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诗歌-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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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跟我回结古寺吧。”艳容娇柔地说。
“你借刀杀我之事,以后再跟你算,现在给我滚开!”
史圣武迷惑地在空中飘浮,不知何去何从。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吗?别再多管闲事了。”
“你故意在拖延时间!”
“哈!”艳容狂肆地笑着。“你还挺聪明的嘛。”
“你到底要害死多少人才会满足呢?”忿恨万分的蓝馨蕊扬起了双手,右手掌剎时散发出蓝色的光芒,逐渐形成不动明王的彗剑。她跃了起来,冲向艳容。
艳容腰身一摆,闪了过去。正当她的手要拍下蓝馨蕊的脑门之际,蓝馨蕊挥起慧剑,企图挡住可能魂飞魄散的一掌。艳容不敢碰触慧剑,只好急跃闪开。
蓝馨蕊趁机钻入发愣的史圣武头颅,在忽而光明﹑忽而晦暗的深邃隧道飞奔,找寻她所要的记忆。但是,所谓的记忆彷佛是座恶臭难耐的垃圾山,溢满了变态﹑残忍﹑骇人﹑惊悚﹑荒谬﹑怪诞﹑血腥﹑冷酷﹑作呕的画面。虽然她很不想再看一眼,但还是硬撑起勇气在盈满恶臭的垃圾堆里翻滚奔驰。
史圣武张开了嘴,双手紧抱头颅,使劲哀嚎。艳容的两手在胸前交叠,漾着甜美的笑容,欣赏史圣武痛苦万分的表情。
忽地,蓝馨蕊从史圣武的头顶窜了出来。艳容见状,往前扑了过去。蓝馨蕊急忙挥舞慧剑,避开了艳容的拦阻。她迅速飞向黄秋龄,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话,再飞往无垠的夜空。
黄秋龄突然愣住了,意识恍惚不清,目光空洞无神。
就在剎那间,他听到一句女声之后,又恢复了知觉。
他急忙拿起无线电,告知总局骯脏炸弹就装在上海的何处。还有,他们即将在上海引爆SARS病毒﹑鼠疫,以及用毒鼠强在水源区下毒。
他晓得解放军的将领有不少是强硬的保守派,倘若在上海引爆了骯脏炸弹,在激动的爱国心驱使下,极有可能会对台湾发射核弹,而不是传统弹头,更不是单纯的空爆弹。
更为震惊的国安局除了照样在台湾搜查可能的骯脏炸弹之外,另一方面迅速把上海被恐怖份子装设骯脏炸弹和病毒的消息传给美国CIA,再由CIA通知中共有关当局。
而且郑重声明,那是恐怖份子所安装,不关台湾政府的事。
史圣武恍恍惚惚地在空中飘浮。忽地,他听到冷冽的讥笑声,惊得抬起头来,却看到艳容正瞪视他。
他吓得企图逃离,但是灵魂已经被箝制住了。
艳容双手一扬﹑大吼一声,他的灵魂碎裂成千百片,纷纷飞进艳容张开的嘴里。
清冷的货柜屋里,回荡史圣武惊慌的嚎叫,以及艳容的狂笑。
唐诺云仍然抱着蓝馨蕊的尸体恸哭。
黄秋龄瞅了蓝馨蕊一眼,除了感谢,还是感谢。他想告诉唐诺云,刚才蓝馨蕊的魂魄进入史圣武的记忆,找出史圣武究竟把骯脏炸弹放在那里,然后再告诉他。但是,这种话有谁会信呢?除了真正经历过的他。
他摇了摇头,感叹善良又美丽的蓝馨蕊竟然如此早逝。所谓的正义感,就是像蓝馨蕊这样,连死了,都不忘苍生,比那些整天高喊口号的政治人物好太多了。他,不自觉地幽幽转身,朝小径走去。
忽地,他看到眼前出现一位妩媚的女子,朝他露出暧昧的笑容。虽然他知道绝对不能往前走,但是那股诱人的魅力逼使他不得不往前踏出去,一步﹑两步,他极力想制止双脚,可是它们已不受他的控制。
他,感觉左脚踩到一个凸出物,随即想到脚下可能就是史圣武所埋设的地雷,顿时脸孔揪成一团。他,仰望天空,哽咽地说。“这根本就是战争,是屠杀呀!”
他重重叹了口气,想着反正任务已了,现在就算死了也无碍。
原本已经无声的音响,遽然又发出震撼的唱诗班歌声…布兰诗歌。所有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他,听到追魂的音乐响起,知道已经没有办法躲开艳容的追杀了。
他,深吸了今生最后一口气,闭上眼睛,抬起左脚。
乍然,一阵轰隆的爆炸声响起,浓郁的烟硝四处飞舞。黄秋龄的血肉与断肢朝八方飞散,一一落在这片土地﹑树林与枝叶上面。
“哈!”艳容飞舞着双手。“什么刑警中的刑警,还不是死在我的诱惑之下。因为,我是艳容,来自炼狱的天使!哈。。。 。。。”
空中,若有若无地传来哀恸的嘶喊。
“世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既然你选择到上海救那些人,就必须牺牲黄秋龄。黄秋龄是被你害死的!哈。。。 。。。”艳容趾高气昂地仰望晦暗的穹苍。
在场的人,接连被布兰诗歌以及黄秋龄误踩地雷所吓到。如今又听到夜空中飘荡摧魂似的笑声,不禁毛骨悚然,不知如何是好!
艳容瞅着紧抱蓝馨蕊遗体的唐诺云,她痛恨唐诺云的幸福,只因为他拥有她一直渴望的爱情,虽然短暂,但足以让她心存不满。她很想也让唐诺云死于非命,可是他的手中握有慧剑和项链的实体,不得不令她有会忌讳。毕竟她才刚离开了炼狱,不想现在就得罪不动明王。艳容轻蔑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化为一团红光,直奔上海。
第十七章 为什么?!
1
佝子,是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世世代代住在三峡的山坳里,就靠着几畦贫瘠的田地耕种,养活一家子人。
当他念到初二时,父亲就劝他别再念书,回家帮忙种田。他知道自己能念到初二已经算是很幸运了,虽然心中万分不舍,还是放弃念书。这个决定让佝子的老师相当扼腕,因为他是个相当用功﹑头脑又好的学生,而且他也很渴望上学。
但是,在这个穷困的山区,要吃饭,就必须劳动,不然没有剩余的粮食可吃,更没有余钱支付那一丁点的学费。佝子的父亲纵然知道要读书,以后才会有前途,但是为了生计,还是不得不要求佝子放弃学业。
十八岁那年,佝子听到解放军在县城里招募新兵,兴冲冲地搭着小船到县城报名。因为当了解放军,除了有固定的薪水(在当地算是相当高的待遇了),国家也会照顾家眷。退伍之后,政府更会安排职位,不会让退伍军人流落街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回到自己的县里为民服务。
这是他第二次来县城,当他眺望浩浩荡荡的长江水潺潺奔流,对岸的山峦高耸严峻,气象万千,不由地心驰神迷。他不禁想着,未来的前途就像这条漫漫江水,直达东海。
以他的学历很快就通过第一关,但最后还是被招募的军官婉拒了。因为他缺了左手的食指,这是他在小时候劈材时,不小心砍断的。
他落寞地坐在小船的前端,凝望幽幽的青山与江水,小船缓缓又颠簸地在湍急的河水中逆流而上,彷佛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但是,他为自己也为家人翻身的机会已经先沉入混浊的江水之中。
过了两年,父亲给他娶了门媳妇儿,虽然长相平凡,有张阔嘴,却是个吃苦耐劳又肯下田的好姑娘,隔年就给家里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长江对岸有个只有一条闹街的袖珍型小镇,女人总会将家里种植的蔬果放在篓子里,再背着沉重的篓筐在崎岖的山区走上一个多小时,才到长江的渡船口,搭着渡船到对岸镇上的小小市集叫卖。然后将赚来的一丁点钱买些食物和日常用品,午餐只敢囫囵吃了点解饥,把省下来的一点点钱给老人买些烟草。她再次背起了篓筐,搭船回到长江的另一边,再走上个把小时的山路回家。她,就跟穷困三峡的居民一样默默付出,一点怨言也没有。
虽然他们俩是经由介绍才结婚,在婚前根本没有谈过什么恋爱,夫妻俩却是恩爱日深。佝子听到邻村的朋友提起到重庆当搬运工,虽然劳累,但是省吃简用又肯拼命苦干的话,一个月可攒下两百余块寄回老家。他跟妻子和老人商量之后,就决定前往重庆工作。
重庆是个山城,货物在码头卸下来之后,就需要他们这些吃苦耐劳的棒棒军搬运。同样的,在重庆上下船的乘客也需要他们抬行李,在商场购物的人们,更需要他们帮忙拎着大小货物回家。就算沉甸甸的冰箱,他们也是用绳子把冰箱捆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把沉重的冰箱奋力扛起,在高低起伏的山城小快步搬运,甚至比客人还早到家。
但是夏天一到,重庆这个山城俨然是座大火锅,炙热难耐,但是为了多赚点钱,这点热算什么,他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扛着货物。就算汗水已变成黏附在身上的盐巴,为了妻儿,他还是咬紧牙根,在炎炎之下卖命工作。到了夜晚,他仍然舍不得休息,拿着扁担和绳子,来到超市附近等待客人的招唤,希望能多跑了一趟,赚个几块钱。或者加入装修队扛建材﹑铺地砖,多赚一丁点钱。
他为了让家人的日子能好过些,在一栋十分陈旧的房子租了个床位,其实只是家徒四壁的房间里的一排排通铺的一个小位置。而且垃圾堆就像护城河将这幢房子包围起来,垃圾的腐败与排泄物的恶臭阵阵飘扬。
过了一年,他终于存了点钱,回到老家带着妻子跟儿子来重庆玩,见见世面,到有冷气的餐馆吃顿麻辣火锅,满足她们最大的心愿。他看着妻儿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细看高楼大厦,既胆怯又兴奋地踏上百货公司的电动手扶梯与电梯。在餐厅里吃着津津有味,将一锅上面铺满一层艳红辣椒的牛杂汤一扫而尽。这些日子的辛酸劳苦都值得了,激动的泪水猛往肚子里吞。
三峡大坝兴建了,政府在未来高涨的水位之上建了一批批房子,让家园即将被大水淹没的百姓有地方居住。虽然人们终于可以住在梦寐以求的水泥房,但是,这些贫穷的人家还要付出千把块﹑甚至数千块钱,有些人甚至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搬家要钱,住进去还必须买家俱,这也要钱。更没有田可以耕种求顿温饱,过日子更需要钱。
亲朋好友知道佝子在重庆打工,纷纷来向他借钱。他虽然很想帮助亲戚,但是他也必须付出这笔迁移费,无力再帮他们。
后来,他听说上海正在建设,需要搬运工。他,风尘仆仆来到五光十色的上海,凭着在老家的吃苦耐劳,以及在重庆当棒棒军所训练出来的体魄与毅力,他立刻在工地站稳了脚根子。
他比别人还认真,比别人还打拼。不过,在高傲的上海人眼里,他仍然是个低等人,打从心底瞧不起他。
过没多久,他的父亲因长期劳累﹑医疗物资又严重匮乏的情况下病逝。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当他面对浩瀚广袤的长江,终于体会到诗句的思念与感伤。
他望着逐渐高起的大楼,希望有朝能带着妻儿来上海,让她们看看这是他流血流汗所兴建的大厦,让她们分享心中的喜悦与成就感。除此之外,他更奋力打拼,希望能让孩子多念点书,不要再像他这样只能做个苦力!
在五光十色﹑纸醉金迷的上海,他有个深切的体认,越贫穷的孩子越想念书,越穷困的人们越珍惜生活。尤其对一些整天过着没有意义的上海人,他是摇了头﹑再摇头。
有个上海工头看他聪明又老实,就邀约他一起开建材行。这是难得的翻身机会,他赶紧四处借钱,妻子也把省吃简用攒下来的一点钱汇给他,而她跟儿子每天又开始吃起苞谷饭配豆腐过日子。
不懂法律又没有背景的他,那笔好不容易借齐的资金硬生生被这个上海人骗了。祸不单行吧,儿子到山上捡柴时,骨碌碌地滑下万丈溪壑。忍着丧子之痛的妻子搭着小船到镇里叫卖蔬菜,希望一块块攒下来,为丈夫还钱,但是超载的铁壳船却在风雨之中沉没。
泪已干涸的他捧起长江水,细细啜饮了一口。因为这一瓢水,有妻儿的灵魂。
有个上海工头看他聪明又老实,就邀约他一起开建材行。这是难得的翻身机会,他赶紧四处借钱,妻子也把省吃简用攒下来的一点钱汇给他,而她跟儿子每天又开始吃起苞谷饭配豆腐过日子。
不懂法律又没有背景的他,那笔好不容易借齐的资金硬生生被这个上海人骗了。祸不单行吧,儿子到山上捡柴时,骨碌碌地滑下万丈溪壑。忍着丧子之痛的妻子搭着小船到镇里叫卖蔬菜,希望一块块攒下来,为丈夫还钱,但是超载的铁壳船却在风雨之中沉没。
泪已干涸的他捧起长江水,细细啜饮了一口。因为这一瓢水,有妻儿的灵魂。
这时,他碰到了史圣武。在史圣武的蛊惑之下,他把心中的伤痛﹑不解﹑吶喊与哀嚎,化为对上海的仇恨,加入报复的行列。
佝子此时才认识了另外四个同伴。他们同样是纯朴的农民,有聪明才智却没钱念书的男人。有的住在黄土高原,贫瘠的土地种不出什幺粮食。有的住在贫困的三峡的山坳里,一个礼拜能够吃一块豆腐就是幸福了。有的住在淮河沿岸,当淮河泛滥成灾时,政府为了保护城市,而炸毁堤防,让洪水淹没他们的家园和田地。
纯朴的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都经历了劳苦﹑挫折与悲离。但是他们并没有把这些转换为爱,珍惜此刻的存在。而是在史圣武的怂恿之下,将这些凄怨的情绪转为恨。
恨,一定要有明确的目标才能恨之入骨﹑恨到底,不管对象是人事物。不然,那份无法宣泄的恨,只会让想恨的人自焚。
而上海,就是史圣武为他们挑选的目标。
穷困的他们在家乡受尽地方政府的贪污与剥削,而且国家一味地重视沿海地区,忽略他们正为了活下去而奋斗。他们来到上海打工,还受尽上海人的高傲与鄙视,也在这里被骗光所有的家当与借来的盘缠。
他们,比住高楼﹑享高薪的上海人更努力活着﹑更拼命的工作,却只能求个温饱而已。为什幺生活跟上海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为什幺还被纸醉金迷的上海人瞧不起?难道只能怪他们自己投胎投错地方吗?
为什幺?这是他们共有的疑惑!
在他们惶惶与悲愤之下,史圣武对他们唱出一首很久以前的台湾歌曲。。。 。。。我比别人还认真,我比别人还打拼,为什么﹑为什么我比别人还歹命!
他们听完史圣文的歌词解释,激动地眼眶含着”为什么”的泪光!
因此,他们在史圣武的蛊惑之下,计划一旦收到史圣武的短讯,就在几个年轻人常去的繁荣地方安置骯脏炸弹。
然而,最可悲的,他们只是史圣武为达目的所打算牺牲的棋子而已。他们却茫然不知,更自认为是草莽英雄。
2
佝子接到史圣武的手机短讯之后,立刻招集另外四人,打算把分装的数枚骯脏炸弹运到新天地﹑衡山路﹑茂名路﹑淮海路等地方。
这些放射性物质是由恐怖份子从中亚的乌兹别克带进新疆,尔后在兰州转交给佝子,再辗转运至上海。佝子虽然知道里面是放射性材料,但不晓得引爆之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只晓得会引起莫大的恐惧。这也是他的恨之一,没有钱可以念书。
他们开着两辆车,把装有骯脏炸弹的塑料垃圾桶放在淮海路,按下定时器之后,再前往衡山路安放另一枚炸弹。史圣武原本要求他们分别行动,然而这是件要人命的大事,基于恐惧与胆怯的心理下,他们不得不一起行动。
当他们在亲人全都往生之际,就想死了一了百了。因此在行动之前,他们在石库门狭隘阴暗的房间里,拿出冷藏的病毒,给对方注射浓度极高的SARS病毒。
原本的计划,安置好四枚骯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