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不二.tf] 暧昧-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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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忽然听见手冢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是光脚踩在木板上发出的吱吱声，再然后是手冢穿了木屐朝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一步，两步，三步，停住。
耳机被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取了下来，然后顺手理了理他额前的发，不二正自眷念他手指的触感，却听见手指的主人轻轻叫了声：“不二。”
看来是被他识破了呢，不二认命的张开眼，有些懊恼的看着头上方的脸。手冢正弯腰看着他，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微微向上弯了弯。不二愣了下，刚才的懊恼一下子烟消云散，眼睛直勾勾的对着那个细微到仿佛是错觉的微笑出神。像是要确认一般，不二不自觉的伸出手想要触摸他的脸，但是伸到一半就被手冢拦住了。
手冢握着他想要乱闯阵地的手，不由得有些想笑。无视他抗议的眼神，将不二从躺椅上拉得直起身子坐了起来。不二无奈的曲起腿，让出了些空间，手冢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装睡？”
“谁叫某人偏喜欢偷偷的看着我，为了不打扰他的雅兴，我只好体贴的任君观赏。”不二轻轻的挑了挑眉，拿斜眼看他，看来还在记恨手冢半路拦截了他确认真理的手。
手冢也不争辩，只是径自将从不二那里取下的一只耳机顺手塞进了耳朵里，悠扬舒缓的旋律就这样蔓延开来。
不二双手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侧头看着手冢。刚泡过温泉，头发还有些湿湿的，线条优美的脸部轮廓在月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银光。眼光落到浴衣上，不二的唇角又略微扬了扬，连浴衣也是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果真是手冢呢。回头一想，似乎除了制服和运动衫，还有偶尔的便服，自己好像没有见过手冢穿浴衣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身子一歪，头准确的落在了手冢肩头，连着身体的重量，一并靠了上去。手冢没有推开他，他也不想。两人就这样一人带着一只耳机，听着音乐，静静的坐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二伸出手指着院子角落里的一颗树问他：
“你知道这是什么植物么？”
手冢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颗树大约3米高，有很多的分支，月光下看不清叶子的形状，按照白天的记忆，隐约是菱状卵形，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木槿。只是，他记得白天还是满树的硕大花朵，现在竟然一朵都不剩。如果不是地上还残留着些凋零的花瓣，他几乎要以为白天看到的满树花朵只是一个错觉。
“这是木槿。”不二没有等他的答案，仿佛他本身就没有特意的要去问他，只是他想说，便问了，“木槿花还有另外的一个名字，叫暮落花。因为它早上开花，到了晚上便凋落了，花开只一日。虽然如此，第二天却依然会盛开满满的一树，到了晚上便又会凋零。虽然短暂，却坚持每日盛开。”
手冢想起日间所见，那的确是满满的一树，开得盛大并且鲜艳夺目，只是没想到却有这样的性子。他侧头看着靠在肩上的不二，忽然觉得这样的性子和不二极是相似。你以为他顶着天才之名，必定会活的潇洒张扬，如木槿花开时那般盛大，然而他却温柔内敛，偏喜欢静静的看着别人的喧嚣而置身事外。你又以为他沉静善良，必定会事事退让，然而他却偏生知道去坚持该坚持的东西，半分也不会犹豫。你小看了他，他便会像沉寂了一夜的木槿花，在朝阳里展现他应有的姿态。
“这花像极了你。”
不二听见他的话，忽然咯咯的笑出声来。他从他肩上抬起头，看向他的眼。
“你喜欢么？”
手冢不知道他问的是喜欢花还是喜欢他，一时有些愣住了。不二亮晶晶的双眸就这样看着他，没有一丝忸怩。
“容我想想。”手冢没有移开自己的视线，他看着不二冰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月光，自己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微微晃动着。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么简单的答案，为什么要反复思量呢？”
手冢侧过头，视线不知道又落向了黑暗中的哪里，许久，他忽然说：
“Be　of　love　a　little　more　careful　than　of　anything。”
对待爱情，应该比对待其他任何事都更谨慎。这是Cummings说的关于爱情的一句话。
不二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象手冢认真思考他自己的感情的样子，明明觉得是喜欢的，却又想万一只是错觉怎么办的样子。这一丝不苟的性子在其他方面的确是优点，在爱情上却一定让手冢平白的增添了不少烦恼。
“你笑什么？”手冢有些疑惑，“我是很认真的在思考自己对你的感情，我没有喜欢别人的经验，所以不知道对你是习惯，还是喜欢。我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就是看着认真的用逻辑来想这些事的你，结果想出一堆烦恼所以才好笑嘛，不二在心里嘀咕，不过看着手冢认真的样子，不二承认，自己是有些感动的，好吧，其实是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看样子对面说着‘Be　of　love　a　little　more　careful　than　of　anything’的家伙谨慎得过了头，虽然让他谨慎的原因里还有一部分是自己，可是不二想，这样手冢要想到什么时候去呢？如果他找不到一个公式来证明他的假设，他是否还要等他真的找到有那么一条证明爱情的公式出现为止呢？
“手冢，你曾经说过你能同时考虑10件事对么？”
“嗯。”
“那么，如果当你全心全意的想着一件事，那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事，对不对？”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手冢不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又看向他。
“你介意我来帮你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么？”
“……”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介意好了。”不二笑了笑，谈话间将手撑在椅子上支起了身子。
下一秒，手冢愣愣的看着不二倾身靠近自己，唇温柔的印在自己的唇上。一瞬间，心里的某个地方悄悄裂开，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只觉得不二的唇，花瓣般柔软。
不二的吻轻轻的，仿佛只是微微碰到了他的唇，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已经足够了。不二微微退开，看着手冢清澈的眼神，脸上是浅浅的笑意。
“手冢，你刚才，脑中想了几件事？”
“一件。”
“是什么呢？”
“你。”
“那么，恭喜你喜欢上了我。”不二歪着头，笑得一脸得意洋洋。
是的，手冢终于确定，那种感觉，不是习惯，而是喜欢。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不二接吻，但是上一次他一心想要看不二玩火自焚，于是带点恶作剧的咬了他一下。而这一次，不二只是轻轻的碰了他，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他却乱了心跳。脑中除了不二，再无其他。他看着不二像是吃到了糖果的小孩，开心的表情毫不掩饰，他想，他果然还是对他毫无办法的。于是伸出手，将不二轻轻揽到怀里，决定小小的满足他的虚荣心。
“好吧，恭喜你确定，我喜欢上了你。”手冢将头埋进不二的颈窝，在不二的双手环在他的腰上后，云淡风轻的补了一句，“理论上来说。”
“手冢，最后一句是多余的。”不二不满的抗议，却听见从颈窝处传来手冢低低的笑声。他立刻伸手去推手冢，想要看看他的表情，但是手冢将不二的头牢牢的按在自己的肩上，不二动弹不得。挣扎了半晌，不二不甘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手冢，你原来是这么狡猾么？”
手冢没有说话，不二的心却安静了下来，不管怎样，他迟钝的心上人总算承认了他喜欢他，对他来说，再也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呐，手冢，你知道木槿的花语是什么吗？”
“是什么？”
“温柔的坚持。”
“嗯，依然很像你。”
“那你知道吗，我刚才问‘你喜欢吗’，其实是问‘你喜欢木槿花么’。”
熟悉的无力感再一次涌了上来，手冢无奈的叹了口气，不二还是这么喜欢记恨呢。他忽然很想咬他一口当做惩罚，而他的确也这么做了。满意的看着不二颈窝处浅浅的齿印，虽然舍不得太用力，但是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他看着不二扁嘴揉着被咬的地方，心情忽然很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不二这么喜欢捉弄他了。于是他抬起不二的下巴，让他正面对着自己。
“呐，不二，再说一次，你刚才要问的是什么？”
“……”不二看着明显带有威胁意味的手冢，彻底的傻眼，眼看手冢的眼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刚才下嘴的地方，一副看他回答的情况来决定是不是要再补一口的表情，不二在心里呻吟了一声，然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好吧，我想问的的确是，你喜欢我么…”
然后看到手冢满意的笑。早在那天手冢为了让他自作自受吻了他，他就应该发现面前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惹的，这下彻底证明了，如果他是小恶魔，手冢就绝对是大魔王。太可恨了，不二心想，早知道就该让他一个人烦恼到死好了。想着想着，不二又觉得，这样就很好了，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至于其他的小事，我就大发慈悲的原谅他好了，谁叫我是如此的喜欢他呢。


肆
离开旅店的那一天，所有的人都被手冢叫到他所在的和室集合。手冢将放在墙角的两个大纸箱搬过来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对他们说：
“里面是大家的球拍，还有一些野营用的必备品。”
“野营？”大家面面相觑。
“我们要去野营么？”
“是暑假集训。”
“集训为什么要野营的必备品？”
“难不成是要露宿。。？”
“没错，”手冢拿起一个包背在身上，“在这附近的山上，有教练给我们联系的集训用球场，但是附近的别墅已经被别人全部预定了，所以准备了帐篷和睡袋。”
“可是，我们可以回东京集训嘛。”
“教练也这么考虑了，但是我拒绝了。野外的环境对训练人的各种反应很有好处，所以，现在每人拿一个，跟着我。”没有多的话，手冢说完朝门外走去。
“其实也挺有趣的，自从上了中学以后，好像就很少野营了，想想还有些怀念。”大石也拿起一个包背上，顺手又塞了一个给菊丸。
“说的对诶，就当作是野营好了。”大家纷纷拿起自己的包背上，跟着手冢走了出去。完全忘记了帐篷只是晚上睡觉的地方，艰苦的集训生活才正要开始呢。
巴士到达他们集训的目的地后，大家意外的很喜欢这里。虽然是在山中，但是竟然修建了三个大的网球场，每个网球场里都有4块比赛场地。那栋传说中被全部预定了的别墅就在网球场附近50米的地方。他们预定的只是其中一个网球场。网球场的铁丝网外面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青学”两个字。是最左边的一个。
众人合力将球场清理干净，并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全部整理好之后，大家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手冢让大家休息，自己准备去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毕竟要在这里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日三餐都要自己解决，虽然这也是训练的项目之一。
“手冢，我和你一起去吧。”不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诶，不二你们要去哪？”好奇宝宝菊丸开始发问。
“因为从今天开始，大家的一日三餐都要自己动手解决。这一带应该有很多野生的菌类，还有竹笋之类的，还有必须的水，所以我和手冢去看看大致的方位。”不二耐心给大家解释。
“我也要去。”菊丸一听，觉得果然是野营的生活，立刻提出要一起去。
“我们也一起去吧。”其他人也坐不住了，都站了起来。
“没关系么？”不二看着前一刻还筋疲力尽的众人。
“没事没事，我要采好多的竹笋，还有蘑菇和松茸，对了对了，还要捉好多好多鱼。”菊丸兴奋得两眼发光。
“在这里要采到松茸的几率不到百分之一。”乾推了推眼镜。
“乾真是讨厌啊，就会泼人冷水。”菊丸嘟着嘴一脸失望。
“手冢和不二应该也很累了，大家一起去的话，也更有效率。”大石看着菊丸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正常些的话。
“那么走吧，尽量别走散了。”不二对大家笑了笑，转身跟上手冢，大家也一起跟了上去。
乾的手上拿着地图，边走边做记号，菊丸跑在最前面，大石跟在后面提心吊胆，上原，佐藤和高桥也在不远的地方仔细的搜寻。手冢和不二也各自看着地图寻找河流。大家正在正自专心，忽然听见已经跑到前面的菊丸一声惊呼。
“发生什么事了，英二？”
大家立刻朝菊丸那边跑去，却见菊丸手指着一个方向，一脸惊讶。大家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却见前面20米的地方，一群人成一字排开，正看着他们。后赶上来的人看见他们也是一脸惊讶。
“立海大？”
“青学？”
两方的人似乎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同时开口问道：
“为什么立海大（青学）会在这里？”
不二一眼望过去，立海大的正选几乎全部在这里，柳生，丸井，柳，幸村，真田，桑原，仁王，还有一个是高中部网球社的部长，三年级的桥本。
“真是惊人的巧合呢，虽然立海大本来就是神奈川的学校，只是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不二笑了笑。
“贞治，我可没听说青学要来神奈川集训。”柳看着青梅竹马的好友，乾要回神奈川他可是一点也不知情，这对他的情报收集能力可谓不小的冲击。
“呀，这个，本来是准备来箱根旅行，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要集训，刚刚才到。”乾一脸纯属意外的表情。
“这么说立海大集训的地方不会也是那三个网球场中的一个吧？”
“青学也是？”十几个人围在一起你看我我看你。
“真是惊人的巧合呢。”不二靠在一棵树上微笑着说。
“啊。”手冢也没想到全国大赛的头号对手竟然会和他们同在一个地方集训。
“等一下等一下，”菊丸打断大家的议论，忽然说，“那个别墅难不成是你们立海大预定的？”
“不是，好像是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定了。”
“难道你们也是住帐篷？”
“……”一阵沉默。
“难不成你们也是？”
“……”同样的沉默。
几秒之后，一群人忽然大笑起来，这奇异的偶遇，让本来的竞争意识冲淡了不少，更何况不只是偶遇，连处境也是一般无二，大家不由得乐开了怀。
“手冢君。”立海大的现任部长桥本走过来向手冢伸出手，“看来接下来的一个月不可避免的要在一起相处了，请多多指教。”
“是，请多指教。”手冢和桥本握了握手，同时看向一旁正聊得热火朝天的部员们。敢情大家都忘记了出来的目的了。
“各位，”不二忽然出声打断了大家的谈话，“如果在天黑之前找不到食物和水，大家今晚可要饿肚子了哦。”
“诶~？！”完全忘记了这回事的众人立刻傻掉，最后本着人多力量大的原则，大家决定两个队伍一起合作，由乾和柳进行分工。两人于是在5分钟内制定好了人员分配，并筛选出了大致的搜寻方向，赢得大家一致的赞赏。于是，每个人都领着自己的任务开始了野外求生。
傍晚的时候，大家终于熟悉了四周的环境，并且都各自带着自己找到的食物回到了球场边的一大片空地。
两个网球部的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是烧的正旺的篝火，火上架着的大铁锅里的汤发出咕咕的响声，竹笋和蘑菇的香味四处飘散。大家像联欢一样的，这一刻，忘记了彼此是全国大赛上最大的对手，开心的享受着劳动后的成果。
然而，总归是有散场的时候的，随着两个部长各自召集部员开会，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
“从明天开始，每天轮流由两个人负责一日三餐，人员分配由乾负责。至于材料，会在每天的训练内容中获得，所以三餐的丰盛度完全取决于你们自己。除了训练适应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