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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沉戬之神仙难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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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清泽同学的地雷!!!(吼)


☆、第五十三回·死方休,赴旧约云烟九重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绝对HE,放心!!!皮埃斯,下章完结!
  千万年来;昆仑雪境终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未停止过。无垠的百里昆仑;鲜有人烟;唯有偶尔出现觅食的仙鹿等物;或者高空掠过的雄鹰,才能在此处留下点滴痕迹。
  今天运气不错,老妪打到了一头掉了队的雪狼;拖着它往家里赶;沿途留下一丝丝浅淡的血迹。还是那条潺潺的溪流,这雪境之中唯一尚可活动的水源,她在溪边蹲□洗去手上的殷红;凝视着自己早已老去的这张脸,忽而重重地叹了口气。
  溪上那一座浮桥,通往的是昔日饕餮与混沌的所在。那个自称名叫杨二郎的年轻人;曾经从上面走过多少次,又有多少次是带了新伤回来,她还记得清晰。
  后来她就知道了他真正的名字是杨戬,是曾经的司法天神。他在三界内的名声并不好,不过没关系,她看人,一向只听从自己的感觉。她的感觉告诉她,杨戬并非什么阴险小人,尽管他也并不是事事都光明正大;杨戬或许做过错事,但他自己并不后悔——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的人,世上又能有几个呢?
  她摇了摇头,继续摆弄那头雪狼。雪狼的皮毛并不容易剥离,她用匕首一点点仔细地割着。蓦然间耳边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那是布靴陷入雪中独有的声响。她慢慢抬起头来,怕又是个迷途的人,故而脚步才会如此沉重,如此……疲惫。
  这便看见杨戬。杨戬脚边跟了一条黑犬,肩上立着一只金翅雄鹰,依旧穿着那身火貂裘,站在不远处低矮的雪丘上对她笑。
  “血都放干了吗?”他在她对面半蹲下来,伸手摆弄着那头已经死去多时的雪狼。
  “放干了……就差剥皮了,”老妪看见他,心里分明除了高兴还是高兴,岂料一开口,浓烈的酸楚便从心中涌上喉头,呛得她泪水横流,“你年纪轻,眼睛好使,你帮个忙吧。”说罢便将刀子递给杨戬,慌忙又捧了溪水洗去满脸的泪。再回过头来时,杨戬还是拿着匕首对雪狼发呆,似是不知道怎么下手才好——其实他的眼睛还未恢复到如此地步,细节里是看不清的。老妪见他为难,以为他是锦衣玉食惯了,不会做这粗活,却见他肩上那只鹰转瞬化作人形,将匕首夺了过去,几下就把皮毛给剥干净了。
  “拿着!”逆天鹰将匕首还给杨戬。不行就不行,不会说一声么,发什么呆?!
  杨戬道了声谢,接过匕首,又递还给老妪。老妪看着他,忽而就笑了:“你这孩子,太老实了。走吧,跟我回去坐坐?”说着便顺理成章地把雪狼交给哮天犬来背。哮天犬有点不高兴,但主人没说什么,他只好帮忙背这死狼了。
  这时候风烈得很,雪也越下越大,连对方的说话声都听不见。逆天鹰顾念着杨戬的身体,便化作原形载了他们一程。回到小屋中时,杨戬依然冻得面色煞白,手足麻木僵冷,全身关节也痛得厉害。老妪在屋里生了炭火,关紧房门,给他烧了热水,又倒茶备手炉来让他暖身子。等他稍好了一些,她才无不担忧地问:“这些年是怎么了?你上回虽然体虚……却还没有这么……”
  还不像今天这般,风吹即倒。
  杨戬自己心里明白,他是大限将至,所以才要将未了的心愿通通了断。他有两个约,其中之一,就是到这里来陪陪她,让她不那么寂寞。
  殊不知,正是杨戬的到来,让她再一次品出了“寂寞”二字的滋味。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杨婵放下了刘彦昌,瑶姬复生;金麟已死,二圣的权力制衡亦已恢复如常;沉香做了司法天神掌控大权,而敖春,经他试探,他竟愿意为了沉香而交出丁香……杨戬太过明白,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难的不是交付自己的性命,而是将自己朋友的命交出去——而敖春做到了,当杨戬说要用丁香再祭一次开天神斧,为沉香杀金麟增加一份把握时,他没有反对。
  他只是沉默。沉默,也已经够了。这样的敖春,绝不可能彻底背叛沉香,就算有一天他知道沉香害死了他的父王,他也不会出卖他,更不会对他刀剑相向;甚至就算王母玉帝在那样的情况下趁虚而入要杀沉香,他也还是会豁出性命去救他。
  对沉香而言,万事已经具备;对杨戬而言,业已生无可恋。
  如今他最感谢的就是沉香重新将逆天鹰和哮天犬记入了仙籍,否则今天他在这里,不知道要多受多少罪。
  “他不就是自己折腾自己么,”见杨戬迟迟不答,逆天鹰清了清嗓子,道,“住两天养养身体,自然就好了。”
  杨戬这才附和了一句,声音听来还是有些单薄:“是,婆婆,说不定……得在这里住两天了,还望婆婆不要嫌弃。”
  “你不嫌弃这里就好了,”老妪将稍稍凉下来的茶水又换上了新的,递给杨戬,“好好暖着手……既然身体不好,又何必四处奔忙呢……就在我这里住着吧,住多久都无妨。将来把身体养好了,再报答老太婆对你的招待吧。”
  她的为人就是如此,一点不与人见外,尤其是杨戬这样,像她外孙那般的人。她不见外,杨戬这样生来在陌生人面前就拘谨惯了的人,才可能对她敞开心扉,与她成为朋友。
  张百忍给杨戬下的毒,果然并不致人痛苦,只是让他一天天地衰弱下去。起初还算好,后来就愈加有种感觉,那就是整个魂魄都被抽走了,这具身体里从此空荡荡的一点不剩,徒留这致命的虚空感。活着,却随时体会着濒死的感觉,这对一个将死之人来说,实在有些折磨。
  但是好在并不痛。很少有人知道,杨戬其实很怕疼。非常怕,非常……不情愿经历疼痛。
  接下来的几天,杨戬每日送老妪出门,又每日迎她回来;每日坐在屋中的竹窗前,看着窗外的雪前赴后继,投向大地;每日都听见逆天鹰和哮天犬单方面压倒性的争吵,每日端详着墨扇的扇面,忍不住回想起很多很多,以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
  比如说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玉鼎真人在院子里挥舞着破蒲扇,教哮天犬棍法,哮天犬蹦蹦跳跳的,明明学什么都慢,学这个却是进步飞快。比如说那一个个月色明媚的夜晚,他们一家五口围坐在院中,听母亲讲拿早已听过无数遍的嫦娥奔月的故事。比如说封神时,他、哪吒、姜子牙、黄天化等人在营中庆功,黄天化最为豪爽,总是大笑着说他太过小气,连豪饮时都要斟酌着此时该不该醉。
  ——比如说,沉香还那么小的时候,他把他抱在怀里,哼唱过的,最幸福、最幸福的那支歌谣。
  他常常想着想着,便昏睡过去。不过多久又会苏醒过来,就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窗棂之外仍旧是满目的鹅毛大雪簌簌飘落。
  住到第五日,沉香来了。他来时,杨戬正好因为坐得久了,而想进厨房帮忙,却因为手脚有点笨而备赶了出来。他尴尬地站在门口,良久才发现外甥的身影,却终究只对他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便由哮天犬扶着向他坐惯了的窗口走去。
  “舅舅!”沉香忍不住喊了他一声。可他终究也是仅此而已。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杨戬原谅自己。
  杨戬说过他永不原谅,就一定做得出来。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沉香其实是知道的。当初三十年不与他相见的承诺仍是没能兑现,等他完成了天上那些事,便忍不住回来见杨戬了。那时他在房门外足足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杨戬才出了门来,脸色憔悴,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以往了。
  那是真正的,病入膏肓的病人。尽管并无病容,尽管看起来只会让人以为是旧伤发作所引起的不适,沉香却看得清清楚楚,他已命不久矣。
  他很快就想通是谁干的好事。当时他一气之下便想上天去威胁张百忍交解药出来,杨戬却告诉他,天地间来回至少三个月,他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
  他的确是等不了了。现在他虽然还能正常生活,却莫名地总是陷入回忆。那种虚空感时刻伴随着他,他如今甚至已有些习惯这种灵魂被抽走的感觉——他有时甚至会想,这么下去,无论什么时候死了,都不奇怪。
  他在这里多住的每一天,都是在和自己打赌,赌什么时候会死。
  最让沉香绝望的是,杨戬对这尘世间,竟然分毫没有留恋。他命不久矣,却任由毒药蚕食他的性命。就仿佛,他一直在等这个机会一样,一直在等着死亡的降临一样。
  “舅舅,”他在杨戬身边站定,微微俯下嫳丿身来亲吻他的眉梢——他已经这么高了,甚至当他和杨戬并排而立时,他都要比杨戬高出一些,“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杨戬靠在抬高了椅背的躺椅上,看着他,眼底微微一动,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他的外甥,他又怎么能拒绝他,怎么能……对他太过残忍。
  直到这些日子,他才看开了一些。以前是他太过不理解沉香了,是他太拘泥于伦理关系,竟然因为沉香神志不清时的一次不受控制的举动,就记恨这么久,对他冷淡至极。这对沉香来说,实在是最为严酷的刑罚,而这样的酷刑已经持续至今,已经够了。
  他对他的心疼,对他的宠溺,都去了哪里了?难道说……就这样简单地被抹消了么?沉香爱上了他,这并不是沉香的错——敖春已经用行动告诉了他,爱上一个人,是多么无奈而又残忍的一件事。
  他不能再这般冷落沉香了,他知道。可惜人往往只有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眼前所见的一切才会豁然开朗,才能想通以往总也为之纠缠的事。
  这也没什么不好。最无奈的大约就是,忏悔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沉香。”
  听见杨戬叫他,沉香手上的动作猛然一顿,壶中的茶水就这么泼了满桌,滴答滴答从桌面坠落下去。
  “风大了,窗……”
  “砰”一声,室内霎时暗了一片。沉香背着手按着窗户,面向杨戬。杨戬的目光没有躲闪,也很清醒——他也正看着他。
  他几乎能感觉到风从掌心丝丝划过的冰凉触感。就好像是握住了风,握住了……这世间最不可捉摸的东西。


☆、第五十四回·寒星渡,人生长恨水长东

  他们在昆仑雪境住了七日;方才启程前往昆仑山主峰。杨戬的整个师门都在那里闭关;到今天;差不多是时候要出关了。
  逆天鹰载着他们;巨翅一扬,眩目的阳光下,在地上投下一片浓郁的阴影。这片阴影翻山越岭;如一条河流;流淌过蜿蜒高低起伏不定的河道,缓缓向前。
  远方是浅淡的黛色山峦,一层一层;前后交叠。边缘在浅蓝色的天幕中晕了开来,模糊而恬静。沉香坐在逆天鹰背上,远望着天际横掠的雁影。原先稚嫩青涩的脸上;如今已经写满了坚毅,眼底亦寻不到一丝茫然。或许他只是将心底最脆弱的那些感情尽数遮掩了,再不愿给他人看哪怕一眼。
  就连杨戬,他也不想让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心里有多么慌张,多么……害怕。
  流云从身侧丝丝缕缕地划过,掠在脸颊上,触感冰凉而绝望。肩上突然一沉,沉香缓缓睁大了眼,人却仿佛僵在了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眼角的余光所看见的,是杨戬靠了过来,倚在了他肩上。可是杨戬他……什么时候这样……依赖过他的外甥?
  他只能安慰自己说或许舅舅又昏睡过去了,或许他又陷入了以往的回忆,把他当成了瑶姬。可是为什么呢,他的眼泪不断从干涩的眼眶中涌出来,他麻木的耳朵听见有人在拼命嘶吼:“逆天鹰,你快点,快点!!!”
  那是谁的声音,竟然如此失态?……那是他自己。
  一边迫切地叫喊着催促着,一边微侧过身搂住了杨戬。他面容安详,就仿佛睡去了一般。可探过他的脉搏,却已经连一丝跳动都没有了。
  沉香浑身剧烈地发着抖,越来越激烈的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仿若刀割一般划在人的心上。他的双眼那么痛,恍若要被冷风割裂,被泪水灼伤。可是他仍旧睁大了双眼,看着杨戬身边,一丝丝散去的袅袅云烟。
  那是杨戬的魂魄。他的元神被锁在体内无法脱离,魂魄却已到了极限,甚至飞散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
  这样的魂魄……就算是这样的魂魄,也要将它们重聚回来,他绝不能眼看着杨戬死!沉香大叫一声,运起法力,将那缕缕云烟收入袖中。他一抬手,杨戬身体一个不稳,便更往他颈间靠近,额头贴上了他脖颈的皮肤。仿佛寒冷至极一般,沉香浑身一颤——杨戬他,连体温都已经凉了……
  或许,从逆天鹰刚刚启程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世。可是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任何人发觉,就好像从前没有察觉到他身体恶化时,他们也从不知道杨戬在一天之内会昏睡多少次一样。
  只不过以往的每一次,如果他们在说话,杨戬从昏睡中醒来,依旧会若无其事地继续说半个时辰或者更久以前的那个话题。而今天、现在,他做不到了。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一百多年了,舅舅。这一百多年来,沉香一直爱着你,一直一直,都不曾想过要伤害你,没想过有一天你竟然会被我逼上死路,更没想过你竟然会为了沉香,而死得如此心甘情愿。可是沉香不愿啊,沉香想要你活着,沉香心里的想法,你真的在乎过吗?你就这么走了,叫沉香如何面对空空荡荡的真君神殿,叫沉香如何再见母亲和外婆?
  舅舅,你从没有为沉香想过,从没有。你太过任性,你比沉香更不懂事。你若就这样死了逃了,沉香会看不起你,会永远责怪你……沉香从不后悔自己爱了你这么久,就算你从不爱我,我也甘之若饴。对不起,沉香永远不可能不爱你,永远都……
  ……
  “玉鼎真人,三代首座弟子到了,”元始天尊身居至尊之位,声音在宽敞明亮的殿堂内回响,“此乃一劫,乃是杨戬半生的终点。你见了他,无需慌张,只打发沉香回邙山寻瑶姬杨婵来,见杨戬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最后一面?!”玉鼎真人虽然身在闭关,却时时想着杨戬,根本就不定心;如今杨戬好不容易来了……他几乎要昏过去,难不成真是大限已至?!“师父,杨戬他到底怎么了?!”
  元始天尊道:“莫要慌张,你只需听为师所言即可。至于杨戬,他与我阐教是否缘分未尽、命不该绝,为师自有衡量。”
  玉鼎真人匆匆道了声是,赶紧摇着蒲扇往外面赶。眼前笨重的石门缓缓向上移开,许久不见天日的眼睛一时难以适应刺目的阳光,眼前尽是白花花的一片。他抬起蒲扇遮了遮光线,眯起眼睛,视野中终于慢慢映出了一个浅浅的人影。
  “徒弟!”他喜滋滋地叫了一声,这不是好好的么,“徒弟啊,你可算是来了,师父我……”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摇着扇子,大步流星向那人影走去,根本不管脚底下打了多少个趔趄。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急什么,可是莫名地,他想看清楚一些,看看他的弟子身体好些了没,是不是还那么瘦、那么不会照顾自己。
  很快,他的脚步便怔在了那里。仿若有千斤重,他整个人都好像陷进了巨大的漩涡中,无以逃脱。
  那个人不是杨戬……那是沉香。沉香站得很直,背脊仿若一杆寒枪。他怀里抱着一个人,那……才是玉鼎真人的徒弟,杨戬。
  “他死了,”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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