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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三国曹魏]乱世魏书洛阳城-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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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看着批吧,不重要的事就不用问我了。”
  “好。”让曹丕躺下枕着自己的腿暂时小憩一下,司马懿重新将目光投回了奏折上。所幸剩下的几份折子都只是些琐碎的小事,不一会儿就批完了。
  抬手揉了揉眉心,司马懿拿过之前曹丕下给曹植、曹彰的诏书浏览起来。设宴芳林园吗?眸中一暗,已是计上心来。将诏书放回原处,司马懿低头凝视着曹丕毫无防备的睡颜,心里蓦然就是一痛。俯身将他抱进怀里呆了许久,司马懿才喃喃道:“子桓,别怪我。”
  案角的红烛终于燃尽,熹微的焰火跳动了一下,仿佛垂死时的奋力一搏,然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整个案几都暗了下去。
  水落清荷花满园,曹丕站在甘蔗林边远远望着凉亭中谈笑风生的三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划过几份倦怠之色。
  “陛下,怎么不跟母后和二位王爷多坐一会儿?”不知何时站到曹丕身后的郭照颇为关切地问道。
  轻笑一声,曹丕仰头望着尚未成熟的甘蔗道:“亭子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郭照伸手摸了摸那还是一身翠色的甘蔗,眼里透出些许好奇的神色,“妾身一直不明白,别人都喜欢在园子里中些兰竹之类的风雅之物,陛下怎么偏偏喜欢这些甘蔗。”
  “多好,能看能食,一举两得。”玩笑似的答了句,曹丕见郭照一副不信的样子,也不介意,转头将目光放空,他缓缓道:“甘蔗类竹,宁折不弯,却不似竹一般,孤直无心,是以怜之。”婉转低回的音调,缱绻而伤怀,“它们不正是朕的写照吗?一生都想像竹一般,却永远学不来竹的内里。”嗤笑一声,又道:“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笑作东施。”
  “陛下……”怔怔望着曹丕平静却含着苦涩的侧脸,郭照竟也觉得悲从中来。
  低下头冲她微微一笑,曹丕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道:“走吧,我们回凉亭里。”
  “好。”跟在曹丕身侧走了一段路,郭照迟疑着开口道:“其实……竹本无心,陛下又谈何学其内里呢?”
  脚底顿了下,曹丕赞道:“皇后聪敏,解朕忧思。”
  话音刚落,就听凉亭那边乱成了一片,与郭照交换了个疑惑的眼神,曹丕加快脚步赶到了凉亭中,“怎么回事?”注意到痛苦地伏在案边的人,曹丕不由大惊,“子文?子文!”
  “皇帝!你让人对他做了什么?”跪在曹彰身边的卞太后悲愤地质问着。
  “朕不知道!朕什么也没做!”额上已急出了一层薄汗,曹丕扭头对郭照道:“快!去宣太医,把太医院里最好的太医都找来!”
  “好,好,妾身这就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郭照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二哥,你放过三哥,我认错,你别杀他!”与曹彰向来交好的曹植从曹彰身边跪行到曹丕面前,“二哥,我们是兄弟啊!”
  “朕说了朕什么都不知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心乱如麻,面对着母亲与兄弟的质疑,曹丕只觉得万般无助。
  “哥……”嘴角已开始溢出鲜血,曹彰吃力地抓住曹丕的衣摆,痛苦万状,“你为什么……要杀……”
  “子文!子文!你醒醒啊!”眼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闭了眼,卞太后急得几乎疯掉。
  手指颤抖着探到曹彰鼻下,曹丕心都凉了,面如死灰地望向曹植和卞太后,他艰涩道:“子文他……没气息了。”
  卞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强打起精神,隐忍着丧子之痛,她愤恨地盯住曹丕道:“皇帝如此心狠手辣,残骸手足,就不怕为后人诟病吗?”
  垂眸定定看着曹彰没有了血色的脸,曹丕脑中一片空白,“朕说了,朕没有杀他。”
  “那皇帝倒是跟哀家解释解释,为什么子文喝完你这里的参汤就……”话没说完,卞太后又哀哀落下泪来。
  “朕不知道……”来回重复着这句话,曹丕机械地转过头,对旁边的侍卫道:“去把准备膳食的人都给朕抓起来。”
  冷哼一声,卞太后咬牙道:“皇帝何必贼喊捉贼?抓个替死鬼给哀家看吗?”回手端过案上那盅没喝完的参汤,她一字一顿道:“陛下若果真问心无愧,何不喝了这碗参汤证明自己的清白?”
  “母后,这……”抢过卞太后手里的汤盅放到一边,曹植紧张地瞥了眼曹丕,“这汤里明显是有毒,您怎么能再让二哥喝下去呢?”
  不可置信地盯着卞太后看了好一阵,曹丕端过汤盅,惨笑道:“如果朕喝了没事,母后是不是能信朕?”
  “陛下,使不得!”亭中侍臣无不出言阻止。
  “朕今天若是被毒死了,那便是你们这群臣子心怀鬼胎,与其日日被你们算计,朕倒不如今日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决绝地扬起唇角,曹丕字句清晰道:“母后,你看好,朕到底有没有指使人在这汤里投毒!”
  “咣当——”瓷器碎裂的声音。
  扬手打掉了曹丕手里的汤盅,卞太后满目疲惫道:“逼死皇帝的罪名,哀家担当不起,只愿皇帝真的问心无愧。”起身站好,她再不愿看曹丕一眼,“子建,带上你三哥,跟哀家走。”
  “臣弟告退。”无奈地看了眼还没回过神的曹丕,曹植行了礼,唤人来抬着曹彰的尸首跟着走了。
  目光死寂地停留在地上的碎瓷片上,曹丕眨了眨眼,却流不出一滴泪。
  “陛下!太医来……了”跑回凉亭的郭照看着满地的狼藉和跪坐在地上的曹丕,突然觉得,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君王,此刻唯有孤单和落寞。
  “陛下,臣等……”见势不对,赶来的太医们纷纷跪地请罪。
  “不是你们的错。”打断他们的话,曹丕站起身,一脸冷峻道:“你们给朕好好查这里每一份菜肴是否有毒,天黑之前必须给朕一个答复。”回过身,又对一旁的侍卫道:“那些过手膳食的人,暂且关押起来,朕会亲自审问。”言罢,曹丕便坐回了自己的席中,闭目等待着太医的验查结果。
  时间一点点过去,金乌西沉,夜风渐起,曹丕仍然一动不动地等在席上。
  陪侍在一旁的郭照看了看天色,不禁小声道:“陛下,起风了,我们回宫等着吧,您病还没好利索,小心又反复啊。”
  “无妨。”看了眼郭照,曹丕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几名太医走到自己面前齐声道:“陛下,臣等已查明任城王为何身亡了。”
  “讲。”坐直身子,曹丕眼里透出一丝少见的急切。
  “这里的膳食中并无毒药,只是,在任城王的酒壶里,臣等发现了一些细辛,而参汤中,又恰好有伍藜芦做辅料。”
  脸上露出一丝不满,曹丕蹙眉道:“这些东西朕听都没听说过,你们捡朕能听懂的说。”
  ☆、虎伏身侧君心寒,君子报仇十年期
  交换了下眼神,一名太医上前道:“这样说吧陛下,细辛和伍藜芦都是药材,但是药性相冲,混合在一起可以致人死亡。”
  “朕明白了。”微微眯起眼,曹丕望着他们道:“这两种药材常见吗?”
  “回禀陛下,伍藜芦只是寻常的药材,细辛虽然药性猛烈,但也属常见药材,无论大小药铺都可以轻易取得。”
  “太医院中可有此药材?”
  “自然是有的,但近几个月并不曾有人向臣等索取,臣等也没有开出需要用到细辛的方子。”
  “既是寻常药材,随处都可以买到,即使查遍每一家药铺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叹口气,曹丕抬头对几名太医道:“今天的事,朕不希望你们传出去半个字,即使非说不可,你们也只能说,任城王病情稳定,性命无虞,懂吗?”
  “臣等谨遵圣谕。”
  满意地点点头,曹丕扬手道:“退下吧。”复又看向身边的心腹,他低声询问道:“太后那边,按照朕说的去做了吗?”
  “是,属下已派人严守长乐宫,保证太后和鄄城王的安全,太后他们也无法向外传达任何消息。”
  “很好,任城王的尸首在要保存好,万万不可走漏他身亡的消息。若有人疑心问起,只说,太后爱子心切,留他在长乐宫养病。”见自己的心腹点头,曹丕缓缓舒了口气,“好了,都退下吧,各司其职。”
  待所有人都退下,郭照侧目望向曹丕,“陛下是想散布假消息引蛇出洞?”
  “嗯”了一声,眼里的情绪仿佛天边的云彩般卷聚舒合,曹丕答得有些敷,“是啊,但也只怕是海底捞针。”
  思索一阵,郭照轻蹙着眉头道:“陛下在此设宴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讶异地看他一眼,曹丕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摇摇头,他低声道:“没有。”轻咳两声,又道:“回宫吧。”
  “好。”本就挂心着曹丕的病,闻言,郭照便急忙扶他起身,离开了。
  一连几日过去,曹丕都未能从监牢里扣押的一众人口里得到半点有用的信息。苦恼地用手抵着额头,他坐在崇华殿中不住叹息。
  “陛下,请用茶。”伶俐的宫女万分及时地地上了一杯安神茶。
  “放在那儿吧。”眼皮动都没动一下,曹丕便把人打发走了。良久,他抬头去寻那刚上的茶,却发现茶盏下压了一条薄竹片。
  移开茶盏,让薄竹片上写着的字慢慢映入眼帘——司、马、仲、达。
  毫不意外地冷笑一声,曹丕用力折断薄竹片,沉声道:“来人,去把方才给朕上茶的宫女找来。”
  看着跪在殿上的宫女,曹丕摒退了所有宫人,凉凉道:“你还知道什么?”
  “奴婢知道全部内情,但请陛下赦免奴婢死罪,奴婢才能告诉您一切。”
  眼里射出一道寒光,曹丕面无表情道:“你在跟朕谈条件?”
  “奴婢不敢。”结结实实磕了个头,那宫女继续道:“只是……”
  “好了。”打断她的话,曹丕颇为不耐道:“你若再敢废话,朕现在就杀了你”
  “诺。”应了声,她徐徐开口道:“奴婢是去年您离开洛阳宫时,司马仆射安排到您宫中的。前些月,司马仆射跟奴婢讲您会在芳林园宴请任城王,他给了奴婢一些细辛末,让奴婢想办法加到任城王的饮食里。于是奴婢就找到司马仆射安排在御膳房接应的人,托他把这些药加到了任城王的酒壶里,还按司马仆射的意思特意叮嘱他一定要烹制加了伍藜芦的参汤,后面的事您就都知道了……”
  缓步踱至那宫女身边,曹丕漠然道:“朕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别人安排来诬陷司马爱卿的?”
  “陛下明鉴,陷害朝廷重臣乃是死罪,奴婢怎会冒险?”
  “难道毒害朕的宗亲就不是死罪了吗?”好笑地打量着故作镇定的宫女,曹丕脸上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件事朕想不明白,你既然怕死,为什么又要替他做这种事?”
  “奴婢死不足惜,只是……”哽咽一声,她凄凄道:“只是,司马仆射掌管着奴婢全家人的性命,奴婢若不按他说的去做,那奴婢一家老小就都会死无葬身之地。”目光一凛,她收起方才的凄切,恨恨道:“可如今,毒杀任城王一事未能成功,料他必不会放过奴婢的家人,与其坐以待毙,奴婢情愿赌一赌,来请求陛下的宽恕。”
  “勇气可嘉。”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曹丕绕着那宫女继续踱着步,“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谁?”
  “这种事当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司马仆射、奴婢自己、被关押起来的安福,就只有陛下您了。”
  “安福?”重复一句,曹丕忍不住地嗤笑道:“还真是讽刺啊,这般作为也能让朕安福?”
  “陛下,奴婢句句属实,求您明察!奴婢自知罪无可恕,但求您不要让奴婢的家人遭到司马仆射的迫害。”
  拢在广袖下的手早已颤抖不已,曹丕咬着牙,状似平静道:“你能如实相告,朕重重有赏。只是事关重大,你又是重要的人证,朕不得不暂且要委屈你在牢里待一阵子,以免不备之时你受人加害。等事情都办妥了,朕保证,让你跟你的家人团聚,如何?”
  “谢陛下厚恩,谢陛下!”连连叩首谢恩,那宫女已然激动得不能自已,全然没有发现曹丕蕴藏枭杀之意的眼神。
  看着那名宫女被押走,曹丕颓然地躺倒在地,眼神呆滞地望着藻井,心如死灰。
  仲达,你告诉我,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看到那道设宴芳林园的诏书?
  给我个理由,相信你……
  不知哪里飘来的尘埃落尽曹丕眼里,忍痛不去闭眼,任由眼里胀出泪水,丝丝滑落。
  仲达,为什么你就不能把事情做得更漂亮一点,让我查都查不出来?还是说,因为你知道即使事情败露,只要你一口否定,即使我是皇帝,也不能把你在怎么样,你才这般胆大妄为?又或者,你是想挑战我对你的容忍程度与耐心?
  眼神一点一点清明起来,曹丕坐起身,整了整衣冠,一如平常。
  君王之侧,怎容他人酣睡!司马懿,朕会告诉你,什么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传朕旨意,任城王曹彰,疾薨。朕嘉其尝有战功,特赐銮辂、龙旂,虎贲百人,如汉东平王故事。追谥,威侯。”眸中一暗,曹丕脸上带着几分戾气道:“牢中凡与芳林园一事有关的犯人,全部处死,夷三族。”
  夏末的大雨依然带有倾盆之势,长乐宫中,曹丕与卞太后相对无言。
  转头望着窗外珠玉般落下的雨,卞太后率先打破了沉默,却是语气平淡,“听说,皇帝徙封鄄城王为雍丘王了?”
  没想到她会用疏离的头衔去称呼曹植,曹丕不免有些愕然,愣了愣,他才点头道:“是。”
  勾起唇角,如嘲似讽,叹息一声,卞太后幽幽道:“位高权重多是非。”
  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曹丕垂眸看着地面,淡淡道:“不过是虚高的位分,朕已经下了诸王不得入京都的旨意,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朕定不多加为难。”
  “皇帝还有几个兄弟好为难的呢?”冷淡地看着曹丕眼中一闪而逝的哀色,卞太后再次别开头道:“陛下既不放心,何不进一步削弱诸王权力?”
  “朕记得,朕早先下过一道叫做‘禁母后预政’的诏书。”反感地蹙起眉,曹丕眼底一片清寒。
  “哀家一介妇人,自是不该妄议政事,然而,方才哀家所言,既能使陛下放心,也能使哀家安心,陛下何乐不为?”
  的确,削弱诸王势力,能够有效巩固中央皇权统治。对这一点心知肚明的曹丕看了眼卞太后,不置一词地站起身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有时间再来看望母后。”
  一直到脚步声走远,卞太后才把视线从窗外收回,疲惫地扶住额头,她低声唤道,“阿植,母后无法再为你做得更多……”
  静静走在长廊下,曹丕望着渐小的雨势,突然开口道:“宣司马懿入宫觐见。”
  在崇华殿等了约摸半个时辰,曹丕终于听到了那道熟悉的声音——自芳林园一事后,除去上朝,他有些日子没有私下召见过司马懿了。
  一如既往地摒退了旁人,曹丕笑着叫他坐到自己身边,低头随口道:“仲达最近睡得好吗?”顿了顿,又补充道:“前阵子热的厉害,每晚都热得我睡不安稳。”
  “臣觉得还好。”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司马懿选择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
  “是吗?”侧首对上他的眼睛,曹丕不咸不淡一笑,又将目光投回奏折上,“那就好。”轻叹一声,他脸上的神色显得颇为哀伤,“子文去了,贾太尉也去了,今年还真是……”摇摇头,曹丕没有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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