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染尘-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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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菲雅架不住二人的相劝，外加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好的环境来养胎。心里对隆蕴也存着一份思念之情，对方的错实在无法死咬不放。最终，炎菲雅同意了。
……
炎菲雅搬离冷宫那天，见多雯毫无动静。
这将近半年的相处下来，炎菲雅与多雯也称得上好朋友了。对于多雯无动于衷的样子炎菲雅感到十分诧异。
“多雯，你不走么？”
多雯淡然的摇摇头，说：“我要留下来。”
“为何？”
“皇上不属于我，我也早已不再奢望。”
炎菲雅很想将多雯硬拽走，可是自己挺着个大肚子根本使不上什么劲儿。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必呆在这里啊。”
“呆在哪儿都一样。无人问津，无人爱，处处皆冷宫。”多雯苦笑着。
炎菲雅没有可以再劝的话，只觉得隆蕴的做法是否太过分，而自己的心眼是否又太小。
“炎公主，我看的出皇上非常喜欢你，只是你们之间存在着误会。放开这些误会，人会比较快乐幸福一些。”
“这些话你说过很多遍，我都会背了。假如只是误会那样简单的话，谁会想去计较呢。”
多雯无奈的笑笑：“那好吧，我祝你与皇上白头偕老，恩爱一生。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希望他平安健康。”
“你真的不走么？如果我劝皇上接纳你呢？”
想起多雯这些日子对自己的照顾，炎菲雅决定不再排斥多雯的身份，接纳她与自己共同在隆蕴身边。
多雯忙摇头，道：“不，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些了。你们好好的就行了，不必再担心我。”
多雯不再想自己曾经与那个太子的缘分，入宫以来的冷漠与视而不见令她不再幻想。就算在冷宫终此一生，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呆在前殿后宫，面对许许多多虚伪的嘴脸，暗中的争斗要强得多。
拧不过多雯的固执，炎菲雅也不再多说。离开冷宫的那一刻，炎菲雅忽然有些舍不得。
冷宫，除去荒凉的气氛以外，更多的是平静。这样日子，其实也很不赖。
目送炎菲雅离开后，多雯觉得自己真是彻底孤独了。
偌大的冷宫，只剩下自己一人，果然会很冷。冷清的冷……
“多雯。”
刚刚转身回去的多雯，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怎么是他？
不用回头，多雯也听的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多雯忙回身，行礼道：“妾身参见皇上。”
“起来吧。”
这语气，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多雯在心中疑惑，炎菲雅已然回去，皇上怎么突然在这时候来了？
“不知皇上前来，妾身失礼了。”
隆蕴的语气显得很无力，却不再冷淡：“不必多礼了。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炎菲雅，而是因为你。”
多雯抬起头，惊异的望着隆蕴。
“皇上请进屋。”多雯让开一条道。
隆蕴在原地没有动：“我就不进去了，你也甭呆在这里。”
为何皇上今天的话都那样奇怪？多雯不解。
“时间匆忙，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虽然这是皇室的秘密，不过我相信你不会乱说出去的，对吧？”
一句‘对吧’，其实还是不相信啊。
多雯笑的颇为无奈：“皇上若担心妾身的为人，还是不要告知为好。”
“唉。”隆蕴叹了口气，发觉自己说话的方式有误。
“我本不想说，可这件事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皇上请讲。”
“那我就开门见山吧。其实……先帝瞒着所有人一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就是，太子出生时其实是双胞胎。”
多雯先是一愣，接着嘴里不禁低呼：“什么？”
“还有，我从未失忆。失忆只是个幌子，是先帝给天下人制造的迷雾，为的是更方便与原太子调换身份。所谓更名也是如此。”
“那么皇上您是？”
“我是先帝的另一个孩子，与龙旭是双胞胎。你也看到了，我俩一模一样。”
隆蕴的眼神坚毅，一点儿也不像在撒谎。
多雯身子略微向后倾了倾，一时之间接受不来，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若照皇上所言，自己是嫁给了龙旭的同胞兄弟，而并非龙旭本人。也难怪皇上对自己冷淡，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啊！
曾为此心碎的多雯，这才知道自己的心碎其实是一场空悲。
“我并不想骗你，但事关重大，都是不得已的。”
不知何时，多雯已不自觉的掩着嘴，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她越发的感到自己其实就是一个牺牲品，不论是皇室的需要还是自己父亲权贵的利用。
为何先帝要隐瞒自己有双胞胎儿子的事呢？
多雯想问，却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之前皇后娘娘告诉我们，皇上您情绪不好，谁也不愿见。可为何如今您会？”
多雯猛然想起媛籹提起的事。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另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除去太子的身份疑云，还有什么事更重要？
“你难道不想知道龙旭如今的下落么？”
“……他？！”
多雯怎么可能会不想知道，既然眼前的人不是自己曾朝思暮想的人，那白碎一次的心自然又再次燃起了希望。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带你去找他。”
不敢相信的盯着隆蕴看，多雯不断的以为自己是否在梦中。
“我答应了龙旭，一定会带你去的，你放心。”
隆蕴肯定的语气，像是在告诉多雯，你并不是在做梦。
隆蕴打量着四周，知道媛籹已经说服炎菲雅离开冷宫。这冷宫的样子，比自己之前来跟炎菲雅道歉时更冷清。不过瞧奉多雯如今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离开。
“你是打算长期在这里住下去吗？”
“……是，妾身原本是这样打算的。”
隆蕴赶忙伸出手阻止着：“哎，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妃子了，你是自由的。”
多雯没办法马上放开所有的身份以及惯性，就连皇上所言也无法全然接受。
“多雯愚昧。”
“我刚刚也说了，你不必这样。”
“是。但对皇上的基本礼节也还是要遵守的。”
隆蕴无奈，就此罢了。
“多雯尚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赐答。”
“但说无妨。”
“皇上既不是多雯所认识的太子，又为何答应与多雯的婚事？其实皇上早些与我说明一切，那么我也不必一直处于痛苦之中。难道为了皇家的事真的要牺牲这么多的人么？皇上现在才告知多雯真相……恕多雯无礼冒犯，皇上这样做是何居心？”多雯的眼里带着不安与怀疑。
不得不说皇上为自己带来的是好消息，可自己内心的委屈又何曾被人关心过？掉进这样的错乱之中，多雯心里极不是滋味。就算是龙旭，也无法使她安心。原以为对方是已经薄情的龙旭，到头来却是自己被先帝以及两个太子利用玩弄了。可气……
“是我们对不起你。这桩婚事我本来是反对的，甚至还为此……为此逃离了皇宫。但最后先帝始终坚持，我也就没再说什么。明知道你与龙旭的感情，却还要对你这般冷落。说实话，我也有错。但之后我想的是，如何找个机会将你送出宫去与龙旭团聚。”
“他在宫外？”
“不错，他在宫外。”
“先帝非要皇上娶我，是不是因为……我爹？”
“没错。”隆蕴回答的很干脆。
多雯不再为此纠结，自己被利用是注定的。因为自己的爹是朝中重臣，而自己是他的女儿。想想和媛籹与自己的处境其实是一样的，太可悲了。
“送走我，没关系么？”
“我想你被打入冷宫的消息，你爹早已知晓，恐怕他也不再对你抱有希望了。”
“绊不住皇上的心，也没有任何有利的地位，他应该早就放弃了。虽说当中的牵系是所谓的皇亲国戚，但名存实亡的事，谁也不会去在乎。”
多雯深知自己的可悲，不但在皇宫没有立足之地，就连家人她也失去了。
“……别忘了，你还有龙旭，他很爱你。”
这是一句多么令人充满希望的话。
多雯连忙跪下，由心的感激道：“多谢皇上的成全！”
“喂？你别跪我了，这要让龙旭知道了，他非杀了我不可。”
“不！他若知道您如此助我们，一定会比我更感激的。就让多雯先行谢谢吧。”
“这……”
隆蕴每次看见别人跪自己，都非常难受。无论是文武百官的朝拜，还是后宫各种礼仪。
“多雯，我与龙旭的身世疑云，你不想追问什么吗？”
多雯轻轻一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更何况这里是皇宫，当中的关系错中复杂也是常事。多雯虽好奇，但也无所谓了。毕竟这与多雯无关。”
隆蕴也不禁笑了起来，这奉多雯与媛籹二人的作风还真像。和政耀跟奉万书都是怎么教导她们的？奉万书怎么就没管住奉亦雯呢？
☆、八十一、环籹入怀
“皇上。”
隆蕴送奉多雯去竹林与龙旭团聚，这才刚回到天养殿；便见到媛籹在殿里等自己。
“深更半夜的你怎么在这儿？”
明明自己吩咐过谁都不能进天养殿；而自己也是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的。
媛籹屈身；道：“臣妾担心皇上，便违抗了您的旨意。”
“唉，算了算了。”隆蕴往卧榻上一坐；问：“除了你以外，没别人进来过吧？”
“嗯。”
隆蕴顺手拿过茶杯；杯中的茶还很烫手；看样子是刚沏的。
瞧了眼媛籹，想必是她所为。
放了手中的杯子，隆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态度。拉过媛籹到自己身边，道：“媛籹；你是一个非常好的女人。”
媛籹显然很纳闷，皇上为何突然夸起了自己。
“自打你进宫以来，一直为我做这做那，我隆蕴何德何能，竟能拥有你这样一个贤内助。实在是三生有幸！”
媛籹不禁感到惶恐：“皇上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媛籹份内的事。”
忽然重新审视起媛籹，隆蕴知道，自己从来都只注意到眼前人的外表，而不是内在。就算清楚对方天资聪颖，那又如何？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
感到隆蕴打量的目光，媛籹眼神略微闪躲。
“皇上您怎么了？”
隆蕴一愣，随后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待我如此，我却……”
我却忽略了你。
隆蕴自认为无以为报，而媛籹又不需她的回报。
想想从穿越到这里开始，不断的有人相助于自己，也不断的有人因为自己而受伤，甚至丢了性命。隆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只会任性妄为，从而给所有人带来灾祸。或许言重了，但她一想起岳依尘的死，就非常自责。
如果自己与岳依尘从未交集，那么岳依尘就不会死。自我禁闭的这些天里，隆蕴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关于自己的将来，还身边人的将来，这个国家的将来。
但在杀岳依尘的凶手还未找到之前，隆蕴永远无法越过自责的坎，更放不心中的愤怒，这样就不能去经营自己所勾画的未来。
抬头，媛籹仍用莫名的眼光盯着自己。
“噢，对了，炎菲雅你怎么安排的？”隆蕴急忙转移话题。
“臣妾已将炎菲雅公主安排在景宁宫。那里比较安静，吃的用的都不缺，伺候的宫人对孕妇也比较有经验。”
“这真是太好了，改天我去看看她。”
“皇上为何不明天去？”
隆蕴面部突然严肃起来，看了看周围，确定这屋里没有第三双耳朵，才稍稍松了口气。
语气谨慎且小声道：“其实这几日我是故意将自己关在天养殿里的。”
“皇上您这是为何？”
眉头一紧，隆蕴说道：“我这是在等奉亦雯的到来。”
等奉亦雯？这又是为什么？
媛籹虽然诧异，但也没问出声。
知道媛籹的疑问，隆蕴很快解释道：“在边城的时候，她曾向我提出了一个要求。就是册封她的儿子龙殇为王。”
“册封龙殇为王？可龙殇年幼，按规矩是不能封王的啊。”
“这个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但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得已只好答应了她。”
“那么皇上为何说现在是在‘等’？”
“我把自己关在这里就是故意拖延承诺，好让她自己送上门来。”
“臣妾不明。”
“这些过后我再解释，在她人还没找上门之前……”隆蕴嘴角忽然一勾，笑道：“我还有件事得赶紧办了。”
媛籹莫名的望着隆蕴。
牵过媛籹的手，将其轻轻拥入怀中。这样毫无预兆的动作，令媛籹吓了一跳。
耳边，响起隆蕴温和的语调。
“媛籹，我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过去的我不能后悔，唯有把握现下与将来。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受任何委屈。”
说完，隆蕴吻上了媛籹。
媛籹内心狂跳，却来不及闪躲，也从未想过闪躲。原以为，皇上永远不会与自己……
为此，媛籹也一再劝说自己，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争不来。既然已经成为了这泰朝的皇后，那么就以责任自居。皇上的心在何处自己无法掌控，但只要皇上还需要自己，那便鞠躬尽瘁。
松了嘴，隆蕴见媛籹绯红的脸蛋，不禁觉得可爱。
“光亲亲就这么害羞了，那待会儿可怎么办啊？”
“吓？”
媛籹明知隆蕴所指的是什么事，但还是感到不知所措，而且对方还在笑话自己。
“怎么？你很紧张么？”
“我……”
“看样子你确实非常紧张啊。”
“臣妾只是……”
只是什么？媛籹不知要怎么回话。
隆蕴不再满足于逗弄对方，突然说道：“良宵苦短，爱妃，随朕去歇息吧。”
还不等媛籹反应过来，隆蕴便拿出了她屡试不爽的大招。横抱起自己的皇后，朝床榻走去。
慌忙中，媛籹大喊：“皇上，赶紧放臣妾下来啊！”
“这可不行哦。”
“皇上您不可以这样的……”
“好吧好吧，就快到了。”
话刚说完没一会儿，媛籹低头一看，身下已是床榻边缘。
好生将怀里的人放在床榻之上，隆蕴顺势伏了上去。
紧张的心情扰乱了媛籹向来冷静的思绪，狂乱的心跳阻碍了她的集中力。红烫的脸颊还在阵阵发热，突然对上隆蕴的双眼，对方竟专注的盯着自己看。
“皇上，臣妾……”
“什么也不要说，朕会好好宠幸你的。”
坏坏的眉毛忽然挑了挑。
“臣妾……”
媛籹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事上方寸大乱，头一遭，没办法啊。
“嘘……”
隆蕴顺手松下了床帐，小心的靠近超级紧张中的和媛籹。
这个女人，一个从不向自己索要任何东西的女人，包括爱。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这样帮自己，这样为自己着想。
既然不能拥有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便不能再负了对自己好的女人。
你是我的皇后……
如果炎菲雅是只猫，那么媛籹就一定是水，柔情似水的水。
一夜春宵……
隆蕴面对的不是自己的感情，而是一份长久的责任。也许这样俩人都显得悲哀，但抛去责任的外衣，她们之间仍可以建立新的情意。比如永远无法割舍的亲情，这只存在于未来。
“真奇怪，这皇上与皇后娘娘都大婚那么久了，怎么还会落红？”
“真的假的？”
“可不是吗。”
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