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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帝都异事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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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指挥使也心有盘算,一步抢先过去,占住位置:“今晚我们两个睡这里。”
    房千岁这时突然吭声,嘴角一笑:“凭什么你们睡这里?”
    一贯霸道的凤飞鸾行事作风还讲究凭什么?凭他随心所欲、一意为先。
    房千岁冷笑:“你想睡这里,你占得住地儿吗?”
    话音未落一道白光向着指挥使大人脚下横扫过去。猝不及防的诡谲招式,果真就让凤飞鸾没占住地方,被迫往旁边一躲,飞上石壁一丈来高的地方。
    楚晗:“嗳?!”
    沈公子:“唉唉,你俩又掐啊?”
    凤飞鸾俊眉一挑,会意,从崖上居高临下道:“好啊,三太子,谁打赢谁占好地方。”
    房千岁冷笑:“输了你今晚睡水底下。”
    “又怎样。”凤飞鸾说着劈袖飞下来,那时却是容颜俊美,饱含自信的笑。
    房千岁眉间也浮出从容不迫又略玩世不恭的笑意,身体柔韧但拳法刚猛,招招接得轻松自若,打得酣畅淋漓。两人旋着从石壁这一侧飞过河道,飞至另一侧,悬在山崖上互相对掌。
    掌立翻飞之下,却不见你死我活的杀气,时而遒劲时而飘逸,分明是亮式炫技。
    楚晗也看明白了,两人闹着玩儿的。伤好差不多了,又手痒,互相都不服气,都很要强、较劲。房千岁与凤飞鸾以往打过无数次架,唯独这一架,打得如此轻松淡定,彼此都使出了功夫,却又刻意不伤对方。
    亮招也是给身边人看的。房千岁是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不跟某些人一般见识,吃饭让了你,睡觉还能再让你?你欺负我家楚公子“上头”没人了吗?
    而凤飞鸾又为何如此中意沈公子,以至生出一腔以身相许的心思?说到底,长得帅气的男人不止沈承鹤一个,在凤大人眼里,这人骨子里善良,又极单纯,丝毫不带害人的心机,比那群鬼卫干净省事多了,让他放心、把握得住。而且,沈大少痴情于他,平时浪漫讨好的小心思就很多,夜里给揉个胸口、捶个腿、亲个嘴儿,把凤大人哄得着实满意。
    高手之间过招,若想伤人其实容易;拼命想要不伤及对方还要分出胜负,比抡起拳脚乱打难得多了。
    两人手臂都倏然伸长,揉上去在半空互相角力。沈承鹤忍不住喊,“哎呦妈啊宝贝儿,看得老子怪紧张的,快别打了!”
    “不然咱们掉换过来,你俩停手,看我们俩较量,看我跟晗晗谁打赢谁?!”
    凤飞鸾在上面听这话,唇边浮笑。
    房千岁冷哼,凭你那两下三脚猫功夫,能赢本王的爱妃?
    楚晗这时却悄悄将右手藏裤兜里,在出手相帮还是不出手之间犹豫。
    房千岁在凤飞鸾靠向一侧石壁时突然手、尾同时发招,两道白光袭去,扫得凤大人仓皇跳开攀住崖上一挂藤条。藤条没禁住,断裂下去,凤飞鸾被迫落水。
    房千岁傲然一笑:“你输了,请自便吧。”
    房千岁说着从崖上跃下,一抄手掠向楚晗,将人掳至怀中,鼻息喷了楚晗一脸。楚晗认得那味道,一股炙热而强大的龙息罩在他眉心上,还没有吻上他,滚烫的气息已经开始灼烧他的嘴唇。

    第七十八章 龙鳞标记

    凤大人斗架一招不慎,斗输了。
    然而这人心情甚佳,这回没有横眉冷目耍小家子气输不起。凤大人输阵不输人,昂首挺胸撩开步伐,拉过沈公子的手腕,走开了。
    凤飞鸾有新欢相陪,自然是怎样都好说。沈公子作为指挥使大人的新晋男宠,心里巴望的却是与眼前的美男共此一生、白头偕老。美人儿你既然包了老子,就一包到底,黏上了甭想再撒开。
    凤飞鸾拉着人快步走到崖下,水边。
    沈承鹤眼一瞪:“哪儿去?不会真要睡河底下吧?!”
    凤飞鸾:“怎样,不愿意?”
    沈承鹤咧嘴一乐:“不、不是,我乐意。就是,河底下有水怪,都姓房的他们一族的,小水怪专咬老子屁股!”
    凤飞鸾轻声一笑,忍不住附耳道:“除了本宫,哪个敢碰你的屁股,本宫一定烧焦他们的皮……”
    凤飞鸾说话间拉过沈公子,让他趴到背上来。沈公子尚不明所以,凤大人将沈公子背起来了,踩着河边大石,借力一转身直接上了悬崖!
    凤飞鸾双手并用,攀上悬崖的速度飞快。沈承鹤只感觉耳畔寒风呼呼作响,吹得他发型直耸飘飞,转眼间就上去了十几丈的高度。
    沈公子惊呼:“嗳咱干嘛去!”
    凤飞鸾笑声荡在空中:“看云海有什么稀奇……本宫带你去看天河!……”
    凤大人寻到悬崖上一处茂密灌木,以大叶片垫上,铺成个草甸模样,携了人坐下。湛蓝色的星的海洋就笼罩在他们头顶,一道铺满宝石光芒细碎的银河横贯夜空,仿佛触手可及。
    沈承鹤下意识地为美男揉揉胸:“宝贝儿,你不是伤着?昨晚还喊胸口疼,这会儿不疼了?”
    凤飞鸾神色傲然:“一点小伤,能耐我何?”
    沈承鹤:“你原来能爬上来啊?!咱们几个竟然还憋在这地方,不赶紧出去?”
    凤飞鸾面色突然黯下,低声问:“你这么想要出去?”
    沈承鹤忙笑呵呵地说:“你想去哪,我陪你去哪!你想一辈子在这小河沟里游船打渔,老子也陪你打渔呗。”
    沈公子在凤大人面前毫无避讳与心机,凤飞鸾心里悲观惆怅,却不愿坏了得来不易的良辰美景。今晚月色撩人,漫天星斗。他们距离悬崖顶端还有很远,然而居高临下往下方河道望去,一条水脉已然化作夜色中闪烁着晶莹蓝光的玉带,如梦如幻,美妙极了。
    凤大人伤好了,却不告诉旁人,不愿就此离开,知道只要从这里出去,在神界一露面,必然是命中无法逃脱的又一番血雨腥风。
    凤飞鸾拎过承鹤的下巴端详,嫌弃道:“分量那样沉,要累死本宫么?那楚公子掂量起来就比你轻许多……当真愚蠢。”
    沈承鹤沮丧地一叹气:“嗯,没错,楚晗样样都比老子强!我告儿你吧,从小在几家子长辈面前,楚晗就是那个模范宝宝优秀生的正面榜样,老子永远都是歪瓜裂枣反面教材,打生下来就专门衬托他的!嗳你说,你当初怎么没看上他啊?”
    凤飞鸾笑一声,伸手往下毫不客气捏了沈公子的下身要害:“你这里摸着更好……”
    有些话凤大人嘴上不说。沈公子令他十分踏实、安心。本就生性多疑,真要是身边搁一个楚晗那样有心眼儿的,还得整天提防着枕边人,睡都睡不踏实。
    沈承鹤一旦认真起来,对老情人儿是掏心掏肺地疼爱,这几天时不时就拉着他絮叨家常,家里有几套房子几间公司多少家底儿多少存折股票,恨不得有几亩地多少头牛都向美人交待了。用沈公子的话讲:宝贝儿,那天老子吊在火坑上面,以为这条小命完蛋了,活不成了,我没想到你冲过来救我,就这么跟我一起掉下来了……只要你不嫌弃我,老子到那边一定好好疼你,以后踏实开公司、专心赚钱养家糊口,给你买漂亮衣服、买面膜、买包包!只要你点的出来的,我让你在人间仍然过上神仙日子。
    在人间也过上神仙的日子……
    凤大人记住了这句来之不易的柔情蜜语。
    凤飞鸾细长的双目泛出如丝的媚颜,突然俯身压下去,用力一掀沈公子大腿。
    沈承鹤猝不及防往后一倒,仰面朝天就倒在斜出悬崖的一棵巨树枝干上。那姿势让两人不由自主都回想起初次见面的荒唐可笑:指挥使大人也是这般盛气凌人地压上,沈承鹤面向苍天,躺在九头鸟的脊背上……
    沈承鹤:“哎哎哎这怎么个意思……”
    “哎呦瞧这迫不及待……”
    “别别别扯就剩一件上衣了……”
    “嗳你也七老八十的了,悠着点儿啊!咱量力而行,保重贵体……”
    凤飞鸾蓦地从他胸口拔起头来,面露红晕:“你嫌我老了?!”
    沈承鹤睨着人:“你七老八十了都这么好看……二八年华的时候得长多俊啊,可惜老子那时候没机会认识你……”
    沈公子话音未落,凤大人微笑着掰开他腿,气势如虹地掼入。
    两人那时不由得都扬起脖颈,酣畅淋漓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期待已久。就在那高崖之上,河道之巅,藤条绿叶铺就的“玉蒲团”上,摇摇曳曳地做起来。
    ……
    房千岁掳着楚晗掠过宽阔河道,一脚轻点水面,踏出一丛缓缓放大的波纹。
    布满莹蓝色灵藻的岸边,楚晗还没站稳脚跟,就被某人毫不客气推倒。房千岁的重量压上来,一腿楔进他两腿之间,再分开他双掌按住。
    楚晗眼含期待,反逗这人:“我不怕被人看见。”
    房千岁冷哼:“你是不是觉着我打不过凤飞鸾?”
    楚晗面带天真:“三殿下内功和招式都居三界之首,哪能打不过指挥使?”
    “本事居三界之首的是你吧楚晗?!”房千岁眯细一双眼睛,精明地盯着他:“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把那根藤条弄断了。”
    楚晗无辜地说:“不可能,我离那么远。”
    房千岁愤懑道:“我只要一招就赢他了。”
    楚晗笑道:“那肯定的。”
    房千岁嘴唇划出弧度,对眼前人是恨不能下嘴咬上几口。楚晗也笑,坦然地说:“你两个打太久了,我等不及了。”
    我等不及了。
    楚晗说这话时仰面痴痴望着人,毫不含蓄,遍身敞开的情欲十分坦荡。那时的表情,是诱死人的动情和妩媚……
    连日波折,历尽劫难,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一吻都是奢侈。
    三殿下半边身子都有烧伤。
    他那时吊挂在烈焰焚池中央,烈火中拉住楚晗的手。那半边身子浸没在一团火中,生生地遭受灼烧锻打,从耳侧头皮至脖颈、肩膀、手臂,都烧红了,泛出暗红色鳞片的样子。
    原本很优雅气质的“高原白”,快烧成小火龙九殿下的肤色。
    楚晗不会把那些海誓山盟的肉麻话挂在嘴边,再如何心疼小千岁都不用表了。两人都是坦率的性情中人。他们之间关系,早已越过言语间肤浅的撩拨,为对方愿意交付身家性命。
    房千岁垂头下来吻他,先是蜻蜓点水的细腻的吻,几下之后突然狂猛地加力。也仿佛压抑多时了,深陷进楚公子的痴情之中,房千岁以舌头长驱直入拨开楚晗的口,贪婪地品尝那里面的甘美。他粗暴地吸吮楚晗的舌头、楚晗的喉结,以身躯揉上去碾压,直到身下人发出舒服的低声叹息。
    房千岁久久地流连楚晗的身体,并没有急于下一步动作。
    楚晗心里明白。
    他突然反身压上,强硬地将人压在岩石上。他也不管小千岁讶异的神情,也不顾附近是否有人窥视。承鹤与凤大人估摸此时正在“忙”着,或者看就看吧。
    楚晗一把扯开房千岁的缠腰布,逼得对方无法再掩饰。
    房千岁眼珠漆黑:“你干什么。”
    楚晗十分直白:“爆你。”
    楚晗说:“你不敢上我,那我上你。这样咱俩都没事?”
    房千岁并没纠结是否允许楚公子爆他菊花,反而认真地研究起学术问题:“那样做……不知道会怎样,我的气息仍然会与你交汇,还是可能把你覆盖……”
    楚晗直视他:“覆盖就覆盖吧,我就想看看,明儿一早起来,你能把我变成什么?!一条龙,还是一只狗……还是乌龟王八……”
    “我不在乎。”
    “我想要你。”
    “……”
    楚晗的神情痴然而略带痛楚,喉结滑动,无法克制地抚摸身下人。
    那时吊在灵火渊之上,小千岁抱着他扑向火海,就注定他也不再回头。
    房千岁倒是出乎意料的洒脱,根本不屑于谁在上头谁在下面的那种无聊争执。他在意那个?他在意的永远就是楚晗。
    楚晗捏住三殿下的龙根那处,半晌道:“不然你出去,我跟‘他’做。”
    他说出这话,心里骤然难受。
    亲密竟成了不能碰触的禁忌,只能退而求其次。
    房千岁轻声提醒他:“我出去了,你眼前就是一具死人,你要奸尸么。”
    楚晗眼眶骤然红了:“我不在乎,你出去了把人留给我就成。”
    他说完这话也难过,弯下腰抱住人。
    两人紧紧拥抱,那一刻又好像什么都不用做了,把对方揉进血脉骨髓里。
    房千岁抚慰似的拍拍楚晗后背,平静地说:“我从来没见过我母亲真实的样子,没有机会,虽然知道她一定是人界最聪慧美丽的女子,不然我父也不会千年钟情一人。但是,楚晗,我见过你真实的模样,我喜欢你这个样子。你就这样儿最好,我不想让你失去你本来的面目。”
    楚晗把脸埋到这人肩窝里,湿了眼眶,不想被对方看到。
    ……
    房千岁仍是个乐观潇洒的脾气,深情肉麻话大多压在心里,也不喜欢悲悲戚戚气氛,因此还是反身又压回来,横三竖四上上下下把楚晗舔了一遍。
    仰望上方,是狭窄的一线天宇,天河浩浩汤汤地在夜空中流动。
    暗夜里不时飘过来沈承鹤的哼哼和叫唤,毫无顾忌羞臊。远远的,但听得实在清晰,楚晗心里甚至生出嫉妒。
    房千岁瞧出来了。
    这人突然弯下腰去摸,摸了片刻,掌上变出来一块白光闪烁的龙鳞。
    龙鳞硕大,这一块明显是受伤后残损断掉了,有火灼痕迹。房千岁用手不断摩挲,将那块龙鳞磨成一个戒指大小的环。
    三殿下却没有把龙鳞戒环套到楚晗指头上,水族不时兴那一套。灵界当然有灵界的求偶规矩,房千岁仍是压在上面,虔诚地吻楚晗的胸口、心脏、乳尖,最终将那枚戒环穿到楚晗的左胸。
    楚晗怔怔地看着胸口银光流动的乳环,那一刻像入了魔,中了眼前人的情毒,而且是心甘情愿,被对方打下如此烙印。
    三殿下没有给他灌入龙息封印,却用一枚龙鳞在他身上隐秘的地方永远留下标记,表示此生唯一的忠诚,绝不变心。
    两人无声地亲吻,郑重地互相抚摸胸口这块标记。每一次牵拉到乳环,龙鳞不停摩擦他的敏感。那种被标记和占有的满足、被盖了个戳的归属感,让楚晗彻底失魂,在无休止的亲吻中陷入潮水般的颤抖,星河在眼底荡漾。
    
    第七十九章 逆流之汐

    两对有情人相安无事,一对在岸边,一对在半截悬崖的树梢上,各自春风一度。
    楚晗与小千岁并排躺着仰望天河。冬日北方能看到许多星斗。猎户星座高悬于正东南方向,腰带上横贯三颗亮星,正合民间“三星高照,新年来到”的寓意。
    四季风景如幻的灵界里,时光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寒冬已过,初春将至,人间的农历新年应当快到了。
    年关思念亲人。楚晗即便深陷其中乐不思蜀,也还是很有良心地想起他两个爸爸,想起承鹤的爸爸沈大伯父。两家是三代的至交,从爷爷那辈就是玉泉路部队大院的老邻居,彼此太知根知底。
    楚晗望着天,自言自语道:“你说,我答应我爸一定把鹤鹤带回去,这要是一下子带回去一对儿,会不会吓着谁?两家人怎么想?”
    房千岁也没睡着,闭目养神哼道:“操那么多心。”
    楚晗一本正经:“承鹤也是我的责任,当然操心。”
    房千岁觉着娘娘哪点都好,就是牵挂太多,忧国忧民的救世主心态,两界三代的人你全都挂心着,不累?房千岁揶揄道:“操心你自己吧。你倘若也带了人回去,你两个爹又要怎样想?”
    房千岁所说的“你也要带人回去”,说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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