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不二.tf] 暧昧-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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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看出什么了？”不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迹部和忍足的感情有目共睹，只不过到现在还在保持暧昧，照他们的性格几乎是不可能的。两人都是喜欢了就不管别人说什么的人，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既然都想到了，还问我做什么。”不二有些好笑的面对他。
“不，只是推测而已。”幸村也笑了，“看来果然还是和你脱不了关系，照我说，迹部不会是还在介意当初没能救你的事吧？”
“看起来是呢，”不二轻叹一声，“小景意外的是个很固执的人，如果手冢一天不来接我，他也许就不会和小侑真正成为恋人。虽然他们可以像恋人一般相处，但是却不是真正的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所以你总是刺激迹部，让他和忍足能产生更多的羁绊，希望他早点解开心结，好好的珍惜忍足？”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手冢的影响，我见不得别人不幸福呢。”不二没有正面回答他，“被我逼迫着离开的手冢是怎么样的心情呢？我以前总是尽量的不去想这个问题，可是看着小侑，我就无法不去想。小侑的幸福在小景解开心结之后，手冢的幸福呢？”
“你后悔了吗？”
“不，我没有后悔，就算是现在，我也相信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手冢也是。如果他真的认为他可以毫无遗憾的放弃网球，就算我再任性，他也不会答应离开我。不能亲自照顾失明的我，他一定比谁都难过。他会离开，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我，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自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现在才尽力的实现他的目标。”
“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幸村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屋外的满院花草，“你和手冢之间似乎有种特殊的默契，不用语言就能明白彼此。就算不在一起，就算不能见面，却一点也没有疏远，如果这世界真的有永远的话，我一定会毫不怀疑你们可以做到。至少，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我是否也能像你们一样，我还能坚持多久，我常常这样问自己。有时候也想着，不如趁这次分开的机会，就彻底放弃了，可是，却又不舍得，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关注。这样的感情，让我觉得好累。”
“我觉得真田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有时候也在想，分开不一定是坏事，失去往往也会获得更多。想念不是一件坏事，它会清楚的告诉你，现在分开着，不能在一起的那个人对你有多重要，越想念，就越清楚。没有任何语言比摆在面前的事实本身更有说服力，那是一种绝对，不想承认都不行的绝对。”
“呵呵，我倒是觉得你说的话可能比事实还有说服力。”幸村回过头看着不二，他常常都会让自己觉得不可思议，仿佛他说的任何话就是事实本身，理所当然的让人信服。
“因为我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
幸村愣了一下，的确，和手冢分开两年多，自己还能从报纸或者电视上看见那个人，而不二呢，失明的他除了听别人说，就只能自己想念。手冢是高了还是瘦了，只能听说。两年过去了，手冢的样子可否有些改变了？他只能想象。但是他记忆中的手冢依然是两年前的模样，再也无法长大了。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深刻的体会想念的涵义了，因为除了想念，他什么都做不了。
继续来说说全美公开赛的事。
相对于手冢和越前，真田的全美公开赛并不那么顺利。通过第三轮预选赛后，真田的第一场比赛竟然遇见了大会头号种子，也是今年世界排名第一的瑞士名将Nicolas。Henin。他虽然顽强了撑过了4局，但是最终以1…3败下阵来，止步于1/8决赛。对方无论是技术还是经验都略胜一筹，但是真田的实力也得到了媒体和观众的肯定。对于初次参加大满贯的新人，抽到这样的签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然而更加戏剧化的事情紧接着发生在全美公开赛的决赛里。在半决赛淘汰了世界排名第九的选手成功晋级决赛的手冢，由于决赛对手弃权，获得了他两年职业生涯的首个大满贯冠军奖杯。而这个对手正是在1/8决赛淘汰了真田的Nicolas。Henin。
据Nicolas。Henin的经纪人称，Nicolas。Henin在赛前的训练中发生意外，左脚受损，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所有媒体一致称赞手冢的好运，更有报道说，手冢在各大国际比赛中大大小小的奖杯拿了不少，实力毋庸质疑。但是在最高水平的四大满贯里，最好的成绩是今年温网的亚军，没想到这次在美网却有意外收获。
记者就此事采访同是来自日本，并且是本次比赛八强之一的越前龙马时，问他对曾是自己前辈的手冢选手获得美网冠军有什么看法。越前压了压帽檐，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话，就离开了采访现场。
他说，这对于手冢前辈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记者不死心的对着经过的真田又重新问了一遍，他没有表示任何感想，只是沉默的穿过记者区，走回了休息室。
然而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在颁奖仪式上出现了。一直对此事保持沉默的当事人手冢，在组委会将冠军奖杯交给他时，并没有伸手接过，反而表示将冠军奖杯和高达160万美元的冠军奖金暂存组委会。由于事发突然，组委会临时召开了商讨会议。
在等待组委会决定的这段时间里，记者对手冢拒领冠军奖杯的事件进行了采访。接受采访的是手冢的经纪人。虽然他也被手冢的突然袭击弄得焦头烂额，但是却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显示了自己的专业素养。
经纪人先生用一个完美的微笑对着采访镜头接受访问，他首先对发生意外的Nicolas。Henin表示了遗憾，然后申明手冢的做法只是为了对当今网坛最引人注目的Nicolas。Henin先生表示尊重。他表示，对于手冢选手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形式上的冠军奖杯，也不是160万美元的冠军奖金，而是一场公平并且不负众望的真实较量。如果组委会接受手冢的要求，那么在Nicolas。Henin恢复健康，并且在参与的其他比赛中与他再次相遇的话，他会全力以赴的取得胜利。如果不能，那么冠军奖杯和奖金就将无限期由全美公开赛的主办方保存。
本来最有希望夺取冠军的Nicolas。Henin，虽然已经多次夺得四大满贯的冠军奖杯，但是对于此次意外依然充满了不甘。不能堂堂正正的在赛场上拼搏，就被对手取走了本来属于自己的荣誉，换了任何人都会产生这样的情绪。
然而，他在电视直播中看到了手冢的态度之后，忽然对这个年仅19岁的小将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感。他觉得，如果有一个人能完全明白手冢此举的意义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自己。他完全感受到了手冢传达给自己的讯息，冠军奖杯，他要亲手从他手上夺取。现在这种一丝不苟的人很少了呢，这种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的任性，果然是年轻人的特权么？Nicolas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电视画面中不断出现的手冢，唇角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然后他拿起手机，给经纪人打了个电话。正在接受采访的经纪人接到电话后对记者说了一句话，他说，Nicolas。Henin期待与手冢国光先生的再次相逢。
最后，在经过了组委会的一致讨论之后，接受了手冢国光的提议，这起前所未有的网坛奇事，就此落下了帷幕。
不二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去学校的车上。听着从收音机里传出的声音，忍足坐在驾驶座懒洋洋的说了一句，
“手冢以前是这么任性的人么？”
“如果是团体赛，他当然会以团队的利益为重。不过现在的手冢，可不是当初青学网球部的部长了啊。”不二一点也不意外手冢的想法，那个人一向都是对自己比对别人更严格的。
“不过我挺佩服手冢的经纪人先生，他心里一定把手冢骂了个狗血淋头。这种太过年轻的固执，在现在利益为重的社会里，就算他能理解，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吧。”幸村轻笑着说，“难得他在媒体面前还能那么镇定自若的发表看法。”
“不管怎么说，不愧是本大爷认定的最大对手。”迹部看起来对手冢的行为特别满意，都是自尊心很强的人，换了是他，也许也不能接受这样的胜利吧。未来会不会变得更圆滑世故，他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他们，正是不允许自己的骄傲受到打击的年纪。他们要证明，他们所得到的成就都是实至名归，没有半点侥幸的。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是网球选手，一个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对手也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吧。不过这点对于迹部来说是完全不成问题的，毕竟，能让他承认的对手实在也没有多少了。
“大家好像都不太惊讶的样子。”青看着淡笑风声的一群人。
“嘛，怎么说呢，只能说，果然是手冢的风格呢…”
“对了，周助，你的曲式分析课上得怎样，有困难么？”
“不，没想到竟然会专门为我准备了用盲文点画的乐谱，让我可以用手来看乐谱。所以视听课和分析课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为了以防万一，连担当老师加索尔教授也在教室里放置了一套立体声的音响，大多数时候都是靠听。偶尔有对乐曲感到模糊的时候才会用手研究盲文点乐谱。”
“不过，没想到学校里钢琴专业的所有学生都梦寐以求的担当老师加索尔教授，竟然会挑了周助，真是浪费了。”
“为什么？这不是说明不二很有实力才会被选上么？”青不明白迹部的意思。
“如果加索尔教授是想教出一个世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的话，周助完全不行。”忍足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张笑脸，“因为周助充其量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我看加索尔教授撑不了多久的。”
“这可不一定，”不二听着他们的谈话，忽而笑了，“加索尔教授和我意外的很合得来呢，不过他如果让我去参加比赛或者演奏会，没什么特殊情况，我想我也不会拒绝。”
“诶，真是意外啊。”幸村看了看不二的笑，“你不会已经对教授做了点什么吧？”
“不，只不过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把随身带着的芥末味曲奇分了一点给他作为见面礼。”不二想起加索尔的反应，笑得更灿烂了，“加索尔教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
通常被不二称赞为很有意思的那些人，代表以后的生活一定都不会太平静。他们对加索尔教授能撑到什么时候很感兴趣，虽然在一般情况下，不二算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但是不思进取这一点上还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认真的教授和不那么认真的不二，谁能坚持到最后呢？
接到手冢的电话时，不二正在学校的咖啡厅。4个帅哥坐在一起无疑是道风景线，从来都不缺少注目礼的几人早已习惯，而不管愿不愿意，不二是能完全无视掉一切视线的那一个。从青手上接过电话，在手冢的声音传入耳中后，不二的身边一瞬间出现一层气场，自成一个世界。
挂了电话，不二的心情似乎很愉悦，虽然他每次接到手冢的电话心情都不错，但是今天明显的有什么不一样。
“手冢说了什么？”顶不住好奇，终于问出口。
“没什么，就是说下个月要去参加ATP黄金赛事的日本公开赛。”
“这个好像没什么特别值得高兴的吧？”忍足看着不二一脸的笑容，他不认为他高兴的原因仅仅是手冢能回国比赛。
“再下个月，要来巴黎参加ATP大师赛巴黎站的比赛。”不二两手撑在桌上，下巴搁在掌心，眉眼弯弯的样子又引来周围无数目光。
“原来如此…”众人了然的点点头，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这两个人，不知不觉已经三年没见了呐。
“那，接下来去和加索尔教授见个面吧，好像给我安排了新的课业呐。”不二站起来，笑眯眯的和其他三人挥挥手，由青扶着，朝教室走去。三人看了看表，差不多也到了各自的上课时间，于是站起身，在众多仰慕的视线中潇洒离去。
不二抚摸着手上的盲文点乐谱，拉赫曼尼诺夫　第二号钢琴协奏曲，勃拉姆斯　帕格尼尼主题变奏曲，拉威尔　钢琴协奏曲　G大调，贝多芬第31号钢琴奏鸣曲　降A大调…不二摸了摸厚厚的一叠乐谱，少说也有7首曲子，他侧头对着身边的加索尔说：
“这些全部都是？”
“没错，这全部都是接下来的课题，在考试之前还有另外的曲目，所以请好好改改你懒散的个性，全部给我练熟了。”
“遵命。”不二将乐谱交给身边的青，让她帮忙摆在一边，先从贝多芬第31号钢琴奏鸣曲　降A大调开始吧，不二开始用手指读谱。
“呃？！”加索尔看着干脆答应的不二，有点反应不过来，这家伙今天转性了么？
“周助，你没事么？”加索尔在他身边坐下来看向他。
“加索尔老师认为我应该有什么事么？”不二一边读谱一边微笑着反问。
“不…没什么，”仿佛又好像和平时一样，加索尔愣了一下，“需要我给你放CD么？”
“谢谢。”又是一个微笑。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加索尔已经习惯了不二的笑，但是看来今天果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这么合作的不二忽然让他有些不习惯。
“可以开始了么？”
“随时可以。”
加索尔把脑中的杂念抛开，难得周助肯合作，一定要好好抓住机会让他多熟悉些曲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反悔了，现在可没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
不二不是没有听出加索尔的言外之意，虽然课题有点多，但是只要他认真的想去完成，并不是困难的事，就当是让他开心下好了，难得加索尔老师一直纵容他。
贝多芬第31号钢琴奏鸣曲　降A大调，贝多芬后期所做的曲子，那个时期的贝多芬不仅失去听力，经济状况也很不乐观，比自己现在的情况糟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鼓励他，加索尔老师常常有意无意的将这个时期贝多芬做的曲子放给他听，他其实是一点也不介意，只不过也不忍心拒绝老师的一片好意，反正他是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贝多芬的，随他去好了。
然后，不二的生活一下子似乎忙碌了起来。每天除了上课的时间，回来之后也会待在琴房练琴。看着忽然变得勤劳的不二，迹部问青出了什么事。青拿出加索尔给不二订的课题表，然后指了指桌上的乐谱。
“这些全部都是？”
“周助竟然能答应！”
三人都觉得惊讶，青只是笑了笑。不二能答应加索尔老师，心情好也许只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说不定是不让自己忙碌起来，就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三年未见的恋人，连模样也无法亲眼看见的恋人，只能想念的恋人。能影响他至此的，也只有那个人了吧。
不二已经练到最后的乐章，随着主题的再现，曲子前段的灰沉悲叹已经一扫而空，华丽而高亢的最后乐章。
青微笑着走到厨房开始准备晚餐，照顾了不二这么久，他给青的感觉一直都像是飘渺的，仿佛他明明在你面前，却又觉得离你很远。无论是温柔的时候也好，恶作剧的时候也好，看起来好像和大家融入了一片，仔细一想，似乎又独立于人群之外。只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才能让他看起来更加真实。
虽然她喜欢不二的笑，虽然也许不知不觉中，不二变得比自己想象中更加重要，但是，她明白的，即使没有亲眼见过不二和手冢在一起的样子，但是，那个时候的不二笑起来一定才是最好看的。她唯一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能亲手将不二完整的还给手冢。那是他的幸福，是他本来应该更早拥有的幸福。你觉得她爱上不二了么？不，不是的，只是不二太过美好，她不舍得这样的人，得不到幸福。


拾
10月　新东京国际空港
手冢在经纪人Finn的陪同下刚走出机场通道，一片镁光灯就铺天盖地的闪个不停，看样子这群记者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