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恋声狂热-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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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也已经习惯了学生们的散漫，时不时地翻转手腕，看看手表上的时间——饶是像他教了几十年的书，也从没遇上过一个班像他现在接手的这个，全班都称得上是美术弱项，可这个班里的学生们，又有大半都是其他文化课成绩出类拔萃的，都是其他老师的心头肉，也不好发难。无奈之下，要求也就一降再降，最后干脆就是平白地拖时间，一等下课就马上走——接下来是2年C组的课，他心爱的学生们几乎都集中在那个班，其中，那个蓝紫发色，在班级中极为出挑的学生，更是他的得意门生，一想到这里，老师就更加放慢语速，照本宣科起来。
但就是这样一节课，由介敢说，他从来没有比今天更仔细地听讲，即使那个老师课后留下了作业，而他在剩下的课余时间中认真地一笔一划描摹，后果却仍是惨不忍睹。不断地在白纸上涂涂画画，消弭了玩PSP的想法，直到中午铃声响起。
铅笔终于失却了被加之于其上的力气，无力地在光亮的纸面上划完最后一下，看不出铅笔痕迹的一笔，便颓然地落在纸面上，滚动了几下后，就再也不动了。由介怔怔地抬起头，望着澄澈一片的天空，柔软的云彩在广阔的天空中漂浮，那种温柔，正如她眼中偶尔会折射出的点滴。
“今天开始，我是这个社的新社长，请大家配合我的工作，为了这个社团。”中午好不容易抽出时间，由介将所有人召集到了活动中心。挺直腰身，一一扫视站在自己面前的前辈和后辈们。后辈大多数都是和自己同个年级，甚至有少数几个是二年级的。
社长的继任人是一年级的这件事，在早上就已经传遍，按照惯例，大家也都知道新社长必定会在几天内就召集他们，美其名曰“开会”。刚开学的几天，也不会有大事要学生立刻参与，从各种层面上来说，开学的几天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学期中最空闲的几天。
板起面孔，他知道大多数人对他并不认同，只是碍于前任社长的威压。——前任社长在管理上卓越的才能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听取她的意见，但不经他们推选就擅自决定好继承人，而不给其他人机会，却也让许多人暗自有些忿忿不平。只是个一年级的，凭什么能刚来就仗着有社长护着，就一步登天，直接坐上社长的宝座？除了一些平时和社长聚在一起的前辈们，大部分人，特别是三年级的，都有这种心理。
他也相信，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些前辈们，好吧，许多前辈他都不认识。从直到忙碌的国三都没有退社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大家也都是一心一意为了广播社考虑，每个人都想带领广播社走向光明，何况在这个学校，这个社团仅剩一个学期的时间。强烈的不舍也驱动着他们挑战一次前任部长的权威。
“前任部长虽然有卓越的管理才能，但这并不代表她在专业上的眼光也足够毒辣。”有人按捺不住，在由介的注视下向前迈出一步，与由介相对，1米80的身高让他可以轻易地俯视面前的新任社长。面上虽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嘴角弯起的嘲讽弧度，和眼底浓浓的不信任，无一不显现出对自己的不信服。
没有后退，他知道这个时候，即使是一步都是认输。他自若地仰起头，就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被从上往下俯视的压力，仔细端详了一下上前来的人，在脑海中搜寻这个人的资料。
昨天，他的社长大人将所有人的照片和履历都递给他，嘱咐他一定要全部背下来，以备万一。
“作为一社之长，可不能连社员的脸和名字都认不全啊。”她笑着拍拍他的肩，脸上早已看不出前几日触目惊心的泪痕，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她，也只不过是要出国旅游一趟，很快就能回到学校，再继续曾经的日常一般，“我估计等我走以后，有几个顽固的家伙可能要来找你的麻烦了。那些人在我上任的时候就颇有微词，要不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手段没什么办法，早就联合起来威胁我，要把我逐出这个社团了。”
小泽洋，他想起来了，在那一堆简历中，他的社长大人用着重用加粗红笔圈出来的那个名字。往年各大有关于广播比赛的时候，他是社里当仁不让的主力，在专业方面的成绩，他也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只要扫一眼下面那些排得密密麻麻的奖项就知道，他在社里的地位究竟如何。
小泽洋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成绩——与在广播社陈列的林林总总的奖项相比，他的成绩可以称得上是惨不忍睹，如果其他人还算得上是勉强看得过去的话，他的成绩基本就在平均线以下，属于那种无论怎么扑腾，都很难直接上及格线的那种。一定要在考试前进行高强度的补习，才能勉强做到低空飞过。
据说……他的社长大人正是看中了这点，才终于让他屈服的。据说……当年两人斗争，就是以此人恳求社长大人替他补课，以通过学前测试告终的。而他的社长大人，却没有任何把柄握在此人手上，一来二去，也只得作罢。好不容易，一直压在他头上的前任社长离开了，却立刻有另一个才一年级的学生上任，心里不平衡也是正常现象。
“敢觊觎这个位置的后辈，先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再放大话吧。”扫过由介的面容，略微感到有些熟悉，搜索记忆却没什么发现，当下也不多想，讥嘲道，“还是说，我们的新任社长大人已经懦弱到连挑战都不敢接下来了？浅井希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学长这么看得起我，不全力以赴的话，看来也不能让学长心服口服啊。”心中忽地燃起一阵无名之火，强自迅速按捺下去后，由介对着小泽洋缓缓露出一个灿烂到能闪瞎人眼睛的大大笑容，“那么，还烦请学长多多指教了。”
刻意加重音的“多多指教”，配合着由介愈发灿烂无比的笑容，使小泽忽的感觉到一阵从背脊窜上来的恶寒，心中直觉警铃大作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事情发展地有些出乎自己预料的顺利。但对方那自信满满的笑容，还是成功地让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输了可别哭鼻子啊，小子。”
接下了挑战，但会议内容还是要继续。只是气氛略显尴尬，宣布了几件关于今后发展方向的事情后，就很快解散。
由介是最后一个负责关门关窗的。转动着钥匙锁门的时候，窗外的飞机云正逶迤出白色悠长的轨迹，直指着未知的异国方向，在碧蓝的天空中显得尤其醒目。
他的社长大人——请在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他将传达过去的好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终于能稍微空闲一点了╮（╯▽╰）╭虎摸一把蹲点许久的菇凉们~~
☆、准备
广播社作为一个文艺社团，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好属于不会太松散的类型。而网球部，剑道部之类的社团，虽然人数极多，但在立海大流传下来的精神，也使部员们能坚守社团规定，有纪律地聚集在一起。即使是私斗，也都在私底下进行，一旦被抓住，就有被逐出社团的风险。因此算到最后，反而是譬如文学社的社团，人数比较多，却又没有什么强制性规章，自然，能留在社里的，也有一定的文学底子，不过有些人加入这些社团，本来就是为了无所事事而来。
这个学期的纳新也一如既往地展开，但是对于上个学期作为预备考官之一的由介来说，这个学期的重担显然比上个学期要大许多。好吧——至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上个学期纳新用的教室是要在委员会申请，通过以后才能在一定时间内用的。一经用完，就立刻有社团接上去使用。
真是太天真了！——由介在一堆厚厚的注意事项中翻出足足长达五页的说明时，突然有种后悔接手这个社团的错觉。为什么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他的社长大人早就想找个机会当甩手掌柜，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某个冤大头了？！而且，他就是那个冤大头！然而，腹诽归腹诽，当由介发现流程的时候，离纳新的开始时间已经只剩下两天了……
连海报都已经贴出去好几天，并收到一部分面试资料的由介，默默地捧着说明，内心都在滴血。倒不是因为怕影响学习，由于种种原因，由介听课只听一半老师的课，如英语这般的课，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自从某次英语破天荒考了80分以上后，班里的那位大神似乎就看到了曙光一般，先是叫他到办公室，热情洋溢地表扬了一番，接下来，又用慈爱的目光，督促他一定要再接再厉，大致意思就是：既然学习英语的能力终于出现了，那就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学习。
所以说，那次一下脑子发热，发愤图强来了个重大飞跃，简直就是他在课业上安排时间所做过最糟糕的决定。再加上数学老师在身后传导过来的殷切目光，灼灼到他想装没注意都不行。因此，由介现在对课业的分配，就是典型的不听化学课，专注英语数学几十天。就像是为了弥补他的数学和英语，由介最得意的，便是自己的化学，不管老师上课有多快，即使是翘掉所有的化学课，他都能通过同学的笔记和课本知识考到全班前三。
现在面临最严重的问题就是，等拟好申请书再交到委员会，至少要第二天，但委员会却不一定会这么快就把审批内容全部处理完，一旦被积压，等到面试那天，他们说不定就只能开露天面试会了。不管是对社团，还是面试的公平性，都有很大的影响。无论如何思考补救方法，由介都只能删去这个提议。
“你怎么还没有交申请？也太磨蹭了吧？再不递交申请，就要被文学社抢先了。”午休时，小泽洋破天荒地来他的班级找他。在立海大中，碍于严谨的校风，很少能看到染成两、三种颜色的头发。特别是当有些人本来天生发色都不是黑色，可以借机蒙混过关时，谁都不想就因为这种事撞到枪口上。但这些懂得识时务的人中显然不包括小泽。
黑色的刘海处用染色剂挑染了几绺，在清一色发色的立海大学生中显得格外醒目。平时做事风格张扬，成绩也不好，有时候会因为和外校的人打架而被叫家长，除了会跟在身后的小弟，普通学生大部分还是会选择绕道走，当然，也不排除不长眼，故意去挑衅的，而在学校附近阴暗小巷中横躺得稀稀落落的尸体，就彰显出他们的下场是何等凄惨，久而久之，也就威名在外，成就了这附近一带的声望，将这片地方隐性划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当小泽洋站在教室门口，随便拎起一个正想偷偷绕过他，溜进教室的学生的衣领，让他把羽田由介叫出来时，全班都向他行了个带着深深怜悯的注目礼。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滑，由介明白无论这次要怎么澄清，最近一段时间，他都要成为班里主要的安抚对象了——毕竟，被国三公认的恶霸盯住，怎么想在学校里的日子都会是一片愁云惨雾。
“……”面对着要仰视才能看清全部面容的高个子，他表示自己的压力很大，特别是当自己理亏的时候。当下，由介就作出决定。不论对方怎么问，都不能将自己才看到说明的这件事和盘托出！定定神，咽下口水，感谢日常他要保持“威严”必须维持的面色！维持着宠辱不惊的面瘫脸，由介不紧不慢地解释，“开始的确是要去提交申请表格，可是，你不觉得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吗？策划不够周密，应该昨天交上去的，羽仁君今天才把东西交给我。”
毫无压力地将责任推了一部分给佑一，用由介的话来圆这个场景，就可以说“这是情势所逼，我会永远记住你为我做的一切的”。况且，经过几天的相处后，由介发现虽然从表面看起来，小泽洋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和所有人都亲近不起来，但实际上，这个家伙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管是什么事，气几个小时，就很快抛到脑后了——也就是说，从常理来看，只要佑一君避免这几个小时出现在小泽的视野范围内，就可以转危为安了╮（╯▽╰）╭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今天羽仁佑一请假了！不管他怎么推卸责任，都不会造成严重后果，譬如流血事件，可以皆大欢喜！
“那按你的说法，你准备怎么办？如果这次面试办不好，就算是用抢的，我也要把社长的位置抢过来。”小泽洋在个人认为很重要的事上，会变得异常凶狠，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像是“野兽护食”的类型，一根筋闯到底，这也是由介最伤脑筋的一点。
如果连一次面试都做不好，他就把社长位置拱手让出来。——由介在心中默默补充，外表依旧不动声色。这原本就是他的责任，做不好，他自然要承担错误的后果，让出社长的位置其实一点都不过分，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懈怠，不过嘛……谁知道对眼前这位来势汹汹的同学来说，是不是火上浇油呢？
眼前的小泽洋还不知道自己在新任社长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一号危险人物，虽然是已经调低等级的危险人物。——自从那次他们两个从隔音效果极好的录音室中走出来后，两人就绝口不提在录音室中发生的事，小泽洋也只是铁青着一张脸，在三年级的学长围上去时，毫不客气地拨开围成一圈的同学，径直离开，“啪——”地一声大力关上门，留下面面相觑的三年级们。
而后出来的由介虽然也没有多大情绪起伏，但气定神闲的样子则让所有人都认定，在这场比试中，的确是他赢了，社长的地位也由此确立下来。那些原本颇有微词的三年级们也不得不屈服——虽然只有小泽洋一个人提出挑战，但连他都输了的话，他们赢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深深看了一眼和部分成员打成一片的由介，也不发一言，算是变相承认了由介在广播社中的新任社长地位。
“算了，把申请书给我。”两人终于还是在由介刻意不接话中沉默下来，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从食堂回来的同学也陆陆续续地拥挤在走廊上，教室门大开着，却没有人敢接近那扇门。他们似乎把路挡住了——由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时，走廊上的学生已经多到只要余光轻轻一瞥，就能看到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时不时地拿眼光打量他们，然后只是自己动作一变，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会立刻移开。
“哈？”最终还是小泽率先打破沉默，由介堪堪收回自己无意识飘移的思绪，发出一声无意义的疑问，用平生最纯良的目光仰着头看他，用眼神表达自己的诚恳，“现在……就给你？”
从书包里磨磨蹭蹭地摸出一张尚未写完的纸，抖抖纸张，轻轻抚平纸张上些微的折痕，一小步一小步挪出教室，那架势就像是突然对这个教室产生了无以伦比的眷恋一般，但却因各种原因无法用语言表达，才选择了这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方式，显出深深的无奈和辛酸。
“哈？原来还没写完？”草草地翻下纸张，刚扫一眼就得出板上钉钉的结论，“我还想你怎么没交策划。”
“是我的失误，在纳新之前没有仔细了解过步骤。”这时候再掩饰也没用，还不如老实交代，态度良好，说不定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算了，按浅井希那性格，估计走之前什么都没告诉你，接下来的东西就交给我吧，不能再有下次！”
“……”
这种角色颠倒的感觉……果然是别扭到死啊有木有！
作者有话要说：学弟还是需要学长带着管理滴~~这期榜单1W5，应该是5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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