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诗歌-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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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秋龄摇下车窗，点燃了烟，牙齿狠狠咬住烟屁股，手指用力地相互磨揉，溢满杀意的目光盯在飞逝的窗外景物。
“你再怎么聪明，还是忘记洗车。一看到你的车子溅满泥沙，我还会不知道你躲在那里吗？我在那个地方待了一个多月呀！”蓝馨蕊望着前方，喃喃自语。
她拿起了手机，拨给唐诺云。“对不起，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饭了。”
“没关系啦，追捕史圣武要紧。我正在黄秋龄身边。”唐诺云说。
“我不是叫你不准来吗？你怎么还跟来了！”她气鼓鼓地大声说。
唐诺云将发出吼叫声的手机拿开，吓得五官全挤在一起。
“是蓝馨蕊？”黄秋龄问。
“对呀！”唐诺云露出委屈又无辜的表情。
黄秋龄不等他讲完话，就把手机拿过来。“我是黄秋龄，你的手机就一直开着，不要关，知道吗？这样双重追踪，比较稳当。”
“我晓得。你有多派警力吗？我可不要再看到惨剧再次上演。”
“放心，我还派了直升机监视。对了，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除了我，没人能制伏史圣文。”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唉，你自己要小心，等我们到了再行动。”他知道蓝馨蕊说的没错，除了她，没有人对鬼魂有办法。黄秋龄把手机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并没有归还给唐诺云，还要坐在前面的刑警通知总局，请电信警察追踪蓝馨蕊的手机。
“她还好吗？”唐诺云担心地问。
“到了山区，你就留在车子里，不准出来知道吗？这是战争，不是一般的逮捕行动。”黄秋龄脸色凝重地说。
不过，他却担忧悲剧会不会再次上演？！虽然这次警方有备而来，甚至动用防恐小组，但是史圣武的火力可能比当时的史圣文更为强大，尤其那个货柜屋易守难攻。更甚者，史圣武根本不怕死，只会顽强抵抗，直到丧命为止。
“喔！”你就可以让一个女孩子单独行动，却叫我一个大男人躲在车里，什么嘛！他在心里嘀咕着。
2
直升机的螺旋桨声响在山区飘荡，一名狙击手身上绑着安全绳，坐在打开的后机舱，枪口瞄准那栋货柜屋。另一名刑警拿着高倍望远镜，监视底下的一举一动。
忽地，那位监看的刑警发现树林里藏着一辆车，正是蓝馨蕊所描述的国产车，立即用无线电通知总部。
五辆警车和两辆载着防恐小组的厢型车在山区急奔。每个人除了穿上防弹衣与防弹钢盔之外，还拿着警方最强火力的枪械。因为他们即将面对的，是连火箭筒跟地雷都有的恐怖份子！
他们神色紧绷地握住枪枝，史圣武兄弟的恐怖和变态他们早有耳闻。
史圣武端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聆听威尔第的安魂曲。忽地，他听到直升机的螺旋桨所发出霹霹啪啪的声音，迅速奔了出去。他拿着高倍望远镜，瞧见直升机上面的人正用望远镜看自己。
直升机上面的刑警也见到有个男人站在货柜屋外面，同样用望远镜盯着他看，而且还朝他挥手。刑警瞅着手中的照片，做最后的确认，然后大声喊着。“各单位请注意，货柜屋的那个男人正是史圣武！”
这些话语传到了警车﹑厢型车﹑总局，还有狙击手的耳机里。
暮色急遽笼罩，太阳的光辉迅速逃离了货柜屋的周边，彷佛害怕会被流弹击中似的。
狙击手立刻朝史圣武的下半身开枪。但是天色昏暗，直升机又碰到乱流上下摇晃，再加上史圣武动作十分敏捷地四处乱蹦，因此子弹击中离史圣武数公尺远的地方。当狙击手把瞄准器换为夜间红外线瞄准器再次瞄准时，已无史圣武的踪影。
“他在那里呀？”狙击手朝挂在嘴边的麦克风说。
“他已经躲进货柜屋了。”
“蓝馨蕊，我是黄秋龄啦！史圣武真的就躲在货柜屋里。”黄秋龄拿着手机说。
“我看到直升机了，你们有没有派狙击手在上面呀？”蓝馨蕊压低着头，从挡风玻璃远眺天空。
“有呀，但是刚才狙击手失误了！”他叹了一气。
“对了，请你们注意车牌是XX…XXXX的红色BMW，那位女驾驶刚才在我家附近惹火了史圣武，我看到史圣武拍了一下那辆车，怕他可能做了手脚。”
“刚才收到一则报告，你说的那辆车已经在XX路爆炸了。”
“为什么我现在才想起来呢？”她气得用力拍打方向盘。
“唉，这也不能怪你。谁能猜的出来他的动作这么快呢？专心开车吧，已经进入山区了。”
蓝馨蕊把手机放进外套里，满眼怒火地瞪视前方。因为我的一时疏忽，又害了一条人命。史圣武，我非杀了你不可！蓝馨蕊咬牙切齿地想着。
不过，她不敢说出来，害怕黄秋龄经由手机听到她的喃喃自语。
狙击手重新瞄准货柜屋的大门，准备史圣武一走出来，立即朝他的下半身射击。狙击手的手指贴住板机，缓慢呼吸。
门，打开了，狙击手紧握狙击枪，屏息凝神，准备扣下板机。
但是山区乱流阵阵，逼得驾驶将直升机驶离，此举也让狙击手无法瞄准，只能徒叹黯然。
阴黯的货柜屋，史圣武故意把门打开，让狙击手瞄准门口。他盘算着是要打开屋顶的铁门，利用四周树林的掩护开火，但是他同样也难以瞄准。还是在空地还击，可是他将完全曝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之下。
他躲在门后聆听直升机的引擎声，感觉直升机逐渐远离之后，咧嘴冷冷地自言自语。“要耍狠，就来比比看究竟谁狠！”
史圣武迅速拉出一只长方型的袋子，拉开拉链，里面除了火箭筒，还有一只旧苏联制的改良SA…7肩射式防空飞弹。这是美国在七零年代买来送给阿富汗游击队，对抗入侵的旧苏联。苏联撤军之后这一大批防空飞弹于是流入黑市，有的反而瞄准美国的友邦。以色列的客机在肯亚就差点被这种防空飞弹击落。
他，戴上夜视镜，再挪到额头。把飞弹发射筒搁在门边，拿着同样装有夜间红外线瞄准器的自动步枪，大步走出货柜屋，在空地上岿然而立。
直升机上面，拿着望远镜监视的刑警对着麦克风说。“他走出来了，穿著防弹衣，还戴着夜视镜。”干！连夜视镜都有，他在心里骂着。
驾驶旋即把直升机飞近货柜屋，狙击手再次寻找史圣武的身影。他，找到目标了，昏暗中瞧见史圣武正瞄准自己。
两人就这样对望，只不过史圣武是枕戈待旦，首先瞄准这架直升机。毕竟直升机的目标比人大了许多，也容易瞄准。而且警方的狙击手射击的目的是要犯人受伤，无法逃脱，因此必须精确瞄准才行，不能随意开火。但是史圣武只要打中目标硕大的直升机就行了。
史圣武屏息凝神，朝直升机开了两枪。
来不及射击的狙击手和监视的刑警为了躲避子弹，赶忙闪进机舱里。驾驶只好立刻把直升机拉高，先离开史圣武的射击范围再做打算。
上勾了！史圣武一边抿嘴窃笑﹑一边把步枪丢到一旁，拿起飞弹发射筒，架在右肩，找寻直升机的踪影。
他刚才对直升机开火，只是要引诱直升机拉高飞远，才能发射飞弹，免得自己被击落的直升机碎片砸到。
直升机驾驶发现史圣武不再朝直升机射击，打算飞近货柜屋，好让狙击手射击。
监视的刑警从高倍望远镜瞧见架在史圣武肩膀的东西有点奇怪，不像一般的枪械，再仔细一瞧，吓得张大嘴巴。“天呀！还有飞弹发射筒，快离开呀！”他越说越大声﹑越惊骇！
直升机驾驶听到有飞弹发射筒，吓得拉起摇杆，赶紧飞离。原本打算瞄准的狙击手被这猛烈的一荡，跌坐在机舱里。
史圣武露出诡谲的笑容，扣下板机。
防空飞弹钻了出来，扬出浓厚的烟雾，激出炽盛的火焰，朝黯淡的天际飞奔而去。
“怎么会有飞弹发射筒！”黄秋龄满脸惊愕地说。
“他真的什么武器都有！”唐诺云惊骇地说。
正在路上奔驰的刑警与防恐小组，不禁贴着车窗，远眺在空中盘旋的直升机。
直升机上面的刑警跟狙击手看到飞弹直逼而来，吓得大声惊叫。
霞光中，天际突然扬起剧烈的爆炸声，随之出现一团巨大的火球。振聋发聩的声音消逝之后，那团火球直坠混沌晦暗的大地。
蓝馨蕊被爆发声吓了一跳，赶紧踩下煞车，跑出车子一探究竟，却看到往下直坠的火球。她，蹲了下来，抱头痛哭。
参加追捕的人员看到这一幕，震撼不已，心中不由地产生莫名的恐惧感。
那团坠地的火球随即引发山林火灾。俄顷，消防车的鸣笛声响彻原本宁静的山区。
山下的人们，不管是政党还是百姓正为总统大选而疯狂，爆发声与火光都比不上站在舞台上面的政治人物使劲批评对方比自己还烂的吶喊。
民众已经被五花八门的文宣与振振有词的言论所催眠，忘了此刻之前是如何讨厌这个政党。
黄秋龄解开枪套，拔出手枪，掏出弹夹检查。“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留在车里吧！我们面对的是恐怖份子，而不是一般的歹徒。”
“唉！”唐诺云哆嗦地叹气。
“霹雳火的刘文聪不是狠的发红吗，他的口头禅不是说送你一罐汽油和一枝番仔火，还有鸡蛋糕吗。但是跟史圣武兄弟比较起来，呵呵。。。 。。。”黄秋龄冷笑着。“刘文聪敢用火箭射击警察吗？敢拿飞弹打下警方的直升机吗？甚至向美国挑衅，攻击华盛顿跟纽约吗？史圣武兄弟，才是真的心狠手辣！”
“警官，我们要请军方支持吗？”坐在前面的刑警说。
“你想让我们的署长跟部长下台呀！？”黄秋龄厉声说。
“但是，他是恐怖份子呀！手中不知道还有什么军事武器。”唐诺云认为那位刑警说的没错，不禁劝说着。
“唉，让总局去做决定吧！你跟总局报告，直升机已经被飞弹击落了！”黄秋龄颓丧地躺在椅背上。“我们面对的，是十足的疯子！”
“选举到了，全台都沸沸腾腾，全民也进入疯狂状况，任凭政治人物操纵我们的理智，谋杀我们的脑细胞，迷醉我们的神经。到底，是谁真的疯了？”唐诺云若有所思地说。
“唉，所有人都疯了！也包括你我，不然怎么会义无反顾地去追捕那个恐怖份子呢？”黄秋龄感叹地说。
“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开车的刑警说。这也是为了安抚自己奔腾的情绪的最好理由。
“有多少人真的关心这个社会呢？
蓝绿两大阵营不管对内或对外大部份讨论的话题是要用何种方法﹑提出那种议题才能当选，鲜少讨论如何让人民的生活会更好。严格地说，只有像你们这些站在第一线的公仆。而那些位居高位的家伙嘴里喊着为民服务，实际上只关心自己的位置能否坐稳，政党是否能执政。他们的眼里只有选票，只有权位。人民，只是他们的傀儡！”唐诺云望着逐渐晦暗的天空说。
“呵呵。。。 。。。也许史圣武兄弟也是抱持这样的观点，痛恨自私的政客与政党，讨厌被耍得很爽的人民，认为我们都是疯子，才会到处引燃战火吧！只是不管他们再怎样制造恐怖活动，仍然无法改变这个行为和思绪都怪异的社会。”黄秋龄幽幽地说。
阴黯的天空，高挂一轮姣美的月亮。
3
蓝馨蕊再次踏入这个树林，姣洁的月色淡抹这方土地。她知道史圣武手中有地雷，更可能已经在这里埋下地雷。她小心翼翼地举起右脚，但是又缩了回来，因为再怎么小心也没有用，她根本不知道地雷埋在那里。
她把项链挂在左手，将慧剑放在胸前的口袋，对着亮晃晃的月亮喊着。“不动明王，艳容，请指引我吧！”
过了半晌，她深吸了口气，大步迈出去。原本直走的她，忽地往右拐，再往前走，再左弯，再往前，彷佛有股无形的力量驱策她的双脚，避开埋在地上的三枚地雷。
月光下，她站在货柜屋前面的小空地，不禁百感交集。她曾经在这里跟史圣文跳了一场怅惘又迷醉的探戈，而阮凌育被肢解的尸体也埋在此处，那位不知名的女孩也在此处莫名其妙地死亡。
上一次，是唐诺云跟踪史圣文的车子才找到此地，接踵而来是一场血腥的决战。如今，是蓝馨蕊发现史圣武的轿车再次踏上这方土地，为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战争揭开序幕。这一切，彷佛是上苍刻意的巧妙安排，这样才符合史圣文跟史圣武的双胞胎关系。
她，拿出了蓝波刀，岿立于空地，大声喊着。“史圣武，史圣文，我来了！你们这两个小瘪三都给我出来。”
静谧的天地，突然发出嘎嘎声响，铝门打开了，史圣武头带夜视镜，双手执冲锋枪，站在门内，冷冷地说。“你的胆子有够大的，竟敢只身来这里。”
“我都敢面对艳容了，何况是你这个人呢？史圣文呢？叫他出来！”
“你已经杀死他了，还讲什么风凉话。”
“他已经化为厉鬼了，前阵子还来吓我，最后反被艳容吓跑了，真是没用的东西！”
“不准你这么说我弟弟。”史圣武厉声说。他扣下板机，冲锋枪的子弹横扫于她的前方，激起阵阵尘沙。
“我说的是实话！史圣文，我知道你一直跟着我，也晓得你就在这里。如果你不承认自己是小瘪三的话，就给我出来！”
“哈哈哈。。。 。。。”刺耳的奸笑声在咫尺的林子里响起。
“弟弟，你在这里吗？”史圣武既惊又喜的跑出来，在空地四处搜索。
“哥。。。 。。。我来了！”史圣文站在蓝馨蕊的背后，凄凉地说。“哥，我好冷，好痛苦呀！都是这个女人害我四处飘泊！”
“杂碎！还学小孩子撒娇。”蓝馨蕊鄙夷地说。
子弹再次落在她的面前。
黄秋龄仔细聆听从手机发出的声音，不由地抖起鸡皮疙瘩。“史圣文的鬼魂出现了！”
“世上真的有鬼？！”唐诺云惊讶地说。
“当然！你没有碰到艳容跟史圣文的鬼魂吗？”
“没有！”
“唉，算你幸运。我不知道史圣文死后变成怎样，但是艳容，天呀！”他不禁揉搓着手臂。“她能在几分钟之内逼史圣文认罪，更让一个相当正常的人只看到她对史圣文发威就发疯，她的恐怖就可想而知了。”
坐在前座的两位刑警和唐诺云同时毛骨悚然，他们即将面对的不止恐怖份子，还有厉鬼！
“现在只能靠蓝馨蕊收拾史圣文了。”黄秋龄继续说。
“她！她只是个女孩呀。”唐诺云不置可否地说。
“据我所知，她的前世是西藏的一位高僧。今生的转世，是为了了结几段公案。当年艳容追杀她到了青海，最后还是经由她拜托佛祖﹑还是菩萨出面，才收拾了艳容。所以，现在只有她才能收伏史圣文，而我们就负责那个人渣加败类史圣武。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女朋友可不是一般人。”
唐诺云跟前面的两位刑警不禁咋舌。唐诺云除了对蓝馨蕊扬起一份尊敬之外，更怀着莫名的恐惧。
这时，大批车辆已经在山路的叉道集结，准备进入前往货柜屋的小径。
“你自己跑来这里当人质，我们可要好好感谢你。”史圣武冷冷笑着说。
“哥，先将她绑起来。嗯，还是由我来折磨她好了。”史圣文说。一股阴风随即从他身上飘了出来，卷绕着蓝馨蕊。
“小文呀！还记得艳容给你的下马威吗？”蓝馨蕊暧昧地说。
“你！别再提她了。”史圣文既惊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