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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轮转故事-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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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位,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以现在的情形,她翻盘的机会很小,不过我们仍不能掉以轻心。请大家一方面积极收购散股,另一方面,我会亲自去美国与金氏实业的老板面谈,希望他能够支持我们。这样,我们才能牢牢地掌控吕氏。”
   安抚好几位董事和股东,于萌走出吕氏大楼时天已经黑了下来。一天的忙碌让她的头有点疼。
   开着车子离开吕氏大楼,于萌的脑子里忽然就想起白天的场景。原本自己以为,像她那么骄傲的人会在一切被夺走之后失态,可是,那个人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一切,然后轻轻的一句话就让所有人乱了心神。然后,她就离开了。自己甚至没有在她的脸上找到一丝慌乱——似乎,她从来都是那么地镇定,似乎,一切其实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沉浸在思绪中的于萌习惯性地在某个路口左转,然后一直开到了那个熟悉的高楼下。原本应该掉头离开,却不由得开车进到车库,然后下车,上楼。于萌的心有点忐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的她有些害怕见到那个人,可是心底又莫名地有些期待门后,那个人会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一边忙碌一边等着自己。
   最终,她还是没有打开那扇门的勇气。
   回到另一个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于萌深吸一口气打开家门,客厅里只有壁灯略显灰暗的灯光亮着,坐在轮椅上的许特正看着电视。新闻里,吕氏换主引起各种猜想。
   “你终于成功了。”
   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还装着今早由股东大会签下的任命书,手机里还存着许多条恭祝的短信,于萌却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我很累,先去睡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离开吕氏大楼,吕非在车子里,身旁是一脸焦急却仍试图镇定下来的陈怡。
   “他们那些人加起来是百分之四十六的股份,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十四的股份他们也没有拿到。总裁,我们还是可以再重回吕氏的。”
   “吕氏是我吕家几代人辛苦创下的,没有那么容易被抢走。”
   也许是被吕非的沉稳给感染,陈怡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吕非知道面对那些背叛自己的人时,自己的表情一定还是像平时那样板着。伸手抚上左脸,吕非自嘲地想着,原来做面瘫还有这样的好处。
   回到吕家老宅,吕非进了宅子便直接上了楼。书房里仍旧是爷爷在世时的摆设,那么多厚重的书整齐地排在书架上,让吕非感到莫名的宁静。走到书桌前坐下,在电脑上打开自己的私人邮箱,那里面正躺着一封预料中的邮件。
   当初吕非将吕氏上市,手里留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后来有百分之五奖励给了几个极有能力的高层,还有百分之五被当做礼物送给了于萌。现在两个人各掌握着吕氏百分之四十和四十六股份的控制权,为了得到最后的胜利,美国金氏实业所拥有的吕氏百分之九的股份就成了决定性所在。
   就在于萌沉沉睡去的那刻,吕非轻点鼠标,一封邮件通过网络被发送到遥远的美国某个电子邮箱中。
   “妈咪!”
   才一走出书房,吕非就看到已经长到自己腰边的吕骁脸上扬着笑容站在那。弯下腰,吕非伸手抚掉男孩额上的汗珠:“怎么出这么多汗?”
   “妈咪今天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对这个孩子,吕非始终是心怀愧疚。
   吕非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收养了吕骁,一方面是被爷爷的离世刺激,另一方面则是为吕氏在自己之后培养一位接班人。可是在男孩的成长时间里,自己却屡屡缺席。
   “骁儿想妈咪了?”
   “爷爷奶奶说妈咪很忙。”
   蹲下身,伸手把男孩抱在怀里:“以后妈咪多抽时间来陪骁儿,好不好?”
   “妈咪,我是个大孩子了。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爷爷奶奶的。”
   “所以你就不需要妈咪了么?”
   “妈咪,你今天能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没问题!”
   陪着吕骁玩了会,宁婶就来叫两个人去吃晚餐。吕非坐在餐桌旁,看着玩饿了的男孩有些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一旁,已经头发斑白的两个老人却满脸担忧。
   “小姐。”
   遵守白天的约定,吕非在吕骁的房间足足讲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故事才把孩子哄睡着。准备到客厅倒杯水就被一直守在那的王甫宁叫住。
   “宁叔,这么晚还不睡?”
   “小姐,公司的事情电视里都播了,你打算就这样把吕氏让出去?”
   “宁叔,这些事情我自由打算,您不用担心。”
   “我就知道那个女人肯定不怀好意,没想到她这么有心机。”
   吕非不做声。确实,以前每次带于萌回老宅,宁叔宁婶的脸色就很不好。以为是他们不能接受自己这样,所以后来就极少再带她回来。没想到,他们居然早就看出了她的野心。看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在自己身上也是适用的。
   “小姐,难道你……”
   “宁叔,我说了,公司的事情您不需要担心。”
   王甫宁忽然有些激动起来:“其实,当年老爷和我……”
   “您和爷爷怎么了?”
   当年的事情,王甫宁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做得是对是错:“这么多年,你的一切我和老婆子都看在眼里。小姐,你是个好孩子、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来对你。这次的事,你就当做看清了,把那个女人忘了,找个能一辈子对你好的人。”
   “您明知道我不会喜欢男人,也不可能结婚。”
   “……只要是对你好,就算是女人也没有关系。小姐,我和老婆子老了,照顾不了你和骁儿几年。
   以前是老爷忙,你打小就是一个人,说话少性子淡,后来你长大了交了朋友才慢慢好了一些。让你去南市本是老爷想让您去看看少爷和少夫人的过去,没想到后来出了那些事情。换了别的人,这辈子就毁了……”
   “宁叔,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小姐,你心里的苦太多了。”
   是啊,那么多的苦我都埋在了心里,不和任何人说,因为我只能这么坚强,只能一直挺着腰背。所有的艰辛所有的苦,我无人可诉。
   忽然,眼睛就酸涩了起来。吕非匆匆跑回卧室,看着镜子里通红的双眸,不停地说:“不能哭,不能哭……”年幼的时候,自己受了委屈坐在车里大哭被爷爷训斥:“吕家的人要坚强,哭鼻子可不是吕家人会做的事情。”那么坚强的自己,在面对于萌的时候,总是脆弱地想要流泪。
   躺在床上,吕非却一夜无眠。
   段明婷在第二天就找到了吕非。
   “你躲在这里?那边都要闹翻天了你居然躲在这里!”
   “阿婷,吃早饭了么?”
   “真是要被你气死!”
   看着段明婷在自己身边坐下,吕非笑了笑,继续吃盘子里的早点。
   “你到底有没有什么计划?”原本以为吃完早点的吕非会马上回到市区,然后振臂一呼誓要夺回吕氏,没想到她只是坐在花园里晒太阳。
   “先晒晒太阳。”仲春的太阳暖洋洋的,吕非躺在靠椅上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见她这样,段明婷只好也陪着坐了下来。风温暖地拂过脸庞,身后的樟树被吹得哗哗作响。段明婷原本悬着的心终于不再惊慌,她知道,这样的吕非,已经成竹在胸。
   “我和Andrew打算年底结婚,你一定要送个大红包才行。”
   被太阳晒得骨子里头透着一股暖意,段明婷转着手上的订婚戒指,满脸幸福。
   “阿婷,带我去医院……”
   疼痛突如其来,吕非左手捂在胸口下面,右手抓着车门,五指泛白。段明婷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听到一家医院的名字,心又被悬了起来——那是一家私人医院,以治疗癌症而闻名。
   清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仍有些虚弱的吕非慢慢坐起身来。窗外的天空变得灰沉沉的,屋子里静悄悄。抓起旁边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吕非推着点滴架走出病房。
   这是徐时唯的医院,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过,这却是自己第一次昏迷着被送到这里。吕非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和之前相比,那种痛已经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慢慢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半开着,吕非停下脚步——她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哭声,阿婷的哭声。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段明婷的低声哭诉传来,让吕非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一片黯淡。
“她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为什么还要得这样的绝症?为什么连一个活着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原来,就连活着都是个奢望。
拔掉还扎在手里的针头,吕非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医院。
上一刻,她还坚信自己能够像十余年前力挽狂澜拯救吕氏那样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下一秒,她才知道,自己原来连最基本的筹码都失去。
钥匙被紧紧地捏在手心,尖状的一头刺进掌心,松开后留下深深的印记。吕非开着车,离开了城市,开往一个在她心中犹如禁地的地方。
很多时候吕非都在思量自己的幸与不幸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是什么原因造成。不像那些有信仰的人会将这一切描绘成神的旨意,吕非一直深信,人生是由无数个选择和巧合构成。所以追本溯源,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这是一家在郊区半山腰上的疗养院——准确来说,里面住着的人除了医生护士就是那些有精神障碍的人——这是一家专门关押有精神病史的犯人的监狱。
熄火、拔下钥匙,关门。吕非摸了摸裤兜里硬邦邦的东西。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她都习惯性地随身带上一把折叠刀。现在,她想要去终结自己痛苦的根源。
十余年前的事情,在吕老爷子的强压之下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晓,而这些人了解的也不过是未加应验的猜测。可那些事情,这么多年来在吕非的脑海中一次次地重演,折磨着她。而今,她也终于有勇气——亦或是绝望地来到了这里。
于靖扬。
戴着探视牌,吕非跟在医生的身后穿过一道道铁门,走过有三两人群的中庭,经过被强壮保安严密监控的活动室,踏入一条长的像没有尽头的走廊。
“这里关押的都是最危险的病人。”
医生的解释飘进吕非的耳中,她的目光被一扇扇铁门吸引。铁门的下半部分是厚实的金属,而上半部分取而代之的是同样厚度的玻璃,只是靠外的这侧加了好几根手指粗的铁栅栏。
“这是方便监控这些人,毕竟他们精神有问题,有些人还有自残的倾向。”
终于,医生停了下来,指着一间镶有1046号码的门对吕非说:“就是这里了。”
吕非的手伸进裤兜紧紧握住那把曾给过自己安全感的折叠刀,慢慢走到门口。
三四平米的房间白晃晃的墙壁——不对,墙壁上蒙着厚厚的东西,而对着门口的那扇墙高出贴着好几副画。看清了画的那瞬,吕非睁大了眼睛走近铁门。
“我说你怎么那么眼熟,原来你就是他整天画的人。”
那几幅画的是吕非年少时的面容,稚气未尽的脸上尽是淡淡的笑意。
就在吕非还在为这几幅素描震惊不已的时候,一张扭曲的脸忽然就出现在她的眼前。是那张在噩梦中出现无数次的脸,是那个自己不敢轻易想起的人。
“别怕,他出不来的。”见吕非脸色惨白,守在一旁的医生轻言安慰:“他可是这里的老人了,据说送进来的时候刚成年。谁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这十几年也没人来看望过他——你还是第一个。你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不犯病的时候好好收拾,他还是个大帅哥呢……”
监牢一样的病房里,那个人的双手被长长的袖子交叉固定在身后,可仍旧不停地用脑袋往墙上撞去。摔倒了慢慢蹭着墙爬起来再撞,嘴里似乎还在喊着什么却丝毫没有传出来。
“他的家人都死了。”
吕非忽然冒出的话让医生愣了愣:“你不是他的……”
“不是。”约莫知道医生要说什么,吕非有些粗鲁地打断了他。
“对不起,”医生倒是不介意,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脑勺:“他不犯病的时候就不停地画你,然后贴在墙上。可一犯起病来又全都撕了。我还以为……”
“他恨我。”
“恨一个人哪还会把他画得那么好。”
这是吕非最不愿接受的事实。
吕非忽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那个昏暗破败的仓库里,那个人趴在自己身上一边哭一边说着爱却又不停地折磨自己。现在人都疯了,还能把自己记得那么清楚……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偏僻的山路上,吕非坐在车里不停地笑着,笑到无法自已,笑得眼泪不住地流下。
当年,自己为了颜景安假意和他在一起,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喜欢自己。现在,自己真心爱她,妄图用深切的爱来平复她心中的恨,却不想,她的心早就被恨意包围得毫无破绽。
那颗充满恨意的新让自己的爱看起来那么滑稽那么可笑。
这世上的真情切意原来都被错付。
自己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树木,茂密的枝叶像穹顶一样遮住了本就不明媚的阳光。太阳还没有落下,这里就昏暗地看不清前方。
停在路旁的车子里,女人双目紧闭,脸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不知过了多久,吕非终于慢慢转醒。车外一片漆黑,车里的温度也低得冻人。吕非虚弱的连手都抬不起来,只好在这样一片冰冷和黑暗中耐心等待,等待气力回复。
又过了许久,吕非终于积蓄了些力气,于是伸手拿了手机,却没想居然电力耗尽关了机。无奈,她只好使劲揉搓双手,抖动似乎已经没了知觉的双脚。
车子一下就被启动,打开前灯,吕非看清了前方的道路。等暖气把车里的寒意驱散,她才小心开着车往市区而去。
缓慢地把车子驶进地下车库,熄火,吕非伸手抹掉额上细微的汗珠。打开车门,一阵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寒颤。有些虚弱地靠在匀速上升的电梯里,吕非望着光滑壁面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有些凌乱的黑色发丝下是一张苍白的脸。她记得段明婷曾抱怨过,说自己瘦的不像样了。现在看来,确实比以前又瘦了不少。
叮。电梯到达,吕非深吸一口气支起身子走了出来。屋子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开时没有两样,冰冷而寂静。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变换了一种心境而已,怎么一切都失去了当初的那种温暖?
玄关的鞋柜里还有不属于自己的鞋子、洗漱台上还放着两支牙刷、毛巾架上挂着另一种颜色的毛巾……不多,却无时不在提醒着那个人存在的痕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的吕非长叹一口气,起身从杂物间找了个纸箱,把所有属于另一个人的东西都装了进去,然后重新放进杂物间。
就在她刚做完这些,门铃想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吕非脑子闪过那人的模样。不过下一秒,她就自嘲地笑了笑,将幻想赶走。
打开门,段明婷和Andrew一前一后站在门外。
“Hi,阿婷。”吕非努力弯起嘴角露出笑容:“我累了,一切都等我睡醒再说,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没多少了,在我的耐心用完之前会赶紧写完。
末日之前一定结文,我恨自己的懒病。
大家随便看看,不要细究里面的问题了。
多谢能够坚持到现在的各位。
刘某在这多谢了……





第50章 第五十章
接到段明婷的电话是在将近半个月的兵荒马乱之后。
吕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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