清源就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了。
清源一惊,下意识的往后躲,双手抵住流水靠近的躯体,却发现背后是墙壁早就避无可避。
流水的气息已经喷在她的脸上了!
“是你要的接吻!”流水强硬的口气重复。
清源的心忽然狂跳起来!
流水的手早就铁箍一样锁住她柔细的腰身,流水竟然毫无预兆的俯下身来!
清源慌乱的闭上眼睛,抵住流水的手改成了拳紧紧捏住流水的T恤。
出乎意料的强硬的亲吻没有到达唇上,流水温热的唇滑过清源下颌到了她的左耳边。
“你要接吻?”有别于前两次的怒气,流水在清源耳边温柔低吟,流水的唇随着话语一张一合,轻轻触碰着清源的耳朵。
清源只是感觉全身的血液轰一下都流到了左耳朵上,耳朵迅速窜红。
她紧闭眼睛,咬着下唇,将抵住流水身体的手环绕到流水背后,紧紧抓住流水背后的布料,用行动做出回答。
流水不再说话,却低低的笑了笑,笑声震动耳膜,扰动着清源心弦。
清源调动了全身感官去感觉流水的唇,流水只是用唇摩挲勾勒着她的耳朵,然后慢慢下滑,含住了她的耳垂,一吮。
清源全身一阵酥麻,放开紧咬的下唇,深深吸了一口气。
流水的手从腰间慢慢往上移动,越过肩膀,捧起了她的脸,她的唇也慢慢的从耳边,转至额头,鼻子,眼睛,人中,终于到了清源的唇。
清源的呼吸急促起来。
流水放开了清源的脸,转而又将手放置了清源腰间。
清源不解的睁开眼,见到流水漆黑的双瞳反射着月亮的银辉,那神情无限宠溺,无限……深情?
还没等清源细想,流水已经再度靠近,她的唇轻轻的贴上了她的。
清源倒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张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做。
流水的唇有些烫,跟刚亲吻耳朵的温度不同,她含着清源的上唇,清源不自觉地张嘴却让她有机可趁,欺入她口中。流水的舌灵活的伸进来,霸占着清源的嘴,然后流水用力一吸。
清源第一声长长的呻吟从口中溢出,她的身体随着流水往前,她被流水又按在墙上,她的舌被流水的舌纠缠着,她的唇贴着流水的,紧紧地。
清源只觉连灵魂都要被流水吸走,她浑身发软竟无法站直,她紧紧地勾住流水的脖子以防自己下滑。流水不放过她,流水纠缠着她,流水疯狂的蹂躏着她的唇。
清源浑身越来越热,越来越软,感觉自己像冰,被流水这股热量融化了,只想变成滩水,化到地上去。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呻吟不断从口中流泻,她的脑中空白一片,浑然不知自己身处哪里,只要想到那是流水,她便不愿放开。
这场实验性的吻更像是一场激吻,两人迫切的寻求着情感的释放,就像是久旱甘霖那般的淋漓尽致和爽快至极。
“流水……”她迷乱的呼唤着最后的认知。
流水却被这声呻吟当头一棒,一时迷乱的思绪和意识忽然排山倒海的回来。
她的动作就此慢下来,缓下来,直到离开清源的唇。
清源靠在她怀里,眼神迷乱,重重的呼吸。
流水抱着她,抚摸着她的长发,看到窗外那只还未走得黑猫,俨然它已经看到这边刚才上演的香艳戏码。
“到时候也这样对李锐,用你刚才青涩的感觉,那小子会上天的。”她面无表情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