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配(gl)-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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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实际上，自己又能做什么？在罗长歆面前她总是觉得非常渺小无力，现在她又是这样的身份，而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能为她做什么？恐怕只是做个饭而已。
　　Gaudi走了以后罗长歆又开始了长久的没有尽头的不语，而李傲就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
　　黑夜漫长而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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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公安局。
　　安妍抱着臂和手下几个警员坐在办公室里吃饭，陈辅和罗威的尸检报告还没出来，大家都在等待着结果，而安妍却是少有的心不在焉。
　　饭吃到一半，才有个警员拿着尸检报告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头儿！头儿！”
　　“乱叫什么呢？大惊小怪的……”安妍皱紧眉心站起来从警员手里扯过尸检报告。
　　仔细地把那份报告扫了一遍，安妍的眼睛陡然瞪大，她不可置信似的又把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读了一遍，才猛地抬头：“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拿到。”那警员用袖子擦着汗，用干巴巴的声音回答安妍。
　　办公室里几个警员也凑上来看那份尸检报告，看完都愣住了，安妍无心再吃饭了，拿起警服外套就往外走：“肖东跟我走。”
　　那送尸检报告过来的年轻警员愣了愣，应了一声赶紧跟上去。
　　不多久就听见公安局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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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傲和罗长歆依然在罗威的卧室里，中午佣人送来的茶水和午餐，两个人看都没看一眼，眼看已经要八点了，李傲兜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瞟了罗长歆一眼，起身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喂？”对面是徐自佑压低了的男声。
　　“怎么？”李傲回手关起了门。
　　“你在哪啊？周姨刚才可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工作怎么样，你说我咋说？”徐自佑的声音像是在做贼一样。
　　“……就实话实说好了。”李傲揉眉心。
　　“真的？”徐自佑的声音高了点，然后是笑声，“我就知道！所以我就告诉她了，你辞职不干了，现在再找新的。”
　　“嗯。”李傲低低地回应，“还有别的事情吗？”
　　“……”徐自佑的声音又低了下去，“然后，然后她就生气，要，要来找你……我也劝不住。”
　　李傲握着手机倒吸口气：“你搞什么啊？！”
　　“对不起，我错了，那你刚才不也说，实话，实说吗……”
　　“唉算了。”李傲没好气地回答，“来就来吧。”
　　“那你和，那个女人的事儿，你告不告诉她？”徐自佑听李傲的声音并没有异样，也就放松下来。
　　“……早晚有一天。”李傲静默了一会，回答道。
　　徐自佑又跟李傲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挂了电话，李傲深吸口气，望着走廊窗外茫茫的夜色，心里泛起一些忧愁的情绪，但只是一瞬，她摇了摇头，转过身扭开门走进卧室。
　　罗长歆默然立在卧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被外面的夜色融得看不清楚，李傲心里一紧，走上前去，顺手拿了杯水，来到罗长歆旁边，把水杯递到她的唇边：“来。”
　　罗长歆微微转头，看了李傲一眼，眼眶红红地低下头把唇贴在杯壁，李傲的手腕微微一送，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进胃部。
　　看到罗长歆顺从地喝水，李傲胸中绷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她终于有点反应了，而随即，罗长歆就贴上来抱住了李傲，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声音低哑悦耳，却是忧伤无比：“……你知道吗，我在今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所有的亲人都会不在身边，我其实……真的已经不恨他了，是我误会他了，伤害他了，我本以为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为什么呢，我现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罗长歆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光了，她的声音也哑得可怕，像被掏空了一样，李傲的眼眶却开始发酸。
　　李傲的身体是温热的，和记忆里的一样，馨香柔软，罗长歆的喉咙涩哑着说不出话来，她想要说，李傲，现在我只有你了，我爱你。可是这样的话说出来太过软弱，她表面上何时如此露骨地依赖过别人呢？即使内心里，没有她就不行，也不会说出口的。
　　“我会在你身边的，要坚强起来，好吗？”李傲收紧手臂，把罗长歆拥在怀里。
　　感受着李傲的温暖，罗长歆几乎无法察觉地微笑了一下，阖起眼皮，舒缓身体把头靠到了李傲的肩膀上。
　　我会坚强起来，只要有你。
　　正当这卧室里的温情即将驱散那浑浊的阴霾之时，门被人敲响了，李傲松开罗长歆，两人站在窗边一起往门口望去，于是安妍和肖东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站在窗边的两人，安妍皱了皱眉。
　　“你好罗小姐，我是市重案组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安妍下意识地扬了扬手中的尸检报告，肖东站在她身后已经拿起了笔记本。
　　罗长歆眼神暗了暗，离开李傲向安妍走去，默认。
　　安妍看看李傲，继续说：“尸检报告显示，您的父亲罗威在受到刀伤之前，已经被人下毒致死，他的死亡时间提前一小时——”
　　盯着罗长歆面色苍白的精致面容，安妍慢慢地说：“——所以，想杀死您父亲的人，有两个。”
　　空气陡然变得滞涩冰冷，安妍的目光像束火光直直射向罗长歆，灼灼地似乎要将她点燃，而李傲目光复杂地望着安妍和罗长歆，肖东死死盯着罗长歆，试图从她的表情上找到什么线索，而罗长歆，却在怔愣了三秒后，几乎本能似的回头去看李傲。
　　目光纠缠间，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了浓稠的黑色墨汁，嫉妒的，怀疑的，冰冷的，柔情的，担忧的，痴恋的，依赖的，围绕在这个偌大的卧室里，抽离了一切言语交流的介质，只剩下眼神的传达。
　　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是刺耳的噪音。　　　　　　　　　　　　　　　　　　　　
　　作者有话要说：唉有的时候真的爱情显得很苍白明明在身边说多少话　她都不搭理你~唉好辛酸啊~~~嗯赶紧把这个写完啊啊啊啊想法太多忍不住要写新的啊~~


☆、苯基苯酚钠盐

　　这深重的依恋该从何说起。　　——摘自罗长歆随记
　　罗宅，罗威生前卧室。
　　“首先是他的管家陈辅，我们在那水果刀把上只发现了他的指纹，而且刀上的血迹，是你父亲和他两个人的，我们初步的判断是，在陈辅持刀刺向罗威前，他已经死了一个小时，他摆在床头柜边的水杯里含有一种极其罕见的心脏麻痹液，应该是在睡前喝了水后，睡梦中停止呼吸的。”安妍翻看着手中的尸检报告，对罗长歆说道。
　　“陈辅……”罗长歆重复着这个名字，随即苦笑了一下，“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目前还不清楚。”安妍的口吻非常公式化，“而我们想知道的是，罗威先生遇害前，曾有多加报社曝出了他三年前的事情，你——知道那件事情吗？”
　　“嗯。”罗长歆的声音很小也很冷淡，仿佛整个人都被隔在冷色浓重的雾里。
　　安妍逼视罗长歆，极快地问：“你是否憎恨过你的父亲？”
　　罗长歆迷茫地看了看安妍锐利的目光，深吸口气握紧手指，似乎明白了什么，表情也变得漠然：“有过，非常恨。”
　　肖东飞快地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安妍和罗长歆之间的对话。
　　安妍微微直起身子，沉下眼神观察着罗长歆的表情：“昨晚九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里？”
　　李傲皱了皱眉，越过罗长歆去看安妍，可安妍的面容仿佛处在她的盲点，无论怎样也分析不出任何，而罗长歆平静地用低哑冷淡的声音回道：“在家里。”
　　“有谁可以证明？”
　　罗长歆侧了侧身子，方便安妍看到身后的李傲，她冷冷地望着空气中某个点，一个动作便已回答了安妍。
　　安妍的瞳孔飞速地紧缩了一下，望向李傲，而李傲吸了口气，抬脚一边往这边走，一边低声证实：“是，她昨晚很累，大概八点多就睡觉了，我一直在她家里陪她。”
　　安妍看着走近的李傲，眉心越皱越紧，半晌，肖东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她才舒展眉心，礼貌而生疏地对李傲微微一笑：“你这几年挺好的？”
　　罗长歆和肖东同时去看身边的人，目光统一的都是惊疑，只是肖东更为露骨一些，他张大嘴巴，极短的平头衬着这幅表情看起来更呆了。
　　李傲轻声嗯了一下，声音低软渗了一些忧郁：“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五年前。”安妍回答的速度很快。
　　李傲似是动容地眨了下眼睛，想要说什么，而安妍却率先抢白结束了这段对话：“打扰了，以后我们也许还会再来，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这句话是对罗长歆说的。
　　说完，她没等罗长歆回答，就转身走出了卧室，肖东怔怔地跟了过去。
　　偌大的房间，重新剩下李傲和罗长歆两个人。
　　罗长歆看着李傲那忧伤甚至有些留恋的表情，眼色逐渐冰冷下去，她倏地转过身朝窗户走了过去，站到了窗边，而李傲很快察觉到了她的不悦。
　　当然不悦，或许无法仅仅用一个不悦来表达，罗长歆现在只想立刻回到前十分钟，哪怕是前五分钟，她都绝不会把李傲让到安妍面前，那样自己不会知道原来她们是认识的，也不会看到李傲用那种眼神望着其他女人，这一瞬间心头剧烈而剜心的失望和嫉妒几乎把她逼得想要砸碎眼前这块玻璃。
　　她以为李傲会来主动向她解释，可等了一分钟，都不见动静，罗长歆抑制住心头奔涌狂吼的怒气，背对李傲冷声说：“你认识她。”陈述句，再明显不过。
　　“……是。”李傲转过身，慢慢地向罗长歆走去。
　　“呵……”罗长歆的手紧紧捏着落地窗边的栏杆，用了全身的力气来缓解心口的疼痛，那力度大得几乎能让她下一秒就脱力跌倒，“上午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告诉你呢……”李傲低低地，用蛊惑的声音回答着，来到罗长歆身后，伸出右臂轻轻环住罗长歆的腰身。
　　罗长歆的脊背一下子僵硬起来，倏地回过神挣开李傲向后退一步，腰部紧紧卡到栏杆上：“你们以前，一定有过什么对吧？”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在今天让她知道这样的事情？！罗长歆紧咬下唇克制着眼泪，心尖一下下抽搐着疼，连着胃部也绞痛起来。
　　李傲有些无措地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僵在空中的手臂，向前一步靠近罗长歆，幽黑的眼眸锁在她苍白脆弱的面容上，柔声解释：“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从小到大一直都很要好。”
　　朋友……几乎只有一秒钟的时间罗长歆便相信了李傲。
　　她绷紧的脊背和手臂略微放松了一些，冷然不容侵犯的气势也降下去，李傲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倾身抱住罗长歆，轻轻摇晃着，温热弹性的嘴唇掠过她的耳垂，罗长歆垂下睫毛，不再说话，而没有问出口的话是，你为什么那样望着她？真的只是朋友而已吗？
　　可如若问出口，自己在她面前，是否太过卑微不堪了呢？是不是以后，真的就要因为她一个眼神而变得五脏绞痛，心如刀割？
　　李傲收紧手臂，抱着罗长歆，目光却越过窗玻璃，投到无限延长的黑暗的远处，她知道，她所爱的人，想要保护的人，罗长歆，实际上是个内心非常脆弱的人，没有或是说缺少安全感，现在她面临着这样的难题，该怎么办才好呢？
　　李傲松开手臂，吻了吻罗长歆的唇，抬手绕起她黑色细滑的齐肩发，凝视她栗色的眼眸，轻轻地却不容置疑地说：“长歆，这间公司，是罗叔叔一生的心血，我明白，你觉得现在开始学习经商很困难，但为了父亲什么不能去做呢？其实……我也在为了父亲努力。”李傲说到这里，眼神暗了一下，可很快又继续说，“所以，答应Gaudi，好吗？”
　　“我……”罗长歆低下头，她自知有义务接手父亲的公司，不管有什么困难，她都可以用努力来化解，可是如果一个人去面对那些对罗家虎视眈眈的董事，面对外界的猜疑，面对所有人对于她年轻的不屑，只要想一想心口都会变凉。
　　“……我会在你身边，你知道的。”李傲微微俯下…身子，追着罗长歆的视线，诚挚滚热的目光漫进罗长歆眼底。
　　心会变凉……可有这个人在的话，会重新暖起来吧。
　　罗长歆深吸口气，在李傲真挚诚恳又饱含深情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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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公安局。
　　“罗长歆的嫌疑排除。”
　　“就凭那个李傲一面之词？”
　　“她们两个的关系……”
　　昏暗的刑侦室里，重案一组的人围坐在白色长桌前，面对着宽大的投影仪布屏，画面上投出来的是罗长歆一张单人照片。
　　安妍支着眉心，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在罗威家的监控录像里，我们只发现了当晚陈辅进入书房的录像，其余的被全部删除，陈辅进入的时间是十点二十八分，与我们推测的作案时间基本吻合。”
　　“这女的多大了？长得真是漂亮……”坐在安妍对面的一个男警员看着罗长歆的照片，却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25岁。”安妍看了那男警员一眼，回答道，“目前掌握的资料里，无法确定调查方向，但唯一的疑点是，那个向报社透露消息的人，是谁？”
　　“这事问报社呀~”坐在安妍旁边的一个小姑娘一边抠指甲一边娇里娇气地说。
　　安妍斜了她一眼：“谢谢你提醒我，报社说这是匿名寄来的，没人知道是谁。”
　　小姑娘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地嘟囔了几句，没再敢插嘴。
　　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讨论了将近十分钟，安妍才关掉投影仪总结道：“肖东，你随时盯着罗长歆，我这边再去详细一下三年前罗长欢的案子，好了，大家都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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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岛大厦JK建筑有限公司。
　　当程奕阳第十次去技术组找戚茗的时候，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个黑色齐腰发的女人，她翻了个白眼，心里啐了一句他妈的，向戚茗走去。
　　“我说大姐哟，您终于来了哈，你是不想干了另谋高就呢吧？”程奕阳把手里的文件夹丢到戚茗的桌子上，“请您按我要求好好改改哈！”
　　戚茗没有抬头，伸手打开文件夹，也不知道有没有仔细看，就啪地合起来，扬起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僵硬地笑了笑，颧骨处带着一抹酡红：“好，我知道了。”
　　程奕阳看了浑身一哆嗦，转身想走，却见罗长歆那个位置空空的，她皱了皱眉，问旁边的技术员：“我说，罗长歆上哪去了？”
　　旁边几个女技术员听到她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大惊小怪起来：“哦哟你不知道的呀？她是那个化妆品莎罗老总的女儿，现在老总没了，她肯定接替的呀……”
　　程奕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上海妞：“什么？！我靠……”
　　“欸——我看新闻上说她已经确认接手了耶~”看动漫看多了的女技术员摆弄着她那两个卖萌羊角辫。
　　“……”你一言我一语的八卦又开始了。
　　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是，戚茗坐在原位，从听到罗长歆要接手莎罗的消息开始，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就在不停地抖动。
　　程奕阳插着兜跟她们调侃了几句，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可还没等她开始消化，手机就想了，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摸出手机往外面走，看到来电显示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