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陌锦-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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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找到一栋栋厢房。问题出来了，这房间几乎长得一样，那到底是哪一间呢？
“啧，连个人都没有。”洛以风皱了皱眉，挑眉看着路冥，却见后者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发呆？“师兄？”他摆了摆手，路冥这才回过神来。
“通灵世家，白家。”路冥淡淡说道。
“这里？”
“恩。”路冥点点头，面色不豫。“关于白家我懂的不是很多，只知道是通灵世家，别的一概不知。”
“通灵世家？”连陌锦笑眯眯地问，一脸的好奇宝宝的样子，比小六宝还要十万个为什么。路冥提起白家时那一闪而过的黯然神情他可是真真切切看到了。
“简单来说，就是世世代代以通灵为业的家族。在这些家族中，白家可谓是最神秘的一个，也是最为人所敬仰的一个。听说白家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家族胎记，形状像是某种藤蔓。不过每个人的位置都不一样，只有一种位置是固定的。相传每隔三代便会出现这么一个，胎记长在侧腰，形状也和其他的有些不同，不过具体是怎样的我可就不知道了。好像是因为诅咒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洛以风得意地解释了一大通，还没说完就发现剩下的几人齐刷刷地看着他，“怎……怎么了？”
“那种花花，六宝知道哦！”小六宝率先开口，然后跑到一枝花枝前费力折了根枝子下来蹲在地上开始画了起来。不一会儿，道：“画好啦！”几人蹲下一看，额际齐刷刷地垂下几条黑线。这画的是什么？弯弯曲曲的。
倒是连陌锦看出了什么来：“这印记……”似曾相识！他接过花枝在一旁的空白处草草勾了几笔，虽然不能完全画出来，但也像了七八分。
“对，就是这个！”小六宝惊喜地叫道，不过随即又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困扰地挠挠头：“但是……没有花啊……”
对啊，先生的手腕上没有花啊。
路冥目光微微透出一丝迷茫，定定地看着连陌锦画的那图案。
“你怎么知道这个图案？”洛以风挑起嘴角笑得意味深长。连陌锦道：“我……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似乎不欲多说。可洛以风却不会轻易放过他，笑眯眯道：“哦？什么关系的人啊？别忘了，这可是长在侧腰的哦。”语气的中暧昧清晰可闻。
“故人。”连陌锦四两拨千斤，轻描淡写一句带过，眼睛却是看着路冥。路冥当做没看见，问洛以风：“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师父说的啊。”洛以风无辜地瞪大眼睛。
“是么？”路冥淡淡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师父为什么没有告诉他呢？难道是因为身上的印记？那个每隔三代便会出现的印记？
“有这个印记的人有什么特别吗？”路冥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个很重要，只是他还没来得及问便被连陌锦抢了先，他不由得看了连陌锦一眼。
洛以风笑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人家的家族秘密，我上哪儿知道去？”
路冥微微皱眉，手下意识地抚上左侧的腰，隔着衣服摩挲那印记。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世还有这么一段，以前……从来没听人提起过。只是……这特殊印记，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路路大人，我们要怎么走啊？”六宝仰着脸扯着路冥的衣服，摇来摇去。
遥远的记忆里……似乎，应该是向右走吧。一直一直向右，就会看到一间大房子，房子里有好多灵位，阴冷阴冷的。
“这边。”想罢，路冥带头沿着右边的小路走，六宝立即奔奔跳跳跟了上去，剩下的连陌锦和洛以风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每次遇到岔路就这么一直向右，十几分钟后几人来到了一座看起来像是祠堂的宅子前。路冥站在门前并未进去，只是垂首静立在那里。那神情，肃穆而虔诚。连陌锦微微屏住了呼吸，这样的路冥是他从没见过的，神圣而遥远，仿佛不可触及。他的心微微揪了起来，眼里也泛起一层阴霾。连陌锦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路冥随时会消失一样。
他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心道：就算你是天使，我也一定会折了你的双翼，让你永远只能留在我的身边。
路冥并没有站太久，他转而绕过祠堂走向了更里面。眼前的小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枝斜伸出来，稍不注意就会被划到脸。连陌锦貌似不经意地上前一步挡在路冥前面，随手折断斜长出来的树枝，带头走在前面。路冥默默地看着面前的背影，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好在路并不长，几人看着眼前忽然开阔的视野，不禁感叹柳暗花明又一村。眼前出现了一座古朴的房屋，木制的回廊精致的雕花，低调而奢华。看来就是这没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轩辕随水
“这房子不错。”连陌锦微笑着感叹道。路冥看了看他脸上新添的两道划痕，没说话。连陌锦似乎没感觉到一般，依旧笑眯眯的。洛以风懒得理这两个，直接走近房子大咧咧地敲了敲门。然后直接推门而入，完全没等人开门的意思。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衣男子，慵懒地躺在藤椅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长长的银发披散着，容颜清冷而绝色。洛以风暗叹了一句罪过，哪有男人美得这般妖孽的？
红衣男子侧头看着几位不请自来的家伙，勾唇笑笑：“贵客上门，有失远迎。不知几位有何贵干？”
一看到红衣男子，小六宝立即害怕地藏到了路冥的身后，并且渐渐变成魂魄状。与此同时，红衣男子也看到了六宝，他道：“小家伙，别来无恙啊。”六宝瘦小的身躯颤了颤，一声不吭。
“怎么都不叫人？白皓就是这么j□j手下的？”红衣男子笑着调侃道。很显然，一听这句话，六宝抖得更厉害了。
路冥不动声色地挡着六宝，淡淡说道：“家里进了一小偷，一路跟来了这里，不知这位先生看到小偷没有？”原也没指望能问出什么来，没想到对方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路先生误会了，不是什么小偷，是我一个不长眼的手下。我只是让他去找路先生借样东西而已，那蠢东西笨手笨脚的，竟把自己弄成了贼。”他的声音华丽动听，还带着几分妖冶的味道。
对于他知道自己的名字，路冥并不意外。“呃……”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对方。这时，红衣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淡淡说道：“在下轩辕随水。”
“轩辕先生，”路冥从善如流，继续问道：“不知轩辕先生想借点什么？”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已经有了底。果然，轩辕随水道：“聚魄石。”
既然对方都这么直接了，路冥也懒得拐弯抹角，他问道：“你要它做什么？还有，你跟白家有什么关系？”
轩辕随水呵呵一笑，挑着眼角看他，“要说关系嘛，不过是互利而已，肯定是比不上路先生这个嫡系子孙啦！至于目的嘛……”他微微一笑，笑得风情万种，眼里的狡黠一闪而逝，“无可奉告。”
“既然如此，那聚魄石咱也不用借给你了。”连陌锦慢悠悠地接了一句。轩辕随水看了他一眼并无恼怒，只是意味深长地翘了翘嘴角。连陌锦同样回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洛以风却从头到尾都静静地看着，一向不靠谱的他难得的什么都没说。倒是路冥眼神沉了沉，这个人……怎么知道他跟白家的关系？这件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才是。
“路先生也是这个意思？”轩辕随水转而问路冥，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情绪。
路冥不答反问：“不借又怎样？”
轩辕随水笑笑，嘴角的笑很随意，却又显得冰冷：“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说完也不再说什么，只挥了挥袖子一眨眼便不见了。路冥几人发现自己站在屋子外面，跟没进去之前一模一样。
“……”几人面面相觑。
“是结界。”见连陌锦不解地望向自己，路冥解释道。
“刚刚那是人？”洛以风摸着下巴，眼中兴味很浓。真是……漂亮啊。
路冥懒得理他，感情这家伙刚刚没出声是因为看美人看呆了！
“师兄……”洛以风刚开口便被路冥打断了。
“回去再说。”路冥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撂下这句便沿着原路返回，不顾剩下的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而连陌锦和洛以风见他这样也不好再问什么乖乖地跟着走。现在这样确实不是说事的好时机，还是回去再说吧。
几人这次没回NG而是直接到了路冥的家。洛以风一人独占一个单人的沙发，而路冥和连陌锦则是霸住三人沙发的两头，六宝跑来跑去忙着端茶倒水，一时没人说话。
最后还是洛以风开的口，他品了口茶，“师兄，这茶不错啊。”悠闲得好像他就是来品茶似的。连陌锦也端着杯子，一言不发地品着，不急不躁地等着路冥开口。
“我们得先弄明白那个轩辕随水的目的，听他的话似乎并不打算放弃。”路冥说道。
“这个不急，在那之前你是不是要说明一下你跟白家的关系？”连陌锦放下杯子看着他，笑眯眯地说道。洛以风也挑起眉，对于这种八卦，他可是很有兴趣的。
路冥无所谓地说道：“我以为这跟这件事没有太大的联系？”不过另外两人显然不买账，专心地等着他说下去，他只好道：“没错，我父亲姓白，但是因为他是入赘我母亲家，所以理论上来说我是路家的子孙，实际上也有白家的血统。”
连陌锦貌似不经意地接道：“不仅是有血统，说不定还是正统呢。”路冥当做没听到继续说道：“因为是入赘，所以我对白家可以算得上一无所知，甚至最初的时候根本不知道白家是所谓的通灵世家。”
洛以风却是抓住了重点，笑得一脸无害：“正统？连总，这怎么说？”
连陌锦道：“这你得问你师兄自己了。”说完捧着杯子细细地喝茶，眼角瞥着路冥，等他回答。
“连总这是从何说起？”路冥看他那从容的样子就来气，冷冷地说道。洛以风睁大眼睛笑眯眯地看好戏。
“不如，就从路白说起？”连陌锦不紧不慢地抛出重磅炸弹。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瞬间空间冻结，气氛十分僵硬。路冥嘴唇抿成一条线，半晌才不自然地避开视线轻声说道：“一个死人而已，没什么好说的。”
连陌锦神色微动，静静地审视着他。路冥低垂的眼眸缓缓抬起，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他死了。”平淡无波的声音里蕴含了无尽的嘲讽。此时的他没有戴墨镜，金色的双瞳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死一般的寂静。
很明显这两人之间有过不少恩怨纠缠。洛以风捏着六宝的耳朵揉来揉去，视线转开，表示我什么也不知道，耳朵却尖尖地竖起。可怜小六宝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地喊疼，耳朵通红的。
见连陌锦还是看着他，路冥站起身撩起上衣，露出的腰左侧呈现出一个很奇特的图案。“你就因为这个所以认定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他语带嘲弄。
露出的图案似花非花，中央很像一只眼睛，显得有些妖异。而周边却是类似于某种藤蔓缠在腰侧。路冥的肤色是淡淡的暖黄色，虽然不白却很是细腻。配上那暖黄色显得很精致，让人忍不住想要触碰。
至此，连陌锦已经百分之百地确定路冥就是路白了，他望着路冥的双眼淡淡地笑开，并不在意他的嘲讽，漆黑的瞳孔竟给人一种异样深情的感觉，他道：“阿白。”
“连陌锦。”路冥不再看他，而是掉开了视线，语调没有起伏，一如当初的诀别。
连陌锦瞬间想起了当初，那时的路白也是这样静静地叫他的全名，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地说，后会无期。他下意识地想阻止，却什么也没说。他也想知道，时隔八年，他的阿白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什么来。
“你的阿白早就死了，活下来的是我，路冥。你可以恨我或是什么，只是，你的阿白永远也不可能回来，永生永世，再也没可能。”心死了，怎么可能还在？剩下的，不过是淡漠的自己罢了。从八年前跳崖那一刻，不，更早。早在连陌锦没有异议自然而然地决定牺牲他的那一刻，路白就死了。
“所以，”路冥面无表情地背对他望着窗外，说道：“别再在我身上找他的影子，没用的。”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留下三个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洛以风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关上的房门，过了一会儿回头发现连陌锦抱着杯子盯着窗外，同样地若有所思。“喂，”他拿脚踢了踢他，“你跟我师兄是旧情人？”
连陌锦回神，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说道：“唔，你也看到了，他不承认。”
“听起来好像是你先对不起师兄的啊。”洛以风笑得像只狐狸，眯着眼睛，挖着八卦。
连陌锦想了想，道：“算是吧，我为了利益杀了他，然后他没死。”他言简意赅地一句话概括了前因，一抬头就发现对面四只眼睛斜着他，还齐刷刷地翻白眼。
六宝撅着嘴，拿过他手里的杯子，“唔，你走吧。”就连洛以风也笑眯眯地朝他摆着手，“慢走不送！”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他
“……”连陌锦连忙道：“还没完呢！”得罪了这两个以后谁帮他把人追到手啊。
洛以风挑眉道：“恩？”连陌锦温润地笑笑：“后来我发现我对他的喜欢远远不止那一点，我爱他。”说到这里，连陌锦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既然上天再次把他送到我面前，我有什么理由错过？”这一次，说什么都不会再放手。说完他望向洛以风，却发现后者正出神地盯着虚空，脸上的表情令人深思，嘲讽中带着悲哀。
六宝也发现了他的走神，拽了拽他的衣角。洛以风这才回神，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掩饰性地抿了一口，再抬眼已恢复了那一脸的嬉闹不正经，仿佛刚才那短短一瞬只是错觉。“你想没想过，现在的我的师兄还是你的路白吗？”他的眼神怎么说呢，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见连陌锦不说话，他又道：“你爱路白的什么呢？外貌？还是性格？现在的他除了长得还跟原来的他有八成的相像外，性格可是南辕北辙啊。”
“感觉。”连陌锦静静地接口，见他不解又解释道：“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哪怕他就是和你长同一张脸，我也还是可以一眼就认出他来。再者，就算性格再怎么变，本质还是在那里。这一点，就算轮回千百回也足够我爱上他。”
洛以风撇了撇嘴，“得了吧，说给我听有什么用？我又不能代替师兄原谅你，你就慢慢等吧。”说完他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客房，进门之前又回过头来加了一句：“对了，这房子是我们师父的，所以我也算半个主人啦。你要是想的话，住下来也是可以的，不过你要睡客厅就是了。”
连陌锦对他会心一笑，窝进沙发里。心里想着，这个战友没白拉！
路冥在房间里纠结了半天什么也没想通烦躁地去冰箱里拿冷饮，就看到沙发上某不要脸的家伙睡的正不知云里雾里。“……”他的额头无声地爆出了条青筋，看着那人无害的睡颜，一瞬间很想把手上的冰水浇过去，不过他抿了抿嘴还是忍住了，转身回了房间。不用想也知道这人能堂而皇之地躺在这儿是拜谁所赐，真想连那妖孽的师弟一起打包扔出去！
身后，某熟睡中的人无声地翘起了嘴角。
一大早，整个屋子的所有人都被六宝给从被窝里扒拉了出来，包括占据了沙发的连陌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