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头妖怪出-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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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你吃就不错，还不快滚，看见你老子我头疼，滚！”
　　柳二又做了个鬼脸，见王老爷子气的跳起来抄起马鞭又要抽自己才撒开脚丫子往山头跑去。
　　“娘的！这死老头儿，哪次不抽抽风，惹老子一惹你都不痛快是吧！”
　　一面骂着，又看看油脂包里的几片吃剩的腊肉，还有两个白面馒头，才哼哼几声，“老子这趟也不白下山一趟！白面馒头香辣肉，日子过得美悠悠～”
　　一面哼着就走到半山腰，正巧见一纤长的黑色背影拿弓箭射了一只大个儿獐子，正拔了箭捆好了绑到已是猎物满满的马背上。
　　“是你！”
　　柳二一下认出了正式与自己书面之缘的黑衣人，这人行头还是一样没变，黑纱蒙了脸。这黑衣人自是凤凰没差。
　　“哦，原来是小哥啊。”
　　柳二斜眼看了眼这人猎的一马背猎物，又恨又妒！
　　“你这人，原来是到山上抢老子的生意来了，难怪老子这些天一根鸟毛都没猎到，原来全部猎物都跑到你口袋里了。”
　　凤凰见柳二存心找茬却也不生气。
　　“其实，在下猎了这些猎物也全是不得已，况且初次见面小哥也说过，这山上百年前也都有其他猎户，所谓打猎，这山无主无姓，自然山上的野物也是能者猎得，哪里来的原本就是谁的呢，何况在下凭借自己的本事打猎，未偷未抢，小哥刚才的话有些严重了。”
　　见眼前这人一腔心平气和和事老的口气，柳二无名火大却脸皮也没厚到发作的地步，讪讪的瞪了一眼凤凰，嘴里不免挖苦了一句。
　　“天天蒙了个脸，不知做了什么亏心事，没脸见人”
　　凤凰全当柳二没有说话，面纱后面一张冷冷的脸却微微一笑。
　　“在下前几日说是想有事求小哥帮忙，只苦于手头实在没银两才想到此计，心想在这山上打些猎物，一来可以找找那虎崽，二来可以拿了猎物去山下卖了换些银两，好找小哥帮忙。”
　　凤凰说话的功夫，柳二眼珠了转了又转，打定主意立刻改了语气，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早说嘛，帮忙的事儿好说！好说！对了，你知道这些东西的价位吗？”
　　柳二瞟了一眼凤凰马背上硕果颇丰的猎物，打定主意要狠狠赚上一笔，好补上上次那血玉的亏损，失了两万两白银，总得让自己赚回一些不是？
　　“在下从未买卖过山货，确实不知”
　　凤凰显然有些踌躇。
　　“嘻嘻，小爷我知道啊～”柳二脸上一副得意，似在说：求小爷，求小爷丫，求求小爷，老子我或许一高兴还能指点你一样。
　　“那劳烦小哥了？”
　　柳二摸摸下巴，砸了咂嘴。
　　“恩”
　　“想必小哥刚刚上山，若再陪在下下山去卖山货肯定是耽误了小哥时间，不过，在下卖了货物自是会给小哥酬劳的。”
　　“哎”柳二痛下决心的叹了口气，“看着你这些东西，也就刚刚够小爷我帮忙的酬劳，不过算了，就算小爷赔了生意，不记你酬劳再陪你下躺山吧，嗯～”瞅了眼这人的马，又砸了咂嘴，“今天也不早了，不然你先和我回家，想你这大半天肯定也是滴水未进，你先和我回去，我家里还有些野味，全当小爷尽了地主之谊，款待你了”
　　自己为吃了大亏的柳二又道，“明天一早咱们再去，一般收山货的买家都是早晨才出摊，等咱现在赶去，到了人家也早早的收摊了，再说天黑了，这山中的野兽也就多了，危险。”
　　凤凰点点头，“多谢了，那多有叨扰了。”
　　柳二嘿嘿一笑，“客气客气！等你哪天有钱有势了记得好好报答小爷我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凤凰把所有猎回来的猎物全都牢牢的困在自己黑马的屁股后边，才说了句，“劳请小哥带路了。”
　　柳二瞅瞅马，咽了口口水，“哎，我说，你这马能不能骑？呃今天有些晚了，要是咱们两个能骑马的话，还能天黑前赶回我家里，安全嘛”说吧，又呵呵干笑了两声。
　　凤凰似是没有看出柳二的心思，想了想，“小哥若不介意和我共乘一骑就好，不过我这马有些倔脾气，若非主人，它很少让他人骑在身上。”
　　柳二又是一笑，心道，小样儿，耍心眼儿还能耍的过小爷，你也不去十里八村问问，小爷柳二是谁？哼哼！
　　心里冷笑，嘴上还是笑的开了花，“不怕不怕，不是还有你呢么”
　　说罢，一挑眉示意马上的凤凰拉自己上马。凤凰犹豫了一下，心道自己的墨麟哪里是别人能骑的，可是这柳二油腔滑调尽占小便宜，让他上马，让墨麟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于是凤凰拍了拍马头似是安抚，另一只手拉上柳二的手，使劲一带，把柳二带到了自己胸前，没想到墨麟却没什么反应，凤凰见此等情景不免一惊，这墨麟今天是怎么了？
　　“哎？怎么还不走啊？”柳二见身后的凤凰双手僵硬的握着缰绳却不动，不免着急催促。
　　凤凰看墨麟却无什么反应所幸顺其自然，策马而去。
　　这小人，这马哪来的你说的那般神奇！还不是谁都能坐的蠢马。柳二原本上马确实有些担忧，结果这黑马乖得不行，心中不免骂凤凰泰国小人了。
　　凤凰一路骑来也纳闷，平日里，自己的墨麟连自己的三个姐姐都不让碰的，怎么今天见了这柳二倒是不发疯了呢？真真是几百年来的怪事。
　　山路崎岖，但这墨麟却不像其他的马，在这陡峭险峻的凤头山中却跑起来轻快自在。似是习惯了悬崖峭壁，马身矫健，似脚踏祥云，倒是跑得安然自在。
　　奇哉怪哉？！难不成这人说自己是习得玄法之术连坐骑也得了道不成？！
　　凤凰却还在纳闷：奇哉怪哉？！今日的墨麟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中了邪？吃坏了东西，怎么这一路上柳二都能安然坐在它身上？！
　　且说墨麟健步如飞，跑得欢了，仰头一声长长的马斯，墨麟高兴的抬了两双前蹄撒欢，害的柳二没有准备，往后一扬，直直扎进了凤凰怀里。凤凰赶紧勒住马缰，墨麟才收了性子乖乖的赶着路。
　　柳二从凤凰怀里挣脱出来，心突突的跳个不停，耳朵发热，心里骂着那马，怎么突然发起疯来？自己从没骑过马，刚刚那一遭差点儿吓破了胆。自此，柳二也不再在马背上晃头晃脑，直直的僵着后背，担惊受怕的和凤凰骑在墨上，一路如惊弓之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自己的石头小屋。

　　凤凰山？凤头山？！

　　“哼哼～哼哼……小畜生～饿啊……饿……”
　　刚一开门，就听到自己老娘半死不活的哼哼。
　　小畜生？！要没我这小畜生，你这老太太早就饿死病死了！哪里来的让你躺炕上瞎哼哼。
　　凤凰显然没料到柳二家中会是此番景象：穷徒四壁，一个土炕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太，老太太虽然哼哼唧唧半死不活，眼睛却瞪得溜圆，幽幽冒着绿光？炕上薄薄的三床被褥，两床都盖在老太太身上，一床半开半散摊在炕头上，地上两个破破烂烂的大缸，一个几乎空空如也，另一个晃晃悠悠成了半缸水。墙角还有一个看不出颜色的衣柜，一个柜脚早早被几块方方正正的石头代替，土炕一角黑乎乎开了一个大洞，旁边还散落着两小堆柴火。
　　柳二摸了摸头，四下看看，抄了一个大木桩放在凤凰身边。
　　“家里摆设比较清简，这是凳子，你撮合坐吧。我去做饭。”
　　“这是？”
　　柳大娘挣扎着歪了歪头，看见一个黑乎乎的黑东西。
　　“这是买了那虎崽的人，算是朋友，今天在咱们家借住一晚上，明天还要和我做生意。”
　　柳大娘一听儿子说是和自己做生意的，撇了撇嘴。
　　“哼哼，和你这混小子做什么生意还不是个冤大头”
　　“娘！你！”
　　柳二一听老娘如此给自己拆台，不禁皱眉。
　　柳大娘这话声音也不小，自然进了凤凰的耳朵，除了冷汗凤凰也不知该对这母二人有何评断了。
　　柳大娘却不管他，躺在炕上继续□，“饿……饿啊……”
　　“他是猎了山货让我带他去卖的！”
　　“猎？山货！哪里？！”
　　柳大娘一个踉跄没坐起来，扭着头四处张望。
　　柳二一拍脑袋，“哎，我说，把你今天打回的猎物拿到屋子里，小心半夜招狼。”
　　凤凰乖乖的把猎到的猎物全部拿到了屋子里。
　　柳二蹲在地上择着野菜，柳大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趴在炕头上，两手死死扣着炕沿，双眼绿光越加炯炯的冒着绿光，死死盯着地上一顿猎物，吞了再吞她那止不住的口水。
　　柳二瞟了一眼自己饿鬼投胎的亲娘，又看看地上可怜巴巴战战兢兢的猎物，再瞅瞅被黑纱挡住脸静坐在木桩上的凤凰，有些无奈。
　　“饿……”
　　柳大娘声调有些变了，眼睛却直直的眨也不眨盯着一地的猎物。
　　“饿……”
　　“饿……”
　　“饿……”
　　柳二被她叫的一个头两个大。
　　“娘，你省省力气，待会儿野菜就熟了，过会儿咱们就开饭。”
　　柳大娘对柳二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盯着一地的美味。
　　“饿……”
　　“饿……”
　　“肉……”
　　柳二一阵头晕。怎么自己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娘呢？！
　　娘啊娘，你真是我亲娘吗？怎么就这么的嘴馋呢？！这点咱们两个怎生的半点儿不像啊！
　　柳二在心里叫苦。有些为难的看看一地猎物，在看看凤凰，口水不争气的咽了又咽，那样子和他娘没什么两样。
　　柳二挑眼偷看那人，背还是挺得直直坐在木桩上，像是一直盯着自己的娘没动过？？？！！！！
　　“呃”
　　擦了汗，突然想到怀里还揣着王老头儿家的丫丫今天给的馒头，赶紧摸了出来，夹上腊肉，又匆匆忙忙给炕洞生了火，找了根筷子插了两个馒头在火上烤着。
　　“饿……”
　　“饿……肉？？！！”
　　柳大娘闻着味道终于把眼睛挪到柳二手上的白面馒头上，嘴边分明有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出。
　　柳二叹了口气，扯下两个馒头，把一个馒头里的肉全部塞到另一个里头，有些做贼心虚的看了眼想再偷看一眼坐在木桩上的凤凰，却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出去了。
　　难不成内急？还真是无声无息！
　　柳二暂且不管没了踪影的凤凰，拿着烫手的馒头，把夹了全部腊肉的那个递给自己的娘，还好躲得及时，才没被自己娘的一口利齿咬掉手指。
　　自己手里的那个馒头留给那个人好了！反正自己今天吃了三个，已经赚到了嘛。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客人，总不能在自己家里只吃一碗野菜不是？这样未免显得自己小气，明天再骗钱，啊不，是再和人家合伙做生意岂不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柳大娘吃完了手中的白面馒头，闭着眼重新在炕上躺好。
　　“多烧些柴火。冷。”
　　看来自己娘是吃好了，说话也有了力气，话也多了。
　　柳二听话的又往炕灶里多添了些柴。看锅里的野菜已经熟了，四下望望却找不到凤凰。
　　“那人死到哪里了？！”
　　遂出了屋子想去寻寻人，一开门，一股肉香幽幽飘了进来。
　　其实凤凰并没有走远，只是在石屋前生了火，火上正烤着一只又肥又香的野兔。柳二抹了一把流到嘴角的口水。
　　“你怎么烤起它来了？”
　　“我看伯母似乎是想吃肉了，就烤了一只，正好咱们明天下山去卖，我路上还可以多打几只的。”
　　说罢，凤凰把已经金黄的兔子又翻了个个儿。
　　“有盐吗？”
　　“有！有！”
　　说着柳二跑到屋子里去拿。
　　“我看你屋子里有些橘黄色的野果子，不介意的话也拿两个出来吧？”
　　柳二一想，这人，送自己一只兔子，还不忘要自己两个果子，也是个会算计的主，算了，给就给吧，自己待会多吃几口兔肉就好。
　　拿了盐巴，又拿来两个熟透的果子递给了凤凰。
　　凤凰接过东西，细细的在野兔身上洒了一点盐，又拿了一个野果子，手指一划，果肉翻出，轻轻用手一挤，野果的果汁半滴不剩全部均匀的洒到了兔子身上，剩下的果肉凤凰拿了匕首挑起果核和果肉全部填到兔子肚子里边，继续烤兔子，入秋的野物本就肥美多油，此刻凤凰加了几个野果的汁水一烤，那香味更加诱人了，不一会儿，一股清香飘出，兔肉香味越发香甜。
　　柳二的口水再次留了下来。
　　凤凰手里拿着剩下的果子，开始自顾自的吃起来。
　　柳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到了凤凰面前，一遍又一遍的吞着口水。
　　“这是什么做法？”
　　“啊？”
　　“我是说，这烤兔子怎么还要撒什么果子汁水？”
　　“哦。是我家的几个姐姐，她们都是喜爱吃些清口的东西，特别是我三姐，从小和别的兄弟姐妹不同，喜欢吃肉，却不喜欢肉的腥气，肉要吃，却非得要吃清爽不腻口的，所以我就想了几道清爽可口的肉菜做法。”
　　“哦～”
　　柳二又吞了再吞口水。双手托着下巴眼巴巴等着兔肉出炉。
　　“饿……肉！！”
　　二人再一进门就见柳大娘眼快要突了出来，挣扎着冲凤凰手里的烤兔子吼了一声。
　　凤凰愣了愣，把兔子给柳二。
　　“赶紧找到东西盛了给伯母吃吧。”
　　等柳大娘满手满嘴油腻和儿子对着啃着兔肉的时候，凤凰却端了一碗汤汤水水的野菜细细的吃着。
　　等大半只兔子下肚后，这娘俩才同时打了个饱嗝。
　　“咦？你怎么不吃？”
　　柳二想起给他留的一个馒头，递给了凤凰。
　　凤凰摇摇头，“我不像我三姐，比较喜欢吃素的。”
　　“这道奇了怪了，怎么和我那小虎崽一样，也只吃素的啊”
　　柳二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他只吃素？”
　　“啊？啊！是啊！奇怪吧”
　　凤凰点点头，继续吃饭。
　　所谓食不言寝不语，应该说的就是这人吧。
　　柳二想，虽然这人吃饭也不把黑纱的斗笠拿下来，但是看他吃饭却是极有修养的，看来这人的爹娘教的不错，再瞅瞅自己的娘亲，柳二不禁摇头咂嘴。
　　“小哥怎么了？”
　　“没啥！”
　　“这孩子怎么这样没教养？”
　　柳大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半坐了起来，左手支在炕上，右手大刺刺的扣着牙缝里的兔肉。
　　“你家父母没叫过你吃饭的时候最起码得把你脸和嘴露出来吗？上别人家做客最起码得报个名字吧？！”
　　柳二听了自己老娘的话有些无语，说人家没教养，怎么不看看你自己那副难登大雅之堂的摸样？！
　　凤凰急忙站起来，摘了斗笠，轻轻施了一礼。
　　“在下姓冯，单字一个羽，翎羽的羽”
　　“淋雨？”
　　柳大娘很会打岔。
　　“是羽毛的羽啊娘”
　　说着，柳二不免好奇打量着这自称是冯羽的人。
　　长相平平的眉毛，长相平平的鼻眼，长相平平的的嘴唇再配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嗯，脸是干干净净的，算是很清秀，到不像自己想的那般英武（当然“英武”一词只是柳二自以为是而已），却也不是清秀的娇媚，总之，这张脸不丑却也算不上是漂亮，只有两个词——清清秀秀、平平无奇。
　　柳二咂舌，得意道，论样貌，还是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更生的俊秀，不禁一阵得意。凤凰全然不觉柳二无聊的心思，和柳大娘说完话继而坐下来，端着一碗野菜津津有味却又斯斯文文吃了起来。
　　许是第一次这家里有客到访，柳大娘偷偷打量了凤凰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