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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三国]七步成湿-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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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植看了许久,轻抚着他因醉酒而有些红的脸颊。
  他已经二十四岁了,郭嘉也不再年轻了。
  这些天曹操打消了立世子的念头,打算重新审视他与曹丕。这并不是属于他的胜利,只能说是他与曹丕终于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甚至身后的一众兄弟们也都意外获得了父亲的关注……他仍是没有什么胜算。
  因为他比曹丕,到底还是缺了一样东西。
  长幼啊……
  这是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无法忽略的事实,随着时间看似慢实则飞快而坚定的推移,随着曹操渐渐逝去的体力精力,也愈发叫他心急惧怕。
  他的手已抚至身下之人的唇上了。
  他又还有多少的年月可以虚度呢?
  这般想着,他心中就有了难以言说的怅然。
  曾经以为只要默默地看着便可以满足,到后来忍不住追求,到如今又不得不遗憾无法改变年龄。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回过神,俯身印下一个浅淡的吻。
  已经很好了,已经得到这个人了,不能再怨愤了。
  他这样想着,敛去眼中的痛苦,为他掖了被子,确定他不会被冻着,转身便要回去。
  但他又停止了脚步。
  因为他以为醉得不醒人事的人,正紧抓着他的手。等他回头时,露出一个尤带着酒气的,慵懒的,温柔的笑容:“夜深了,你当真……不留下来么?”
  曹植睁大眼,心跳遏制不住的砰然加速。
  房中灯光忽明忽暗,曹植便在这昏惑的灯光里,怔怔地看着郭嘉。
  郭嘉还在微笑。
  他的脸上常年带笑。无论是面对世人的温和而疏离的笑容,抑或谈笑间对一切了如指掌的自信笑容,都是那般的耀眼夺目。而此时他慵懒的,甚至带有魅惑意味的笑容,更叫曹植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死死地、仿佛饿狼遇见小白兔时眼冒绿光一般地盯着他。
  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许久,郭嘉笑容终于顿了顿。
  他笑了这么久,原先被酒水侵蚀而显得浑沌的脑子已逐渐清醒了。也许先前只是本能地渴望与曹植接近一些,再接近一些。但如今身体的躁动与渴望,更是明明白白地在告诉他——想要彻底与眼前这个傻呆呆的青年,融为一体。
  想要与他彻底融为一体,想要让他为他疯狂,想要他年轻健美的身体上留下无法磨灭的证据……征服也好被征服也罢,直到再也分不出彼此!
  郭嘉呼出一口气,按捺住几乎无法控制跳动频率的心,微敛去了些许笑意。
  因为这反应,似乎有点不对头呢。
  ……难道是他微笑的方式不对?
  郭嘉挑了挑眉。他瞧着眼前杵着无法移动一步的青年,果断否定了这个答案。
  抑或者是……不知道应当怎么做?
  啧,不至于吧?
  不得不说,郭嘉又一次真相了。
  他却并不知晓,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青年,地位无比尊贵的曹操第四子,除了昔日成亲醉酒后莫名其妙的那一次,这么多年居然是靠右手度日的!
  这是何等的悚人听闻!曹植的眼泪掉下来!
  当然,现在并不是掉眼泪的时候。不知是否感受到了郭嘉的不满,曹植终于回过神。
  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只是如同被蛊惑一般,不能自制地俯身低下头,试探性的,轻轻吻上近在咫尺的唇。
  一如对待珍宝一般的小心翼翼。
  郭嘉眼中笑意这才更深了一些。
  他伸手,扣住曹植的后颈轻轻抚摩,带着鼓励意味回吻过去。
  然后他满意地看到,上方之人的眼睛瞬间就变红了。
  曹植醒来时,窗外的天已微亮了。这是新年的第二日,府中仆人们大多还未起身,更无需提醉酒的主人们了。
  屋子里还弥漫着尚未散尽的、j□j的气息,昨夜缱绻旖旎的画面在脑中一一闪现,曹植咽了口口水,浑身气血又开始躁动起来。
  他转头凝视身旁贴着他安静熟睡的人,微微弯了弯唇。
  虽然一切都未定,虽然未来依旧茫然,虽然昨夜他的表现看起来似乎很挫的样子……但到底还是将这个人的所有,都揽入怀里了。
  啊,这可真是个美好的新年。
  毕竟是新手,缺乏练习以致技术生疏不给力。接下来的节奏,便是郭嘉在床上躺了三天。
  曹植摸了摸鼻子,顶着某人凶狠的眼刀,尴尬表达了“下次技术一定会很好”的意图,回答他的是某人将头缩进被中的举动,以及若有似无的一个字——呸。
  曹植:“……”眼泪再次掉下来。
  这一年并无什么战事,大部分家人合家团圆,许都是难言的热闹。曹操地位摆着,曹植等人的应酬也大多是在所难免。
  从初三至于元宵,从朝中相熟的官员邀请至幼时一些玩伴的邀请,曹植这几日饮的酒、做的诗,加起来大约超过了这一年的总合。虽然作诗这种事情,叫他绞尽脑汁想的蛋疼,但到底收获了不少称赞,也从兴趣爱好利益等等原点出发,笼络了不少人心。
  哪怕比不上曹丕这些年经营的人脉与势力,但从底层有才之士出发,层层渗透,总归能慢慢进入许都权利中心的。
  这是他曹植与曹丕之间的差别,亦是许都与邺县之间的差别。
  从邺县至许都,不过短短几日路途。尽管曹操已将重心渐渐转移至建邺,但是这个曹操最先并定都的地方,无论在经济、地理,甚至人才上,依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许都与邺县很相似,但仔细看下,又有许多的不同。
  十多年前曹操将帝王迎入许都,为开创统一大业,在此周围推行屯田号令军民开荒播种。是以外城沃土千里,阡陌交错,麦穗稻谷肥美,百姓丰衣足食;而曹植执掌邺县两年,哪怕在他的迫切发展之下,也难与许昌媲美。
  因为这里是真正的天子脚下,一切繁华落寞,都须归咎于此。坐镇此地,东南可控淮南、合肥等地,饮马长江,直捣江东腹地;南可越大别山关口,直抵江夏平原;西南可经南阳盆地,兵锋直指荆州北部重镇襄阳,威胁西川蜀地。
  尽管所谓的帝王已经名存实亡,尽管此地真正的掌握者,是他的父亲。
  也真正说明了,此时许昌才是真正的权利中心。
  却也并非绝对。
  曹植很快等到了他的机会。
  ——建安二十一年五月,帝王加封曹公为魏王,定魏都为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英明神武的哥打算周末闭关码字不到2W绝不出关,结果明天要去公司聚会,今天下午老妈说陪我去买衣服嘿嘿闭关是什么东东能次吗再贱。
  下一章不出意外应该是元旦,我一定要闭关码字!!
  兔草小纸:儿纸你实在太搓了,走在路上千万别说尼是窝的儿纸!
  PS多谢冷月残的地雷 0 0好久没看都没发现。。。


☆、93

    建安二十年十一月,孙权亲征合肥。
    此前曹操命张辽等驻守合肥,并留书信一封。众人遂按曹操信中安排,由张辽、李典出城攻击孙权,乐进守城。张辽身先士卒冲入敌阵,斩二大将,直冲至孙权麾下,反复冲杀。孙权军锐气大伤。
    建安二十一年二月,张辽又率兵突袭孙权。孙权将甘宁、吕蒙、凌统等拼力死战,护送孙权无功而返。
    二月,邺城春暖花开,曹植第三次亲耕籍田。
    在他潜意识里,前一世应当是没有尝试过种田,因为他当邺郡太守前对粮食如何种植一无所知。而亲自下田后,耕田、播种之类也十分别扭生疏。好在学习能力够强,种过一季粮食,动作便能渐渐熟练了。
    一般王公子弟亲耕,不过是意思意思糊弄一下百姓以示朝廷关心,少有如曹操那般亲自带兵耕完整一季的。作为曹操的儿子,曹植自然也不可能半途而废。
    且曹植本就是温文尔雅之人,就算如今是东都尉对百姓亦无丝毫官架子。是以曹植如今在邺百姓们心中的人气很高,瞧见曹植在场时耕种热情亦是极高。除此之外,大多百姓看见他除了恭恭敬敬行礼外,还会关心地询问他口渴与否,累不累需要休息与否。
    曹植一一谢过。
    建安二十一年五月,曹操晋魏王。
    此事早在当初帝王命曹操上朝如高祖对萧何时便露端倪,至于今日总算是将曹操的地位提升到了非皇族的顶端,世人也没有任何的质疑或者非议。
    曹植莫名就想到了荀彧。
    但凡想要改变这个腐朽而糜烂的天下,但凡想要保护想要守护之人,就必须站在这天下的顶端,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权利,否则谈何资格呢。
    晋封旨意已下达天下。便在此时,有一人杨训,上表了一篇文章,满篇几百字华丽辞藻,尽在歌颂曹公功德。可惜遣词太过浮夸虚伪,引得无数文士讥笑连连。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当一个人站在自己无法仰望的地方,那么他的心里自然只有了崇敬,拍马屁也就成了理所当然。但也不知是否因邺中久无大事,竟有人闲的蛋疼,因此事而参了崔琰一本。
    ——概因杨训此人,是得崔琰荐举方有机会入仕的。
    这也并非是什么大事,朝中党派争斗你来我往,凭借一篇颂文就将德高望重的名士拉下马的先例,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是以崔琰也很淡定。他非但淡定,而且写了一封信给杨训。
    信中大意为:“你写表文,是事情做得好耳!这个时代总会有变的时候。”
    这句话的意思,本在讽刺那些批评好事者,只看到了表面而不联想到曹公晋封本是值得歌颂,因此对于杨训的谴责呵斥也就显得根本不合于情理。但真可谓无风起浪,崔琰的这一封信,竟然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
    有人上报曹操:“谚语曾说,‘不过生了个女儿耳’,‘耳’不是个好词。‘会有变的时候’,意思也极不恭顺。崔琰这封信,正是对您不满怨恨的咒骂呢!”
    曹操当即大怒!撤崔琰尚书一职,罚其为徒隶。
    曹植知道这件事时,正在同属下商议朝事。
    闻之,他急忙去看望了崔琰,见其面色从容淡定,心中了解自家父亲此刻正是气头上,见到崔琰如此模样难免可能怒极攻心,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错事,便对崔琰无奈道:“崔大人,您就不能装出某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来,好让父亲消消气吗?”
    崔琰沉默许久,方才道:“多谢殿下,但此事崔琰问心无愧。殿下所能想到的,崔琰自然也想到了。就算是死,崔琰也绝不会屈服!”
    曹植顿感头大。
    他只能去寻曹操说情。
    “放了崔琰,恢复原职?”曹操冷笑起来,“你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吗?从容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分明就是死不悔改!”
    曹植坚决道:“崔大人只是问心无愧。”
    曹操大怒:“曹植,连你也要拂逆我吗?”
    曹植无视曹操怒气,朗声道:“父亲,如今乱世未央,九州分裂,孙权、刘备各自圈地为王,百姓却依旧吃不饱穿不暖浮尸遍野!儿没有听说您晋封后以仁政为先导而下访百姓,救民于水火,反而却计较一些子虚乌有的诽议,把它当成头等大事,这难道是我们邺县的百姓所期望而上示于您的吗?”
    曹操面色微沉:“曹植!你可知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曹植敛眸:“父亲,儿知道这些话也许大逆不道,但儿依旧要说。崔琰大人为您掾属期间,与毛玠大人并典选举,所举皆为清正才干之士……哪怕杨训此举略显浮夸,他为官期间所做一切反而比那些嘲笑他的人更为大义。崔琰尚书如今辅助儿管理邺县,儿见其处事公正廉明,极得此处百姓之心……父亲若只听信一些不好的言论就要处置他,恐怕百姓会对您失望!”
    曹操忽然冷不丁道:“崔琰推崇长幼为尊,曾不下数次要求孤立子桓为世子。曹植,你可知像他这种顽固的人,绝不可能因为你救了他就轻易改变立场。”
    曹植微愣。
    他这才想起崔琰曾经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劝解曹丕勤政抑或希望曹操立曹丕为世子,皆表明崔琰绝不希望将来是他做世子。但也许是他心中对于崔琰侄女的愧疚太深,以至于一听到崔琰被贬的消息,便遗忘了这些,一心一意想要将他救出来。
    他微叹了口气,无奈道:“就算如此,也不可以因如此缘由便随意处置了崔大人。”语罢,微顿了顿,方才抬首直视曹操深沉的眼眸:“更何况,世子之位……无论是谁,只有父亲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方才是正统。”
    曹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眼中已没有丝毫怒气,表情反而很是愉悦。
    曹植心中微惊,只担忧地轻唤了一声:“父亲?”
    曹操的笑容不止。他拍了拍曹植的肩膀,温和道:“罢了,罢了。你不必再说了,孤这就下令崔琰恢复尚书一位。我今日不杀他,但崔琰这样的人,总归有一天要死在他的牛脾气里。”
    曹植扯开嘴角笑了笑。
    曹操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走了几步:“曹植,你很聪明,也足够仁慈。我从前担心你性子太软,容易被他人误导。是以我让你从底层开始,一点点磨练你的心性。”
    “这些年你做的很好。”
    “勤政爱民,广纳忠言,兢兢业业……你都做的很好。但你做得越好,也就越让我迟疑起来,最初让你管理邺县——我是不是做错了?”
    曹操说到这里,疲倦闭了闭眼:“你和曹丕都是我的儿子,我看得出来你们心中所想所掩饰的东西。我对此,并不反对。但是,曹植。”
    “但是,曹植。我要你记住。”
    “倘若——倘若有朝一日我立你二哥为世子,我要你千万不能同他去争。哪怕届时有无数人支持你,你也不能争!”
    曹植呆立在原地。他眼眸微缩,浑身泛出一股冷意,难以克制地攥紧了拳。
    曹操恍若未见。
    他只捏紧了曹植的肩膀,在他耳边道:“曹植,你听到了吗?”
    曹植回神。
    他微低头凝视曹操的眼睛,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比曹操高这么多了。他眼中充满了血丝,苍老也好,疲惫也罢。曾几何时他的父亲竟已如此垂垂老矣,甚至像个普通父亲一般,担心他们争夺家产?
    曹植终究还是嘴唇微动,在他希翼并着信任的目光里缓缓点头。
    曹操闭眼。
    他放开对曹植的桎梏,缓缓躺回床里:“……回去吧。”
    曹植退了出来。
    五月的邺县,总归是阳光普照的。笼罩在曹植身上,仿佛也能微微驱散他心中的冷意。
    他忽然很想见见郭嘉,等到回神时,人也已站在了郭府前。
    郭奕正要出门拜访朋友,瞧见曹植正呆呆站着仿佛要将他们家大门都盯出一个洞来,心下有些无语:“我都不知道,原来师兄你这么喜欢晒太阳。”
    曹植笑了笑,迈步进去,与郭奕错身而过。
    郭嘉正在研究棋谱。瞧见曹植,勾了勾手指:“过来,陪我看看这棋局何解。”
    曹植安然坐下。
    两人研究许久,直到此刻再无法从棋盘上找出破解之法,郭嘉方才淡道:“说吧,你找我何事?”
    曹植有些无奈:“为何一定是有事才能找先生呢?”
    郭嘉笑了笑:“时间不对。”曹植通常隔几天才能来找他一次,却不会在此时此刻。
    曹植叹了口气:“先生总是如此清醒,真叫我伤心。”
    郭嘉挑眉不置可否。
    听过曹植将一切说出,郭嘉道:“主公这么说,在我看来,有以下几点意思。”
    “他这么说,首先是在提醒你,上次一事做得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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