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现代]包子编年史-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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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去。”展昭续完茶水，放下茶壶，跟了进去，临走还给包老师挤了下眼睛。包老师心道，这算什么意思？小屁孩想要指点老夫迷津？
　　孩子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江老师表示她很放心。“就算不放心，也得临时放心由他们玩去。”包老师如是补充道。现在要进行大人间的对话了。
　　包老师瞄瞄赵祯同志，试图替他解释：“其实呢，是早了点，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看，这样一来，对孩子的成长啊、心理发育啊，其实也有好处的，像小白当年那样，趁他还不懂什么……”
　　“抹去他对亲生母亲的记忆么？！”茶碗重重一撂。再说，这怎么能跟小白比？！
　　“我并不是想那样做——”校长先生自己开口申辩。
　　江宁摆手打断他：“……都不重要了。”淡定淡定，早几天听说这个消息时已经发够了火了，今天是来和平协商的。江老师用力舒一口气，看赵祯：“你对我李兰学姐，大家有目共睹，也就那个样子了。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了，我也不是说要你给她守孝。但是你这么早就另结新欢，总有一点让人没法信任的味道啊——你能保证小宝不被后妈，嗯，冷待甚至是——”抬眼皮，盯着赵祯看。
　　“这个肯定不会！”每次被这个女人盯都有一种说话像在宣誓的感觉。赵祯整理一下思路：“其实，菲菲——就是几天后的新娘，是个很善良淳朴的姑娘。呃，其实呢，她跟庞籍老师有点远亲，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打听一下。”
　　庞老师？亏得跟他搭档了那么多年，这么重大的消息居然都不及时通报！江宁望向包老师，对方也黑着脸冲她缓缓点头，若有所思。
　　忽略掉包老师的脸从来没有不黑的时候这种事，江包二人基本对此事达成了默契：这种程度的隐瞒，至少够敲一顿吉祥小排的。
　　“空口无凭，我要见见这位庞小姐，当面观察了解一下。”江宁喝着水，这样丢出一句话来。
　　赵祯犹豫了一下，叹气：“这样不好吧？江老师您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就是了，我都没话说。可是菲菲她，本来没有什么错……”一个那么天真单纯的女孩子，突然被推到未婚夫前妻的好友面前，去被审问被盘查，实在不能说是公平吧。
　　“看不出来，”江宁扯着嘴角冷笑，“你还有点良心。算了，日后总会见到——办喜事的时候我就不来打扰了，老包，到时替我捎带红包啊。”
　　包拯看她，表面功夫总要做一点的吧？这样直接拒绝出席会不会太明显了？
　　“……我要照顾小孩啊，”江宁摊手，压低声音，“难道要把阿敏也带来？看她姐夫和一个陌生女人这样那样？！”
　　谈话结束，离开赵家。
　　虽然没有实质性进展，也终究算是确认了一些模糊的问题。小老百姓的日子可不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学会开解自己才能长命百岁。
　　秋天的风，略略开始发凉了呢，走着路，江宁看着前方，小白和昭昭对望一眼开始赛跑，阿敏被包老师带着，踩人行道上的方砖格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消沉了呢。唔，这双鞋子在柜里压得太久，有一点磨脚趾，回家后要记得找东西塞一塞。
　　晚饭后，江老师赶孩子们去玩游戏，自己翻起储藏间，找软布塞鞋子。嗯，顺手也给其他几双鞋子都打打油吧，显得新鲜光亮一点，出去见人也比较有面子一点。
　　忽然衣服被拉动，回头看：“小白？”
　　小白凑过来，看看，没有多余的小板凳了，就蹲在她身边，扬起小脸：“娘～～”
　　“嗯嗯！”江宁想要伸手摸小脑瓜，可是手上的刷子沾满黑黑的鞋油不好放下。“这里味道大，闻多了会变笨，先去跟展昭玩一会吧——太无聊了就给娘剥点瓜子仁去。”
　　“……喔。”小白有点失望，转身跑了。
　　拾掇好皮鞋们，归拢工具，洗手，准备过一个堕落腐朽的晚上。咦？儿子又凑了过来。
　　“小白，有什么事么？来来，跟娘坐～”打开电视机，翻出喜欢的频道，退到沙发上坐等电视剧开播。
　　小白甩了拖鞋，爬到娘身边，掏出小手绢来，里面包得满满的都是瓜子仁。
　　“……这么多！”好开心啊，不过就这么一会，动作是不是太快了一点，“小白，你不是最讨厌吃瓜子的么，什么时候练的这手功夫？”莫非专门为了孝敬娘的？好乖好乖，这下手上干净了，搂过儿子用力揉搓。
　　小白摇头：“展昭和阿敏都有一起剥啊——我一直看着他们的，展昭拿牙齿嗑开的那些，我都监督他吃下去了！”
　　丢一颗在嘴巴里，嚼啊嚼，都是儿子们和女儿的心意呢。再次藐视了血缘与辈份的江老师这样想着，问小白：“说吧，有心事？该不会——看上谁家小姑娘了吧？”想也不可能，才不到七岁呢。就是想要逗儿子。
　　“没有啦！”果然，小白炸毛的样子最可爱了。
　　根据多年养儿子的经验，在他忍不住跳起来作气鼓鼓状的时候，戳一下肚皮就会泄气。
　　坐回沙发上，蹭着娘的肩膀：“娘，你们都说，一定要把小宝还给赵校长……就因为他是小宝的爸爸么？”
　　“对啊，父子天性，天经地义么。”
　　“……可是也可以让小宝拜，比方说，包老师，当干爹！然后就不送他回去了啊。”
　　臭小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奶粉啊、尿布啊，都是要花银子买的！不晓得？江宁心里吐着槽，对儿子解释：“有亲爹在，要干爹做什么？不信你去问包老师，他肯定也不会答应的，小傻瓜。”
　　“……”
　　江宁等了半天，小白都没接话。低头看他，正半倚在自己身边扯沙发上的线头。“别乱扯，会破掉的，要拿剪刀剪断——”
　　小白抬眼瞪了一下，忽然跳下沙发：“我生气了，不理你了！”没穿拖鞋就跑了。
　　“哎——这孩子。”江宁摇摇头，继续看电视。女主角怎么这么傻。
　　过了一会，展昭出来，路过江老师面前，一拍脑袋，做出一副“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的样子。
　　他蹦到江宁身边，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糖果，孝敬长辈一块，自己含起一块：“老师吃糖～”
　　“什么事，说吧。”非奸即盗状做得要不要太明显啊小子。
　　展昭笑：“江老师，你会不会一个顺手就把小白给扔掉了啊？”
　　江宁斜眼看他，原来是为了这个么。“废话——还‘顺手’，你当垃圾箱那么方便么？掀盖子也要花力气的。”
　　“哦～”狗腿地继续献笑脸，“那要是凑巧遇到一个垃圾箱没装满、也没盖盖子的呢？”
　　啪！拍过去。臭贫，这都学的谁？！“扔掉他？这么多年吃的、穿的，我问谁要去？我可还指望他给我养老呢！”
　　“哈哈哈哈，”展昭摸头，江老师手劲真大，“那要是……忽然冒出一对小白爹妈来抢儿子——”
　　“……亲爹亲妈那不叫抢。”虽然几年来都有时不时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一旦被指出来还是会烦躁。挥手：“情况太复杂了，小屁孩懂什么，下你的黑白棋去吧。”
　　那不叫黑白棋。展昭看看江老师脸色，弯腰捡起小白落下的拖鞋，回去房间了。
　　江老师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发呆。
　　“喂喂，还不睡？想什么呢，十点了！”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包老师挂好外套，把江宁叫回神。
　　是啊，想那么多干什么，洗洗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白玉堂靠着抱枕，逗弄小小白：“儿子，你说要是哪天走在马路上，忽然窜出俩人说是你亲生爹妈，你跟谁走？”小小白：“嘛！”“……小没良心的，不给你奶粉喝信不信？！”“噗！”继续吐泡泡，才不理这只大白鼠，小小白自得其乐。“猫儿，小小白欺负我！”这也算是个借口吧，打电话骚扰猫儿。“……”啪地挂掉电话。到底谁更幼稚一点！……………………………………………………………………………………………天气好冷，感觉不会再爱了【喂！狠狠地压制想要开新坑的欲望，至少要忍到孩子们都懂事！握拳！


☆、展小童·白小醉

　　　　坐在包老师车后架上，去往校长家。吹着深秋的凉风，摘掉落在肩上的柳叶。展昭回想清早的饭桌。
　　阿敏一直默不作声地，埋头只管吃粥。已经从缺少存在感向时不时打酱油转变的她，今天显得特别安静，这直接压低了整张饭桌的气氛。吃完自己那一碗，她就轻轻撂好勺子，回到房间里去了。
　　然后看白玉堂，目送着他小姨回房间后，他冷冷对自己来了一句：“叛徒！”
　　怎么了嘛。当时自己似乎是，唔，剥着鸡蛋刚到一半。莫非是因为自己这个动作比他快了大约百分之三十？想着大家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至少半年，要和谐友好，鸡蛋什么的都是小事情，那就跟他换好了，伸手递过去——
　　不接受？好吧，谢天谢地他总算肯说点能听懂的了，虽然语气还是不好：“都是因为你，阿敏才这么伤心！你就非要去那个胖新娘的婚礼么？！”
　　原来是因为这个。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包老师刚出道，啊不，刚毕业时，就到了北城一小，他做为赵校长死忠，近十年的交情，婚礼这种事必然出席的嘛。至于自己……或许是赵家小孩子少？被选作花童什么的，也只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帅……可是这个又怪不到我吧……
　　要不是因为有“花童”这么特别的角色急需自己，就推掉婚礼陪小白和阿敏在家里玩了也说不定——可是，当你被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助人为乐才是正确的选择，不是么？
　　展昭这样想着，觉得有点对不起朋友，同时自己也挺委屈；觉得自己做得没错，可那又隐约像是自我开脱——这种奇怪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想什么呢？到地方了，下车！”包老师看着展昭跳下来，一脸阳光。刚才怎么觉得这小子有点失落？啊对了，一定是今天起得早还没睡醒。存车，跟迎上来的校长先生打招呼。
　　不愧是赵家啊。听说他们家子弟很多，成材的也多，要是有心，像这种程度的县城，随手捉几只来养都没问题。包老师看看准备的排场，大约全县能看的车都被征用来了吧？拍拍赵祯同志：“我该庆幸府上一心投身本土基础教育么？您家这要是有那么一丁点当个恶霸的志向，整个县城还不都姓赵了。”
　　赵祯耸肩，确实他们这是比较胸无大志的一支。即便如此，也把全县教育系统包场来着。噢，大伯匡胤来了啊，得去给请个安。话说今天有一小半宾客都是为了这位教育局长来的呢。
　　包拯笑着催赵祯快去接客，自己就带着展昭满院子转，顺带辨认各种车的牌子。212吉普的形象够特异，展昭是早认得的，他就对着那些轿车指指点点，什么捷达啊、尼桑啊，他统统都认得。噢，还有这个，这不是那什么什么……刚出产的……富康么！牛B啊。回头着重指出：“小展，帮我记着，待会跟老赵商量下，看能不能就蹭这辆车坐！”展小猫跟着他跑来跑去，一路点头笑得欢。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喊展昭。毕竟是花童，要好好打扮的。
　　“唔！是个好孩子！可这身衣服——”一个老头子上下打量了展昭一番，评论道。他身后转出个架着金丝眼镜的青年人：“没关系，我带他去换，来一身小西装，怎么样？”
　　包拯在旁看着，噢，这不向阳的董事长跟教务长么。虽然说两学校互相看不太顺眼，毕竟都是家族内部矛盾，赵珏老先生……也总不至于在婚礼上给晚辈捣乱。于是他就给展昭丢眼色：去吧去吧，包叔会远远地盯着你给你加油的。
　　换了衣服，展昭抬抬胳膊，很束缚的感觉啊。扯扯袖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待要脱下来重新整理，带他过来那位季先生赶紧拦住：“别动！就这样最好了，千万不要弄变形——啊呀你看你，这么一乱动，领结还要重新正过……”伸手给展昭拽拽领结，心道，要说这穷乡僻壤的，就这点不好，大人小孩都没见识过什么的样子。
　　展昭趁赵家人不注意，溜出来找包老师撒娇：“这身衣服好难受……”
　　包拯抬眼皮一看，哟，这种情况江宁同志是怎么形容的来着——挺人模狗样的么！伸手到怀里摸相机：“来来来，给你单独留一张影！”
　　展昭躲：“不要！穿这么一身白！跟白玉堂似的！”
　　“白玉堂有什么不好？想说话说话，想发火发火，我看他比你爽快多了——站住！”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单手捏动快门，喀嚓！
　　后面的仪式？都是大众流程，没有很多特别的事了。
　　展昭挽留不住包老师，只好看着他抢了别人的位子，去试富康轿车。而自己也只好穿着一身从颜色到形状都让自己非常不舒服的小西装，跟着装扮了起来的赵祯同志钻进车子，去接新娘。
　　新娘和之前见过的所有新娘一模一样，穿着蓬蓬松松的大白纱裙，脸上罩着块白纱巾。风吹过，展昭看到她的脸上厚厚的都是粉，看不出美丑。唔，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那就是……特别胖？这下他绝对相信新娘子和庞老师有亲戚关系了，这体型绝对家族遗传啊。嗯，而且也是一直呵呵笑，很好说话的样子。
　　新娘家派出来做花童的小姑娘很沉默，一路上都不讲话，和自己仅有的互动就是——总是踩到脚啊！好痛的妹子！
　　典礼结束，展昭迅速冲去换回自己“毫无设计美感”的肥衬衫和运动裤，然后找到包老师帮他占领好的位置，开吃！
　　总算不用做什么伪·白玉堂了呢，展昭啃着鱼骨头笑得眯眯眼。不过白玉堂其实是个很好的朋友，跟他一起生活久了，自己的抢饭功力至少增长了一甲子。啊啊，说起来，对着这么一桌战斗力五的大人和小孩，展同学完全不好意思出手——所以才说，高手果然都是寂寞的么？
　　午饭后，回家，爬楼梯。
　　展昭一边爬着台阶，一边打着腹稿：要怎样讲，才能既充分表现出今天自己的大出风头，又让战友们感受到他其实是打入敌人内部、去为同伴获取情报的呢？
　　推开门的一刹那，呆住。好像，其实，不必对他们解释什么了。
　　江宁半躺在沙发上，怀里搂着阿敏，阿敏打着细细的呼噜。小白搭在沙发扶手上，看手脚的姿势基本是去抓娘，然后被嫌弃推了一把。还有公孙先生，呃，滚在地上。也睡得好香的样子。
　　包老师无奈，扶起两只栽倒的酒坛，啊，似乎这只还有一点没喝完？举起来尝一口，甜甜的，味道不是很烈啊，这几位怎么醉得跟凶杀案现场似的？
　　上前叫两声：“江老师，江老师！江……”
　　江宁睁眼，很清醒的样子。立一根手指，轻轻地：“嘘——”示意他，我们娘几个这挺享受的，别破坏氛围。
　　是挺享受的。包拯看看地上滚着那只好友，摇头，这个似乎还是应该，呃，扛起来送回去吧。哦，看着他那么瘦瘦的书生状，居然还挺重的。还有，你是被灌了多少，传闻你不是挺能喝的么。公孙在他肩头嘟囔几句，气势挺足，就是听不懂说的什么。
　　包老师去送公孙先生回家睡觉，展昭换了拖鞋凑过来，冲江老师笑笑，戳小白。
　　迷迷糊糊的小白，防御系统却似乎还在运转。展昭闪身躲过飞过来的一脚，心道：行啊小白，看这样，平时打闹你也没用全力吧。
　　还想再逗他玩玩，江老师叫住展昭：“去厨房烧个水，泡茶来给你兄弟醒酒。”
　　被灌下浓茶的白玉堂同学，终于从平生第一次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