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失忆中-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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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桌子上的黄小毛正欢快地舔着一小碗不知道是豆浆还是牛奶的乳白色液体，仰着小脑袋，冲他“喵喵”地叫。
这个幻觉也太完整了吧？陈汉轩眨了眨眼，轻轻揪了自己手臂一下。
啊，有点小疼。
他抬头看了下墙上的钟。哦，原来才七点。
真讨厌啊都已经是秋天了天居然这么早就开始大亮，真是不正常了。陈汉轩摆出一副我在梦游谁也别理我的姿势去了卫生间。
刷完牙洗完脸又照着镜子把因为睡姿不良而翘起的头发通通压了下去，陈汉轩觉得自己还是那么帅气，就快快乐乐地来到了餐桌上。
今天的早饭是豆浆包子。豆浆还很烫，包子白白的，连褶子都精致地不像话。
陈汉轩看地食欲大起，不客气地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连顾岩说“小心烫”都来不及。
陈汉轩三下两下解决了一个，伸手就去拿第二个，连连说着“好吃好吃。”
顾岩好笑地看着他：“不烫？”
“……还好啦，”陈汉轩满足地咬下一大口，硬要把嘴里塞满了，才肯好好说话，“嗯，一般般烫……”
都烫地拿不住了还一般般烫，顾岩把碗筷递过去：“放碗里用筷子夹吧，刚从笼子里拿出来的，你的手就算只是烫红，多少也有点难受吧。”
陈汉轩带着诧异着把嘴巴里的那一口吞下去：“什么什么？这包子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还有，别吃猛了，留点胃，我还做了几个糖包。”
顾岩点点头，不意外地听到陈汉轩发出“哇”地一声惊叹。明明嘴里吃地欢，还就是喜欢一边吃东西一边嘟嘟囔囔：“……我说，嗯，顾岩你也太贤惠了吧……”
这是什么用词啊。顾岩真想伸手把这个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脑袋瓜敲一顿。
陈汉轩正乐滋滋的捧着第三个包子，一点菜沫沾在他的唇边，随着陈汉轩的说话在顾岩眼前晃来晃去。顾岩的手反正已经伸出来了，想敲脑袋又怕把他敲笨了，只有顺便把那一点擦了下来。
却看到陈汉轩捧着包子，有些不解地，略呆地看着自己。
“怎么，傻了？”
陈汉轩慢慢活过来，不屑地撇撇嘴：“你才傻了喂。”脸却毫无预兆而不受控制地，渐渐红了起来。
顾岩的手伸的突然而然，陈汉轩又不知道自己的嘴边粘着吃食，只想顾岩好大的胆子，竟敢伸手来摸自己的脸。
简直是调戏！
陈汉轩默不作声地把一个包子啃地干干净净，才下定决心要调戏回去。
他颇有气势地抬起头来，双目炯炯地看向顾岩。
顾岩吃地差不多了，离上班还有点时间，这些包子都不怎么大，他把一个掰细了，正一点点地喂给显然也很中意包子的黄小毛吃。
抬眼看到陈汉轩脸色微红，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汉轩？”
按照陈汉轩的脑内剧本，自己应该像电视上的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坏笑着凑过去，慢慢地挑起顾岩的下巴的啊……
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傻……
看着顾岩微皱着眉的询问的表情，陈汉轩觉得自己有点底气不足，张了几次嘴，才说出话来：
“……那个，顾岩，你的糖包子在哪啊？”
顾岩起地早，剁陷揉面发酵包好，最后一个个放进蒸笼，也是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小小的糖包反而是最麻烦的，因为一个控制不好，包子是蒸好了，糖水也全流出来了。
顾岩夹起了一个三角糖包：“吃的时候小心咬，糖陷可和其他馅不一样。”
陈汉轩胡乱“嗯嗯”地答应着，等着心口怦怦跳。是真稀奇，他长这么大了，肉包素包小笼包都吃过，可包糖的包子，却还是新鲜第一次。
他按着顾岩的嘱咐，小心谨慎地咬下第一口。皮很薄，里面一汪的糖水，甜，但一点儿的腻都没有。
他想夸一句“真好吃。”可这个早上，他已经把这三个字说过好多遍。于是这个“真好吃”，一点都不值钱了吧。
他有点懊恼地想到底该说点什么呢，犹豫不决中看到对面的顾岩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顾岩的眼角有点些微的上挑，因此目光常会让人有种太冷淡太冷漠的错觉。
可他嘴角的弧度那么好看，只消微微地笑起来，这整个笑容便会显得既温和，又温柔。
陈汉轩知道自己吃相其实很难看，从来习惯狼吞虎咽。姐姐说过他很多次了，严厉时还放过“吃地这么难看，以后哪会有女孩子要你。”这样的狠话。
那时他不以为然地回答说“才不怕，喜欢的自然会要我，再难看也会要啊。”
这个糖包真的很甜，顾岩肯定放了很多的糖在里面。陈汉轩当然不是没有吃过糖。可他知道这一定是他吃到过最甜的一次。
一个男孩子爱吃甜食，仿佛是很奇怪。
可看到顾岩的笑容，陈汉轩就知道，顾岩也不觉得奇怪。
而且看着顾岩那样的笑容，陈汉轩终于明白自己对感情那么保守矜持的姐姐，即使明知这段感情会是倒贴，仍然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他。
陈汉轩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当初做的那个报复计划，或许是错误的。
那么的可笑，幼稚。
他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他低下头慢慢地、仔细地吃着手中的糖包，像是一个家教最最良好的孩子，什么也不说。
那么多的巧遇
等吃完就差不多到了平时顾岩上班的时间。
陈汉轩看着顾岩把昨晚整理好的资料塞进公文包。顾岩今天穿的是件深色的休闲西装，一副要去见客户的装扮，看上去要比日常装干练稳重多了。
陈汉轩在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觉得顾岩智商不足的。即使他是名校毕业，受聘于鼎鼎大名的跨国公司，是业内公认的后起之秀，第一次装做路人跟着顾岩在那个24小时便利店买东西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人肯定是个笨蛋。
在方便面事件之前，他们在顾岩的活动范围内有过很多次“巧遇”。有一次陈汉轩丢了他的狗，顾岩很热心地帮去他找。又有一次陈汉轩等公交车发现自己没有零钱，恰好经过的顾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还有第三次，第四次。
这些都是顾岩不知道的，陈汉轩一个人的遇见。
陈汉轩相信自己的长相并不会湮没于人海，他们的每次相遇也都那么充满戏剧化和浪漫色彩（= =），可是每每等到下一次陈汉轩想去打招呼时，总是发现原来顾岩根本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种茫然地，请问你是哪位的神情，深深地刺痛着陈汉轩的心。
他完全能够理解，当自己的姐姐，特地为自己的心上人换了新的发型，穿着新买的时装，满心欢喜地走到自己意中人面前吐露心声时，对方的那一句“不好意思我只是在等同事，请问你是哪位？”有多伤人。
他知道自己想出的方法够傻够离奇。可是不这样，他想不出还能怎样接近他，即使是短暂地留在他的身边。
陈汉轩靠在门边看着顾岩去出门上班去。顾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在家里待着闷的话，可以去外面走走。老是看电视也挺无聊的，还对眼睛不好。”
陈汉轩摇摇头。想去玩的话，什么时候不行呢？但是待在顾岩的家里，却不是可以任由自己定日子。
他没有要出去的心思，顾岩也就由着他，只交代说：“如果有陌生人来敲门的话，别随便放他们进来。水电费都交了，你只当家里没人就行了。下班后我很快回来。”
陈汉轩真想叹口气。全世界这么多坏人来敲门，真当自己是弱智儿童么？
心里却明明很受用。因为陈汉轩点了点头，还很高兴地又点了一次。
顾岩再摸摸他的头，才真正下楼去上班了。
很容易就被收买
陈汉轩一上午就对着电视看地昏天暗地。
男猪脚抱着女猪脚泪流满面：“不要走不要走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
女猪脚捂着耳朵疯狂摇头：“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让我走让我走！”
男猪脚大声咆哮起来：“你为什么不听我解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女猪脚后退几步：“你放手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然后转身，一叠小碎步朝着夕阳奔走了。屏幕里只剩下男猪脚的泪眼朦胧凝视着的深情而悲伤的身影。
“在拍什么嘛。”陈汉轩换了一个又一个台，每个情节画面都是那么地老套狗血没创意。
陈汉轩把两只脚都架在跟前的茶几上，顾岩挑的苹果口感良好，一咬一个脆：“要解释就解释啦还这么多废话一点都不像个男人。另个猪嘛喜欢就喜欢。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有什么好跑的啊？！”
顾岩不在家，午饭就没有人给他烧。陈汉轩才懒得又换衣服又换鞋子又拿着顾岩的钱辛辛苦苦地去寻觅一家合自己胃口的餐馆，随随便便拿几个水果冲杯牛奶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这样晚饭才能多吃点啊。”
他心满意足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旁边的电话机已经响了好多下了，肯定是找顾岩的啊，陈汉轩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论是工作上的还是个人私事，陈汉轩都不会知道该说什么，反正顾岩的电话应该能留言的，到时让他自己听下就好了。
果然，响过几次后，电话自动被转入了留言区。
“滴”的一声过后，从里面传出来的居然是已经可以算是很熟悉的，顾岩的声音：“汉轩，是出去了吗？真不凑巧……”
陈汉轩连忙把电视声音关掉一把抓起话筒：“顾岩顾岩我在！”
“……刚没人接，还以为你出去了。”
“没啊，我不是和你说了不出去么。那个，刚我以为是别人打来的，想可能是你的私事，就没接。”陈汉轩本来想说“刚才我去上厕所了才没接到”，可似乎又没撒谎的必要。
“这样啊……”顾岩电话里的声音比平常要低沉些，陈汉轩以为比那些电台主持的声线好多了，“我只是想和你说下，晚上会加班，估计回来时会很晚了。”
“……啊？”
陈汉轩一下子失落起来。很大一部分原因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晚饭跑了。要知道在顾岩这里的几天，自己的饭量可是急速地增长着。
电话的那端似乎也察觉到了陈汉轩从兴冲冲一下子过度到了萎靡的语调。因此当陈汉轩又闷闷不乐地应了声“哦”以后，顾岩很快地说道：“这次加完班的话，接下来就会有个小假。等会一个人认真吃晚饭，顺便帮我想下，接下来几天我们到哪里去玩。”
“……好啊。嘿嘿嘿……嘿嘿。”
他觉得那边的顾岩肯定觉得自己傻了。
可是有的玩啊，多么开心啊。
好吧，他也觉得自己是真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手筋有点抽。今天没有三千字了。
大概就这样。
假期得来不易
顾岩的假期得来不易。陈汉轩等到大半夜，才听到客厅里门被小声打开的声音。
大概以为自己睡着了，顾岩的脚步声放地很轻，但是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陈汉轩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灵敏地可以和最胆小的小白鼠相媲美了，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在玄关换下鞋子，踩着拖鞋地在地板上走，在茶几上放下公文包，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威士忌。
在不用熬夜，或者熬夜之后，顾岩总是习惯性地会喝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
陈汉轩不知道顾岩有没有吃晚饭。可喝多了酒，对胃总是不好的吧？
他轻轻地把门拉开，想要出去，可说什么呢？
你回来了？
也太小媳妇了吧？陈汉轩皱着眉，门拉开了一条缝，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而停在那里。
顾岩没有开灯。然而这天月色好，清冷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淡淡地落在客厅上。顾岩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喝着那杯威士忌。窝在茶几下的黄小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讨好似地跳到顾岩的膝盖上，轻轻地“喵”了一声。
顾岩把它抱起来，很小声地“嘘”了一下。
黄小毛听懂了一样，没有再叫第二声。只轻轻地蹭着顾岩的手。
顾岩摸摸它的头，脸上渐渐浮出一个笑意。
陈汉轩在门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那条悄悄打开，又悄悄合上的门缝。
陈汉轩想象力十分贫乏。即使经过了一整个下午和晚上的思考，他能想到的玩乐场所也不过是游乐场、影院啊卖场之类。
而且游乐场的话，估计顾岩会不愿意去吧？
毕竟，不是像自己这样青春四射的小毛孩了嘛去这样的地方总会有点自卑的吧？
他只有欠扁的想着，完全没有意识到顾岩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
“笑地这么不怀好意，在想什么呢？”
陈汉轩差点把自己嘴里的薄荷茶噗出来。什么叫笑地不怀好意？自己明明笑地很阳光灿烂好不好：“我在想游乐场啦……”
哎呀。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陈汉轩一点都不内疚地满怀期待地想在顾岩的脸上找到不自在或者抽搐的表情。
令他失望而又开心的是，顾岩只是点点头：“不错啊，我也很久没去游乐场了。”
顺便接过自己手里的杯子，“这个薄荷茶蛮好喝的，下次再多买点吧。”
“当然啦。咖啡对胃又不好，提神还不如用薄荷……啊喂喂，有没搞错这是我的杯子好不好？！”
顾岩笑的像白痴
陈汉轩全副武装，大包小包地带上了面包啊，饮料啊，相机啊，帽子啊。
顾岩看着背了一大个登山包的陈汉轩，有种自己全部家当都被拿出来的眩晕感。
“不用这么夸张吧？”他把登山包从陈汉轩背上卸下来，里面的东西真是有够五花八门的。光是饮料，就足有十多种。
真的很像小朋友去野餐啊。
顾岩看着眼前的大小孩，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陈汉轩看顾岩要把里面的吃的统统拿出来了，急急忙忙要阻止：“喂不要拿出来了不然我们进去后饿了吃什么啊？”
顾岩有点莫名其妙：“一般游乐场的话，不都是会有自己的超市吗？到时候到里面去买不就可以了吗？”
“拜托难道你不知道游乐场里的东西要么贵的要死要么难吃地要死吗？”陈汉轩一副“你才是笨蛋不要当我乡巴佬”的神情，“就算钱很多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好不好……”
这样唠唠叨叨着，陈汉轩把堆了一桌子的可乐啊苹果汁啊努力着要把它们塞回包里，忽然发现自己的头发又被顾岩这个家伙揉乱了，真想一掌把他拍开：“……别捣乱了都是你不好害我还得再装一遍啊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