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 青岩枝上杏by方怵-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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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怀疑地跟着来,“一文钱……这么便宜,肯定不是什么厉害的大夫,骗人的吧!王叔你小心方子也是对腿没用的!”
“这位大夫给我揉了揉腿,我的腿疼得就轻了,肯定是好大夫!”老人推着大家进去。
穆杏林本来坐在柜台边看书,听到动静出来看的,这些话他听在耳中略有些哭笑不得。
“那如果看得好,以后我家的就都来这家医馆,才一文钱!真是太好了!”
“当然要说咯,白白省这么多钱,说不定这大夫心善还会送药呢!”有人小声附和道,“兴许,一心软,就会送我们银子呢。”
穆杏林走到门边,把木匾搬了出去正面示人,顺手掸了掸木匾上不存在的灰尘。
问他明明只要用离经就可以给这些看病,为什么不治?他们也说了,有一则有二会带自己家的人来看,他好心收一文钱给这位老人看病,没想到被当成了大善人,如果他现在替这些人看了病,那他可真是医术高明的大善人。之后会有源源不断的这些人的亲人,慕名而来的人,不去别的地方,就来找他一文钱看病,到最后乃至他一辈子都为这些人看病?
他有这个义务吗?还是要说他只计较着钱?或者质问他,这样一文钱给人看病赚取了开心满足不是吗一文钱也是钱,他只需要用用离经……可是,他的离经有顾虑,众目睽睽之下离经是不能用的,只能用些寻常医术给人看病、配药、包扎等等。
换做是你,赚着这什么‘开心满足’帮上一个又接着一个跑来无止境的人,你愿意吗?你若愿意,穆杏林敬你,他不如你,他只是个普通人。
有不识字的人看有些人脸色变了,就指着木匾问,“写的都是什么?”
又有一人高声道,“大夫,你给王叔都一文钱看病了,为什么不愿意给我们看病?就为了赚钱,不给我们看病,你的良心好过吗?”
这里人聚得这么多,街市上的路人也围了过来看热闹,对穆杏林指指点点。
穆杏林倒被说的哑口无言,所以他过去十多年的行医收诊金都是不该的?
他自幼跟随师父游医数年,承一颗‘不愿天下百姓受疾病所苦’的心,铭记裴元师兄的先例,不敢自持万花谷医术就抢其他大夫的病人,也不敢在一地久留使得所有人只知找他们。那时跟着师父,虽然会看病人的情况酌情减少,但也是会收取诊金,不有求必应,否则这天下还没走遍,他们就饿死了吧。
后来去潼关支援,因着敬畏他们为大唐安危的奉献,谨记自身的职责分文不取,与将士同等吃喝,受军粮所养,直至死于长安。
活人不医的由来,就是缘此。他最开始在这里开医馆,一是为了以后能不愁生计,二是也尽自己的一份力,若这个世界有疑难杂症者,其他大夫只能放弃,但他却可对付。
问过那几个喊得最厉害的人的病情,却不是什么急症,就好像突然发现他这里只要一文钱看病,于是找尽身上的毛病来看。关键是,他说过一文钱看病么?
“在下虽为医者,可也是普通人,毕竟精力有限。若所有人只盯着在下这‘一文钱医人’的牌子,当然在下当时只是想为王老伯尽点绵薄之力,并不是自砸招牌。若大家只想着来我这里,耽误了病情可如何是好,在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若大家皆来此处就医,那其他的大夫又该如何生活?我救了你们,谁又来救他们呢?”
医馆最不挣钱就在于生病的人少,这地方就这么大,不可能每天都有人生病,穆杏林想治的疑难杂症更不是寻常可见。
还有,这世上不是只有他一个大夫,他也不是什么大英雄,他还怕他的离经被人觉得是妖怪,通常只会用寻常的医术,若真治不了会打掩护用离经但也恐令人生疑——让人闭个眼?为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是傅青岩,难道还要打昏了人再用。
他只有一个人的力量,帮不了,也没有义务去帮那么多人。
他帮是错,不帮也是错。帮了一个人,就有其他人跳出来怪他不帮?
“大夫,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只有你这才能救我们啊!”有人愁苦着一张脸道。
穆杏林看过去,那人也是一位满脸褶皱的老人家,见他面色不似作假就问道,“你是什么病?之前可看过大夫开过方子?”
“跟老王差不多,就是比他久一些,睡前药汤泡脚也没有用。”
穆杏林走到老人家身边,给他指了几处穴位,教他怎么按摩,“这几处一起压着,每天坚持揉按两盏茶,配王老伯那个方子的药每天早晚一次就好。”
老人家有点惊讶,“让我自己来?你不帮我按啊?不能都来找你按吗?”
“……现下我还有事要出门去,见谅。若大家真有难言之隐无力寻医,查明真有其事后,在下定不会拒之门外,但若只是贪图这小利,在下仅这双手,恕无法奉陪。”穆杏林不再说话,回身进了医馆搬木匾关门去了。
就像你想帮助一个人,你放下一根绳子,但是你结果发现需要帮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一些假借这名义爬上来的人很多,绳子上挂满了人,你反而一步步被带着要往悬崖那边滑去。这种情况量力而行不是正确的吗?说他自私的,他接着。
他摆了‘活人不医’的招牌,就不想装什么大善人。若是逼得急了,他就关医馆当游医走人。
穆杏林背着药箱锁好门就走了,不管身后任何的声音。
傅青岩找的住处真的很方便他和穆杏林联系,没有太近,不算太远。如果发生什么情况,两边不会同时被发现,算是保护了另一方,不过可能这方出事那边还不知道。
穆杏林到宅子门口敲响门环,敲响两声就听见了无双的声音由远至近。
门被打开一条缝,过了一会,无双探出头惊喜道,“公子,你来啦!”
“嗯,你家主子在吗?”穆杏林从药箱里拿出包裹好的糖给他,然后跟着走了进去。
“在呢,主子回来有一会了。”无双把门关上,捧着糖带着穆杏林走着。
宅子不是特别大,前门一路就直接到了主厅,庭院也没有怎么摆东西,空荡荡的,只有这露天下的满院阳光。无双引着,走了旁边的洞门,在墙边青绿垂阴下往前,到了别院。
“主子就在里面,我们住在宅子左角,公子有事就来找我们。”无双指了指里面独门独院样的小院子,挥挥手中的糖跟穆杏林告别。
穆杏林笑着跟他点点头,走进这所安静的小院子,他的步子一落地,院子里的屋子门就打开了。
“最近过的怎么样?”傅青岩伸手示意屋子前藤架下的石桌,穆杏林会心地走去那边撩开垂下的藤叶,坐到石凳上。
“没有什么大事。这次来找你,一是来问问有没有什么消息,二就是来给你送这个。”穆杏林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盒像是胭脂盒的东西。
傅青岩也坐下,他拿起来看,鼻尖已闻到淡淡的药香味,“药膏?”
“嗯,给你身上的伤疤用的,如果你想要去掉的话,坚持每天涂下来,就会慢慢消去的。”穆杏林想到什么,向他要回盒子打开,手指轻轻沾了点,然后抓过他手臂放好,在他手背上晕涂开。“我就看看你对药膏有没有过敏,有的话我重新换配……”
傅青岩专心看着那一块地方,过了一会抬起眼看到穆杏林对他轻松一笑,“看来不会过敏。”
作者有话要说:
☆、预兆
傅青岩也挑唇温温地笑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嗯,不会过敏。”他以前倒没有怎么在意过,现在被这么一说,反而好像也有点在意起了,“我会涂的,多谢。”
傅青岩收回手,另一手不自觉地去抚过被穆杏林抓过的地方,盖过了之前他凉凉的体温还遗留下的感觉。看到穆杏林把盒子盖上,傅青岩问,“你脸上的好了没?”
“差不多了。”穆杏林把药膏交给他,“本来就浅,现在不一直盯着也看不出。”
稍微等一下……为什么跟傅青岩一说话,总是会跑到双方自身情况上,穆杏林转过话题,“有消息了吗?”
傅青岩把玩着药膏盒,“有。”因为一直没有发现刑搂的行踪,还以为他们已经不是刑搂的目标,一直过的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刑搂的缺点应该就是这点了,每个他们的一员很忠心,任务不完成就不会放弃,但是各自负责自己的任务,任务消息完全做不到及时传回去。所以我们,还要等等他们发觉任务还没有成功的消息,再查过来。”
穆杏林仔细听着,“那我最近会注意不露脸的。”
“不知道他们组织的方式,我也是猜测,但小心为上也是对的。我这边他已经查到了边防镇这边最近的刑搂分部位置了,还差那么些‘火候’。”若要问他担心什么,那就是上回林家村的时候目标人数——这点当时很显然,他们的分配刚好匹配傅青岩这两边屋子的人数——以及位置的消息应该传回去一次,现在断在了林家村,也没有刻意去消掉痕迹,如果从各方面查是能查到王宅这里的。傅青岩担心的,就是穆杏林一个人暴露在他们的视线中,而他们也不把消息传回去,而是先动手。
不过穆杏林的能力,他有个大概估量,担心也只是担心罢了。
“收拾收拾搬过来住?”傅青岩突然开口道,让穆杏林惊讶地看他。
穆杏林斟酌了用词婉拒了,“医馆还要开着的……”想到之前的那些人,穆杏林有些烦躁。他把这些情绪压下去,露出笑容道,“我自己会注意的。”说起来,傅青岩的这种态度,倒有点不像他了。不对,应该说傅青岩一直有在变化,穆杏林一直没能看透他的心思。
“那还是那句话,一切小心。”傅青岩也不多加挽留,穆杏林说的很坚定他也明白。
“知道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穆杏林不禁笑起来,“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傅青岩也觉得没有什么事了,他站起来拨开垂在眼前的藤枝,“好。”看了看现在的天气,“无双今早做了些枣糕,不是太甜,我觉得味刚好。我去让他给你包一些带走?”这句话中有两个字是多出来的,就是‘无双’这两字。
穆杏林被傅青岩这种家常话的口气弄得愣了下,“行……那我这两天可能要做山药排骨汤,到时候装好给你带来?”
“你会做饭?”傅青岩答非所问,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回答连忙答道,“那谢谢你了。”
穆杏林站起来,“简单的、跟能跟药材一起做的会,以前游医时师父教的做饭。我会带来给你的。”
傅青岩面上表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说枣糕就是他做的。因为父母的原因,傅青岩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一个人,所以慢慢学会了做饭,不过后来参军到加官进爵,很长时间没有碰这些东西。但最近想要吃糕点,但无双他们跟他口味不同,有时候把握不了那个甜度,于是他就……自己动手了。
“跟我去那边吧。”傅青岩想了想,还是不叫无双了。
他带着穆杏林去了厨房,从灶边柜子里取出装盒的枣糕,放到桌上拿过筷子,让穆杏林夹一块尝尝味道,“你试试看。”
穆杏林接过筷子夹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突然笑了,点点头,“挺好吃的。”
大概做的时候无双为了迎合傅青岩喜淡的口味,枣糕真没有那么甜,跟以前尝过的有太大区别,让穆杏林深刻地体会到了傅青岩的口味。
傅青岩见他夸赞,就将食盒盖上,把整个食盒提给他,“那带回去吧,如果还想要吃,我就……让无双做。”傅青岩又硬生生加上了无双两字。
穆杏林谢过他,把盒子提在手中,温雅笑道,“我会好好品尝的。”
这句话让傅青岩有些开心,同时心中舒了一口气,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做这些糕点,太不符合他以往到现在的形象了。
到要离开的时候了,穆杏林请傅青岩留步,两人又说了几句,穆杏林就告辞离开了。
路上碰到了端着盆子跟皂角要去洗衣服的无双,无双看他要走不舍了几句,穆杏林只好安慰他下次还会过来的。
“对了,无双你知道哪种布料最适合做衣服吗?我想要去定几件衣服。”
无双从上至下看了一遍,“公子现在这种样式的衣服吗?”
“不,这些衣服都是师门专人统一缝制的,我不会自己或让人仿制的。我就定做一些普通的衣服来换。”穆杏林解释道。
“那公子喜欢什么颜色?衣服的颜色。”无双把盆子连带皂角放下,摸着下巴问道。
穆杏林认真考虑,“衣服的吗?那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黑白两种颜色吧。”就像破军这套衣服的颜色差不多就行。
“公子你不要学主子啦,成天穿黑色的,最多还只穿玄色的,简直看不下去了啦!”无双满脸泪吐槽道。
穆杏林被逗笑,眉眼弯弯,“那你觉得我适合什么颜色?”
无双听了凝重地皱眉,不能说穆杏林适合什么颜色,若说穆杏林适合什么衣服,大概就是破军这一套了,气质风度什么的都好像是最高点一样。
“好像黑色也不错……”无双脑补了下穆杏林穿黑色,然后长发束在肩后的样子。总之,公子这种长的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啦。“那布料的话,进镇口那边有一家,他们家的面料不褪色又不掺假,现在也快要慢慢热起来了,丝绸锦缎做衣服都不错。”
穆杏林听进去了,他点点头,“嗯,我会记着的。”虽然他的体质一直不怕热,但现在要准备更换的,以后更是要准备冬衣。
“那我去洗衣服啦~公子慢走,有空常来!”无双把盆子端起来。
穆杏林帮他拿起皂角递过去,“嗯好,你去吧。”无双接过皂角,看了一眼穆杏林手上的朱红雕花的食盒,惊讶道,“诶?这个……”
穆杏林疑惑,把食盒提高,“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无双摇摇头,神色欣喜,“主子做的枣糕我没有吃过,但味道照他口味一定很淡,公子如果不喜欢吃不要勉强。”
傅青岩做的……枣糕?穆杏林愣了一下,“不会,这样一点点甜我觉得很合胃口。”
“那就好。我也不多说什么拦着公子了,公子慢走!”无双笑着走了,没想到主子跟公子感情不错嘛!嘿嘿,那他就不需要老是记着了!
穆杏林仔细看着食盒,再想到傅青岩当时的样子……
噗,傅青岩还挺可爱的。
穆杏林轻笑着,提着食盒离去。
在自己住处的傅青岩按了按鼻尖,怎么感觉又想打喷嚏……他为什么说又?
穆杏林回到住处,把东西都放好后再出门。路过钟老医馆的时候,他那边还是闭门无人,应该是还在徐大夫那边帮忙。
“客人想要什么面料?还是在本店定做成衣?”老板从柜台那边走出来,迎穆杏林进来,然后向他展示店内布料与成衣。
穆杏林定了两套,选了黑色与白色的缎料,腰带包括在内,另外又定了一双靴子。他量了身长,临走时特别叮嘱店家做的时候用银线在边襟袖口纹上祥云类的花纹。
老板许诺,说会尽快加赶四天后就可以来取,镇上虽然不大,但也不乏生意竞争。隔壁家的云婆是有名的裁缝,镇上员外都会来找她上府量身定做衣物,被称为富人专用裁缝。他家请的虽然手艺比不上,但也不是粗制滥造的。
穆杏林倒不着急快点拿到衣服,但是怕最近出事这衣服没法取,于是付了定金,请他如果四天后自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