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没人要-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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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家里的情况却不同往常,能躺着绝不坐着的懒七爷难得站起来,充满无奈地劝说:“八弟你别闹别扭了又不是小孩,你藏起脑袋也照样得听我说不是?顾头不顾腚有什么用,你撅着不累吗?十四弟多好,你一辈子不能碰女人,清汤寡水半点人欲的滋味都尝不到,难得有个年轻精壮的不嫌弃你身无二两肉,还扭捏羞涩什么,真把自己当大姑娘了。你住我这无所谓,哥哥养得起你,可是怎么也比不上十四弟的心思来得体贴周到。他五岁就嚷嚷当你原配嫡妻,兄弟们全听见了……”
“我没听过!” 胤禟忍无可忍踹门闯入,完全不理已经害羞到迈不动步子的可怜弟弟晒在随时可能遭受乌鸦袭击的天井里,指着胤祐一通乱喊:“有你这样当人家兄长的吗,乌七八糟说的都是什么。”
他被揍了。
胤祐的脾气一向不惯着任何人,除了康熙不敢揍,别人谁招惹他都不忍不让。胤禩和他相反,弟弟都是心头肉,受丁点委屈能心疼死,顾不得害臊,又是劝架又是帮胤禟揉伤处。
等他们三个理清了仇怨,外面孤独的十四弟弟裹了一身乌鸦毛,泪痕交错。
“八哥,乌鸦……咬我……”
刚刚蹭完七哥家精致菜肴的胤俄抱肚子路过,打了个饱嗝,不屑剔牙曰:“幼稚可笑。”
耻与尔等为伍!
后来,在乌鸦的威胁下,胤祯不得不准许胤禩出宫自住。也终于想起来哥哥们的职务和册封。经过众人一致劝阻,胤祐不用挂个“懒”字封号在身,整天窝在房里除了吃就是睡。
胤禔正职掌管京畿防务,副职看管废太子。胤祯答应他,所生女儿无论嫡庶,想嫁人自行挑选夫婿,不想嫁以公主待遇抚养。同时为了让胤礽老实,对嫁人兴趣缺缺的侄女自然由他照料管教。
胤祉看不上一群胡闹的弟弟,请旨游历全国搜集民间奇闻逸事编纂整理,胤禟嘱咐他别光挑没用的废话记录,多套点各地生意经是正经,再次受到强烈鄙视。
胤祺为人谦和处事细致,总管六部,忙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了。胤禟因为和皇帝抢人的严重罪行兼三天两头闯宫找茬吵架,一道圣旨拴着他和胤俄难兄难弟一起练兵准备攻打俄罗斯。
胤祹最惨,哥哥们没摊上的事全丢他手里,三头六臂不够使,累得有出气没进气。为求死个明白跑去找弟弟理论:“我们忙死忙活,皇上你天天干嘛呢!”
胤祯表情肃穆目光凝重:“大事,午门烧鸦。”
胤祹连续眨眼三次,在“劝说皇帝不可违背祖制伤害神鸦”与“混蛋弟弟累死人不偿命管他去死”之间毅然选择后者,满意告退。
最好十四被乌鸦啄成瞎子无法监工,他快累死了!真想把七哥拖出来抽一顿,懒人命太好!
不过胤祯的“大事”空有详尽计划,迟迟无法施行。
乌鸦又不傻,乖乖等他捕捉烧杀,自然是想啄他时飞来,该逃命时飞走,除了鸦毛只留鸦屎。胤祯跑到胤禩家门口哭了一场又一场,最后连他们最像样的大哥都忍不住做起了和事佬。
“八弟你回宫住吧,大家都安心。十四弟没事跑到你家门口站半天,又要万全地保护他又不能惊动太多人,每次都胆战心惊守着,哥哥年纪大吃不消。你从了他吧。”
胤禩被折腾太久已然忘却脸皮何在,微笑着张罗他吃喝,故意高声询问奴才:“今晚论到十二弟过来,还是我去七哥家?”
胤禔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胤禩没羞没臊地告诉他,如今夜里从不独眠,从二哥到十二弟,除了七哥太懒不挪窝,轮着过来陪他睡觉——治病。
胤禔摔了茶盏:“你当我不懂吗,大男人不各归各家,睡在一起成何体统!”
“大哥觉得轮着睡不好,进宫专睡十四弟一个好些吗?”
胤禔败退。男人为什么要睡男人,女人才是阴阳调和的天道。不懂,他真的不懂!
这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时代,这是一个兄弟之间毫无遮拦的时代,这是一个乌鸦横行的时代。
胤祯孤零零地守在皇宫,仰望蓝天寻找可能出现的黑云,泪雨滂沱。
人生在世无尽泪,死后眼窝干涸,做鬼再难饮泣。
康熙蹲在他的头顶,更加紧张地在天空搜寻乌鸦影集。他死了,无血无泪,为何仍然因遭遇乌鸦啄食而心痛难忍?
“十四,你争点气,别想老八了,沾上他没好事,阿玛都看两辈子了。”
十九格格远远跑来,仪态全无。
“皇帝哥哥,我找到喜欢的额驸了,你快指婚,我骗八哥进宫,让你俩幽会。”
大批乌鸦直奔康熙心脏而来,喙锋尖锐。
所谓儿女,都是债,都是孽障!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的正式剧情到此完结。后面再补一个真正的148or814(说不清楚)cp段子就彻底圆满了~呼~一个番外写了8万多字压力很大呀。以后再也不贸然开坑了。
还是多谢大家支持,虽然很多gn是不看正文的,还是忍不住宣传一下,正文很好看的哟~
☆、最后的历史遗留问题
“开门,开门啊!”伴随皇帝陛下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催促,胤祹摸黑满地找衣服。
临睡时怕他早上来吵,门窗禁闭不透风,致使房里盈满甜腻味道,熏得人十分沉溺。半夜三更惊醒,性情再平和也忍不住抱怨:“十四弟越来越逆天而行了。刚睡下就跑来,他倒是趁天黑躲开了乌鸦。裤子没了……”
胤禩翻了个身,手搭在床下帮他摸索:“他也是怕误了早朝。说改每日听政为十日一朝,不知道哪天才成事,你且劳累段日子。”
胤祹鼻子里哼出无限愤恨:“他十日一朝倒是清闲,我要活生生给累死了!八哥你懂吗,蒙古来个穷鬼,没钱回家也要找我要盘缠!分明把人当牲口用,上吊都不许喘口气!”
胤禩笑得捶床,黑灯瞎火看不见弟弟脸色,猜他多少有些气恼,喊他过来帮忙穿衣服,倒是顺手,拘在没人地方荒废多年,照顾弟弟不曾生疏,汗巾子打的花都舒适宜人。
胤祹眼一酸,满肚子委屈顷刻化雨:“八哥,小时候你顾着他多些,我让他小,不去计较。如今他已经得了皇位,你还是偏心吗?任凭他操使我……”
胤禩五官都揪成一团了。上辈子他单知道九弟好哭,一个字听得不顺心整天抹眼泪,而今不仅十二弟大事小情找他哭,外面胤祯也从干叫转为哭嚎,月黑风高糁得慌——这都一群什么弟弟!
“八哥你开门让我进去……” 胤祯又拿蒜瓣擦了擦眼,辣得直打喷嚏,使劲对墙角里偷偷打瞌睡的胤禔使眼色,小声嘀咕:“行不行呀!”
“行……我家闺女都拿这招治额驸,你再喊会儿。”
“万一把狼招来看你怎么善后!” 胤祯恶狠狠嚼碎大蒜吞下去,继续拍门。
直亲王体贴地派人帮他去寻茶叶末填到嘴里:“你吃挺香,别熏着八弟。他吃东西比我家闺女——我说最小那丫头,还挑剔,你五哥昨儿还找我诉苦,陪他吃顿饭累心。清汤寡水还动不了几筷子,坐在旁边都不好意思张口,回家赶忙塞几个饽饽免得饿死。你好好跟他说,照这吃法他都不是瘦,能饿死。”
胤祯两口吐干净茶叶,焦急道:“我早就想说……”
“你别跟我说,继续拍门继续喊,喊到嗓子哑手肿让他心疼,别停。我跟你说,光听就行了。那孩子小时候不这样,给啥吃啥,从来不挑食。”
胤祯对他家八哥小时候的事很感兴趣,扭头追问:“八哥小时候是不是特别乖特别招人疼,你们都宠他?”
“别对我说话,往里喊。”
“八哥,开门!”
“别中气十足的,你虚弱点,惨痛点。大半夜不睡觉孤零零站哥哥家门口哭着求他开门,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他说着说着没声了,脚底抹油打算开溜。胤祯刚开了嗓子还没嚎出声,浓稠的杀气将他浑身裹了起来,凶煞临世。
“大哥,你快去抵挡一下!”
“我不行,我家四季瓜果蔬菜,女儿们的嫁妆外孙的零花钱全指望九弟。皇上您自己撑住,臣告退。”
“别跑……”胤祯没抓住他,别别扭扭站在原地,手脚都没地方搁,怯怯地问候一声:“九嫂好……”
蒙古妞满脸黑气,端庄温婉地给他行礼,眯起的双眼几乎笑出血,牙齿一片森白。
胤祯背心紧紧贴上朱漆大门,寻点实在可靠的凭托安慰:“九嫂这是睡不着遛弯,还是……被我们吵醒了……”
“没事。”蒙古妞嘿嘿一乐,突然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飕飕劈空带声。原本跑得比兔子快的直亲王都受了惊吓蹲墙角注意事态发展,对身后看热闹不亦乐乎的小兵下命令:“到后院翻墙进去,无论如何让八王爷知道门口出事了,这是要见血啊。九弟妹惹不起!”
小兵跳墙进去的时候,胤禩已然帮弟弟穿戴整齐,香囊都特地重新拿了不同味道的。
“你从后门出去吧,别同十四弟撞上。”
胤祹委屈地抽抽搭搭:“我不!一不是做贼二不是通奸,凭什么不能走正门。他哪了不起,见面还不是先叫哥!”
“我怕你俩见了面起冲突吵到邻居。”
“哪来的邻居,九哥出征去了。”
胤禩突然不讲话,他怎么能跟单纯的弟弟说,你原本应该有个特别淡漠万事不在乎连脾气都丝毫没有任人搓扁揉圆的九嫂,别说半夜吵闹,去拆她家房子都笑呵呵问你要不要搭把手,却因为一些无法言说的理由变成了凶悍霸道逼得你九哥不敢纳妾的蒙古妞。而这个原本对丈夫并不上心的女人应该是你十嫂并且完全撒手不管内宅事物,隔了好多年才跟你十哥圆房。而你今天的十嫂其实是八嫂,你有名无实成天锁在内院自娱自乐的八嫂是你母妃,很得宠那一种。
独立承担的无比混乱。
连哄带骗把十二推出门,突然钻进一个陌生人,慌张说道:“皇上遇刺了!”
胤禩推了胤祹一把:“快走快走,他越闹越不像话了,我出去说他一顿。你天亮还是找个由子躲远点,免得对你发火。”
胤祹怒视传话小兵,内心对皇帝弟弟极端不齿。玩什么烽火戏诸侯,真遇刺能没点声?大哥天天晚上带几十上百人守着他,快累傻了。
“我不走,八哥我陪你骂他,一起去!”
“你回去养养精神明天骂,他欠骂,天天不停才行。回去吧。”硬把他推出老远,胤禩随便拎着半扣的衣襟命人开了大门。胤祯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他二话不说躲到身后。胤禩一眼看见的不是弟弟丢脸的怂样,而是劈到眼前的刀锋。
“弟妹何意?”
“没事。”蒙古妞为人大方,看见他衣衫不整都没见半分羞涩,反而颇是审度地仔细瞅了瞅。看不出多绝色,就是个普通男人,顿时失望透顶,看胤祯的眼神越发不善。选祸水居然不选个倾国倾城的,跟她家男人一个水准,顶多秀气温和,皮肤嫩一点,五官精致一点,腰条细一点,目光深邃一点。就这还值得半夜三更孜孜不倦的跑来敲门,而且敲不开!
“我回去了,您二位好好把握,春宵苦短。哪像我,男人不在家,什么玩的都没有,只能练练刀法。”
胤禩目送她回家,脸皮抽筋,回头对敢怒不敢言的十四说:“让你九哥回来吧,她太寂寞了。”
胤祯点头点的脖子都快断了,他怎么光记得带侍卫护驾带大哥解闷,忘记哄好八哥的邻居呢。九嫂一直很凶!
“我连十哥一起叫回来!”十嫂也很凶!“八哥,我受惊吓了,你叫人煮点收惊茶给我。”
“长大了别乱撒娇。” 胤禩撸开他紧紧环绕的手臂,加紧两步往里面走。胤祯快步追随,抱不到腰抓胳膊,被甩开就去拽袖口。“我不喝茶,你陪我睡会。真吓着了,九嫂的刀尖离我鼻子不到一个指头那么近,我都看对眼了。”
“再不回去我叫你八嫂出来。”
“别逗了,她带十九妹去庙里静心,我特意安排的。”
胤禩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望着他,胤祯无畏回视,得意微笑。
“十四弟,你我兄弟,纲常人伦岂可违背?”
“关那些什么事,我给八哥治病呀。”真是个妙极的借口。
当天夜里他没能成功“治病”,和胤禩站在院子里闲聊,蒙蒙天光时慌不择路往回跑。胤禩追到门口,看见一串坠在他身后呼喝骇人的乌鸦。
如此反复磨了几夜,隔壁蒙古妞总是按时跑过来看戏,俩人臊得慌,敲门开门不再拖拉。直到胤禟回家,奉旨携妻出使蒙古。
经历再一次送别,胤禩突然想通了,打包住回宫里,在一个风平浪静的蝉鸣之夜接受“治疗”。前世不堪的回忆根深蒂固,使他感受不到丝毫美好。以一种近乎自我厌弃的心态接受胤祯纯粹的爱慕和极其温柔的亲近。
他知道自己的反应对十四而言并不公平,可是无法改变。
胤祯没有一句怨言,甚至觉得对不起他。毕竟只能夜晚相会,出早霞前便要远远分开,白天不能见面。
“八哥,是我耽误了你。你的才华抱负,消磨在深宫内院……”
“我什么都不想做。”他尽过心也出过力,如今只有一种由心而生深深的疲惫。当然操心的性格没能改掉,依旧养了些专属的势力,随时打探福州和尚的动向。开始听说他继续在金山寺作威作福,偶尔为害乡里,都不严重。后来那和尚云游去了,销声匿迹。紧张一阵子觉得瞎操心。今世一切都变了,和尚终究是和尚,翻不了天。
胤祯早早察觉他的特别关注后不动声色,默默派人将金山寺住持沉入乌龙江底云游。回头继续在他眼前装痴扮傻哄他开心。混出来的日子也算有声有色。哥哥们去了又回,只有胤禟最难得留下,年节亦少见影迹。对外宣称九哥太能干,什么事委给他都放心。实际为了什么他只能藏在心里。
几年后的一天,丽太妃生病。胤禩情急之下跪在床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
他没再发病。
之后太妃好了,他也终于不必再躺平在床治病。恶梦结束了。他和弟弟,没有一个牵强的理由彻夜纠缠。
清清冷冷的月光下,胤祯对他凄然一笑:“恭喜八哥痊愈。以后你想做什么呢?为国效力还是游历大好河山?或者去找九哥?大马士革的玫瑰红了,比火还灼人。”
胤禩不曾见过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红玫瑰,然他想得出胤禟站在花海里是何等模样,开怀恣意,一生无悔。反观近在眼前的十四弟被月亮照得发白褪色,淡然欲隐。
“既然好了,明日我陪你上朝去。乌鸦来了,我帮你赶。”牵起胤祯温热的手,他主动落下一吻,将弟弟从月亮的魇里拉回人世。
康熙哭着飘向慈宁宫找德妃算账——这女人什么毛病,生的儿子都被老八迷了去!全是她的错!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
QAQ大家尽情砸,不反抗,别不吭声呀。
康熙飘走了,乌鸦不会继续纠缠十四了,他和八哥白天也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