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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瓶邪]全金属狂想 (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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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耐心似乎已经用尽,道:“既然你们不合作,我看也不用谈了,设备就在船上,先从谁开始?”

吴邪被盯得一冷,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你要干什么?”

“放心,不会要你小命,”老头子的声音不重,却让人不寒而栗,“只是验证一下你的价值。”

陈皮阿四的伙计走上来,作势就要去拉吴邪,隔壁的解语花却率先出声:“四阿公也太沉不住气了,这就要动手了?”他指尖在栏杆上一弹:“那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这笼子给我用有点浪费吧?我又不是‘样本’,好像用不着隔离。”

吴邪从刚才起就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他也能看出气氛不对。又是“样本”,那到底是什么?隔离是说这笼子吗?原来这还不是只观赏用道具。

陈皮阿四不为所动:“解家一窝狐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心思,既然你要淌这浑水,我看,就从你开始吧,正好测测我仪器精准。”

解语花一笑:“就你那堆破铜烂铁?别再测完说小爷是超人吧。”

吴邪一见陈皮阿四的伙计要把小花带走,闷油瓶又纹丝不动,顿时有点急:“你们要干什么?你们快放开他!”

小花笑笑:“小三爷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倒是你——”他收起笑容,眼睛在吴邪和张起灵之间打量了一圈,“好自为之。”

吴邪一直觉得小花这人真真假假说不清楚,只有刚这一句,眼中却是见了几分真意,听在吴邪这简直跟遗言差不多。刚要再问,却见小花回头对那伙计大爷似的挥挥手,道了声“起驾”,把两个伙计被指使得脸色铁青。

“起你妹驾,给我回来!”吴邪胸中不知道哪儿燃气一团勇气,“老头你放了他,你要干什么?小爷替他!”

这下不只是解语花,连闷油瓶也皱起眉来:“吴邪。”

吴邪知道陈皮阿四这人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索性也豁出去了。

“小哥!说到底你和小花都是受我连累,以你们俩的功夫,用受这老头的鸟气?再拖你们下水我还算人吗?老子豁出去了,要杀要剐朝小爷来!你他娘的敢动小哥和小花一个指头试试!小爷跟你同归于尽!”吴邪不是不怕死的人,但是亿万种死法中他更怕憋屈死,男子汉大丈夫,为情为义,这点风骨他还是有的,敢动他哥们,他今天还就卯上了。

陈皮阿四打量了吴邪一下,竟笑了:“倒是有几分吴老狗的脾气。”

“笑话,我吴家的风骨你还真没见过!今天就让你开开眼——嘶!”

吴邪豪情万丈地一仰头,却忘了自己还在笼子里,“咣当”一下磕在铁栏上。

这一下力道十足,椅背都跟着一晃悠,亏得笼子没折下去,吴邪疼得差点掉眼泪,只觉得眼前金光万丈,捂着脑袋就跌了回去。

“是挺开眼的。”陈皮阿四冷笑。

闷油瓶像是叹了一口气,小花则都不忍心看了,头一扭说:“老爷子,你快放了他吧,再撞他的脑子就不能用了,到时候你抓了也没用。”

陈皮阿四冷哼一声:“带走。”

“慢着!”小花一抬手,豪迈无比,“吴邪哥哥情深意重,我解雨臣又岂是薄幸之人。这样吧!一个是抓两个也是抓,老爷子你干脆把我也捎上,我们哥俩是发小,有难同当。”

“小花——”吴邪感动了。

“我俩可是订过娃娃亲的。”

吴邪痛心疾首:“大花!咱能不提这茬吗!”

“解家的娃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陈皮阿四似乎被闹得有些不耐烦。

“那你也听好了,”解语花收起玩笑神色,目光扫向一侧,“让小三爷一个人去,别说我这个发小不同意,你也问人家保镖答不答应吧。”

陈皮阿四看去,果然,闷油瓶不知何时探手抓住关押吴邪的笼子,任那伙计如何也挣不开。

“我和吴邪一起。”他突然道。

陈皮阿四眸光一冷:“不行。”

“那么吴邪也不去。”

“你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

这就是威胁无误了。

吴邪还是第一次见闷油瓶如此寸步不让的样子,一时竟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闷油瓶平静地说道:“你需要另一个‘样本’做对比,我是。”

陈皮阿四的表情与其说是吃惊,不如是困惑,他知道张起灵同为“样本”之一,他也知道张起灵的身手,若非他自愿,谁也困不住他,但是他不解张起灵为什么这么在意吴三省的侄子。

“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向你证明,吴邪不是你要找的‘倾听者’。”

——吴邪不是你需要的倾听者。

显然,“倾听者”应该是一个特指名词。

闷油瓶这句话有两种理解方式,一种是说吴邪根本不是所谓的“倾听者”,不具备任何研究价值;一种则是说,吴邪是“倾听者”,但并没有你所需要的能力。无论是那种,只要测验一下数据就知道了。吴邪完全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但是他也看出闷油瓶似乎在和陈皮阿四做一笔交易,这个交易的关键不只是自己,还有闷油瓶本身。

陈皮阿四思索片刻,似乎觉得这个交易还划算,当即命伙计将他们三人都放了出来,随即小花被单独带走,擦肩而过的瞬间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当心”。吴邪此刻方明白,小花之前那些行为,竟也是有意为之,看来这些情况都在他和闷油瓶的预料之内。

他们好像非常不希望陈皮阿四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所以宁可激怒这老头也不让他落单,但是闷油瓶又坚决肯定他身上没有陈皮阿四要找的东西,他看起来也不像说谎。而最后,他们口中不断重复的“倾听者”,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字面的意思。

难不成陈皮的内心其实是一个苦逼的文艺青年,由于压力过大即将崩溃,所以急需找一个“知心姐姐”,来倾听他累积了九十多年的憋屈事?

如果是真是这样,那自己的确比闷油瓶合适多了。




20


吴邪被一路带进船舱,穿过走廊来到最内的一间。房间不大,室内摆放着几台吴邪从未见过,也更不可能叫得出名字的设备和仪器以及桌面上一摞高高的文件夹,一看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实验室。

一路上闷油瓶都没有说话,更甚者连眼都没抬。虽然吴邪也没指望过闷油瓶会对他嘘寒问暖,但是这种不理不睬的态度还是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猜测着是不是刚才自己哪些言行不妥得罪了他,可又觉得那种情况下,自己言行妥当才奇怪。他是不相信闷油瓶会坐以待毙,这样的平静很不寻常,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屋内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人,穿着白大褂,正在调试计算机。

闷油瓶没说话,径自走过去,吴邪下意识地扯了他一下,后者回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仪器的外观倒也不陌生,非要形容,有点像理发店的染烫设施,如果闷油瓶也会定期去理发店做造型或者染烫护理,大该就是现在这样吧。

大脑的构造最是复杂,一点细微的失误都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即便现代科学,对人类大脑的探索也远未到透彻的阶段。吴邪有点紧张兮兮的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生怕那人一个不小心,让NO。1下来后闹个失忆桥段什么的。结果过程比他想像得还要快,闷油瓶没一会儿就起身,安然无恙,无论是人,还是发型。

吴邪松了口气,于是学着他的样子过去,擦肩而过的瞬间手腕却被扯住。

几乎是立刻的,吴邪察觉到陈皮阿四的目光扫了过来。

闷油瓶道:“立即准备一条小船,让吴邪走。”

“现在提条件未免太早了。”陈皮阿四冷哼。

闷油瓶不再说话,气息一寒。

吴邪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果然,下一秒,就见闷油瓶猛地飞起一脚踢到白大褂腿窝上,瞬间将人撂倒在地,接着他一把抓住那人右手,膝盖在他背上一顶,手腕一扭。就听一声让人发寒的断裂声隔着皮肉闷闷地传来,那白大褂的右臂竟被生生扭断,不自然的折向身后。那人震惊的连声音都慢了半拍,半秒后才杀猪一般嚎叫起来。

闷油瓶则面无表情地看向陈皮阿四。

情况急转直下,吴邪立刻紧绷起来,生怕下一秒就是一场厮杀。

然而,老者只是嘴角剧烈地抽动了一下,泄愤似的用拐棍猛杵了一下地面,道:“照他说得做!”

伙计立刻应声。

闷油瓶手一松,那白大褂便连滚带爬地跑路。不过,貌似这里就这一个技术帝,现在折了,还有人能操作这台仪器吗?

“小哥?”

“我来。” 

吴邪再次确认,这人果然是一切机械设备的天敌。大到尖端设备小到家用热水器,好像全都难不倒他,也许下次应该把上次砸坏的手电筒也交给他,看看能不能改造成探照灯继续发挥使命。

这样的安排的确让吴邪心里压力减轻不少,就好像上手术台之前发现主刀大夫是自己老爸,进考场前发现监考老师是自己三叔,很放心。

“需要我怎么做?”吴邪问。

“脑子放空。”

“……我尽力。”事实上,这是个有点困难的要求,吴邪现在脑子里早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不过是在强作镇定而已。

闷油瓶看看他,似乎也觉得不妥:“你还是想点事情。”

“那想什么?”

“印象深刻的。”

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吴邪于是闭上眼睛,首先想到的居然是那个关于自己被送到叽里呱啦章鱼星展览的荒诞梦境。吴邪吓得打了个冷颤,睁开眼正对上闷油瓶的视线。

“怎么?”闷油瓶问完,像想到什么,在吴邪手背拍了拍,“不用害怕。”

闷油瓶这话虽是好意,但其效果就跟儿科大夫打针前说的的“一点也不疼”有异曲同工之妙,你明知道肯定是假的,也不好反驳什么,反而更紧张了。吴邪强笑着点点头,再度闭眼。

大概因为最后看见的是闷油瓶,这次他意外地回忆了他们初见时的情景,机车骑士从天而降,宛若好莱坞大片一般拉风的出场。他摘下头盔的瞬间,头发因为静电翘起了好几根,有点好笑,他抖了抖头,发丝便服服帖帖的垂下来,微长的刘海跟着晃动,露出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的眸子,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渐渐的,设备似乎启动了,吴邪感觉头脑的负担重了起来,连“想”这个动作也很费力,一股力量在引导着他的大脑,他明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坐着,可是意识就好像跌进了卷筒洗衣机一样转个不停。耳边隐约又响起了那些窃窃私语,他对此已经很熟悉了,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更远,更模糊,像是被隔上了一堵玻璃做的墙,嗡嗡的连成一片,连个体都分不出来。只有一个信号是在隔离之内的,异常清明,不需要捕捉吴邪也知道是谁。

真正体验下来才发现时间也并非很短,因为脑内好似马达飞转,所以疲惫不已,那个信号好像已经在他脑内绕了上千圈。停止的瞬间,吴邪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依然是闷油瓶,四目相对,吴邪知道,这一次,自己的眼中一定写满了疑问。

上次迷迷糊糊还不觉得什么,这次便清晰不已了,即便他不清楚原理,即便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是就像人类本能的知道“困”和“饿”一样,被入侵的感觉绝对不会错,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张起灵可以侵入他的意识?

——吴邪还处在得知这件事的震惊之中。

那个信号毫无疑问就是“张起灵”,就像上次在梦魇中一样,他也是用这种方式把他叫醒的。他再度想起自己之前所读过的那篇关于“读心术”的材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倾听者”的真意?

但是眼下,无论怎么看,这种能力的拥有者都并非自己,而是闷油瓶。

“小哥……”

“别说话。”弯腰为他解除器械的瞬间,闷油瓶低声叮嘱。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以眼神示意。

不一会儿,吴邪的数据便从仪器上输出,和张起灵的放在了一起,两张纸上数值居然相差无几,图形更是近乎完全重合。

这是必然的。

因为另一张根本不是他的数据,这两张脑磁图出于同一人。

机器并没有问题,但是闷油瓶瞒天过海地侵入了他的脑磁场,仪器等于是对他进行了两次扫描。吴邪几乎瞬间就明白了闷油瓶的意图。他是故意的,他想要让陈皮阿四相信,自己跟他一样,是普通的“样本”,要陈皮阿四彻底死心。

吴邪满腹疑问,但是苦于现在实在不是最佳时机,只好顺着闷油瓶的计划行事。

陈皮阿四果然被瞒在鼓里,他反复确认两张图纸,可是无论如何也寻找不到吴邪半点特别之处,最后狠狠地一摔,满目愠色。看来,他是真的很希望在这张纸上找到他想要的“东西”,而这样的结果对他打击不轻。这股怨气化作阴毒的目光,让吴邪阵阵发寒。

而闷油瓶的耐性似乎也被耗得差不多了:“放人。”

“不行!”陈皮阿四一敲拐杖,船舱的过道立刻被十几个伙计堵起来,“这里的设备不精,算不得准,我要带这小子回协会!”

吴邪生气地道:“老头,你想耍赖!”

陈皮阿四不理会他:“东西不在他身上又在哪里?在找到吴三省和陈文锦之前,别想我会放人!”

吴邪再要说话,却被闷油瓶一拦,吴邪本想劝闷油瓶别再跟这老流氓多说了,却在看清闷油瓶眼神的时候一怔:“小、小哥?”

“吴邪,跟紧我。”闷油瓶松了松领口,周身都弥漫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气息。

“……你要干什么?”

“杀出去。”

话音未落,闷油瓶已经蹿了出去,就近一扯就扭过一个伙计,同时脚下一勾,那伙计膝盖一软趴伏在地,闷油瓶趁机夺了手枪扔给吴邪,同时一脚踢在那人腹部,那伙计捂着肚子便再也没站起来。

这一串动作就在电光火石间,吴邪接住手枪才回过神来。敢情闷油瓶一开始是故意隐而不发,一见陈皮阿四上了套,立刻就要大开杀戒,看这爆发力,是忍很久了。

他娘的,这闷油瓶子,说个长句子都要一分钟的缓冲,切换战斗模式就是秒发,连读条都省了!
21

 

事到如今他只有尽力跟上。在这窄小的室内开枪太危险,吴邪只能以枪托当棍子,来一个捶一个,好在NO。1三米神话仍在,只要跟紧,他基本就是捡捡剩,补上三拳两脚,顺便落井下石。船舱里就这么一条细长的走廊,现在满满都糊着陈皮阿四的人,吴邪正忧心这么打下去恐怕不行,抬头却一眼照到陈皮阿四的右手正向怀里探去,这个动作是……

“小哥!身后!”

这边闷油瓶已经清理了三个,手上又夺了一把步枪,闻声回头,正对上陈皮阿四。那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九十多岁了动作居然还很灵活,几乎在闷油瓶举枪的同时出手。

“住手!”

“都别动!”

下一秒,陈皮阿四和闷油瓶枪口相对,同时喊话。

一老一少分庭对峙,各不退让,现场一时惊险万分。

吴邪一见陈皮阿四那杆枪对准闷油瓶,顿时心哽到了嗓子眼。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几乎是枪口对着枪口,这样的距离,就算是身手好如闷油瓶,也不可能躲得开。况且闷油瓶持枪的是左手,被瞄准的是心脏方向,除非陈皮阿四突然心肌梗塞,不然怎么看闷油瓶都要吃亏。

“阿坤,你大意了。”陈皮阿四不愧老江湖,面对枪口镇定自若,似乎认准了闷油瓶不敢开枪。

闷油瓶目光冷然。

吴邪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闷油瓶的神色有些平静得过分了,他不会是想……下一秒,没有任何预兆的,闷油瓶骤然扣动扳机,陈皮阿四几乎同时开枪。

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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