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表白吧,少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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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下一刻他就眼疾手快地按住一只挥舞着大钳子耀武扬威的螃蟹，看着这肥美的小东西，口水似乎有了泛滥的趋势。
　　于是沙滩上多了一个猫着腰的身影，不一会儿，他脱下的那件卡立密斯里就包满了螃蟹、蛤蜊、扇贝等海鲜。螃蟹在有碎石的地方比较多，他一路抓螃蟹，一路横行到海边的石崖下面。偶尔抬起头来直直腰的时候，竟看到石崖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阿基里斯？
　　是阿基里斯没错吧？至少一身超短裙＋烂毛边的时尚潮风应该不可能在这个时代的少女身上出现。
　　问题是……他摆出个穿着衣服的思考者的造型是在做什么？
　　
　　他脱下鞋蹑手蹑脚地爬上石崖想要偷窥下阿基里斯为什么摆出难得一见的造型，结果刚一露头就发现阿基里斯冲他微笑：“螃蟹掉出来了。”
　　“咦？——啊啊啊痛！”一只螃蟹从他胡乱裹起来的包裹里挣出来，刚刚好落到他的脚上，毫不手软地挥动大钳子夹住了他的脚趾。
　　
　　阿基里斯捏起这只螃蟹，一扬手把它丢到海里。他望着墨蓝的海面，又出起了神。
　　到底是怎么了？阿基里斯一再的反常让尼柔斯有些担心。
　　
　　“尼柔斯。”
　　“嗯？”
　　“方才我见到了母亲。”
　　尼柔斯安静地听着。
　　
　　“特洛伊的帕里斯王子抢走了斯巴达的海伦，斯巴达的墨涅拉奥斯和迈锡尼的阿伽门农组织起大军远征特洛伊。母亲一直阻止我加入远征，甚至要求我装扮成女人躲在这个岛上……就在刚才，她告诉了我原因。‘作为一个普通人享有漫长的寿命；或者走上战场，成为名垂后世的英雄而死亡’，这就是关于我的命运的预言。”
　　“那么，你选哪一个？”
　　虽然这么问了，但其实尼柔斯早已知道了阿基里斯的答案——因为换了他自己也定将如此选择。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同时问：“你的选择呢？”
　　
　　




☆、赶赴战场

　　
　　尼柔斯：“你是……卖我匕首的那个商人？”
　　阿基里斯却哈哈大笑着走上去与老人拥抱，“俄底修斯！”
　　尼柔斯：“你们……认识？”
　　“昨天第一次见面。”
　　尼柔斯：那就这么熟络了？……好吧；阿基里斯和俄底修斯都是名人；到处都有诗人传唱他们的事迹；估计是“神交已久一见如故”之类的吧。
　　俄底修斯冲他眨眨眼睛：“你的小男孩不错。”
　　尼柔斯：喂什么叫“小男孩”啊？虽说以你的年龄勉强可以说我小；但还是太容易让人遐想误会了吧？尤其是某某人前不久还问我选择来着……不对俄底修斯这表情大有深意啊；莫非他们两个有所交流？等等就算是“神交已久一见如故”什么的；第一天见面就互相问“你最近看上了哪个妞……BOY”这种也太囧了吧？
　　尼柔斯很希望是自己误解了；期待着阿基里斯回应个“过奖过奖”或者“谬赞谬赞”。
　　
　　但阿基里斯十分自豪地说：“的确；尼柔斯潜力很大；目前的发展也很好；我很满意。”
　　尼柔斯当场就orz了。时代的代沟地域的眼泪……我就知道不能指望阿基里斯懂什么含蓄……而且“我很满意”什么的听起来越加奇怪了好吗？
　　俄底修斯朝他摆了一下笑成月牙的眼睛。
　　这位老国王果然是知道些什么吧……尼柔斯在这边纠结，耳中听到年老智慧的俄底修斯再次问：“阿基里斯你的选择呢？”
　　
　　==
　　
　　趴在船舷上望着眼前的万顷碧波，尼柔斯觉得自己的心情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
　　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做这种选择啊！为毛要走海路？强烈要求走陆路！好吧从一个岛到另一个岛没有陆路可走，但可以走空路啊！我会造热气球！真的会！
　　尼玛这两年我也没少坐过船从来就没晕过，为毛偏偏这次晕船啊？这不科学！大海不应该像母亲的怀抱吗……
　　
　　海蓝色的裙角出现在他眼前。
　　纯洁小公子帕特罗克洛斯蹲在他面前担心地问：“丝胸你没事吗……师……抱歉我还是发不好音。”
　　尼柔斯半死不活地说：“没事。”算了丝胸就丝胸吧现在真是没精力计较这个。
　　帕特罗克洛斯纯洁清澈的大眼睛难过地注视着他，小声提议：“不然我把衣服脱给你吧？”
　　啥……啥意思？
　　帕特罗克洛斯解释：“穿女装的确很有助于心境的……‘修行’，我想是不是心境平和的话，你会感觉好一些？”
　　不不晕船这是最纯粹的源自于身体的生理反应，与心境绝对无关！
　　尼柔斯含着两包热泪大义凛然道：“不必了，帕特罗克洛斯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没关系的，我现在正经历的苦难也是一种心境的修行，记着，修行这种事切不可着相，修行并不仅是女装，你身边的时间万物，你所存在的时时刻刻都是一种修行。”
　　
　　“哇！是这样吗？丝胸好厉害！”帕特罗克洛斯崇拜极了，闪亮的星星眼看得尼柔斯油然而生一点点小羞愧。
　　忽悠纯洁少年似乎有点不太好……
　　帕特罗克洛斯继续星星眼：“特意让自己置身于苦难之中，丝胸你好伟大！”
　　“是……是的……如果你了解印度佛教的话，这就叫舍身饲鹰……”尼柔斯强忍着头晕目眩和剧烈的呕吐感，说的话已经有点驴唇不对马嘴了。
　　“丝胸好博学！能详细讲讲吗？”
　　
　　帕特罗克洛斯是一个好学生，拥有好学生的必须品质：好学。
　　如果是平时尼柔斯不介意借此打发下枯燥无趣的时间，但现在他实在害怕多说一句就得吐帕特罗克洛斯一脸。
　　忽悠已经有点小挑战良心了，吐人脸上就……
　　
　　“抱歉啊帕特罗克洛斯我突然心有所悟必须现在就去找阿基里斯寻求解疑我们日后再聊！”尼柔斯大喊：“菲莱，取桨来！”
　　他们在一支由数十只船组成的船队里，每条船上都载着五十名战士。阿基里斯的船航行在最前方，尼柔斯和帕特罗克洛斯所在的船稍稍落后一点，处于队伍正中，目的是在突然袭击中能更好地保护他们。每条船上都随时有数名战士在划船——这个时代船只航行的主要动力是风力和人力——前面的船与后面的船之间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尼柔斯把两只桨挥舞得跟风车似的，仿佛要用这种方式发泄一下胸中的悲愤。他的船划出洁白的波浪迅速与前方船只缩短距离。
　　
　　他追上了第一只船！
　　他又追上了第二只！
　　第三只！
　　飚起的速度让帕特罗克洛斯兴奋了起来，站在尼柔斯身边大声呼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尼柔斯觉得……简直就像曾经在纪录片里看过的名为“奥运”的现实重现，一时间竟然有些怀念。
　　我……就快能回去了……
　　
　　阿基里斯早已注意到船队的异状，尼柔斯划着船以一种疯狂的速度狂冲出来，接近到领头大船的时候，金发的战士已经站在船尾等着他了。
　　“尼柔斯？出了什么事？”教导者惊讶地问。
　　不等菲莱架好两船之间的木板，尼柔斯直接站在船舷上跳了过来，一跳之力让原本的木船都荡出去挺远。然后他又一个乳燕归林式，力道大得直接把阿基里斯扑得坐倒在船上。他攥着自己教导者的衣服，一抬头已是内牛满面。
　　阿基里斯都难得地结巴了一下：“谁……谁欺负你……了？”
　　
　　尼柔斯还真不是在哭，而是努力憋住呕吐感憋的，不过他也不介意稍微利用□体上的生理反应。
　　他逼着小声音软软地唤：“阿基里斯，我难受~~~”
　　金发战士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胳膊上立刻起了一层小鸡皮疙瘩。
　　
　　我去……虽然我也没指着怜惜什么的，但你这是什么反应啊啊啊啊！心情一下子就不爽起来了好吗？
　　“阿基里斯~~~~~~~~~~~”看我恶心死你！
　　金发王者身体僵硬得跟尊石像似的，声音也机械了：“有什么问题尽管说，我帮你解决。”尼柔斯这家伙太反常了……
　　
　　尼柔斯却没直接说来意，而是祭出帕特罗克洛斯般闪亮闪亮的星星眼，攥着阿基里斯衣服问：“你现在感觉好吗？”
　　本来还可以，但现在非常非常不好！阿基里斯诚实地摇头。
　　很好！知道你过得也不好我就安心了！
　　尼柔斯瞬间笑得有点小狰狞。
　　
　　“那个~~~~~”
　　“你说你说！”
　　“海洋女神忒修斯大人，能不能请她稍微帮点忙啊？”尼柔斯继续装可爱，心里想的却是：敢不答应我就吐你身上！
　　“没问题我这就联系母亲！”
　　
　　摇晃的船只没过多久就平稳了。
　　尼柔斯终于松了口气，不在摆可爱脸。
　　阿基里斯也跟着松了口气。虽然弟子什么的可爱点也不错，比如帕特罗克洛斯，但一向强悍的家伙突然扮可爱简直让人从骨头里往外地发寒……
　　说到帕特罗克洛斯……他在做什么？
　　
　　刚刚那只木船被尼柔斯一脚踩出去好远后就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现在已经落后不少，大约重新回到船队中央了，阿基里斯本以为帕特罗克洛斯是为了归队，结果一扭头就发现长裙小少年正坐在船中拼命划水。
　　尼柔斯顺着阿基里斯的目光看过去，也呆了一呆。
　　“他大概在……学我？”
　　“你们两个感情还不错。”
　　“大概是觉得教导者严肃过度不敢冒犯，师兄又比较平易近人。”
　　阿基里斯哭笑不得地敲了他脑袋一下。
　　“你看，这就敲我了吧？以前更可怕呢，你都是直接拿剑背抽的。”
　　“哦？”
　　“不不我是说教训得对。”毕竟晕船的解决方法还要指望人家，尼柔斯决定讨好一点。他遥望鼓着脸颊满脸认真的帕特罗克洛斯，若有所思问：“现在就带他去战场真的好吗？”
　　“孩子总得学着长大。”
　　“倒也是……对了，阿基里斯，那天你说的答案……”
　　阿基里斯摇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不可能活着回去，所以……以后多照顾照顾帕特罗克洛斯吧。”
　　尼柔斯很认真地说：“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特洛伊！”
　　金发的战士笑了，摇头说：“真是个笨蛋。”
　　“我保证！”尼柔斯回头大吼：“菲莱！我的鸡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炒鲤鱼的地雷~~~MUA~~~
话说断更了好久亲爱的还给我投雷……突然心虚了……于是来更新~




☆、少年之死

　　阿基里斯带来的这只船队里除了有人外还有别的生物——尼柔斯带上船的一只狗和两只鸡。前两天他晕船的时候当真了闹了个字面意义上的鸡飞狗跳人犬不宁。
　　至于他为什么要带鸡和狗上船……有一个看似不靠谱其实又有点靠谱但转头一想还是不太靠谱的理由。
　　他想更好地与冥界沟通。
　　
　　冥王哈迪斯在他的记忆中曾经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铠甲闪耀的形象，但在这里……他的神像和图像都是个手里倒提一只鸡；身前半蹲一只狗的模样。
　　尼柔斯觉得狗还好理解一点；勉强能和地狱三头犬什么的靠上边；但手里拎的那只鸡究竟是怎么回事？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啊！每次看都只能联想到这尊神是打算拎只老母鸡回家炖汤补身子这种又雷又爽的画面。
　　不过不管鸡和狗是做什么的；它们肯定对这里的冥王哈迪斯有重要意义；所以尼柔斯打算自己也摆出同样的造型看看能不能参悟出来。
　　当然；每次都已鸡飞狗跳一场空为终；而整个海上航程就这么过去了。
　　
　　船只停靠在浅滩；步行上岸；迎面就是颇为壮观的希腊联军。看着人海一般的军队；尼柔斯突然就想起了他在现实世界中参加的最后那一场战争：场面何其相似！
　　不知怎的，心里就涌上了某种名为“思乡”的感情。
　　他保持着半失神的状态跟在阿基里斯身后走来走去会见各位盟军将领，但却完全不知道自己都见了些什么人，说了些什么人，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帐篷。
　　
　　他茫然地想：我还能回去吗？
　　等到我回去的时候，家……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对特洛伊的战争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大概就是希腊联军把城一围，每天几个将领在人家城门前挑战，人家愿意出来呢就对掐一把，人家不愿意出来呢就等同于白浪费了一天的口水。
　　所以大部分的时候大部分联军首领都不去特洛伊城下做无用功，他们排好了值班顺序，其他的基本都在搞自己的娱乐活动。
　　有和掳掠来的漂亮女奴寻欢作乐的，比如阿伽门侬；也有努力磨练自己武技的，比如说好学纯真少年帕特罗克洛斯。
　　
　　然后一场大瘟疫降临在希腊军中，传说是因为激怒了太阳神阿波罗，必须要阿伽门农归还掳掠去的阿波罗祭祀克律塞伊斯才行。
　　尼柔斯没太认真地去了解近段时间希腊军中众将领在起劲地吵些什么，他在做他自己的事情：沟通冥界。
　　大瘟疫带走了许多战士的生命，在烈火熊熊的葬礼中，尼柔斯恍然间摸到了一些关于哈迪斯、关于冥界的门路。他一门心思地研究着这个，直到发现阿基里斯气冲冲地回到帐篷，告诉他收拾东西立刻拔营，却没告诉他原因。
　　
　　在拔营回到海边的途中，帕特罗克洛斯告诉了尼柔斯原因：阿伽门农对归还太阳神阿波罗的祭司很不爽很不情愿，尼柔斯表示理解：阿波罗的祭司可虑塞伊斯绝对是个大美女，而阿伽门农那家伙看上去一本正经，私底下实在是个资深老色狼，现在非得让他拱出双手把美女归还，无异于让七天七夜没吃饭的饿鬼献出刚刚煮熟的鸭子。某种程度上，其实尼柔斯也有点怀疑阿波罗对他的美女祭司这么看重，私下里是不是也有些“你懂我懂”的原因。
　　帕特罗克洛斯继续说，阿伽门农放走美女祭司后变得气急败坏，非要阿基里斯把他的战利品女奴布里塞斯转让给自己不可。尼柔斯觉得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我不开心你也不能开心！如果能找点什么事让你不开心却让我开心就更好了！”好吧，好色或许不能算作一名王者的缺点，但小心眼绝对得算了，照阿伽门农这么干非得惹怒阿基里斯不可。
　　帕特罗克洛斯的讲述证明了尼柔斯的推测：阿基里斯当场拔出了剑。
　　
　　如果帕特罗克洛斯是名传统中国的说书人，此刻必然加上一句“阿伽门农危矣”再拖长尾音来渲染气氛，但他不是，小少年的叙述非常中规中矩，不过这不妨碍尼柔斯自己加上点猜测。
　　所以说阿基里斯杀了希腊军的统帅？
　　不，真杀了阿伽门农的话他们现在就是乘船回返或者就地迎击阿伽门农弟弟，斯巴达国王墨涅拉奥斯的攻击了。
　　所以阿基里斯一定被什么人阻止了，但希腊军的各位统帅里真的有能拦得住暴怒的阿基里斯的人吗？尼柔斯表示怀疑，他的教导者愤怒的时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猛兽。
　　帕特罗克洛斯揭开了谜底：美丽的、迷人的、智慧的雅典娜拦住了阿基里斯。
　　
　　为毛其他人都这么容易见到这个神那个神的，我想和哈迪斯搭个边边都困难到死？尼柔斯有点悲愤。
　　帕特罗克洛斯显然不能理解尼柔斯的心情，他戳了戳自己似乎了解世间万事万物道理的“丝胸”：“阿基里斯为什么那么生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