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五年·光辉弥散by歧路螺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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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田纲吉从文件中抬起头，忽然感觉这气氛还是挺温馨的。
然后下一秒，他的想法就被打破了，并且碎的连渣都不剩。
“我亲爱的凪，你在这里啊……”静惊喜的看着端坐在沙发上挺直了背部在写着什么东西的凪，蓝紫色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快步的走进房间，半蹲在凪面前，拉着他的手，随后静像是才意识到这个房间实际上还有一个人一样，蹙着眉向泽田纲吉扫视。
狠狠的瞪了霸占着凪的时间的人一眼，静深深吸了口气，面部表情也瞬间从喜悦变为严峻：“刚才讨厌的六道骸同样讨人厌的部下传来了消息，黑曜基地有人晕倒了。”
“晕倒？”凪一听，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了，经历过末世的人几乎都吞咽过制裁者的能量结晶体，开发出斑驳的死气之炎，这种死气之炎虽说不纯粹，武力值也并不怎么强大，但同样还是具备强身健体的功效的，不过这种功效是有代价的，在的得到皮糙肉厚的肉…身的同时，自身的免疫力将会急速的下降。
就像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只能免疫外部的伤害，而免抵抗了内部的病菌。所以软骨病才会致使那么多人的死亡。
“是中暑吗？”凪不假思索，可是在说出口的时候，又仔细的推敲了一下，“好像不可能……中暑是因为暴晒，可是……”凪走到窗台看了看外边的日光，璀璨的简直不能直视，到处都是一片被反射出来的白茫茫，他顿了顿，将欲出口的‘外面并不晒’吞下了肚子。
“现在还不知道，黑曜的医生正在检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详细的告诉我一下吗，竹宫静小姐？”泽田纲吉内心隐隐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于是暂时将手中的文件都放下。
“六道骸在外面。”静听到泽田纲吉的问话，神色与态度立马来了个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语气冷淡疏离的说道，“请彭格列的十代目自己去和他谈吧。”
泽田纲吉朝凪无奈一笑，看起来完全是熟悉了静的态度，他耸耸肩，朝外面走去。
“哼！”静重重的发出一个语气词，目光裹着一层冷漠的外衣，“如果不是因为杀了你的话会造成很大的麻烦，甚至还有可能让凪陷入逃亡的局面，静才不会容忍你如此放肆呢！在你落难的时候，静一定，一定会让你好好尝尝静绝妙的刀工的！”
“姐姐……？”凪歪了歪头，静的声音很小，碎碎念，让他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并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股令人胆颤的寒冷围绕着自己。
静按照惯例露出大大的微笑：“是么事情？”
似乎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凪有些不确定，不过他也没再多想，只是点了点头就将此事揭过了，转而注意着刚才静口中所说的事件。
“姐姐，有人晕倒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旦是凪觉得十分重要的事情，他问话的时候就会习惯性的紧紧盯着被问人的眼睛。
静几乎是惊叹的望着凪那只眼睛中小小的自己，嘴角不由自主的翘起来，一边盯着凪眼中的‘自己’，一边答道：“就在刚刚。”看见凪似对这模糊的答案有些不满，静立马回神，推测了下而后说道，“大概就是在我们刚到并盛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阳光虽然说猛烈，但也没有到让人晕倒的程度啊，为什么，又莫名其妙晕倒呢？
静看着凪一脸迷茫与纠结，似乎完全搞不清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潜意识中却是猜到什么东西，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静想了想，主动的摸上了凪的头，安抚道：“不要烦恼，我的凪，总是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她顿了顿，说道：“你也不要为那些晕倒的人操心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不怎么好，再加上之前受过软骨病的折磨，所以才会受不起这么点的苦而晕倒。”
“可是姐姐，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凪凝眉，“光芒实在太过灿烂了，而按照强尼二先生他们研发出来的计时器来算，那个时候应该是早上五、六点钟，自然规律不会贸然变化的，除非……”凪忍不住的露出担忧的表情，“又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了。”
“……我亲爱的凪，你真的是想太多了哟。”静顿了下，旋即露出与平常一般无二的甜美笑容说道，“亲爱的凪呐，因为是在末世，所以一切不科学之处都能获得合理的解释啊。”
她半蹲在凪的面前，伸手强硬的掰过他的脸，不容置疑的说道：“没有关系的，我的凪。”
“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去进行的。”静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轻而细，像是谁人不知觉的梦呓。
有一股淡淡的冷香萦绕，这冷香与其说是香，还不如说是。
凪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感觉有一股细微的困意，这令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随后这困意愈来愈明显，到了最后就只觉得眼皮在打架，像是挂了铅一般的很沉重很沉重，仿佛只要闭上眼，就要永远睡下去不再醒来了。
他眨了眨眼，不明为何会被突如其来的睡意袭击，是因为今早被吵醒的缘故吗？……大概吧，或许还要加上从黑曜走到并盛的一些身体上的劳累。
下意识的，凪并不想深究其原因。
“哈~姐姐？”凪感觉到自己的确抵挡不住困意了，它的来势突然而凶猛，直叫人不得不臣服于它的掌控之下，“抱歉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有点精神不济。想小憩一会……如果Boss和骸大人来找我的话，就请把我叫醒吧。”
“好的，我的凪。”静微笑着看着凪缓慢的入眠。
她又在原地等了一会，确认凪已然熟睡，轻轻的走到凪旁边，坐在沙发上将他的头枕到自己的大腿上。
“我最爱的凪哟，抱歉静本来不想用这个的。”静怜爱的捏了捏凪的脸，“可是如果让你再继续想下去的话，可能说不准会崩溃的哟。”
“静啊，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的发生，虽然静知道凪一向都很坚强，但是果然啊，静仍然不能容忍有一丝一毫的发展成那样的可能性呢。”静嘟着嘴很少女的说道，“不过呢，静也很喜欢疯掉了的凪——嗯，应该说，不管凪变成什么样的，静都会喜欢的。”
“因为是凪嘛，所以都能接受的说。”静忽然有些苦恼的说道，“虽然崩溃了的凪会让静很放心不再被人觊觎，只有静一个人心甘情愿的守护着你，这样没有了别人的打扰，凪就是静的了……啊啊，糟糕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否则静会动摇的呢！”她捧着脸如此说道，脸上因为幻想到了那美好的图画而飘起了两朵色彩绚丽的红云，双手似乎也受到了蛊惑一般蠢蠢欲动，想要将幻想中的画面变为现实。
只是关键时候，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过呢，如果再也看不见静最爱的，充斥着睿智流光的眼睛的话，果然还是好遗憾呢。”
“所以啊，我最亲爱的凪，先睡一觉吧，醒来之后，静向你承诺，一切都会变得更好的。”
凪觉得自己睡了一个质量很好的觉。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静的侧脸。
“？”凪用一只手撑着起来，那咔嚓的骨头碰撞的声音恍惚让他以为自己患上了最常见的软骨病，因为动作太大而全身都骨折了。他动了动手指，耳听着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楚，不禁悄悄的松了口气。
静在凪起身的一瞬间就醒了，她双目清明，直直的盯着凪，脸上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我最爱的凪，你醒啦。”
“唔……姐姐。”他环顾四周，还是泽田纲吉的办公房间，只是在一些小角落的地方积了点灰尘，“我睡了很久？”
“是的，你睡了整整两天呢。”
凪点了点头，他将扎在手背上的针头拔掉，站起来正想将营养剂给拿下来，忽然余光瞥见透过窗户洒满了一片木质地板的光，有些迟疑的问道：“姐姐，我睡醒的时间和我睡觉的时间相同吗？”
“怎么可能。”静似乎毫无知觉，她笑了起来，带着善意的戏谑，“凪是睡糊涂了吧，现在可是傍晚六、七点钟呢。”
“可是窗外的阳光依旧晴好。”凪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底深处暗藏不安。
“凪哟，你听说过等价原则吧，”静不待凪回答，立刻说道，“‘得到要与失去的同等价值’，所以，世界自说自话的将本来给我们缺失掉的五年光辉，补上了啊。”
“意思就是说，未来的五年间，我们又失却黑暗啦。”静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 落幕·无惧轮回
当从竹宫静的口中得知，还有五年永昼在等待着人类的时候，六道骸着实的愣了一下，不过随后，很快的，他就恢复了平常那样的表情。
世界就是这样的，他漠然的想道，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左眼，不按照常理出牌，祸福相依。有时候会使你落到一个幸运的让人眼红的局面，有时候又会让人深深地坠入到噩梦的深渊。
但唯一不变的，就只有这个‘用失去换取获得’了。
这句话可以衍生出无数个富有哲理性的句子，但归根结底的意思却是一样的。
哈，世界秉承着这个原则，忠诚的实现着，并且将所有人都耍了一遍。
六道骸忽然觉得有点可笑，是为了那些数着离末世结束还有多少天的举动，他扯了扯嘴角，想要像往常一样翘出一个轻蔑而不屑的弧度，并且大笑出声来，但却发现自己的脸部肌肉像是得了什么肌肉僵硬的症状一样，根本动不了。
他抿了抿嘴，仍然尝试着露出微笑，而这一次成功了。
不过现在，他却不想大笑出声了。
露出一副丧家犬的摸样，真是太可笑了。六道骸环视了一圈，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或多或少的带了点极度惊愕之后的怔松。
这种表情很难看啊，太碍眼了。这么想着，他于是也这么说出来了。
“骸，你太淡定了吧！”泽田纲吉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他似乎想要竭力是自己冷静下来，而询问六道骸为何这么不同于人大概是一个好方法，“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
六道骸想了想，说道：“我并不觉得很可怕。也并不恐惧。”
“怎么可能！”泽田纲吉很认真的反驳道，“虽然现在技术慢慢的从落后状态走出来，并且还在以一种缓慢的速度进步着，但还远远没有回到末世之前的水平，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虽然已经没有了永夜的困扰，人类并不需要再为粮食种植没有阳光的问题而困扰，但在永昼的条件下，情况又是不同的了。”
“暴晒会使大地干旱，水源干涸，植物同样生长不了……只要一想想这些问题。就……”泽田纲吉并没有把话说完，但相比所有人都了解这个字后面跟着的话语——因为他们就正在经历着这种情绪。
“Kufufufu，杞人忧天。如果未来让你们恐慌，那不想也罢。”六道骸如此说道，心中默默的补充，仅仅只是自然灾害，这还不算什么呢。
真正的可怕是不能想象的。多方面思考固然好，因为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存活率，可一旦这多方面假想使你感到恐慌，并且屈服于假想所构造的恐惧之时，这未雨绸缪，还是不要的好。
因为科技人员十分给力在人类还没有弹尽粮绝的情况下研究出了解决的办法，所以着末世实际也并不怎么恐怖，至少在六道骸心里，对于这个所谓的末世，他游刃有余。
不觉得怎么危险，也不需要担心自己的生死存亡会出什么问题，所以六道骸可以不假思索的表示，他不惧怕永昼。
说到底，人类总是想要活下去的。六道骸并不脱离人类这个行列，他也同样的，患有这类通病。
每每在战斗之前说的那一句‘我从轮回的尽头归来’，也并不只是单纯的耍帅，除了必要的恐吓敌人的心理之外，其实都是在坚定着自己的决心。这句话寓意着‘我必将活下来’。
要说是惧怕死亡，这句话说对，也不对。六道骸这么想道，他只是渴求生存而已。
轮回之眼给予他六世轮回的记忆，早早的催生了六道骸的心智。在他的意识空间里，若撕去那一层波光雀鸣的外表，展现出来的就是传说中地狱。标志性的物件全都能在此窥见。只要一入睡，他就会出现在意识空间里，静静的坐在镜台上面观看着这六世的经历。
轮回六世的经历大多血腥且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悲苦背叛，六道骸看了十年，已经看腻了，在有了新弟子凪之后，他的新兴趣就是去串凪的门。虽然与自己的意识空间一样，都是黑天血海，但是那座悬浮着的钢铁城堡却是让六道骸十分的好奇。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重装型的巨大热武器，在西西里，几乎没有人会使用重装型的热武器的，黑手党们一般都是使用机枪型热武器，而且来来去去就那么几种款式；少部分实力强劲的人则使用冷兵器。
而虽然他可以通过被强制契约的人的眼中见到航母与坦克，但毕竟隔了一层电视屏幕，那种辉煌雄壮的气势，那种目空一切凭借着强大的武力碾压所有人的感觉纷纷都被隔离了。于是这种演练便变得无聊了。
于是严格来说，在凪这里看到的，还是六道骸第一次亲眼看见真正的悬浮要塞的样子。
并且做得分外逼真，如果不是在一些小细节上面还留有余白，环与环之间镶嵌有些模糊，六道骸还真的不能辨明真假呢。
因为这样，六道骸于是动了想要凪做弟子的想法。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不过呢，凪这个人的确是六道骸生平见过的最奇特的人了，初初一看时，他觉得创造出这种两个种景象相互平衡的意识空间的人，必定是一个很有幻术天赋，悟性很高的人，而接触之后，就更加让六道骸惊讶了。
凪有着成为幻术师的天赋是不错，但相比起六道骸自己，则是差得远了，这可让六道骸失望透顶了，他原本的计划是找一个天资卓绝的接班人，不过他既然已经许诺下了要凪成为弟子，就不会轻易的后悔，他还是认认真真的教导着凪关于幻术的一切，引领他走进这个新的世界。
“骸大人，您很失望吗？”当时的凪歪了歪头，虽然能信任对方，毕竟还没有到很亲密的程度，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六道骸，冷淡的说道，“为什么？”一路平坦的音色直到末尾才稍稍上翘，制造出这是一个疑问句的错觉。
“Kufufufu，我可爱的库洛姆哟，是的。”六道骸十分坦然的承认道，他并不担心凪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的心情会变得怎么样，他诚实极了，“对于你的幻术天赋，说实话我确实是高估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凪仍然面色冷淡，说话用着敬语，一板一眼，“感谢您一开始对我的期望，但一个人的实力并不只单单的看一方面的，我将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使您感到您的选择并没有做错。”
“有一个衡量的天平，它用来计较人的价值。人生来就手握一枚筹码，这枚筹码是天注定的不可更改的，可我却会在这枚不可改的筹码之后，增加一枚又一枚的筹码上去。”凪很认真很郑重的说道，“请您相信我，我必会使自己的价值超出常人。”
六道骸并不怎么相信，他旋转着三叉戟，以漫不经心的语调对答：“Kufufufu，是吗？那我期待着你展现的价值哟，可爱的库洛姆。”然后，他接上了刚才的幻术教导。
“……”凪抿了抿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到了最后还是吞咽下了语言，他拳头紧了紧，继续听着六道骸的讲解。
唔……还是给骸大人看看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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