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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霹雳]恨不相逢-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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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果子的大危机!~

 第百六十五回

    避恩宠天佛原乡;鸿胪寺久别重逢

    次日清晨,楼至因昨夜辗转反侧,一夜不曾安枕,天色迷蒙之际倒勉强睡去,辅一苏醒,却见墨帘复又给人拢下,凤床之上依旧昏沉;楼至恍惚之间竟忘了昨夜之事;下意识地往身边摸索着,却触及到蕴果谛魂昨夜躺过的铺盖上;早已冰冷,想是上朝去了,楼至想到此处,方才倏忽想起昨夜探访蕴果的梦境,神识一惊便醒透了,只觉胸口一窒,伸手打起了墨帘,却见窗外红日冉冉,敢情自己竟一觉睡到了晌午。

    往日这般光景,正是蕴果谛魂不到一个时辰便回来用午膳的时候,楼至每每忙碌张罗,又要打点质辛素日爱吃之物,命人送往六部之中,今日只觉没了兴致,竟觉这些琐事无端烦闷起来,只是那梦中之事到底虚无缥缈,自己全无凭证,如何质问蕴果,便是退一万步讲,如今有了真凭实据在手,自己成婚十年两次下嫁,又怀了他的骨肉,就真能恨下心肠与他和离不成?

    楼至遇到这般揪心之事,心下却本能地想与人谈讲绸缪,只是如今自己身边亲近之人,除却蕴果谛魂之外,皆是王迹一派,若是听闻这桩秘辛,岂不正是将自己带离蕴果身边的大好机会,剑布衣早就心中猜测蕴果谛魂对待自己留有余地,此番若与他说起,只怕两人之间便无转圜余地,相比之下,王迹虽然对蕴果谛魂并无十分偏见,否则又怎能将自己与孩子托付给他,想是两人在自己身上用心不相上下,虽是情敌身份,却能深知彼此对待自己心意不假。只是若将此事说与他知道,岂不是告知两人一生幸福皆毁于蕴果谛魂之手,只怕到时两境之战在所难免,苦的还不是黎民百姓。

    楼至苦苦寻思之际,当真是自己孤立无援,身旁竟没有一个可以诉苦之人,心下一紧,不由默默滚下泪来,兀自感伤之际,忽觉腹中一阵胎动,如今月份已足,两个孩子又因自己布置手段雨露均沾,是以近日婴灵越发健康活泼起来,楼至感受到腹中孩儿的胎动,心中不知怎的逐渐平息起来,只觉自己受过的折磨只因这两个小的也值了,正在蜜意之际,忽觉耳边似是奉印的声音柔声说道:“至佛不可苛责了地藏王,他为你造下滔天杀业,只怕此生再难修成正果,重返西方极乐。”

    楼至闻言却是疑惑,因低低的声音凭空问道:“奉印?你说什么……”问了几次,皆不见有人回应,正在疑虑之际,却听得帘外有人咳嗽了一声道:“宫无后在此听差,不知中宫有何吩咐。”楼至因此番与婴灵交谈,不想有人在外听差,只得扬声道:“今日不知如何睡得这般深沉,怎的你也不知来唤我一声的,此番东西还都不曾准备,你且进来服侍我梳洗吧。”

    话音未落,只见宫无后卷帘而入,一面问好,一面偷眼打量楼至春睡方醒的娇姿,但见他睡得发丝散漫,却自然流露出一段慵懒妩媚态度,日渐丰腴的身段裹在水粉色的寝衣之中,因失了往日朝服的约束,越发显得珠圆玉润起来,不由眼内闪现出惊艳的神色来,楼至正与他说话间,不经意抬眼一瞧,却见宫无后满眼敬慕地看着自己,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微微咳嗽了一声。宫无后见楼至脸红,自己也跟着尴尬起来,连忙躬身道:“娘娘恕无后唐突之罪。”

    楼至因宫无后比质辛也大不了几岁,又是个小黄门,倒并不以男子身份相待,因笑道:“你是我的近丞,何必说这些生份的话呢。只是今日不知何故烦闷的很,你只吩咐小厨房按照素日他们父子爱吃之物准备罢了,我也懒得涉足庖厨。”宫无后一面服侍楼至梳洗一面句句答应了,因见楼至眼圈儿有些发红,便试探着问道:“娘娘今儿好春意,莫不是晚间魇住了?不如让我去知会圣上一声,早些下朝陪伴娘娘。”楼至闻言蹙眉道:“哪有那么娇贵,不过是昨夜睡不安稳罢了,你且帮我收拾写贴身的东西,咱们带了质辛往家庙里住几天,一来修心,二来祈福。”

    宫无后闻言却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昨日还见他们夫妻两人如胶似漆的架势,今早蕴果谛魂起身上朝之际,还吩咐服侍众人不得惊扰了中宫,凭他睡到几时高兴便罢,怎的如今皇后一觉醒来,就要往家庙中小住祈福。转念一想,既然帝后两人之间并无冲突,想是昨夜夫妻二人商议已毕也未可知,自己倒犯不上多嘴管闲事的,因点头道:“既然是娘娘一心向佛,无后这就去打点。只是圣上那儿……”楼至闻言点头道:“他那里我自然交待清楚,你只拾掇了咱们贴身的东西,旁的一概不用。”宫无后闻言心中虽然疑惑,只是不好细问,只得躬身退下。

    楼至一人枯坐在凤床之上,但听得夜漏叮咚,平日听闻此声,只觉不刻便能与心上人相聚,心下泛起蜜意,如今听闻,却不知自己以何面目自处,是否能把持得住不与他说破,若教自己隐瞒心事与他虚与委蛇,只怕一时半刻倒也可以支持,天长日久未必不会露出马脚,到时一旦对质起来,万一梦中之事所见是真,自己又当如何安身立命。倒不如趁着如今月份大了,暂且借口不能侍奉圣驾,往天佛原乡之中避宠一段时日,一面暗暗安排几个心腹妥当之人探查当日之事,前番自己夫妇二人携手同游昙花丛中之际,似是巧遇师兄矩业烽昙的魂魄,此番到可以趁机再去探访一番,许是有所斩获也未可知。

    楼至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只等蕴果谛魂下朝回来便要与他提起此事,谁知闺房之中等了半晌,却不见蕴果下朝,便轻移莲步来在闺阁外室,但见几个平日里贴身的宫女在外服侍,见皇后移驾,纷纷躬身行礼,楼至因问道:“今日圣驾来迟是何道理?”领衔宫女向前跪行了几步躬身道:“回禀娘娘,方才前朝传话进来,所今日鸿胪寺有个要紧的使节前来述职,圣上一时还不能回转中宫,午膳还请娘娘自便,千万不必等待圣上等语。”楼至因心中疑惑,往日鸿胪寺见驾,多半都是王迹安排的,此番却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能让蕴果谛魂躬亲相陪,因问道:“到底是何方贵客呢?”那领衔宫女点头道:“方才听御前的人说,乃是九千胜大人座下大将,最光阴。”

    楼至闻言心中却惊喜道,原来竟是故人来访,只是自己如今早已下嫁蕴果谛魂,身为中原皇后,论理只能在内庭接见命妇,却不宜外会朝臣,可惜此番不能相见了,想到此处,倏忽想起那最光阴曾因同门之谊,竟习有歧黄之术,千金一科号为圣手,如今自己既然打定主意避宠,何不借助此人之力,况且他既然是绮罗生的人,便与蕴果势力必然不曾交心,如今因旧年之谊烦他此事,倒可守口如瓶。楼至想到此处,因对那领衔宫女道:“如今无后不在此处,你且进来服侍我梳妆,就按皇后品级大妆朝服罢。”那领衔宫女闻言躬身答了几个“是”字,便搀扶着楼至进入内室按品大妆起来。

    却说蕴果谛魂今日在鸿胪寺接见使节,原本只是例行公事问他几句不相干的话而已,因见最光阴谈吐不俗姿容俊美,心中却起了爱才之意,又见他乃是中原口音,并非生而蛮夷,倒十分好奇他为何竟自降身份效力番邦,旁敲侧击之下方知他与绮罗生的交情过命,并不可以一般臣僚而论,心中越发有些敬重他的人品,因谈得迟了,想起楼至定然不肯自己率先用膳,便意欲打住话头,打发最光阴回去复命,正欲止住谈资,却听闻鸿胪寺外通传皇后驾到,不由心中疑惑起来,倏忽想到当日楼至身陷战云之时,曾与那番邦太子绮罗生有几分交情,如今在后宫听闻他的挚友来此,特地前来相见致意也未可知,只是楼至性子淡薄,从来不在这些人情世故上萦心,今儿倒是十分新鲜。

    蕴果谛魂寻思之际,早见一众皇后仪仗鱼贯而入,一群娇艳妩媚的宫娥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一位绝色佳人,莲步轻移来在圣驾之前,口称“臣妾见驾”,正是自己的娇妻,连忙伸手将他搀扶起来笑道:“梓童免礼。”一面扶着楼至的手臂,教他坐在自己身旁,竟不设凤驾,与自己并肩叠股端坐在龙书案之后。

    最光阴听闻楼至名号,心中暗道莫非就是当日那位绝色夫人,只是外臣无诏不得瞻仰凤颜,只得离了座位躬身施礼道:“外臣最光阴拜谒中宫。”却听得龙书案后楼至温颜软语道:“先生恁般多礼,你我故人,原不必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果子要面临一段守活寡的日子了~谁会来救他呢~老狗又粗线了,楼儿总是被好男人围绕ing~

 第百六十六回

    绮罗生养虎为患;最光阴请脉论交

    最光阴听闻楼至竟与自己攀交情,如此直视天颜亦不算越礼,不由微微抬眼观瞧,却见中宫此番竟与中原皇帝并坐龙椅,不分轩轾,便心下感叹蕴果对待楼至何等骄纵宠爱,一面细看楼至面上;果然就是当日自己曾经请脉的那位夫人;只是当日他隐居自己的世交别黄昏家中,裹在一套荆钗布裙之内;饶是如此难掩国色,然则此番却身着皇后朝服,未施脂粉淡扫蛾眉,装束十分雍容娇俏,却与当日别有意趣,更衬绰约风姿。

    最光阴一面暗中品度楼至的美貌,一面口中笑道:“难为娘娘富贵之地温柔乡中不忘患难故人,最光阴感念在心,如今得见两位小亲王活泼平安,外臣回去复命,也可以安心了,敝主九千胜大人听闻娘娘喜讯,特命外臣前来朝贺,如今亲见中宫,实为甚幸。”楼至听闻此言,因笑道:“你家王上安好?多日不见,难为他还惦记着我,来日进宫述职,我自有招待,如今先生既然来了,何不多住一段日子再走,往日每每与圣上提起,赞叹先生好脉息,断得精准,这几日我只觉心中有些烦闷,竟不知何故,倒要请先生为我周延一番,不知可否拨冗。”

    最光阴尚且未及答言,蕴果却率先紧张道:“你身子不痛快,怎么也不对我说?”说罢也顾不得外臣在此,伸手便携了楼至的手拢在袖中暖着,楼至见状脸上一红低声道:“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苦来烦你,如今恰逢这位千金圣手来了,才越性问一问,并不要紧的。”说罢试探着将手抽离了蕴果谛魂的手中,一面对最光阴点头笑道:“可巧近日我那师弟进宫伴驾,想来你们也算是旧相识,不如一同往我宫里聚聚,也算我略尽地主之谊招待先生一回。”

    最光阴听闻此言心下颇有些疑惑,当日自己撞进好友别黄昏的家中,偶遇楼至之时,虽然请脉得知他是男子之身,只是他嫁为人妇,便十分端庄自持,因自己是成年男子,并不肯多说一句话,更遑论言笑晏晏,怎么如今朝堂相见,却做出此番亲近之意来,又听闻剑布衣亦在此处,心中暗道莫非是战云界势力相关,却不好当着蕴果谛魂的面与自己商议,因行此权宜之计。想到此处打定主意,一面颔首笑道:“娘娘盛情,外臣岂敢不尊。”

    一旁蕴果谛魂倒也有些意外,只是他久闻最光阴乃是千金一科的圣手,常言道医家百无禁忌,且喜言谈之中得知他是个正人君子,此番若是进入内庭,倒也并无可虑之处,因笑道:“既然你们故人叙旧,若是我进去搀和,倒教你们拘束住了,不如你代我招待这位先生便罢,我在御书房批了今儿的折子就回去陪你。”说罢伸手拉了拉楼至的手,起驾往御书房去了。

    放下蕴果谛魂起驾御书房不提,单表楼至与最光阴恭送了圣驾,两人起身之际相视而笑,楼至因是故人,便不十分拿大,吩咐凤辇率先回鸾,自己却与最光阴步行回去,后面只亲随着几个贴身女官,并不设皇后仪仗,两人悠游之际,楼至倒有些好奇绮罗生的近况,因向最光阴打听,却见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因柔声道:“我虽然与你家主只有一面之缘,心中却十分喜爱他容貌人品,日前亦曾听闻他家中颇有些龃龉,不知如今为难的是否是这件事呢。”

    最光阴见楼至说破,也就不再遮掩道:“娘娘既然与他交心,想必亦深知他是个明理心软之人,我因劝了他几次,都是狠不下心肠,只怕来日养虎为患,娘娘难得与他投缘,若是日后听闻有何变故,还要恳请中宫在前朝多为周旋,也是你们相交一场了……”说道此处,眉目中大有忧愤之色。楼至听闻此言,便知自己猜测不错,定是只因绮罗生念旧,竟将自己太子监国之位禅让王迹,教他做了一国王上,那嫡长子暴雨心奴门生故旧的势力趁势打压绮罗生一脉,想到此处因疑惑道:“前日恍惚听见人说,那暴雨心奴似是触怒国人,给人赶出了国都,如何又能卷土重来呢?”最光阴因蹙眉道:“前日倒是拿住了,怎知他如此大逆不道,却也只判了囚禁之刑。”

    楼至闻言因点头道:“当日我便知他心软,只是此番他不肯剪除亲生兄弟,也是他爱惜羽毛之意,况且先生武功高强,在他身边回护,自然可保无虞了。”两人闲谈之际,早已回转了皇后闺阁,楼至因最光阴是外臣,不便在内室会客,因借了剑布衣的屋子与他谈讲,待打发了众人之后,却主动抬起藕臂横陈在紫檀桌上,挽起衣袖露出一段雪白的皓腕示于最光阴眼前,一面点头道:“还请先生为我请脉。”

    最光阴此番见面,但观楼至面色红润体态矫健,似是十分健康的足月之相,只是不知他此番意欲何为,只得伸手在他皓腕上一按,沉吟片刻道:“娘娘这一胎十分稳健,并无不妥,只须安心养胎,月份已足,自然瓜熟蒂落。”楼至闻言点头笑道:“先生何故为我宽心,我知这一胎很有些不稳,只是圣上连日来夫妻情深十分纠缠,太医院只顺着他的意思,便说我的胎象健康足月,我又不好对他提起身子不爽快,唯恐他多心我不愿伴驾,如今先生因缘际会之下习得千金圣手的名号,只怕忠言直谏,圣上或可采信,我既然保胎成功,来日平安诞下双子,都是先生功劳,如此一来我在后宫地位稳固,若要在前朝为你家王上周旋,也就便宜多了。”说罢反扣皓腕,竟在最光阴手上一按,对他点了点头。

    最光阴何等聪明之人,早已明白楼至意欲借助自己诊脉之际顺水推舟做出避宠之事,虽然尚不明白个中因由,只是听他言下之意,自己既然有求于他,此番倒是条件交换的大好机会,因点头道:“娘娘这一胎实须小心静养方为权宜,只是中宫为了伴驾事宜每每夙兴夜寐,又不好对圣上提起此事惹动龙颜堪忧,少不得外臣说句话,好教圣上怜惜娘娘,将息几个月养胎待产要紧。”楼至听他此言上道,因点头笑道:“承蒙先生仗义执言,来日前朝有何吩咐,楼至韦驮自当奉教。”两人商议已毕,却听得外间一人笑道:“你二人再到不了一处,如今却在商议什么勾当,还不从实招来!”此言一出,倒把楼至二人唬了一跳,因回身细看时,原是剑布衣推门进来,楼至见状没好气道:“真真还是在佛乡的脾气,如今宫里比不得外头,你都改了罢,何苦自己找不自在。”剑布衣闻言嘻嘻一笑,也不答言,只挨着最光阴坐了笑道:“你来作什么?也不先教人传话进来,我在师兄的家庙里做了一场好事,正要回来歇中觉的,却听见我师兄与陌生男子在我房里谈讲,倒把我唬了一跳呢。”说罢回身笑看了楼至两眼,眨了眨眼睛。

    未等楼至发作,那最光阴笑道:“今日前来鸿胪寺见驾,恰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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