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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hp同人 英雄的泊雪葬礼 作者:睡仔-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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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份家族的老长者沉睡于灵柩之中,身裹黑衣的人群包围著他。
Snape眼前被许多头颅所遮盖,他环顾四周,来得人马显然比马份家族更该受到的敬重还要少了半成,不禁认為,黑暗君主失势后,许多古老家族正在慢慢崩落。

此时,孩童稚嫩柔软的小手忽然揪住他的衣角轻轻拉扯,使他在葬礼中撇下嘴角。
〝拾起你的礼仪,Draco。〞他缓和地警告著。
扬起下巴,凝视教父的小马份归顺地点头,鬆开手,放任垂在侧边。
〝爷爷怎麼了?〞男孩询问。

四岁的马份继承人显然对于失去祖父仍是懵懂无知,捧著的花束有些花瓣已经被玩弄地拔掉了。

Snape尽可能隐藏起自己的嘆息,试图回应凝视自己的灰色瞳仁。
〝他死了。〞男人实话实说,他认為男孩有权明白什麼是人类的诞生与结束。

小马份对答案短暂地沉默,转向棺木直勾勾盯著,然后皱起眉头。〝什麼是死?〞

〝当魂魄失去肉体。〞男人缓缓挪动薄唇,发出低沉暗哑的嗓音。

〝什麼是灵魂?〞紧接著问。

前方的鲁休斯转身,用紧绷面容的瞪视警告儿子闭嘴,使小马份紧张地缩到教父膝盖后边,他认為很有安全感的地方。

这个家族。
心裡想著。男人再度无声嘆息。

这是个尷尬的年代,当光明与黑暗產生交界点,食死徒的审判最后一批才刚刚释放或者监禁,Severus Snape几个小时前才同意担任霍格华兹史莱哲林院长一职,关于未来,一切都正沉重的扛在年轻的肩膀上…

此时,孩童忽然展开五指握紧他节节分明的食头。 

Snape正准备再度提出警告,对上的眼睛却如此清澈。
〝我还能看见他吗?〞小马份用气音和夸张的脣形问著。

在规范与孩童期盼回答的眼神间,Snape闭上眼,选择了后者。

〝会的,当你也经歷了这一切,他会在某个地方等你。〞

当季节更迭,Severus Snape坐在绿色沙发上,凝视,等待暗紫色魔药形成该有的顏色。从接受到解放,间谍生涯看起来完全像是一场梦,一场夺走他青春年少的狂梦。

藏污纳垢的指缝现在只能泡在净白魔药裡去除,无法同年轻时那麼顺畅就能从皮下自然排出,逐渐衰微的新成代谢正在蚕食他老迈地身躯。

他也许能再活几百年,但更趋于早点消逝于人间。
勾起讽刺地笑,凝视眼前酿造中的瞬死魔药,想著喝下一口的可能性,男人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去死,因為他需要承认,即使是另一个世界,没有值得期盼的人,也没有人正等待著他。

大釜裡腾著热气的魔药,是受到魔法部委託製造给最后一批死刑犯饮用,等待死期的,有几名是他的学生,Snape试图忘掉这件事情,就像他前几次酿造给那些旧友饮用一样。

几乎所有人都仇视他。

他垂下面容,像个沉思者。
他想见邓不利多,却不想面对自己亲手杀死的朋友。

然后,Snape不自觉抽动嘴角,想起魔法世界的英雄,他所痛恨的傲慢男人的独子,他的学生,或者另一个曾经极度憎恨他的人。

走了。

离开人间。
倚著手背,黄晕灯光如此浅薄,老男人还记得听见消息时,情绪感到几乎无法相信地愤怒和难以接受。闭上眼,静静地嘆息,Snape知道,世界待人从不公平。

老男人回顾自己可以说枯燥乏味却战战兢兢的人生,想起一件从未有人得知,却惊滔骇浪的年少插曲,这使他不安地挪动了肩膀。

莉莉伊凡曾经喜欢上Severus Snape。

是的,在求学时,四、五年级的时候,一位出名美丽而善良的女孩竟然倾慕于眾所皆知的怪胎,有时想起,Snape也认為这只是他平日所接受的另外一场恶作剧,而非真实地告白。也因如此,得知波特夫妇死亡时,唯一能手足舞蹈的契机也变成另一场终身内疚的事情。又能如何?Snape知道,世界待人从不公平。

然而,最后的绿眼珠子也躺进了五呎深的泥土裡,他僵硬地扯动嘴角,试图冷笑,却徒劳无功。

他没办法逃避哈利波特的眼睛。

无论多久之后,Severus Snape都永远记得三年前的夏季夜晚出奇炎热,草皮刮搔得起疹子的脖颈,沉重潮湿的气息,无法嚥下的唾液,闭上眼,他认為讽刺至极。


那是英格兰少见的炎热季节。
混合腐败味直飘的暑潮热气,加速血液循环跟新陈代谢,同时加速了很多人类歷史间的衝突。

在全然的黑暗之中,Severus Snape正梦著漂浮不定的黑暗潮浪拍打身躯,而追逐中的光芒渐行渐远…

忽然袭来的震动与声音,将他惊醒,转移到现实的掌控之中。他麻木的知觉感到有人碰撞了他手臂上的护腕。

昏睡咒还没有完全消退,男人扯动眼皮非常吃力。
露出半条缝的视野中穿过面具的孔,不甚清楚地映入远方正在蠕动著的黑影,其中一个男性惨叫了,激起鸟或者什麼东西的拍翅声,等Snape回復的大部分听觉,花了点时间才辨认那道声音有些熟悉。

然后有什麼长长的东西随著拋物线,滚到他面前来。

〝放开!〞

他听清楚了这句字眼,视觉跟意识正开始慢慢脱离恍惚。
几道分影集结為掉落眼前的魔杖,不远处场景才从模糊转成清晰…

Snape睁大了眼睛。

在晕黄月光下,遍地死尸中,一名食死人正压在他的死敌儿子身上,拉扯著男孩的袍子,露出苍白乾瘦的腰部。葛兰芬多男孩晃著头颅,漫无目标,看起来连对方的脸在哪裡都见不著,男人这才想起贝拉在战争中的红色光柱打到了黄金男孩。

他的神经开始运作,杂草刮搔脸颊的闷痒越来越清晰地难受。
当一根指头能够弯曲时,食死人正在过度撕扯波特的脚,男孩再度哀号。

这个骯脏的傢伙…

愤怒地Snape想,一根魔杖就在眼前,他可以阻止这一切。

愤怒地Snape想,他能够阻止这种荒淫的犯罪,愤怒地Snape想,就快要能握住魔杖…

Severus,牺牲是必要的行為。

慌张地Snape想,牺牲是必要的行為,…僵冻了半空中的指尖。

〝不要!〞

Snape想,詹姆波特从来不需要承担责任,并且生来就受尽注目。

〝停下──〞

Snape想,有人能从战争中活过来而不需要奉献,有人却因為奉献而死于战争。

〝不…停下…停下…〞

Snape想,有人清白却被关了一辈子,有人犯罪却逍遥法外。
食死人的孩子注定被期望為食死人,出身往往决定每个人看待的眼光。
哈利波特从小就必须為求生存而反抗,正如同他命中注定得在欺骗与偽装中煎熬来偿还年轻时的愚蠢无知,…世界待人从来不公平。


──Severus,牺牲是必要的行為。
他身负年轻担到现在的沉重职责,不能让过去牺牲為一时衝动而毫无价值,当任凭身躯又一次瘫在草地上,世界再度进入黑暗浪潮的拍击,并且沉浮其中…

男孩闷哼开始间断响起,没多久,肉与肉的撞击声和食死人的轻微喘息似乎成為了广大草皮上最大的声响,几乎要震聋他的耳朵。

Snape没有办法确定过了多久,只知道黑暗狂澜撞击心中信念最微弱的部份,将堡垒摧毁得片瓦不存。

后来,激盪的拳头撞击在肉体上,像几乎杀死波特一样的绝望发鸣,草丛传来沙沙作响,拉鍊声响起,Snape感到黑衣人跨过了自己的身躯,没维持多久便了然无息,终于,他睁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

远处缩成一团的黄金男孩像死了一样瘫软,殴打的痕跡在黄柔的光芒下清晰可见。

已经是深夜,伏地魔的信徒们早已逃走,会留在这裡的,除了刚刚的掠夺者,其他若不是毫无忆识便是魂归。

惟独他们。

瘫在草地的男人面无表情,他没有怜悯,观看浊白液体正缓缓从男孩臀部滑落,也并非窥欲,那不是本质,彷彿所有事情都是破碎的,只有人生裡更多是需要承受破坏这件事情是圆满,这才是重点。
他不知道男孩会需要多久时间,但最终会好的,他会接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Snape没有看下去的打算,更不打算让男孩知道他的存在,以无声咒召回自己的魔杖,移形幻影前,使用魔杖在天上留下求救讯号,最后一眼,他看见男孩爬了起来,对倒在身边的躯体轻声呼唤…

在战争中所发生,有太多数不清是Snape必须冷漠观看其发生,或者他必须促使其发生。杀死邓不利多,观看巫师们、麻瓜们被凌虐致死,促使马份夫妇遇害。
儘管Snape可以受光明面与黑暗面的支使,不动声色地履行任何泯灭情感的命令,但不代表能够遗忘这些一手促成的结局。
躲藏在地窖裡的魔药大师永远无法面对邓不利多的死,永远无法终结梦裡麻瓜的惨叫声,收到凤凰会的指令将马份夫妇引诱到适当的地点后,始终都得承受在严寒落雪中冬夜裡,成為孤儿的小马份见到双亲冻裂的尸骸,背膀颤抖不已的背影,他逃避不了那些。

所以,也没逃避不了哈利波特的眼睛。

久而久之,史莱哲林院长习惯将所有情绪埋没于黑潮,剥落对外的接触。但这些都不再重要,沙发、魔药、灯光都不再重要,只有波特的死亡才是真实。哈利波特,他所痛恨的傲慢男人的独子,他的学生,或者另一个曾经极度憎恨他的人,亦或者…

Snape知道,黄金男孩早已无可挽回。
但在霍格华兹决战前深夜,他曾经有机会选择盖上薄莎的真实,却划破虚偽地隔膜,用实话崩毁了那些。

战后,他们断了音讯,Snape仍旧活在地窖裡,教导那些战时失去就读的学生,而波特,大部分讯息来自于预言家,有一阵子,看起来像个浮夸英雄,最后又奇异地沉寂,没有人有时间去察觉黄金男孩的问题,因為当战争结束没多久,诡侷地白綾布逐渐弥漫开来,覆盖在许多具曾经贡献过的英雄身上,他或她们的自杀消息雨点般打在报纸的讣闻板上,战争记忆中无法被谅解的部分杀死了那些人活下来的勇气。

转成茶褐色地瞬死魔药正在逐渐冷却,Severus Snape仍旧坐在沙发上,哈利波特依旧预计在今天下午埋入五呎泥土中。

史莱哲林院长撇下嘴角,他知道,有时候太年轻,反而更容易憎恨世界。
当战乱得以平息,激昂获得平静,反而使某些曾拼命存活下来的人无所适从,强暴、虐打、孤独,无法得到宽数的滋味,像波黑潮涌入这些人最核心的部分。

男人看尽强者总是喜欢以伤害弱者来捕获自我定位,习惯于正义往往胜不过暴力的种种事蹟,许许多多的经验累积,对世界的对错早已麻木不已。

从记忆的狂澜中抬起头,大釜中迷濛烟雾已荡然无存。
Snape深陷于沙发之中,浅薄灯光是唯一照明地窖的器具,回忆并没有在这环境裡留下任何脚印,存活不具有任何意义,但他确实存活在这裡。

瞬死魔药终于形成清澈的酒红色,正要起身,计画著如何给予魔法部一封合理的推辞信,拒绝下一次酿造。


几秒鐘后,一隻属于哈利波特的魔杖抵在Severus Snape的后脑杓。


*─────────*


Draco Malfoy从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哈利波特,就巴不得那男孩死去。
Malfoy狞笑,终于如愿以偿,不假他人之手。


初冬的早晨曙光照进暗巷,寒风刮搔在苍白脸颊,泪水尚未乾枯即化為冰晶。
马份夫妇僵硬冻裂的身躯以扭曲姿势堆埋在深雪之下,像墓碑般的白雪讥讽著独子太迟来临。残存在世上唯一的Malfoy不明白,也许父亲罪有应得,但母亲从来没犯过任何错误,為什麼要杀掉她?甚至没赋予审判机会?

〝杀戮从来就只是為了减少敌手或给予报復,所谓的战争不过為暴力的延伸,你母亲死在自詡為正义的光明面。〞贝拉阿姨轻声叙述,像催魂一样的灌进他耳裡。

男孩忽然体悟生命是脆弱所架构,同情与良知又是多麼愚蠢噁心的代名词,当对任何脉搏涌动不再感兴趣,未来道标连同记忆的清晨一同结成冰晶。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很久,直到夏季夏佛尔郡那一战深夜,他醒在又一次侥倖活过的战争裡,从波特的眼泪得到了感触。

他所得到的感触,不是失去同伴的悲伤、不是对战争的无奈、不是黄金男孩原来也会哭泣,不是死亡带来的恐惧。

Malfoy残酷地微笑。

他深刻体会到,当极度憎恨一件发生在自己身上,却永远找不到伤害你的兇手,会替人生带来多大的摧毁能量。

终于,他的未来道标在炎热深夜中开始跳动,以一种几近毁灭倒数的方式,开始颤动计时。

战争末尾,他选择逃离黑暗面,以寻求保护的理由来到光明面,就近观察黄金男孩。即使只有获得收到魔法部接纳,与凤凰会并无任何交流,Malfoy依然很满意地发现这样的距离就能察觉波特的小毛病,他不喜欢在夜晚出没,也对食死人面具非常恐惧,夏佛尔郡当夜发生的事情,显然摧毁了英雄心裡最坚固的部份。

当然,他们始终离得很远,在经过葛兰芬多三人组时,衞斯理总是提高音量叫嚣著〝这个白鼬根本是间谍,魔法部是白痴吗?〞,波特却选择忽视他。

直到在迫在眉间,将于霍格华兹展开的浩战前一晚,魔法部徵招了Malfoy,在经过帐篷时,某些谈话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却无意中撞见那道场景。

〝如果是你…〞

月光下,波特盯著他油腻地教父,从耳根子开始,脸颊涨红,用尽葛莱芬多穷困勇气,一对绿色眼珠彷彿等待著绝望答案。〝如果是你…〞

〝那麼,〞魔药大师严谨低沉的嗓音,涌动著情感。〝就是我。〞

波特瞬间发亮了整张脸,捏紧湿汗掌心,嘴唇扩散潮红,湿滑盈亮,逐步靠近,亲吻在他教父的薄唇上,闭上双眼,绿得像醃蟾蜍的噁心双眼。

Malfoy手心打颤。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掉头就跑,但愤怒的狂澜却要将他吞没。
他无法克制想要咬破舌头的憎恨,无法克制崩毁的恶意,他像脱硪奥硪谎谋寂埽胍橇礁鋈怂槭蚨巍

Malfoy这才明白石内卜早跟凤凰会有所联繫。
始终憎恨黄金男孩的魔药教授,他的教父,从来都是站在该死的波特那边。

Harry Potter
Harry Potter
Harry Potter──

週遭所有的亲人,都因為这去他妈的英雄而离开远去。

Malfoy用力刮抓后颈,啃咬易受伤的指关节,製造疼痛释放颤麻的愤恨激流,他以為这是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愤怒,却结束得比想像还快,瞬间,绝望淹没鼻息,心臟像碎片一样锐利地割伤胸腔,有什麼正在吞噬存活慾望。

当战争终结, Malfoy再度活过战争,只能称做是奇跡。
黄金男孩被受称誉,而他,落魄的古老庄园继承者,魔法部并不打算原谅他曾经作為食死人的过往,大半部马份家财產仍然遭到徵收。

Malfoy只是狞笑地看著那些人搬走了沙发桌子,任何东西。

他不介意那些,所有存在于世上的都是虚偽,只有波特的痛苦才是真实,只有波特的成功始终是建筑在他的崩毁,才是真实。

当所有人都以為战后Draco Malfoy失踪,这名传闻中的失踪者只是改头换面,在翻斗巷买齐魔药材料,替自己塑造一张平凡普通的脸,以另一个身份参加胜战派对,站在适当的远处,仅仅观看坐在最角落的波特。

他没有任何动作,面无表情地凝视在胜利欢愉下,战争英雄无人注意的消沉举动。
Malfoy饮下酿造不佳的欢庆用啤酒,对波特的徵兆有某种预感,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去揭穿那些。

他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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