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诗歌-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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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的世界。
枪战很快就停歇了,还给大地原本的恬静,不过发生枪战的那三间茅屋却是人声鼎沸。另一批人,包括CIA人员,发疯似的四处搜查,寻找相关文件和通讯设备,以及请美国总部追查通话记录与发话地点。
另一方面,雨林的追逐战展开了。驻守在这个小岛的组织分站头子伊博拉因和两名成员窜进了森林,四十几岁的他身手矫健地跃过盘根错杂的树干,一手拨开迎面而来的树枝。除了要躲避从身边呼啸而过的子弹,还要拿起自动步枪朝后方扫射。枪声在林子里回响不绝,早起的鸟儿吓得振翅高飞,哀叫泣鸣。
一位躲藏在高耸树木上面的土著拿着吹管虎视眈眈,瞧见一位特种部队一脚踏上倒在地上的硕大树干,整个人都曝露出来,立即将毒箭射了出去。队员的右脚正好蹬了起来,黝黑的箭矢飞向腾起的身子,正中眉心。身体的前冲与毒箭的撞击两相消减,他就像只有一根树枝的人棍直挺挺掉了下来,脸上逐渐发黑。
其它的队员见状,立刻朝土人所躲藏的树上开火,群叶飘零﹑树枝飞舞,一只绚烂瑰丽的天堂鸟伴随那位原住民飘落下来。
伊博拉因趁机拿起挂在肩膀的冲锋枪朝特种部队扫射,队员们纷纷早地方躲藏,他掏出两枚手榴弹,朝他们藏身的土坳里丢了过去。轰然一声,残肢断身往四方飞散。
他恨!他恨当塞尔维亚军队入侵他的国家﹑清理cleansed他所住的小镇时,为什么没有此刻握在手中的武器可以保卫家人。
伊博拉因是波士尼亚人,跟许多波士尼亚人一样,是信奉伊斯兰教的南斯拉夫人。虽然南斯拉夫的民族与宗教情结已历经数百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线也造因于此处。但是,他们在这块土地上跟塞尔维亚人已经和平共处数十年了,甚至彼此连姻。
为什么只在一夕之间?为什么只要有个领袖登高一呼,举起民族主义的大旗?所有的一切在一剎那间全都改观了。尤其是人,顿时从天使变成魔鬼,所有的人性剎时消失无踪,只看到凶狠残暴的兽性,平常称兄道弟的邻居拿起枪械攻击他的家人,放火烧他的房子!同样的悲剧,也发生在阿尔巴尼亚裔占大部份的塞尔维亚南部的科索沃省。
当塞尔维亚军队进入他那美丽的家乡时,这里不再沃腴遍野,不再鸟语花香,而是血淋淋的炼狱。
被塞尔维亚人抓住的伊博拉因,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被一拳拳击倒在地,几只厚重的军靴在那张可爱的脸颊使劲蹂躏,鲜血从儿子的嘴巴﹑鼻子﹑耳朵﹑眼睛流出来。最后,军车从这个还来不及长大的身躯上面来回碾过,尸断肠流,那个孩子才七岁!
妻子跟女儿,就在他的面前被强暴,一个十二岁﹑连初潮都还没来的女儿,被轮奸致死!
他的妻子因为反抗,军人拿根长长的棍子从她的肛门刺进去,穿过肠胃,避开足以致命的器官,再进入胸腔,最后才从肩胛骨附近钻了出来。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就这样被这根宛若十字架的木棍贯穿全身,全身赤裸地矗立在家门口!
他已经无法算出有多少夜晚从恶梦中惊醒,泪流满面的他耳膜仍旧回响妻儿当时的哀嚎!他被关在战俘营里,一个没水﹑没食物﹑没空间,只有凌辱﹑虐待﹑死亡的工厂,不得不看一群人类所录下的录像带,里面尽是自己的同胞如何被凌辱﹑强暴﹑杀害。他冀望渴死﹑饿死﹑窒息而死,不愿自己在世上独活。
但是,他还是活下来了。
两造的相互攻击已历数百年了,无法道清谁对谁错。大部份的塞尔维亚人只是默默的跟随者,只是主政者的傀儡,被虚伪的民族大义﹑意识型态与激亢的言词所催眠。
他恨的,是这些只追求个人目的与权位,满脑子只有意识型态,不顾人民死活的政治家。
他恨的,是经常高喊自由平等,要维持世界和平与秩序的美国。如果有那个政权威胁到它的威严和利益,不需要别人的要求,它就立刻出兵攻击这些政权。如果发生在跟它毫无关系的地方,只有在国际舆论的强大压力之下,才勉强出兵维护和平。而这个和平却是以西方世界的利益为基准,而不是当地老百姓。甚至单纯把他们当成回教徒,而非土生土长的欧洲人。
他恨,他恨那些虚伪的政治家,趁火打劫的军阀,以及象征自由和平的美国。尤其当美国再次进攻伊拉克时,他对美国的双重标准更是不解与气愤。
当时,他搞不清楚那些政客到底要些什么﹑想些什么,只知道他跟许多人一样,想要回到以前平静的生活,吃的饱﹑穿的暖,没有随时都可能会丧命的恐惧。如今,他已晓得那些政客的心思与算盘,也明了自己心中只有恨!美国无法理解为什么回教徒反应会如此激烈,倘若这些悲剧发生在美国,美国人难道不会像他们这般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为了国家而奋斗吗?
伊博拉因把所有的忿恨化为子弹扫向那些军人,然后急奔窜进森林。但是另一名组织成员在拿起自动步枪朝军队开火之际,被躲在树干后面的特种部队狂射的子弹击中,身子顿时像蜂窝般倒在溅满鲜血的断枝残叶上面。
特种部队解决了一名恐怖份子之后,一面用无线电请求支持,一面拔腿追赶,受伤的同袍只好等援军前来营救。
突然有位队员绊住了一条绳索,他直觉不对劲,就在急忙闪躲时,一根巨木遽然从天而降,砰一声,他的身子斜飞出去,再撞到大树弹跌在地上,胸口顿时浑浊沉闷,吐出一口鲜血。好在他闪的快,木头只是横扫他的胳臂,没有直接砸向胸膛。他咬紧牙根,拽着枪枝继续追捕,那只断臂则随着他的奔跑而晃动。
负责断后的另一名中东籍成员把枪口朝后,一边往前奔跑,一边不时扣下板机,子弹随着他的跳跃而漫无目的地狂肆飞奔。特种部队利用他的子弹殚竭之际,立刻朝他疯狂扫射。奔逃的他随着奔跑与子弹的冲劲跃了起来,再重重趴倒在地上,草绿色的衬衫被急遽涌出的鲜血染成殷黑。
伊博拉因气喘嘘嘘地跑到海边,瞥见装有两具马达的快艇就在前方,精神顿时一振,奋力往前奔去。这时,不远处的巡防舰朝岸边开炮,剎时水花四溅﹑沙土飞扬。他知道,已经逃不了了。
晨曦的光芒柔柔洒在这方土地,在洁净的沙滩抹上一缕橘红,水波粼粼,海风悠拂,他拿起自动步枪,枪口朝自己的胸膛。此时,赶来的特种部队已将他包围,近十枝枪口瞄准他。
伊博拉因朝家乡的方向跪了下来,此刻终于可以跟妻儿团聚了。他对着大海嘶喊她们的名字,阵阵的波涛声彷佛是她们亲切的呼唤。
“放下枪械,投降!”特种部队大声喊着。
伊博拉因响应了,只不过是一声枪响,子弹贯穿他的心脏。他,趴在细浅的海滩,汩汩涌出的鲜血冉冉流入大海,时涌时退的海水将他的鲜血与灵魂带回思念的家乡与亲人的怀抱。
这时,地球另一端的CIA总部同样忙得不可开交。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地点空袭和突袭,否则恐怖份子又将逃跑。
过没多久,间谍卫星在阿富汗北部的山区拍照。
驻扎在印度洋狄耶哥加西亚的一架B52轰炸机,在幽暗的夜色中发出爆轰巨响,抖起修长的翅膀,钻入黝黑的天幕。
雪霁之夜,月明星稀,B52的舱门缓缓打开,碉堡炸弹像雪花般从高空飘落下来,峥嵘崎岖的山区倏然发出一大片眩目刺眼白光,尔后是烈焰冲天照亮了夜空,荒凉颓敝的山区顿时地动山摇。
随后,四架F18接踵而至,朝预定的地点投下集束炸弹。炸弹在半空中爆炸,里面上百颗小炸弹向天女散花般射向八方,成为一大片死亡地毯﹑残废骤雨。
口口声声讲求人权的美国进攻科索夫和伊拉克时,就使用这种既要人死﹑又要人残废的不人道武器,造成许多无辜百姓因而死亡或受伤。难怪当人民在获得自由之后,鲜少会感谢美国政府。
黝黑的山坳顿时荡起震天撼地的爆炸声,山石与雪花四处飞扬。从山洞里逃出来的人们像踩到地雷似的,有的一炸毙命,有的断手断脚。
两架阿帕契直升机护送三架搭载特种部队的黑鹰直升机驶来,直升机在半空中停了下来,队员立即沿着绳索滑到地面,朝已被炸毁的山洞匍匐前进。原本已经恢复宁静的山峦遽然枪声四起,爆炸声不绝。阿帕契直升机则利用夜视系统追杀在荒芜山间奔窜的恐怖份子,F18战机不时低空飞掠,做为火力支持。
朝阳再次洒在这片灰白相间﹑满布巉岩乱石的山区。美军搜索之后,既惊讶又啼笑皆非,因为这个组织的名字就叫做…美国!
虽然跟盖达组织有来往,但并非盖达组织的一环。因此这次攻击任务只攻克这个组织的总部,并没有抓到当年美国为了抵制前苏联入侵阿富汗而一手扶持的宾拉登。
第十二章 我,回来了!
1
“你还好吧!”黄秋龄坐着轮椅,脸上绑着纱带,声音空洞地对蓝馨蕊说。
“嗯!”蓝馨蕊只是幽幽地从鼻孔哼出来。
“你还真命大!身中了四枪,竟然没有一颗子弹打中要害。”
黄秋龄相当疑惑,史圣文的枪法可算精确。但是就在她们面对面开枪对射时,史圣文却没有瞄准她的眉心或者心脏部位,而且在更换弹夹时没有换上同样装有高爆弹的新弹夹,而是使用一般子弹。是因为喜欢上她,才没有下毒手吗?在绑架期间,史圣文是否强暴她?黄秋龄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询问这些问题,就算问了,蓝馨蕊可能也不想回答。毕竟,她一定很渴望甩开这场恶梦!而且,史圣文已经死了,追查蓝馨蕊是否被性侵害只是多此一举,只会更加伤害她而已。就算真相调查出来了,又如何?所谓的真相只是属于检警双方,而不是蓝馨蕊想要获得的正义,更无法再给死去的史圣文定罪。
“这叫福大命大!”同样坐着轮椅的唐诺云微笑地说。
“美国政府很感谢你提供史圣文曾经打卫星电话到印尼的情报,顺利攻克了恐怖份子的巢穴。只不过,最让他们气愤的是在美国发生的那些另类恐怖活动,竟然是由疯子想出来的点子!”
史圣文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出知道这么多秘密的蓝馨蕊竟然会活下来,更不该在她面前打那通卫星电话。黄秋龄凝望身受重伤的蓝馨蕊想着。
“唉,这有什么用!我都失业了。”蓝馨蕊幽凄地说。她转身凝看唐诺云,他随即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丝的安慰与精神上的支撑。
“放心,等你出院了,就可以回去工作,政府已经帮你疏通好了。”
“我看是因为美国政府的关心吧!”唐诺云揶揄地说。
“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需要明白说出来。”黄秋龄漾着诡异的笑容。“阮凌育的尸体已经挖出来了。唉,惨不忍睹,史圣文那个狗杂碎真的是变态的人魔!若不是你说出那个女孩是死于史圣文的鬼话,我们还不晓得她是怎么死的!”
“他在枪战中死了也好,不然不知道又要变出什么花样,逃避法律的制裁。”唐诺云感叹地说。
“我先回去了。两台轮椅挤在病房里,害的隔壁的家属都不能走动。”黄秋龄说完了话,就双手滚动轮子旁边的圈条离开病房,让这对共历生死的情人单独相处。
只是他还有个困惑,史圣文到底是不是人?!身中那么多枪还能拿起火箭筒反击,最后竟然被一颗反弹的子弹射穿脑门才丧命。而且蓝馨蕊的最后一枪明明射偏了,就算反弹也不可能那么刚好落在他的头顶。难道,是艳容的冤魂将那颗子弹转向吗?他一想到此,浑身不由地寒颤。
不过,当他在现场发现蓝馨蕊尚未断气,立即奋力拿起那把手枪,抹去上面的指纹,烙下自己的指纹。他不是要邀功,而是不想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官司。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这个共识。因此外界只知道史圣文被警方的乱枪打死。
“唉,他的个性就是一味的往前冲,忘了顾及别人的感受。如果不是这样,那天的逮捕行动就不会死伤那么多人了。”虽然蓝馨蕊大方地让唐诺云握住她的手,唐诺云的双手仍旧有点微颤。“那天你的演技还真不赖,能把被艳容附身演的那么逼真。”
“唉,别再提艳容这两个字好吗?”她幽凄地说。
“喔,对不起,忘了你跟她的那段往事。”他瞅着脸色苍白的蓝馨蕊,想着身受重伤又失血过多的她能捡回一条命实属奇迹。“看你脸色很苍白,还是休息一下好了。我先回去了。”
“对不起!”蓝馨蕊紧握他的手。
“呵呵。。。 。。。干嘛这么见外呢?”他顺势抓起她的手,在唇间轻吻。“好好休息,bye!”
蓝馨蕊蕴涵情意的双眸,随着他逐渐消失的身影,而变得涣散无神。她凝望冷清的天花板,脑子一片紊乱,身子冉冉冰寒。
被艳容附身,真的是我假装的吗?那时的我意识恍惚朦胧﹑却又清晰明鉴,这一切既像是我佯装的,又好象有东西侵入我的肉身,真相到底为何,谁能告诉我!
她企图回忆当时的景象,第一幕才浮现脑海,她就甩着头不愿追忆当初的情景。她害怕真的是鬼魅占据身体,而且还是一直想追杀她的艳容。除此之外,她更惧怕陷入惶惑的迷宫。是艳容弃恶从良,自动前来救她?还是不动明王命令艳容来的?或是艳容进行另一项恐怖活动的序曲?
史圣文虽然变态,但他终究是个人,有看的见﹑摸的着的实体,而且也已经死了。艳容呢?除了变态,更是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现身,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之下出现。更重要的一点,她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死第二次!
蓝馨蕊渴望恸哭,却不敢哭出来,她不要被当做是疯子,因为没有人可能理解她的恐惧与担忧。
忽地,她彷佛听到窸窣轻微的脚步声,直觉有人正在盯着她看。她猛然睁开眼睛,声音跟人影随之消失。但是,她更惊骇了!因为她瞥见那个来不及捕捉的身影,正是史圣文,一个已经死的人!
难道,史圣文变成了第二个艳容,执拗的魑魅要来找自己算帐吗?蓝馨蕊忖度至此,紧绷的泪腺被那一幕吓得栅栏顿开,潺潺流出惊怕的泪水。
蓝馨蕊的康复状况出乎医生的意料之外,过没多久就出院,也开始往常的生活,白天上班,晚上约会,不同的是身边的男人是唐诺云,而不是阮凌育。虽然他的呵护与关心让她倍感窝心,更有种自由自在的感觉。不像以往跟阮凌育约会的时候,潜意识总会强迫自己表现出最好的一面,只为了抓住男人的心。约会之后,总觉得刚才那个人不是自己,而且有种疲惫之感。
但是,当她独处之际,心弦逐渐拉开,冉冉紧绷,警戒之心犹如架在心弦上的弓箭,随时注意周遭的动静。尤其在公司加班时,被偷窥的感觉不时涌上脑门,虽然她知道那些监视器已经移除了,但是那份恐惧依然无法消除,最让她惊悚的,是那双看不到的眼睛!
唐诺云尽可能抽出时间陪伴她,甚至把加班当做另类的约会,希望带给她一丝的安全感。但是,他从未经历过时时刻刻被鬼魅监视的骇悚,因此只晓得要多花时间陪伴蓝馨蕊,无法真切体会她的心情。
对于唐诺云的关切,蓝馨蕊总觉得好象隔了层薄纱,无法真真实实的碰触。虽是如此,在他的关心体贴之下,那份莫名的恐惧逐渐消失了。
觉得生活沉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