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方寸之间-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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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矢提出午饭后继续头衔赛的对局,率先离开了棋室,把空间留给了司铭。
“这孩子,如果能够认识到他的状态,接下来的比赛应该还有些指望,如果他无法从那种状态里挣脱出来,那就只能到此为止了。”留在东京棋院观看比赛的桑原仁略带可惜地摇了摇头,他当然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获得头衔。但作为一个老棋手,他一眼就看出了外孙的状态。
看着棋盘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黑白两棋,司铭忽然有些懊恼。自己自信过头了。也许自己的定式背的还算不错,布局也勉强属于大气的,好像还拿了一点所谓中国的文化进行包装,但这也掩盖不了,自己只是一个技术还算不错的新入段棋手。
新棋手跟老棋手有哪些差别。两个字,经验。应对各种棋局的经验,应对各种失败的经验,还有就是应对各种突然来临的胜利的经验。
显然,自己被昨天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即便嘴上说着要在战略上藐视对手,在战术上重视对手,但其实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小窃喜的。然后,这点小窃喜被自己所谓的信心充实之后,就膨胀成了一个升天的热气球。轻飘飘的,不知道自己的分量。
正是因为这份轻狂,让自己今天的棋缺少了往日的沉稳和踏实,这才是今天他连输两局的原因。
同进藤相比,塔矢并不能算是一个主动进攻型的选手。他行棋比较谨慎,喜欢在对局中去寻找对方的错误,然后以此作为突破口再去进攻。而他自己的棋,却有着更为坚实的屏障。
应对塔矢,最为好的办法,并不是新奇的棋形,而是要耐下性子,完善自己的布局,减少自己的错误,然后再对他进行攻击。
午饭过后,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司铭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反击战。终于拿下了挑战赛五番棋里头的第一场胜利。
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如果你依旧是上午的状态,我会很失望。”塔矢同司铭一起收拾了棋盘,轻悠悠地,甚至都没有看着司铭,就这样直白地告诉对方,“能够胜过绪方先生这的确很值得高兴,但是,一局棋并不能说明什么,如果你抱着这样的开心往下走的话,我想,你的将来将没有任何值得期待。”
“嗨,谢谢塔矢老师。”虽然塔矢的态度并不怎么好,不过,司铭依然很感激对方。一直认为自己已经成年,经历过那么多痛苦,煎熬,再也不会像真正的孩子那样,却因为一次偶尔的成功而忘乎所以。事实给了自己当头一棒。
自己和其他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同样需要那些年长者不断地提醒、鞭策,才能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结束了自己的王座之战,司铭再次迎来了新年。也许是因为前一年的和谐经历,两家商量了一下,依然决定在一起过年,只不过今年的地址换到了神奈川的桑原家。
桑原家现在只剩下老兄弟两人,平时由一个保姆上门照顾两人的生活起居。过年时,保姆自然要休假。厨房里的活由亚矢美和里代两人带着加奈子和五月包了下来。而打扫方面的活就都落在了几个男孩身上。
新年假期结束,再次回到各自的奋斗后,两个男孩发现,他们之间,距离分别,似乎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3月之后,我们就要升到高三了,你大概会提前毕业吧。我听说中国那边是9月份开学。”结束上午的课程,捧着自己的饭盒,日吉靠着树干,在司铭身边坐下。
“嗯。我昨天电邮了梁阿姨,她告诉我要尽快通过hsk考试,然后把我的平时成绩和hsk的成绩邮寄过去,她才好帮我申请学校。”
“是那位梁教授以前执教的学校吗?”
“多半是。”司铭点了点头,又扒拉了几口饭,“小若,也会提前毕业么?”
日吉摇了摇头,“不,我会坚持到考试结束。”尽管打算先拼搏职网,但日吉还是想参加了高考,确定了自己的学校再离开。
职网并不好混,这是身为前辈的穴户此前给自己的提醒。“爷爷说,不管怎样,确定了学校之后,再申请保留学籍会比我打完职网再回来考试更好。”
“也是。职网……也许比职业围棋会更加复杂。而且,我听说青学的那位越前桑似乎从初中就开始奋战各大赛事了,目前,世界排名也不过才前一百,亚洲人在体力方面,的确还稍逊于欧美。”解决掉午餐,司铭将筷子放在便当盒里,盖上了盒盖。
对于日吉爷爷的这一个提议司铭还是很赞同的。毫不夸张地说,围棋是中日韩三国的天地,而网球则是欧美人的天下。要想在那个并不属于自己的天下里争夺一块立足之地,不仅仅是努力就足够的。日吉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顶多也只能算是中上,如果是中断了几年之后再考,很可能不会有现在考的这么好,现在至少冲击一些还有考进一流院校的可能。
“对了,那到时候,两位桑原爷爷怎么办?”
想起两个爱孙如命的老爷子,日吉挑了挑眉,这俩老头不会跟着过去吧。
“唔,外公说等我申请的学校确认后,就跟我过去,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住。”
果然。
三月之后,加奈子同她几个好朋友成功升入冰帝学园高等部,而司铭也通过了当月在日本举行的hsk六级的考试。
申请中国的学校,并不仅仅是一个hsk的证书而已,还需要高中三年的成绩,毕业证书,护照等等许许多多的证件,即便学校同意自己提前毕业,那也需要通过相应的考试。为了能尽早进入中国大学学习,司铭不得不又一次放弃了许多棋赛,在学校里赶进度。一直到六月份,司铭才完成了学校的考核,拿到了高中的毕业证书。
很遗憾不能跟班里的同学一起参加毕业典礼,但是,更多的,还是能够回到中国,进入中国大学的兴奋。
梁从安得知司铭的两个外公会跟着一起来中国,征求了司铭的意见,选择了一处相对来说,靠学校和棋院都还算近的住宅。
8月底,带着朋友和亲人的祝福,司铭跟着两个外公一起抵达了中国。
“梁阿姨,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的,爸爸可是盼着你过来呢,这么多年,难道碰上自己可心的学生。”梁从安笑着同桑原兄弟打过招呼,就上前接过了三个人的行李。
其实三人也没多带,毕竟家里没什么女人帮着收拾,都是司铭做主,带了些必须用品,剩下的,到中国再买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三个人都是棋士,不缺那点钱。
梁从安开车将三人送到为他们租下的房子。“这里距离棋院大概两站路左右,出门就有一个公交车站,在那里乘坐6路车就能到棋院了。陆伯伯已经跟棋院的李老师联系过,他们很欢迎你们前去切磋。”作为一个语言学校的老师,梁从安会好几国语言,日语说的非常流利。
“那,这里距天元的学校多远?”
“也不是很远,桑原先生。”梁从安笑了笑,“在去棋院的车站对面,大概往东走一百米左右就有一个车站,那里的23路车是去学校的。当然,时间比较紧的时候,在楼下也可以随时叫到出租车。”
“哦,那就好,那就好。”
“光一,这个是小区附近的简单地图,超市,小公园,还有离这里最近的医院都有标注在上面。如果一时找不到我的话,看看地图应该也能找到。”
“行,谢谢梁阿姨。”司铭接过地图,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然后才把地图折起来放到了书里面。
“今天的晚饭就去我家吃吧。”看了看时间不太早了,想着三人刚刚到中国,而且,三个大男人的,想必也不太会做饭什么的,梁从安就开口邀请祖孙三人前去自己家做客。
“这,真是麻烦你了。”桑原兄弟倒也没有推拒,对方不邀请,他们也是要到外面去解决的,他们两个可不会做饭,外孙估计也不太会。
去梁家的作客之旅,真正算是宾主尽欢了。梁老虽然是一个中文学教授,但在围棋上也算得上是业余高手了。让两个已经退出了职业界的老头打呼过瘾。
“难怪塔矢那家伙来了中国就不想走了。中国人里的高手不少啊。”桑原仁同自家弟弟说道。
“可不是。梁先生毕竟是安晏的老师,能够培养出安晏这样徒弟的人,棋力怎么可能差。”想到外孙也即将接受这样老师的教导,桑原慎放心了很多。
梁老执教多年,如今b大的中文系主任还是梁老的学生,老师布置的任务怎么会不积极地去完成。听说司铭是一个职业围棋手,储乐还亲自同校长为司铭申请到了许多特权,职业棋手,毕竟还是要参加比赛的嘛。
报道的第一天,储乐亲自带着司铭完成了注册手续,“这个是课表,原则上,学校不希望大一新生就走读,不过,鉴于你的特殊情况,学校还是同意了你的走读申请。”
“谢谢储教授。”
第一天,司铭带着外公为自己备好的早饭,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车。
小若,我开始了新的征程的奋斗,你,好吗?
☆、第64章 心烦意乱的少年
九月下旬,司铭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相比于课程紧密的中学,大学生活看起来要轻松很多。最起码没有老师一天到晚追着你做练习,做试卷,你有大把大把的自由时间可以用来在图书馆查询资料,进行自我学习安排。
当然,更让司铭高兴的是内容丰富的图书馆。尽管冰帝的图书馆在日本的那些中学里面,已经算得上颇具规模的了,但看着那些被翻译成日文的中国经典,总是会有一种别别扭扭的感觉。任何语言,用别的语言翻译过后,总会多多少少有些失真。
为了留在中国读书,即便储乐为他争取了一些特权,司铭还是不得不放弃一些职业赛,以保证自己的出席率。
此刻,坐在图书馆的一角,捧着古文版的《孙子兵法》看得不亦乐乎的司铭觉得,这些放弃很值得。反正自己还年轻不是吗?
然而,当他再次拒绝了来自班长的活动邀请后,他发现,也许,大学生活并没有他所想象得那么……丰富多彩。
大学里也有很多社团活动,虽然有些跟日本的学校社团相比,还不是很成熟。但司铭并没有那些时间去参与,他来这里,不仅仅是为了那张学位证书,主要还是要学习如何看懂那些古棋谱。
不参加社团活动,又不住校,很多时候甚至连班级活动都不太参加,虽然班主任和很多老师知道司铭是一个职业棋手,但学生并不知道,时间一长,司铭在学生里就隐隐感到了一种排挤。
“要去找他参加迎新晚会都找不到人,班级活动也不参加,也太高傲了一点吧,一个小日本跑来学习中国的文化,还不放低一点姿态……”
“拽什么拽?一个小日本,切。”
“也只有那几个只知道看脸的女人,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邀请。对日本人那么客气干嘛?”
“你还没看到小日本那张脸,冷冰冰的,好似自己有多高贵的,那是我们中国人没跟他计较。”
司铭捧着书,站在教室外,听着里面几个男孩子大放厥词。在对方的话题渐渐朝不那么和谐的方向发展之前,司铭扭头离开了n402,反正不过是一堂自己不喜欢的语言学理论课。
然而,这些不怎么好听的话还并不是最厉害的。当司铭再次踏入教室,找好位置后,他渐渐发现,自己真的被同班同学隔离了。自己所坐的位置周围,不会有任何一个同班的学生,即便当时对方已经选好了座位,在看到自己落座后,也会起身另外寻找一个位置。
如果自己当时不在场,那自己很有可能会漏听到一些关于调课,换教室,甚至包括作业的消息。因为不会有人告诉自己。自己就像那个当初考进冰帝高等部的女孩子,因为曾经的不合作,或者是过于自我而被从这个小集体里面排除出去了。
晃荡到图书馆,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这里靠那些古文书籍最近,相对得,会来这里的学生也比较少,窝在这里看书,不会被那些叽叽喳喳的人打扰到。
头一次知道,自己的人缘也能差到这个地步。司铭有些沮丧地放下手里的书。眼前不断地闪现着课堂上的情况,即便那些人的举动在他看来够幼稚,但时间长了,司铭还是觉得有些懊恼。也许,自己当初不该那么直接地拒绝班长的邀请。
【阿司,他们那是嫉妒。嫉妒你的成绩好,嫉妒你……】千叶少年在司铭身边气呼呼地说道,比起司铭,作为一个才十三岁就终结了生命的少年,他更加不能忍受那些嘲弄和排挤。
“光一,说是嫉妒,这个指控有些莫名。要知道,一开始,人家也朝我们伸出过友谊之手。”司铭摇了摇头,说白了,其实是自己拒绝了他人的友谊,那别人收回也很正常。
但是,那些借着贬低日本人来讽刺自己的话语,也着实过分了些。气恼地将笔摔在本子上。真是哪里都不缺愤青。司铭承认,作为一个中国人,他也挺讨厌日本政府对于侵略战争的否认。但他从不认为,这笔账应该由一个普通的日本国民来还。对着一个会跑到中国来学习中国文化的日本人大声辱骂,他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这个时候,司铭特别地想念冰帝那些看似高傲实则可爱的小贵族们,小若,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忙着应付考试呢?
“哦,我真是没想到,那个孩子……我以为他会处理好……”储乐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他是一个系主任,需要管理的事情很多,而当他偶尔空闲下来,去了解下司铭的大学生活后,发现,这个老师让自己特别关照的孩子被班级里的其他人孤立了,甚至还有好多男孩子用那么恶毒的话语来……让他这个身居高位许久的人在老师面前很是丢面子。
“你还是不要太过干涉得好。现在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期,越是大人禁止的事情,越想去做。尤其是他们已经在法律上成年了。”梁涵征听到学生说出这些话,先是一愣,随后摇了摇头。他从没想过,安晏的孩子在人际交往方面会这么差。
他记得,曾经的安晏会被一些孩子嘲笑欺负,不过这孩子总会一一还回去,然后用他自己的魅力去征服这些人。
被人排挤的确很痛苦,但作为长辈的他们不能出手,因为那会造成他更加难堪的未来。
既然你们不欢迎我,那我也没必要去热脸贴你们的冷屁股。少爷脾气上来的司铭很是洒脱地翘掉了自己不喜欢的语言学理论课,直接在图书馆研究起棋谱来。
中国的古棋谱之所以用的少,除了因为座子制和还棋头等老旧规矩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记录这些棋谱用的都是文言文。一般人很难看懂。
大约因为上课时间的缘故,图书馆里人烟稀少,只有角落里坐着一个安静的男孩,管理员探头看了看那个经常泡在馆里的孩子,摇了摇头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千叶光一?”
听到声音,司铭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碎发,戴金边眼镜的男生,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想了想,才记起,似乎是大四的一个学长,当时在储教授的办公室见过他。只不过,名字不太记得了。
“你大概不记得我了。”对方看到司铭一脸的茫然,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拉开一旁的座椅坐了下来,“我叫秋路,今年大四。我看过你的比赛,说实在的,那天在系主任办公室看到你,我挺惊讶的。”
“你也看围棋?”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